第15章 尋仇未果

尋仇未果

戚秋寒有公孫望舒照拂着,用了不少好藥,才讓她沒落下病根。很快便把身體調理好了,她從心底是很感激對方,但在她修養期間,對方沒來過一次,戚秋寒好了以後,便又搬回去住,也找不到機會同她道謝。

兮顏倒是沒再來找麻煩,日子也一天天的過着,轉眼間,除夕便到了。

皇後從早上便開始準備了,公孫扶光随着國主走完雜七雜八的流程後天已經黑了,公孫望舒也将最後一碟菜端上了桌。

畢竟這是一家人難得放開身份,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

“皇兒快進來。”皇後笑着掃去了公孫扶光肩頭沾着的雪。

國主問道:“兮顏呢?”

皇後道:“顏兒說她有些難受,今年便不來了,我叫人把菜都送去了。”

國主又道:“另外三個呢?”

皇後道:“該送的都送了。”

公孫望舒提醒道:“父皇,母後菜要涼了。”

公孫扶光有些不滿道:“望舒,你是不是漏了個皇兄沒喊啊?”

公孫望舒道:“你都已經偷吃了一口了,還需要我喊嗎?”

你都開吃了還需要我喊你?!

公孫扶光道:“所以這是不喊我的理由嗎?”

“我下次記着了。”公孫望舒有些無奈:“你住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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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在此刻畫上句號,新的一年又将開始,如此春夏秋冬,循環往複,有親人陪伴在身邊,幸福又美滿。

……

“太子殿下等等。”南宮黎不知從哪弄來一根銀針,對着桌上的菜便挨個試了一遍,等了一會,确認銀針沒有變黑後才道:“好了,沒毒。”

祁穆玄道:“放心吧,他們是不會在菜裏下毒的。”

畢竟現在好不容易停戰,北靖是不會想再節外生枝的。

“我知道。”南宮黎依舊盯着那根針,生怕是什麽慢性毒藥,銀針會突然變黑:“我是怕這菜本來沒問題,但送來的路上被那個郡主做什麽手腳。”

今天是除夕,三人本就是來當人質的,也沒想能得到什麽優待,但令人意外的是,皇後派人送來了一桌上好的佳肴,本是好意,但是鑒于戚秋寒上次險些喪命的事,後來他們又知道了那位郡主的一些事,就擔心她半路動手腳,他不得不多留心一下。

戚秋寒啞聲道:“你警惕性還挺高。”

自從上一次被摁在水裏後,雖然是休養過來了,可她的嗓子卻有時候會隐隐發疼。就連胃也因為上次灌了好幾口冰水,時不時也還作痛。

“保命要緊,上次你差點就被弄的小命不保。”南宮黎道:“聽見說話的聲音,我們一出來你人就不見了,運氣好我和太子殿下碰上那位北靖太子了,他去問了一些宮女才知道你去哪了。”

祁穆玄道:“說來,還得謝謝那位公主及時出手救了你。”

“謝不了。”戚秋寒低頭一邊緩慢的挑着魚刺,一邊道:“沒機會,也沒東西送去當謝禮。”

她養病時根本見不到公孫望舒,謝都沒法當面謝,送薄禮又能送什麽?一國公主會卻那幾樣東西嗎?更何況連見都見不到。

南宮黎道:“之前又沒交情,救你幫你已經仁至義盡了,還想人家纡尊降貴的去看你嗎?”

戚秋寒道:“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如果在故國,他們三人是一定不會座在同一個飯桌上吃飯的,但是身在異國他鄉,正所謂家鄉人抱團取暖,便也不用講太多規矩了。

南宮黎又道:“就說我說的是不是事實。”

戚秋寒默認了,正當他準備再說什麽時,祁穆玄默默塞了一塊糕點在他嘴裏:“好好吃飯。”

南宮黎一噎,努力咽下去口中那有些甜的發膩的糕點,又塞了幾口菜,才道:“好歹給我夾口菜啊,誰家人吃飯還吃糕點!?”

祁穆玄笑道:“你剛剛不就吃了嗎。”

就在此時,“碰!”的一聲,大殿的門被人粗暴的踹開,一行侍衛模樣的人瞬間湧入。一位領着一行宮女,趾高氣揚的女孩走了進來。

是上次找戚秋寒麻煩的那個郡主。

在她的示意下,幾個宮女快步上前,在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猛地掀翻了餐桌,盤子碗筷碎了一地,三人也被濺了一身的菜汁。

南宮黎手中握着筷子,一時還有些呆愣,但他窩着筷子的手卻是已經青筋暴起,看樣子是很想上去打人了,祁穆玄強壓下怒火,抓着南宮黎的手示意他別沖動。

畢竟在這裏,他們是讨不到好處的。

戚秋寒倒是顯得沒那麽意外,畢竟她上次已經被這位郡主搓磨過一頓了,從她教人踹殿門,進殿的那一刻起,就準沒好事。

祁穆玄努力平緩了自己的語氣:“除夕夜,郡主不去吃團圓飯,來我們這裏做什麽。”

“四公主好大的能耐。”兮顏冷聲質問道:“才來了多久,什麽時候便和我們北靖的公主有交情了。”

戚秋寒平靜的回複道:“沒有。”

兮顏冷笑道:“那真是湊巧,讓她救了你一條命。”

她顯然不信這個說法,否則公孫望舒是怎麽知道她在哪的?又怎麽會來的那麽巧。

“幸好我是活着的。”戚秋寒突然惡狠狠道:“否則我必會化作厲鬼,将你撕成碎片。”

“秋、穆蘭!”祁穆玄察覺她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對,戚秋寒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犯傻去激怒兮顏的,那她到底怎麽了?

兮顏正要發火,突然想到了什麽,冷笑道:“我倒是想看看,她這次來的還能不能那麽及時。”

随後,她便對着收下的人吩咐道:“打!往死裏打!”

得了兮顏的話,幾個精明的宮女首當其沖摁住了戚秋寒,将她摁在地上動彈不得,對着她又扇又踹。

戚秋寒一陣陣的痛感不斷的湧上來,她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在此刻斷裂,斷成碎骨的那種,好像有人拿刀子在往自己身上砍,她從一片痛苦中擡起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兮顏,那眼神又兇又狠。

兮顏有那麽一瞬間是真的被她的眼神給盯怕了。

一行人也緊随其後的上前要摁着南宮黎和祁穆玄,南宮黎終于是忍無可忍撿起地上的一片碎片便将上前的人手掌全部劃破了,傷口深的隐約能看見白骨。

好歹時武将世家出身,南宮黎從小就被抓着練武,要不是祁穆玄不想把事鬧大,哪能到現在的地步。

可是他忘了,這次兮顏是帶了侍衛來的,頓時一行人便将他們二人團團圍住。

祁穆玄從小也是文武兩把抓,可他們到底還是孩子,學藝不深,面對這麽多訓練有素的侍衛,那無疑直就是自不量力、以卵擊石。

南宮黎本意是想脫身去救戚秋寒,可眼下他們是自身難保,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戚秋寒有些惱怒:“穆蘭!你反抗啊!!”

平時和他打的時候,那股勁去哪了?怎麽這時候真老老實實躺在地上讓人家打了?戚秋寒今天光腦子發昏,亂說話了是嗎??

可不知是踹了一腳戚秋寒,使她的身子側了過來,南宮黎不經意的一眼,竟從那片刻的眼神中看見了“自暴自棄”的意思。

她居然有了想死的心思!?

突然,一陣冷冽的女聲打破了這個局面:“都嫌命長嗎。”

此言一出,還未見到來人,殿中的侍衛宮女全都跪了一地。

一位披着紅披風的少女邁入了大殿,是公孫望舒。

兮顏冷笑道:“北靖的公主,什麽時候和羽卿人交往這麽深了。”

次次都來的那麽及時,要不是她手下的這批人是她從王府帶進宮的,她險些便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人在往外通風報信。

公孫望舒徑直與她擦肩而過,絲毫沒有把她放在眼裏:“北靖的公主,還輪不到郡主來指手畫腳。”

她來到戚秋寒面前,彼時戚秋寒剛剛被打的吐出了一口鮮血,她垂眸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冷漠的問道:“站得起來嗎。”

戚秋寒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很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字:“不、”後面的字沒有來的及說便是一陣的咳嗽聲。

兮顏看着公孫望舒對着地上的人伸出了手,她不由得怒道:“你今日救她,就是證實了你和她有交集。”

公孫望舒依舊将戚秋寒從地上拉了起來,可還沒站穩,對方那搖搖晃晃的身子便要向後倒去,公孫望舒不動聲色的将她往自己這邊拽了一下,便有幾個宮女上前扶住了她。

公孫望舒接過遞來的帕子,一邊擦着手上不存在的污漬,一邊道:“你可能沒明白,我的意思是說,你沒有發言權。”

兮顏明白她話中的意思,雖然同為皇族,但公孫望舒永遠都在她之上,自己沒資格對她評頭論足。

可她卻又憤恨道:“那我尋仇礙着你的事了嗎?你為什麽要一而再的來煩我?!”

公孫望舒偏頭看向了大殿之外的人:“母後,您聽見了吧,郡主是鐵了心要尋仇。”

兮顏憤恨中聽到“母後”二字時,頓時臉色煞白,她第一反應是:皇後什麽時候也來了?!

本來今夜,該是一個圓滿的除夕夜,自從兮顏來到皇宮後,皇後待她視如己出,每年的除夕夜都會在一起吃飯,今年她突然稱病不來了,皇後便想來探望兮顏,可是到了她的寝殿,卻被人告知她不在,那個時候,陪同皇後一同去的公孫望舒,差不多能猜到她去幹什麽去了。

還真的就在這裏。

“顏兒……”可還沒等皇後說什麽,兮顏突然間情緒激動,突兀的大哭大鬧起來:“我為什麽不能,我為什麽不能?!”

“我的父王母妃都不在了,我被他們害的家破人亡了!!我什麽都沒了,可憑什麽他們還要住在皇宮!?”

“我什麽都不想聽!”兮顏用盡全身力氣的哭嚎:“我什麽都知道,我尋完仇去給他們償命行不行啊?!”

“開戰的理由何其荒唐!拼上那麽多人,就為了換三個質子嗎!?”

如果她的父母還在的話,她便也不用如此了,如果當年沒有那場戰火,這個時候,她便不是在這裏,而是在自己的家過除夕夜,但是那是如果。

她用盡了全身力氣哭喊,以此來宣洩自己積壓已久的怒火。

可她宣洩了一通,到了最後竟哭嚎的暈了過去。皇後慌忙将她帶走後,這場鬧劇才不了了之。

公孫望舒看了眼剩下的三人,只對戚秋寒說道:“去我那。”

後來,不知道兮顏醒後,國主把她罰了一通,皇後不知又同她說了些什麽,兮顏平日裏看羽卿國人再不順眼,也沒再去找什麽麻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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