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些舊事
一些舊事
但想要靠近卻并沒有那麽容易,戚秋寒周身凝聚的法場,迫使白煙寸步難行,強行沖進去,只怕是自己也讨不到好處。
白煙故意用千裏傳音對戚秋寒說道:“你倒是安心渡劫,另外幾個還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不過,也不需要非得靠近,擾亂她心神就可以了。
但戚秋寒卻沒有表現出驚訝的神色,反而是一臉平靜:“你這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白掌櫃輕蔑道:“麻煩?好啊,我就在這等着。”
等着你口中的麻煩找上來,但你們能不能完好的回去天庭都還是個問題,況且以戚秋寒現在這個狀态,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戚秋寒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她面上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只是朝着公孫望舒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間,戚秋寒自己抖碎了周身凝聚的法場,失去範圍控制的雷劫,霎時間肆意的劈向海面。
這個法場其實除了防備幹擾,還有一個用處,就是把雷劫也控制在法場的範圍之內,以免傷及無辜。
但現在,不受控制的雷劫不光追着戚秋寒一個人劈了,而是随意的劈打在了海面上。
白煙驚駭之餘幾乎次次都是與雷劫擦肩而過,她根本沒想過,戚秋寒敢這麽直接震碎法場,也壓根就沒料到對方會來這麽一出!
戚秋寒從法場出來後,根本沒再多分她一個眼神,而是徑直朝着公孫望舒的方向飛去。
此時的公孫望舒,全靠戚秋寒扇子中本身就蘊含的法力才得以勉強自保,可現在她沒什麽法力,漸漸的也感覺到了吃力。
突然間,一道天雷劈在了距離她不足百米的水面上,她看着那道天雷,有些分神。
她很清楚出現這種情況意味着什麽,只怕戚秋寒那邊面對的更加棘手。
Advertisement
“殿下——!!!”
一陣呼喚,讓公孫望舒瞬間回神,當她徹底看清來人的身影時,眼中閃過了一絲喜色。
她不知從哪爆發出的一股力量,從将她團團圍住的一行鬼中沖了出來,此時的她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抓住對方。”
戚秋寒見狀,往這邊趕的速度不自覺間便又快了幾分。
可臨近時,戚秋寒卻大驚失色,因為在公孫望舒後面追着一群四肢七零八落的鬼,同時兩道從天而降的天雷,正要劈在她身上。
然而,公孫望舒一心只想趕過來,對将要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終于,她抓住了對方伸來的手,但不等她心中的石頭落地,戚秋寒便突然将自己往她的懷中猛地一拽,又将自己緊緊的抱在懷裏。
接着一陣沉悶的轟隆聲,戚秋寒也随之悶哼了一聲。
是一道天雷直接劈在了戚秋寒的後背上。
此時,海面上的狂風停了下來,因渡劫而被卷起的水也落回了海裏,戚秋寒只覺周遭一片安靜,而自己的法力正在消散。
可她還是在掉入西海前,先穩住了身形,這時她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自己背後疼極了。
但,這就算是渡劫失敗了。
公孫望舒聽到這一聲細小的悶哼,再想到剛剛的天雷,她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想轉身,但身體卻被對方緊緊抱在懷裏動彈不得。
戚秋寒帶着她一路來到了一處小島上,剛一落地,公孫望舒便看到緊随其後追過來的白掌櫃。
戚秋寒從她手中輕輕拿過扇子,目光不易察覺的看了眼白掌櫃身後悄無聲息靠近的紫衣人。
下一刻,戚秋寒擡手,輕柔的捂住了公孫望舒的雙眼,在她的耳畔低聲道:“有點血腥,殿下還是別看了。”
她的語調輕緩,呼出的溫熱氣息打在了公孫望舒白皙的脖頸上,她的身形微微顫了顫。
戚秋寒撐開扇子,在海面上畫出了一個半圓,登時萬丈高的水牆直直朝白掌櫃撲去。
這麽明顯的招式,白掌櫃當然很容易的就躲開了,她剛想嘲諷戚秋寒幾句是白費力氣,但猝不及防的被人從身後打了一道,險些從半空中被人打下來。
此時,巨大的法力波動,致使得海面上再次掀起了狂風巨浪。
“抱歉啊,來遲了。”明理道。
戚秋寒點頭,縱身帶着公孫望舒回了天庭。
戚秋寒輕車熟路的回了月神殿,此時的她才松開了公孫望舒:“這兒倒是安全了。”
公孫望舒卻道:“ 上 / 床 去。”
“嗯?什麽??”戚秋寒的大腦有一瞬間是空白的。
公孫望舒見她一臉茫然,索性将那把生鏽的劍扔到了地上,十分粗暴的抓着對方,将其推到了床上。
被褥上瞬間染上了鮮血,此時的戚秋寒才明白過來她要幹什麽,她讪讪的提醒道:“殿下,您這裏沒藥吧?”
公孫望舒想要去看她傷勢的動作一頓,好像确實沒有。
“你那有嗎?”她問道。
“有。”戚秋寒道:“麻煩殿下來的時候,再幫我帶件新衣服。”
總不能上完藥還穿着血衣養傷吧。
公孫望舒一聽說她那裏有靈藥,連應一聲都來不及,火急火燎的就往朝露殿趕。
她莫名的很擔心對方的傷勢,腦海中不自覺間想象出了對方後背的傷,甚至聯想到了曾經聽說的,渡劫失敗的後果,她的心中逐漸爬上了一層恐懼——她不想戚秋寒出事。
她到了朝露殿,這裏依舊是有神官、仙官進進出出,甚至桌案上還擺放着戚秋寒前不久打回來的公文,但公孫望舒此時可無暇顧及這些。
她風風火火的來到了戚秋寒休息的地方,殿中物品的擺放極為随意,這裏随處可見的就是書籍與筆墨。
她都有些懷疑,戚秋寒這些年是不是每天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看看公文批完沒??
雜亂的物品擺放,使得公孫望舒在殿裏找了好一會,才找到了一個放滿藥的小櫃子,櫃子大概很久沒有打開過了,上有有着些許灰塵。
她蹲下身擺弄着那些瓶瓶罐罐,看着瓶子上的标簽,她挑出了一些有用的,剛準備走時,突然又想起來戚秋寒似乎還讓自己再拿兩件衣服。
她抱着一堆瓶瓶罐罐,一眼邊看到了房間中的兩個大櫃子。
她上前随即打開了一個,從裏面卻掉出了一些字畫,公孫望舒将字畫撿回去放好,轉而又打開了一個櫃子。
裏面清一色的全色藍衣,甚至連花紋都大同小異,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深淺顏色不一。
她拿了幾件便準備離開了,她剛走了一步,沒注意腳下,一不小心踢開了一副畫。
應該是剛剛漏掉沒放回去的,她騰出手想将那畫放回原位,可當她拿起來,看清上面畫的是什麽後,突然蹙起了眉頭。
上面畫着月與星辰,以及一位身着紅衣的女子,那女子站在月光下的斷崖之上吹着白玉笛。
畫中的女子美豔矜貴,清冷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都像是為她披了一層薄紗衣。
公孫望舒蹙眉的原因不是這畫畫的不好看,而是——這畫畫的是自己。
鬼使神差的,她又從那櫃子中随便拿出了一副畫,打開一看,只見畫中畫的也是自己。
接着,第三、第五幅畫被展開,毫無例外的,畫的都是自己。
“怎麽會有這麽多。”公孫望舒面色有些複雜。
這個櫃子比她想象中的大多了,甚至在一堆畫後面還有一個隔層。
戚秋寒畫自己做甚??
這個疑問萦繞在她心頭,可是她這會兒已經來不及想了,得先趕緊回去。
只是她這抱着衣服和瓶瓶罐罐的在天庭跑,着實還挺引人矚目的。
“聽說了嗎,戚秋寒這次又沒把第四道天劫過了。”
“你以為她一個女人是怎麽爬到現在這種地位的?”
“你也不想想,一個女人能從仙官往上爬的時候事事順利??你還以為她真有能力啊??還不都是背地裏靠那些下三濫的手段。”
公孫望舒與一行人擦肩而過,無意間聽見了這些話,她下意識的回頭想看看到底是誰在說這些話,可是剛一回頭,那一行人便已經走出去老遠了,身形都模糊了起來。
可此時她卻沒時間深究了。
她快速回到了月神殿,此時的戚秋寒正一手支着頭,閉目眼神的坐在凳子上,她的神情看起來與平常無意,可是她蒼白的面色和額角滲出來的細細密密的汗水,卻出賣了她故作沒事的神情。
公孫望舒将藥瓶放在了桌子上:“坐在這裏幹什麽?”
戚秋寒低聲道:“等拿藥殿下回來。”
公孫望舒道:“上/床去,我給你上藥。”
戚秋寒勉強扯出了一抹笑容:“怎麽好再勞煩殿下,我回去自己上就行了。”
公孫望舒道:“你今天走了,以後就不必來找我了。”
戚秋寒聽後,臉上的那一抹笑容慢慢轉變成了無奈的神情。
她背對着公孫望舒上了床,将頭發一并籠在耳側,解開了衣襟,她半脫下了上衣,露出了那駭人的後背。
那原本雪白的後背上,滿目瘡痍,新的傷口在往外不斷的滲血,舊的傷疤也因着新傷而又被生生撕裂開來。
戚秋寒啞聲道:“殿下要是害怕的話,還是我自己來吧。”
“不用。”公孫望舒說着便清理起了她幾乎要貫穿後背的傷口。
公孫望舒上藥時,小心再小心,生怕弄疼了對方,可是自己每擦一下傷口,對方還是會顫一下。
“疼就喊出來。”
戚秋寒卻沙啞着聲音突然問:“殿下要聽聽我回去故國以後的事嗎?”
公孫望舒不知道對方為什麽突然提及這件事,以前她飛升後自己有問過,但戚秋寒大多都在打哈哈什麽都不肯說。
公孫望舒輕道:“你要是想說的話,我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