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事故頻發
事故頻發
戚秋寒與公孫望舒剛剛出了萬花谷,眼前的場景驟變,晴空萬裏的天空此時變得灰蒙蒙的,冷風刺骨,大雪紛紛揚揚。
她們回到了桃花鎮。
一陣寒風襲來,只瞬間雪滿白頭。
戚秋寒定定的看着她頭上的白雪,倏地一笑,擡手掃去了她頭上的雪花:“同淋雪也算共白頭。”
公孫望舒道:“那就要真的共白頭。”
戚秋寒輕聲道:“我怎麽舍得。”
公孫望舒剛想說什麽,垂眸卻瞥見地上的一片‘紅雪’,她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此刻戚秋寒面白如紙氣若游絲,她背後的傷口在往外滲血,可極寒之下血又凝固,在發尾、衣衫挂上了紅色的冰淩。
“我們回去。”她收了笑容語氣中帶着焦灼。
戚秋寒沒有聽,反而伸手去接雪:“可是,我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過雪了。”
太久太久了。
公孫望舒脫下外袍披在了她身上,兩人都是單薄着衣衫,雖說神仙不怕冷,可是凜冽的寒風還是刺骨。
“不在于這一時,以後看雪的機會還多。”
“如果我們……”戚秋寒話說一半卻噤了聲,欲言又止。
公孫望舒追問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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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戚秋寒道:“我們現在就回去。”
可在二人将走時,忽然聽到一陣不耐煩的催促聲。
“你不給錢人人都跟你一樣,我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欸欸貧道的拂塵!!”
“還你快走吧!快走吧!”
不遠處的一家小店裏,被店家趕出來了一位衣衫褴褛的男人,随着拂塵被店家丢出門外,店門也重重關上。
男人衣着看上去倒的确是道士的打扮,他撿起地上的拂塵掃了掃上面的雪,只這麽一小會功夫,他的身上便已經落滿了雪。
萍水相逢,本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可就在他撿起拂塵回頭看過來的那一剎那,正好和戚秋寒對視上。
而在戚秋寒看清對方面容的那一剎那,全身的血液仿佛冰雪凝固。
這個人!是他?居然是他?!
那位道士!
五百多年前她游走于各界時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道士!!
五百、五百多年過去,對方除了衣衫破舊了些,其餘的竟都沒有絲毫變化!?
不可能、普通的道士早就該身死道消了!更何況當年戚秋寒遇見他時,他身上連一點兒靈氣也沒有。
完全就是個江湖騙子!
可是、他現在怎麽在這!?
那道士在跟她對視的一剎那似乎皺了皺了眉,他迅速後退兩步,而後突然一甩拂塵便跑。
戚秋寒來不及思考太多,無論如何這個人一定有貓膩!
她擡腳就要追去,卻忽然被人短暫的一攔,接着一把劍被抛了過來,再者眼前一道殘影閃過。
“等我。”
公孫望舒追的速度很快,可那道士跑的也奇快,二人片刻間翻過三個山頭,等到第四個山頭時,道士突然回首抓住了公孫望舒的肩頭。
“你作死!”公孫望舒大怒,抓着他的手腕,“嘎嘣”一聲,手腕骨被擰了麻花狀。
與此同時她眼前忽的陷入了一片黑暗,對方很輕易的甩開了自己的手,不知所蹤,跌跌撞撞間,尖銳的喊聲和刺耳的笑聲傳入耳中,淡淡的腥臭味傳入鼻腔。
當眼前重新恢複光明時,周圍的事物陡然變了個樣,擡頭是灰黑的天空,低頭是幹裂的黃土地,周圍是高矮不一的墳包。
周圍彌漫的濃重鬼氣,不用說,肯定是冥界。
但不知道具體是哪個地方。
而在公孫望舒的眼前,那道士倚在其中一個墳包上,手骨完好無損,他輕甩拂塵懶洋洋的開口道:“你好啊,月神殿下。”
公孫望舒握緊白玉笛的手泛着白:“你是誰。”
眼前的道士給她一種莫大的不安之感,對方認識自己,可公孫望舒并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麽一號人。
那道士莞爾一笑:“知道我是誰你還不夠格。”
眼前的道士周身散發着的氣息完全就是一位平平無奇普通道士,靈力微弱,身上甚至連一件靈寶也沒有。
但越是這樣才越讓公孫望舒心裏發毛。
就是這麽一個普通道士竟然認識自己,還能帶着自己悄無聲息的來到冥界。
忽然眼前的道士消失不見,肩頭上卻多出了一絲重量:“小姑娘家家的別總那麽浮躁。”
寒意瞬間爬上公孫望舒的後背,一瞬間手中的白玉笛瘋狂震動,“嘣”的一聲巨響,周遭瞬間煙霧彌漫。
待煙塵散去,只見原本鼓着的墳包被夷平,幹涸的土地上被炸出了一道道深溝,四周仿佛經歷了大戰一般慘不忍睹,唯有公孫望舒腳下的一小片土地完好無損。
她一襲紅衣如同廢墟之上盛開的嬌花。
再看那道士,雖是躲開,一條手臂卻是變得血肉模糊。
“它認你為主了啊,那來小七賭對了。”
小七、小七、又是這個人。
——軒轅七上一代月神,就是在梨落的幻境中蒙上眼睛和她師父近乎一模一樣的那位女神官。
想公孫望舒剛飛升,自己凡間的師父就突然因病離世,軒轅七卻幾乎與國師同一時間隕落,還有之前看到的她拿着的那笛子。
這一切的一切公孫望舒不信都是巧合。
“軒轅七究竟是誰?!”
她朝着那道士重重揮出一擊,她一定要把這個人抓住問清楚!!
他拂塵輕揚,輕松化滅了那來勢洶洶的攻擊,在公孫望舒愣神時慢悠悠的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小七啊,軒轅國七公主,耐心看看古籍能找到。”
“不過嘛……”他和善的笑着緩步朝着她走來,拂塵一瞬間變成了一把黑色的匕首。
“你也得先回去才行。”
他瞬間暴起,公孫望舒本能的用笛子去擋,兩者在相撞的瞬間兩股不可測的法力瞬間爆開。
“嘎嘣——”
一道脆響,公孫望舒緊緊盯着那開裂的笛子,神情愕然。
裂了?它居然裂開了??!!
随着匕首再度用力,“咯嘣”一聲!笛子應聲斷裂。
公孫望舒瞬間被一股沖擊力掀翻在地,兩節笛子随着她摔落在地,她大腦一片空白,只覺天旋地轉渾身的筋骨被打斷。
她倒在地上掙紮着卻久久爬不起來,耳畔一片嗡鳴聲,不受控制她咳出了鮮血,可那道士卻已經拿着匕首來到了她的面前。
她努力伸手想拿到離自己近在咫尺的笛子。
戚秋寒還在等她,她的還兄長生死未蔔,她還沒弄清楚北靖當年究竟怎麽了。
不能!她絕對不能交代在這裏!!
可那一瞬間,笛子卻化作一縷幽光直朝她撲來。
公孫望舒被那幽光帶飛出數百米,最後還是後背磕在了一處石壁上才堪堪停下。
這下不只是身上疼,她心口處也泛起細細密密的痛感,她只覺自己好像在一刀一刀的被人活剮。
心口處的痛感快要讓她窒息,她粗喘着氣,手指緊緊抓着衣衫,額上泛起細密的冷汗,卻不肯喊出一聲。
恍惚中,那道士在自己眼前站定,他手中拿着匕的首卻沒有刺下來,對方的唇瓣一張一合,似乎是在說什麽。
意識痛到消弭的最後一刻,她聽到他問自己:“你能撐到幾時。”
道士冷眼看着她在地上掙紮片刻後昏死過去,此刻公孫望舒的身上散發着一股不可估量的法力。
“從現在開始,你沒有退路了。”
他就這麽靜靜的看着公孫望舒,忽然肩頭一沉,只聽有人在他背後以一種十分玩味的語氣說道:“搞出這麽大動靜,閣下事先可沒和我打招呼,這是不是不太禮貌呢?”
“是你啊。”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四名鬼王中排名倒一,還坑死了同伴的那個。”
不用回頭的都知道是誰。
祁穆玄道:“聽我一位朋友說,你是個道士,知道的這麽多你究竟是誰。”
“神官和冥界勾結,說出去這判的可不輕啊。”他答非所問,語氣中帶着些許威脅之意。
祁穆玄笑道:“這些都跟你沒關系,唯一有關系的是你要跟我走一趟。”
他冷笑出聲:“就憑你。”
“受人之托帶。”祁穆玄冷冷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大戰一觸即發,那道士身手敏捷所外露的法力已然在神官之上,且不知這是不是他的全部實力。
祁穆玄懶得去試探他實力究竟如何,既然選擇打,那就用最快最狠的方式解決,步步緊逼招招致命。
那道士身上挨了三劍後竟被祁穆玄一掌打出了血。
“有點意外,不過……”他回身一閃來到昏迷的公孫望舒面前,黑色的匕首抵在了她白皙的脖頸上。
“放我走。”
“玩賴是吧。”祁穆玄嘲諷道:“拿一個小姑娘當人質你算什麽男人?!”
那道士搖頭:“我可不想跟你走一趟。”
“不然你換個人質吧。”祁穆玄倏地一笑:“不然最後沒法收場。”
此時的道士還沒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忽然間一只手從後握住了匕首,他只覺右臂一陣清涼。
身後身後傳來一道陰狠的女聲:“你可以去死了。”
公孫望舒倒入那人懷中,道士被祁穆玄一招斃命。
“不信我?”祁穆玄甩着手上的血水問道:“還親自來一趟?”
在公孫望舒走後,戚秋寒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可以她的狀态又沒法追。
無奈之下,她找了祁穆玄,他來的很快,卻在看到戚秋寒一身傷時不由分說的把送去養傷。
結果她一等等了一天一夜都還沒個人影,又感覺到冥界某處法力波動又強又頻繁。
于是她追來了。
戚秋寒道:“路過。”
祁穆玄:“……”
扯吧。
他上前抓着那道士想看看他身上有沒有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嘣”,那道士突然炸了。
糊了祁穆玄滿身血。
他抹去臉上濃稠的血水,忽的一頓。
這不是人血……反倒帶着一股濃重的魚腥味。
這是死魚血!!!
祁穆玄嘴角抽了抽:“太惡心了。”
戚秋寒在一地殘骸中看到了唯一的一塊還算完好的皮,她微微俯身看了看:“不是人皮,是人造的。”
“洗!洗!洗!洗!”祁穆玄簡直要吐:“我有潔癖!!!”
一瞬間閃了人。
戚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