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意外頻出2
意外頻出2
“這是整的什麽啊!!”
秦岚山望着腳下忽然躍起的水浪立刻飛得更高了些。
這海水突然跟發狂一樣往一邊湧,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在将他們彙聚。
真不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
秦岚山飛身避水,忽然感覺身邊好像少了點什麽。
結果一扭頭。
裴頌還在海面上!
把他忘了!!
秦岚山立刻折了下去:“花瓶嗎你是,打不過不會跑啊!”
裴頌其實挺委屈的:“我動不了。”
不僅控雨被反噬,海底似乎還有東西把他往下拽。
他敵不過那東西也飛不起來啊。
秦岚山上去抓着想他往上飛,眼看着水浪越來越像,結果竟也飛不動!
她比不過水下的這股力量!
海嘯即将撲過來時,忽然有人抓着他們二人的胳膊将他們往上拽,在水浪撲來的瞬間正好踏水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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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懸。”
裴頌依舊有些委屈:“……我沒法控雨了。”
“跟玲龍比的話,不丢人。”南宮黎跟哄小孩似的:“回去再練個幾百年你也比不過。”
但後半句就別要了。
裴頌:“……”
脫離了那個地方秦岚山便能自己飛了。
南宮黎放開手,對她微微颔首她也回禮。
裴頌默了兩秒問道:“你這一身,和現在,都是什麽情況。”
南宮黎身上有幾處挂彩的地方,卻無傷大雅。
但海水翻湧的這麽兇,各方又頻頻傳來大幅度法力波動。
這怎麽看都不像明理說的:來幫人渡劫收個雨就行。
南宮黎微微側身:“那不是有文神跟來嗎。”
跟來的那位文神:“難道不是你更清楚嗎。”
這人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裝傻充愣也是一流。
南宮黎還是一副不解其意的樣子:“我是問,那邊發生了什麽。”
戚秋寒懶得跟他扯:“自己去看。”
北邊公孫望舒正和玲龍打的兇,激的水浪百丈高,好不容易才出來。
一直默默無聲的秦岚山忽然拍了拍裴頌:“他是誰,怎麽感覺朝露怎麽對他好像有些敵意。”
“要問直接問我不好嗎。”南宮黎突然笑嘻嘻的接話道。
“南宮黎!!你以為逃到這就能勾命嗎?!”
正說着水下忽然傳來一聲暴喝。
原本朝一方湧動的水突然自下而上八面湧出通天地巨水柱。
壓過他們頭頂的瞬間立刻聚集在一起,遮住天空四邊封了個密不透風畫地為牢緊接着迅速将他們往下壓!
這是要把他們全部壓去水裏。
水是他們的領域,要真下了水那就只能被宰了!
秦岚山立即開盾防守,可自身邊的一道凜冽的劍峰卻是直接劈向了他們頭頂的水牆。
她看着那一閃而過的身影一時竟有些呆愣,她聽到了水下的聲音。
很意外、很意外。
他竟然就是南宮黎?!
竟然是他!!
自秦岚山飛升以來便去了妖界,南宮黎又經常不在天庭,她偶爾回來幾次也和他打不上照面,但卻從別的神官口中聽說過他。
六百年前大戰死傷慘重,主戰場的神官沒幾人活着回來,就連當時風頭大盛的公孫扶光現在也下落不明。
他卻帶着一身傷回來了。
聽聞當年天庭混亂不堪。
屬武神鬧的最兇,他一個人連挑衆人,把人全打趴下他還能撐着站起來。
現今天庭呈三足鼎立之勢。
他是其一。
百年來不乏有神官給他下戰貼。
他一一應戰,無論如何,從無敗績。
如此法力高深身手高強
本以為他會是個不茍言笑幹淨利落之人。
今日一見跟想象的差太多了!!
竟然、就是,這麽一個身着破舊白素衣嘻哈沒個正形的人!?
他實際竟然是這樣的?!
秦岚山打死不信:“他真是本人?”
“不知。”戚秋寒說完便踏水往上飛。
“走。”她道。
頭頂露出一絲縫隙的瞬間衆人毫不猶豫的跳了出去。
雨滴打在他們身上,海面上獨留一道海水撞擊的巨響。
南宮黎甩了甩震的發麻的手臂:“小裴你們帶不走。”
戚秋寒道:“難為你專程來撈他。”
裴頌翻了個白眼不想說話。
是他活着礙眼嗎??
“明理應該沒料到會有這麽一出。誰知道他能捅這麽大簍子,”南宮黎道“也不知道清瑤撐不撐的住。”
“難說。”戚秋寒道:“不過,你的劍……”
話音未落,很突兀的傳來“咔嚓”一聲微響。
南宮黎手上的劍,斷了。
“什麽?!”秦岚山驚嘆:“它怎麽會斷!?”
武神的佩劍怎麽可能一擊就斷??
況且也沒人會帶次品出來吧?萬一遇到險境那可是送命。
戚秋寒道:“因為本就是斷的。”
承受不住沖擊自然會再斷。
秦岚山不理解:“可為何、執一把斷劍!?”
戚秋寒道:“因為他窮。”
“你……?”南宮黎收起斷劍止又欲罵。
裴頌道:“那……”
他話都沒說完,身旁的秦岚山忽然沒了影子。
而秦岚山只覺頭發突然一緊,而後又是一陣刺痛,身邊的場景飛速倒退。
有東西在揪着她的頭發往後拖。
她反應極快,迅速摸出腰間的匕首,而後利落的斬斷了頭發,接着回首一槍正中那東西腦門。
那東西慘叫一聲沒了,往下掉時才看清是個水妖,難怪能在水上跑這麽快。
此時的衆人才姍姍來遲。
裴頌道:“您沒事吧?”
“沒啊。”秦岚山就着血水熟練的将頭發往後一抓。
被她斬斷的頭發随着水妖一起落入海中。
戚秋寒道:“挺幹脆。”
“留着也礙事”秦岚山道:“安逸的日子過太久還是懈怠了。”
此刻她短發着灰衣銀甲束腰,黑色護臂踩黑靴手持紅纓槍更顯當年女将風采。
就在此時一只水妖忽然浮出水面:“你們人都快死絕了幾位還在聊這麽開心。”
這水妖不是剛才那只相比之下明顯能感覺到比剛剛那只強多了。
他話音剛落,百來只與他旗鼓相當的水妖浮出了水面。
秦岚山目光淩厲:“這裏交給我。”
“多加小心。”
三人不多廢話折回救人。
“南宮黎,你想去哪啊。”
玉龍忽的從海下冒出,“嗖”的一下一掌打向南宮黎的背後。
南宮黎倒退幾步嘴角流出了血跡。
裴頌大怒:“一直搞什麽偷襲?!”
他很想打回去,可是手中卻什麽也沒有出現。
他面露驚詫之色嘗試再三,終于确定了一個結果他竟沒法用法力了!
南宮黎冷不防的被陰了一把,心情很差,他抓着裴頌的胳膊連同斷劍往身後一甩。
“先帶他走。”
裴頌法力忽然失效眼看着就要掉進海裏。
戚秋寒接了他扔過來的劍,又立刻下去抓裴頌,抓着他的後領把他提了上來。
“有幸能見一次玉龍殿下。”戚秋寒道:“你法力盡失也不虧。”
神官的法力源自香火,雨神的主要職責是司雨。
而在他們對面的那個,完全有能力讓裴頌一點法力也使不出來,甚至不費吹灰之力。
“還走什麽,這裏就是你們的終點。”玉龍忽然笑得猖狂半點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南宮黎擦去嘴角的血跡,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怎知不是你的終點?”
玉龍睥睨着他,大笑道:“你還是留着力氣上路吧。”
斷劍,無援。你怎麽打?
“接着。”
這時遠方突然傳來一道女聲。
随之而來的,還有一把劍。
南宮黎迅速接下一看——佑蒼劍。
“殿下這麽大方,謝了。”
“如此一來,倒也想見識見識你比之公孫扶光如何。”玉龍認得把劍,态度上終于帶上了幾分認真。
“一把斷劍都足以跟你們四個打。”南宮黎拔劍出鞘:“下水吧。”
“你說什麽?!”玉龍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一掌把他打傻了,居然想下水打。
下了水他可就是絕對優勢。
南宮黎輕笑道:“一對一,我讓讓你。”
海面瞬間激起千層浪!
裴頌忽然覺得心慌的很:“他、水性好嗎。”
他這會兒大概是把局勢給搞懂了。
應該是有人在海上渡劫,明理讓他來幫忙收個雨,減輕點負擔。
沒想到這個時候龍族又來插手,池清瑤原在海下三萬米布法場就是害怕海上再出什麽事故。
但看這情形,八成是被搞沒了,具體下面到底發生了什麽還不清楚。
戚秋寒和南宮黎應該更清楚。
“他身上還有傷。”他道。
戚秋寒毫不在意:“找死沒人攔他。”
裴頌“嘶”了一聲:“他也未必打不過啊。”
戚秋寒涼涼一笑:“別只注意下面。”
裴頌猛然擡頭。
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一眼望去,除了風浪暴雨,所見之地,全是黑壓壓的一片,細細看去,竟都是一幫散發着危險氣息的妖。
有些能認出來,都是一方妖王。
但看着來者不善。
而他們不知何時已被包圍。
裴頌法力盡失,戚秋寒一介文神能如何?
裴頌兩眼一閉:“算我出門沒看黃歷。”
夠倒黴了今天。
戚秋寒忽然抓着他的衣領往身旁一甩。
裴頌壓根沒反應便直接撞在臉色蒼白的池清瑤身上,兩人一前一後的往海裏掉。
明理一陣無語,下去又把他們撈了上來。
“抱歉、抱歉。”裴頌沒防備的撞在池清瑤身上,手忙腳亂結果反抓到了他肩上的傷口:“對不起!!”
池清瑤後退幾步臉色更白了:“沒事。”
轉頭咳出幾滴血。
……裴頌覺得他有事,而且事大了。
明理道:“下次請說一聲。”他心中大吼:“撞死了你賠嗎??”
真不巧,這倆人現在都沒什麽法力,明理給了他們一些。
戚秋寒假惺惺道:“辛苦。”
“不辛苦。”明理話雖如此,心中實際又補了一句:“命苦。”
言罷,他又對群妖颔首:“煩請諸位讓個路。”
有一妖笑道:“若是換作平常自是不敢為難,可如今我等卻給不得這個面子。”
“呦,天庭三人組都聚在這,這一趟沒白來呀。”
明理不與他們争執:“又沒會飛的,天空諸位總管不着吧。”
直接飛回去也行。
“七殿下有令,一個也不準放走。”
“天空雖然管不着,但可以追殺。”
但不等他們出手,一只爪子忽然從水下跳出直抓明理。
戚秋寒一扇子将其打飛:“水鬼。”
池清瑤道:“剛剛明明一直沒有。”
結果低頭一看,這海面上一大半密密麻麻爬滿了水鬼!
裴頌道:“……這又是什麽情況。”
水妖、群妖、水鬼。
這他/媽水裏的東西都來了個遍吧?!
明理果斷召天雷而降:“任它來多少,總之今天來的同僚,我一個不落的都要帶回去!”
只那一瞬間,兵刃相撞,寒光四起。
水鬼、群妖、衆神官……
四海之上法力相撞沖擊的餘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刀光劍影,血光四溢。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染紅了海水。
這架勢頗有點六百年前大戰的意思,但還遠差的遠。
連當年最外圍的戰場都比不上。
可想當年是如何慘重。
戚秋寒閃過各方攻擊轉了半圈還是回到了池清瑤和裴頌這裏:“水洩不通。”
池清瑤道:“不能一直打下去。”
在海上一被耗着,等下面的上來了情況會更糟,到那個時候要是入了海估計要栽在這裏。
無論如何得趕緊先把這些受傷的人送出去。
“您也聽見了,朝露大人說出不去!”
“無妨,還能再戰!”
“溫醉呢!?這個時候怎麽不見人來!!”
池清瑤對衆人道:“還請諸位勻些法力借我。”
這個時候就連海水都幫着拍神官,一拍一個準,衆人都是注意力分散腹背受敵。
試試能不能把海水穩一下,起碼他們能專心一戰。
戚秋寒道:“你還能嗎?”
他遭了一通反噬,更何況這裏還有龍族,強行控水裴頌就是個例子。
裴頌也道:“別勉強。”
“一試才知。”池清瑤道。
在場的神官禦水都比不過池清瑤。
現在也唯有他還能一試。
不試試怎麽知道。
衆人把各自法力分了一些給他。
池清瑤喚出竹簫。
清脆悅耳的簫聲瞬間在海面上擴散。
海水竟真的平複許多。
與一般的禦水術不同的是,這簫聲似乎能安撫水流。
原本波濤洶湧的海面上恢複了少許平靜。
這還是在池清瑤失去大部分法力的情況下。
他竟還能做到如此地步!
裴頌由衷佩服:“他什麽時候學會的吹簫,以前沒見他吹過啊。”
随着海水的慢慢平靜,衆人終于可以集中精力。
本來不利的局勢瞬間扭轉。
“不對,”戚秋寒思索了一番,忽然明白了:“速戰速決!”
池清瑤口中的鮮血已經慢慢下流,他卻沒有停,反而咽下口中的腥味接着吹簫。
裴頌也注意到了:“清瑤這是怎麽了。”
“他最多只能暫時安撫海水。”戚秋寒道:“拖地越久,死的越快。”
神官都沒法控的水,他一個退隐的更控不了了,但這個應該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吧。
能暫時安撫水流歸于平靜,但對于現在的池清瑤來講,拖地越久法力耗的越多,他選擇退隐就已經不再是神,死的也就越快。
正說着,戚秋寒忽然目光一冷,回身一扇子打掉了一支利箭。
戚秋寒順着利箭飛來的方向擡頭看去。
在一片混亂之外,站着一個人。
他手上拉弓的姿勢還未放下,在對上戚秋寒冷漠的目光時,他順勢又放兩箭,射死了戚秋寒身旁将要撲上來的水妖,以及與裴頌扭打的那只水鬼。
他對戚秋寒微微一笑,而後轉身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咳......咳、咳咳”
海水再次瘋狂翻湧。
那簫聲到底還是停了。
池清瑤撐不住了:“對不、起。”
裴頌緊忙攙扶起他:“你道什麽歉,又不是你的錯。”
能做到如此已經很勉強了。
池清瑤自責極了:“可我還是沒能、沒能……對不起!”
戚秋寒道:“找個機會帶他走。”
裴頌背起池清瑤道:“你不是說出不去嗎?”
忽然一道紅影躍出水面。
“憋死了,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南宮黎身上的白袍滿是血水,不知是他的還是誰的。
戚秋寒道:“現在能。”
他轉頭一看:“這是怎麽了?”
裴頌看着他:“你這是怎麽了?”
“回去再問。”戚秋寒催促道:“送他們出去。”
南宮黎直接揮劍劈開了一條血路:“走吧。”
裴頌背着池清瑤又順帶撈了兩個已經重傷的神官立刻往那開出的路走。
接着南宮黎又是兩劍下去,又開出兩條血路出來。
“都走。”
衆神官多多少少都挂了彩,不能一直耗下去。
他們邊打邊退。
戚秋寒沒有要走的意思:“你不走?”
此時水下龍吟咆哮七條水龍穿水而出。
南宮黎執劍而上:“當然得有人斷後啊。”
玉龍卻忽然擋了他的路:“用不着斷後,都走不了。”
他目露兇光,身上被刺出了七八個血窟窿。顯然是在水下都沒讨到好。
他話音一落,群妖似是收到號令,各路妖王再次彙聚而來。
這次的更多。
不僅僅是這裏。
黑壓壓的妖群遮蔽了天空,也将海上所有神官徹底包圍。
這種架勢就特別像,百萬大軍兵臨城下但守城的只有一千人。然後這一千人還是傷員。
戚秋寒道:“何意?”
剛才倒不是真出不去,而是來的大大小小都是妖王,一直不下死手是擔心他們是要借此起事。
他們也清楚,跟天庭交惡到底讨不到好處,雙方都留有餘地。
結果南宮黎三劍下去是半點餘地也沒了。
“都這麽明顯了。”玉龍冷笑道:“你們真以為這麽興師動衆只是為了過家家?”
“是嫌命長。”
波濤洶湧的海面上忽然開辟出了一條寧靜的水路。
水上繼而泛起輕微的漣漪,一紅衣女子踏水而來。
她生的美豔宛若一朵妖花,可周身氣場卻是十足。
她所過之處,衆妖紛紛避讓。
公孫望舒一手持白玉笛,一手手上拖着一個人。
玉龍轉頭的瞬間面色大變:“皇姐!”
海下瞬間湧出四條青龍,龍吟響徹海面,一尾掀起百丈浪高。
公孫望舒紅唇微勾,眼眸中盡是狠戾,直接捏起玲龍的脖子威脅。
衆妖頓時停在半空中,再無人敢動。
玉龍不得不讓他們停手:“你是誰。”
此時玲龍被掐着脖子忽然從昏迷中醒來:“她是,恒清的...妹妹,殺、了她、”
“你在這他們不會動的。”公孫望舒冷聲道:“所以,放行。”
玲龍怒喝:“誰、敢、退!”
“皇姐!!”海浪随着玉龍的怒火越漲越高,他現在恨不能直接撕了公孫望舒。
玲龍一字一句道:“今日我若是真栽在她手裏,即刻起事,先滅天庭,再洪水伐世!”
公孫望舒手上力道加重了些:“接着說。”
“姐!”玉龍沖過來的一瞬間,被公孫望舒一笛子打了回去。
他忽然面白如紙:“等等、那是,那把笛子……”
玲龍此時也朝她手上看去,她忽然想起公孫望舒這一身強到恐怖的力量是從哪來的了。
她勾起一抹嘲笑:“這種東西也是你能碰的?不知死活!”
公孫望舒道:“既然認得,那你覺得以此能不能血染四方。”
想起亂子,就地解決。
玲龍嘲諷道:“可這東西弊大于利啊,這麽多年了誰都不敢碰它。”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你以為自己真是什麽風光無限的神嗎?”
“你一輩子只為死而生哈哈哈!!”
“天下公敵不得善終啊!”
“就和你那個短命的哥哥一樣。”
“死了都找不到在哪!!”
公孫望舒原本無波瀾的眸光倏地一暗,白玉笛瞬間穿透了她的胸膛。
她拔出笛子,上面的血跡迅速消失,她順勢打斷了玲龍的雙腿迫使其跪在自己面前。
公孫望舒居高臨下的擡起她的下巴,她的聲音冷若冰霜:“你親眼看見了嗎?”
“你放手!!”玉龍大怒卻不敢上前。
只怕萬一真出了事。
其餘的也沒人敢上前。
這可是北海龍族大公主,真丢了命誰都不敢想象後果。
另一邊這會兒雖然不打了可是他們被圍着一時半會也走不掉。
“我現在信那些傳言有些是真的了。”秦岚山頓了頓又補充道:“反差太大。”
上次見的時候也沒這麽狠,怎麽才隔了幾天就變化這麽大。
“總感覺她狀态不對。”明理回憶道:“玲龍好像是剛剛說了聲太子殿下死……唔唔?!”
他還未說完,南宮黎立刻一手肘锢住他的脖子,反手捂死了他的嘴:“要說你自己一個人去一邊。”
既然知道一提公孫扶光死了她會失控,那就先閉嘴別重複。
戚秋寒道:“松手。”
南宮黎不放心的威脅道:“別亂說話。”
明理點頭如搗蒜。
這才終于重獲自由。
明理對戚秋寒道:“讓你家殿下消消氣,再這麽下去真要出事。”
戚秋寒道:“……不熟。”
明理:“???”什麽情況。
不是你一直堅持去公孫望舒那當仙官嗎?這怎麽還不熟了??
玲龍被迫下跪,只覺受到了莫大的恥辱,怒火中燒幹脆破斧成舟:“你們怕她做甚,以為她真的能?”
“殺了她!牽連不到你們任何人!”
那四龍與各方妖王聽到此,一起攻擊的果斷又團結。
可忽然間滿天烈火燃燒,在場的每一個妖王全部被烈焰灼傷。
此刻天空中暴雨雖未停,耀眼的金光卻閃爍在整個天際。
忽然從遠方飛來一只羽毛奇異的靈鳥,接着又飛來一直長相怪異的鳥,接着是第三只、第十只、第五十只……
這是各鳥族的妖王。
他們突然出現,自遠方而來都迎向那光芒。
他們在天空中彙聚成了一道道五顏六色的洪流。
忽然一聲鳳鳴響徹雲霄。
“這是、”明理驚嘆:“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
鳳凰現世,百鳥朝鳳。
戚秋寒思索道:“十有八九是他。”
——鳳炎九。
“怎麽可能是他?”明理還沒繞過來:“他不是說自己只和鳳凰一族沾點親戚關系嗎?!”
南宮黎一語道破:“你見過他原身?”
是啊!
鳳炎九來到天庭這麽久,壓根就沒見過他的原身。
明理還是不信:“可他的火裴頌都能滅了,之前和清瑤打的那一場也處于下風。”
真鳳凰火力怎麽可能會這麽弱?!
此時衆妖卻齊齊颔首。
火焰自天邊而下另開一路,在血海之上形成了一個火臺。
一襲明黃錦衣站在火臺上,他鳳眼微眯居高臨下的看着玉龍。
“免禮。”
玉龍滿目驚駭:“……你怎麽可能是?!”
“所以你修煉不到家。”鳳炎九手中變換出一片火紅的鳳羽:“一張皮而已,有何難?”
對于他們,一張皮不過是随手一揮就能變的。
玉龍道:“你族避世多年,你為何去當神官?!”
鳳炎九道:“六百年前遭人暗算,又被人所救,這因果不了我回不去。”
六百年前在外染上因果,恩恩怨怨不了清他沒法回去。
“讓我猜猜,一定是公孫扶光救的吧?”玉龍嗤笑道:“若不是受天道庇佑之人,他如何能趕的這麽巧?!”
鳳炎九意味不明道:“那只能說,我被暗算的很巧。”
玉龍有些色令內荏:“你什麽意思?”
鳳炎九道:“你還是省省那點本來就不多的腦子吧。”
“不過,也沒什麽意思。”他道:“今天的事得有個了結。”
玉龍聲色俱厲道:“我們若是執意攻天庭呢?”
鳳炎九摩挲着鳳羽漫不經心道:“天門之外,随時恭候。”
所以他這話的意思就是這次真打起來他幫天庭。
“我主宰世上所有水域。”玉龍道:“水天克你的火。”
“這世上的火種千千萬萬,每一種我都可以調遣。”鳳炎九道:“要不要試試專門滅妖的靈火。”
鳳凰一族主火,他們能浴火重生,這
世上有的火源不管是什麽火,只要想,都能信手拈來。
一個管水,一個主火。
真打起來兩敗俱傷。
水淹萬物,火滅萬物。
他能一把火下去把人全燒個幹淨,而且壓根就不知道他的上限是多少。
事情太超預料了。
玲龍這次原只是想随便鬧一通就走,結果其他幾個也來了。
本想一不做二不休,結果他又突然來摻和一手!
“混/蛋!”玉龍怒罵道。
但他也不敢真動手。
鳳凰能浴火涅槃重生,每一次涅槃自身實力都會翻倍提高。
玉龍不清楚他的底細。
萬一他實力遠高自己呢?
再者鳳炎九如果沒自己強,但他這麽光明正大的現世,他沒先動手自己卻先開刀這不是逼着兩方結仇嗎。
那回去還不得被扒層皮!
鳳炎九笑了笑:“月神殿下不如賣我個面子,先放了她。”
公孫望舒聽此将玲龍随手一丢:“殿下言重了。”
“姐!”玉龍緊忙過去抱起昏死的玲龍,他看着懷中之人滿身的血紅,眼神恨不得活刮了公孫望舒。
鳳炎九道:“打也打了鬧也鬧了,不如到此為止。”
玉龍大怒:“這筆賬沒完!!”
此時水下忽然傳來一聲怒吼:“逆子!帶着他們滾回來!!”
玉龍勃然大怒:“我不回去,我要殺了她!!”
海水忽然劇烈翻騰:“六百年前你帶人出去便沒管你們,再不回來你就不用回來了!!”
海浪瘋狂翻湧,直接把玉龍連同其他幾龍卷了下去。
鳳炎九見此有些幸災樂禍:“啧啧,這頓打免不了喽。”
接着他又正色對衆人道:“你們想怎麽了?”
“若願和解。”明理道:“必會給諸位滿意的答案。”
南宮黎立馬道:“那這爛攤子給你了。”
明理差點沒繃住,心裏罵了千萬遍:“能不能滾!!”
群妖一哄作散,暴雨停止,海面終于恢複了平靜。
公孫望舒颔首道:“多謝。”
“不必。”鳳炎九道:“我只想了去因果。”
接着他又道:“不想再沾因果,六百年來也非是刻意隐瞞身份。”
明理嘴角抽了抽,而後指了天:“藏的不錯,況且它都沒說什麽。”
也是,鳳凰一族一直避世,卻有一天有人忽然上了天庭,他只說自己只是和鳳凰沾親帶故的鳥。
但他素來行事乖張,實際卻真正惹不上什麽事。
而且先前鳳凰一族還頻頻向明理施壓過。
早該想到是他了。
“殿下,您可知我兄長下落。”公孫望舒眸中隐隐有些期待。
六百年前他也在沒準知道些什麽呢。
鳳炎九卻道:“我也不知。”
公孫望舒眸光一暗,接着舉起那把笛子:“玲龍認識它,那您認識嗎?”
鳳炎九立馬後退兩步:“您應該自己找答案。”
“多謝。”公孫望舒也不逼問。
他大概認得了,不說或許是因為笛子原因,或許怕再沾染上什麽因果。
“殿下。”水下忽然浮出一位背頂龜殼的老者,他慈眉善目笑眯眯的朝鳳炎九行禮。
鳳炎九道:“怎麽說?”
那老者笑道:“這裏早已不是我們的時代,萬年前馳騁一方的首領早早避世,我們也不宜久留了。”
這是宣告龍族也要避世不出了。
鳳炎九道:“勞駕。”
那老者再次颔首,緩緩沉下水去。
南宮黎道:“所以,你要走了嗎。”
鳳炎九點頭:“今日一事我已還清所欠因果。”
南宮黎道:“輪回百态,因果有序,既已還清,還請保重。”
落日餘晖中,鳳炎九笑了笑:“那便,就此別過。”
世事無常,因果有序,了去塵緣,別過無期。
龍鳳兩族,即日起永久避世。
“小心水神。”
戚秋寒聽到此話一驚,擡頭看向鳳炎九時,他已然消失不見。
再看衆人都沒有異樣的反應。
那這句話,是單單告訴她的。
也是還因果。
但卻是個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