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隔岸觀火2

隔岸觀火2

“再等我一下馬上就好。”小挽一邊說一邊不斷的往籃子裏放東西。

立在門邊的綠衣男子眉清目秀的臉上略有些不耐煩,他就那麽看着她放了整整四盤糕點進籃子還不停手。

公孫望舒道:“你為什麽帶這麽多吃的?”

那籃子看着小巧精致實際容量很大,提在手上重量如一顆雞蛋那般輕。

“桃灼哥哥很喜歡呀。”小挽笑嘻嘻道:“我都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在她的意識裏池清瑤和桃灼的關系很好,于是默認成了見到池清瑤就能見到桃灼。

“你見不着他。”裴頌一聽這事煩躁更甚。

他下意識說完小挽疑惑的目光便向他投來。

裴頌支支吾吾說不上來,公孫望舒飛速找補:“他、回家探親去了。”

哪能告訴她真實情況。

“啊?那好吧。”小挽接着放栗子糕的手一頓,接着有些失望道:“我就說他怎麽一直不在。”

公孫望舒道:“收拾好了就走吧。”

她本是去探望池清瑤,臨走時在仙京卻和裴頌打了個照面。

他今天得空也要去一趟,小挽一直在雨神殿玩,裴頌怕她一個人出什麽事便想将她送回去。

剛好路上碰見公孫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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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二人幹脆同去。

問清楚他們去哪,小挽也說自己要去。

反正不是什麽上刀山下火海的險事,索性帶她也行。

她說去見人不能空着手,回來倒騰了不少好吃的準備帶過去。

一路上公孫望舒和裴頌尬聊了兩句便都選擇保持沉默。

實在沒什麽可說的。

倒是小挽,一路上嘻嘻哈哈活潑的很。

池清瑤隐退于山間,地方很偏。

深山老林路不好走的那種,若不是他們知曉,恐怕沒誰會想到這種地方還會有人在。

行至林深時,隐約聽見一陣輕緩的簫聲,微風輕拂,小溪流水潺潺,樹林沙沙作響,此時陽光正好,鳥兒啼叫。

別有一番韻味。

流水旁,三千青絲随風微動,湖藍色、月白色相間的衣袍襯得男子皮膚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拂綠色的竹簫。

“池哥哥!”

池清瑤吹簫的手頓了頓,回頭時一名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蹦蹦跳跳朝朝自己撲來。

池清瑤收起竹簫,抱小孩子抱的特別順手,他很意外:“誰帶你來的。”

山路崎岖她一個人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這。

小挽笑道:“姐姐、還有裴哥哥。”

“清瑤。”“兄長。”

綠衣男子手提酒壇,清秀的眉眼間藏着些許憂郁之色。

紅衣女子手提籃子,舉止優雅穩重。

池清瑤溫聲道:“你們怎麽今日突然來了?”

公孫望舒道:“許久未來不知兄長傷勢如何。”

池清瑤道:“還好。”

裴頌揚了揚手中的酒壇:“能喝嗎。”

小挽一聽一臉關切的問道:“哪裏受傷了,疼不疼,嚴不嚴重啊?”

池清瑤溫柔一笑:“擦傷,已經好了。”

小挽這下放心了:“擦傷啊,下回一定得記着小心。”

“擦傷、、”裴頌呵呵尬笑兩聲,低聲道:“命差點擦沒了。”

誰家擦傷一路上咳一聲吐一口血,藥粉往傷口上撒都能被血沖掉。

池清瑤帶着他們來到住所。

——一處林間小木屋。

裴頌道:“不是你蓋的吧。”

池清瑤道:“當然不是,我哪有這好手藝。”

之前在天庭交好的一個朋友精通木匠活,就地取材幫他蓋了個小木屋。

小木屋一個人住倒是寬敞,但這麽多人一起進去便顯得有些擁擠。

公孫望舒剛把籃子在桌子上放下,小挽便迫不及待的從籃子裏拿東西:“我帶了好吃的。”

然後拿出來一本修道用的秘籍。

她愣了愣翻來覆去看着那本書陷入了思考。

好吃的變書?

接着拿,又是一本書,再拿,是一個小玉瓶,裝的好像是丹藥。

裴頌故意道:“吃書嗎。”

“不是這些!我就是帶了!”小挽說着開始不斷的從籃子裏面往外撈東西。

什麽丹藥、秘籍、靈寶、靈果……堆滿了一桌子。

直到最後桌子都滿了,她才堪堪撈到一盤花生酥。

小挽轉身捧着還冒着熱氣的花生酥給三人:“我就說我肯定沒拿錯。”

她清澈明亮的眼眸中滿是期待。

三人各拿了一塊。

“嗯……那這些。”在池清瑤的目光中一本書從堆積成山的桌子上滑落。

“我帶的。”公孫望舒道:“走的急帶了一點。”

裴頌、池清瑤:“……”

這叫一點。

果然教養長大的公主不知錢為何物。

“你們是不是還要聊一會兒?”小挽此時已經挪到了門口:“那我就出去玩啦。”

池清瑤道:“別走遠。”

小挽跑的那叫一個快。

公孫望舒将那一桌東西盡數送回籃子中:“這林子裏沒什麽東西吧。”

池清瑤道:“沒有。”

“那就好。”裴頌拍了拍他的肩頭,又舉起手中的酒壇:“回答一下剛剛的問題。”

池清瑤道:“你酒量那麽爛喝醉了還得找人背你回去。”

裴頌坐在桌邊揭酒壇的動作頓住,沉默了一瞬忽然将壇子往桌子上猛地一砸:“不回去了,幹脆就在你這兒睡。”

“那我睡哪?”池清瑤表示拒絕:“況且你們回去還有自己的事要做。”

“直接找個新雨神拉倒。”裴頌心裏憋着一股莫名的火。

但忽然間他手上出現了一張紙。

有人用自燃信給他傳消息。

裴頌在看到內容時臉色黑的能滴出墨來,甚至直接一把火燒了。

“失陪一會兒。”他奪門而出。

“望舒,”池清瑤看向一直很安靜的她:“最近天庭有發生什麽事嗎?”

公孫望舒斟酌了一下:“一死一貶想先聽哪件?”

池清瑤:“……”

這才多久就亂成這個樣子?!

他聽完公孫望舒的複述倒是沒多大起伏,只是有些發愣的看着窗外的樹林,神情淡然。

“那些樹長勢不錯。”

難怪裴頌來找他來喝酒,感情是郁悶的。

“小裴飛升沒太久。”池清瑤道:“慢慢習慣就好。”

明理和南宮黎一死一貶,他接受不了昔日的好友是這樣的結果,一時想不開連天庭也不想待了。

往後慢慢習慣吧。

公孫望舒道:“怎麽會習慣呢?”

世上哪有那麽多斷情絕愛置身事外的人。

飛升成神嗎?

聽起來美好極了,也确實風光。

可是,親眼看着自己的至親一個個生老病死又是一種什麽滋味?

百年後便只剩下了與你一樣的同僚。

能真正成為朋友的寥寥無幾。

卻也會在某一天隕落。

“這世上沒什麽習慣或不習慣的。”池清瑤道:“經歷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他實際并不是那麽淡然的一個人,他聽了某件事,越盯着身邊的東西發呆,實際越難接受這事。

可是他不會表達。

不是不想表達,而是不會。

他只會定定的看着某個東西,或者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岔開話題,面上平靜心裏翻江倒海。

“兄長,這些天少出門。”公孫望舒說的隐晦:“外面危險。”

池清瑤回神,莞爾一笑:“是禍躲不過。”

此時外面忽然飛過一群受驚的鳥。

公孫望舒倏地起身:“小挽!”

池清瑤猛地一顫。

二人随即奪門而出。

他們在林裏四處搜尋,找了三個多時辰快要将整片林子翻過來也沒見到小挽的影子。

直至日落西山夜幕降臨,他們終于在一處隐密低矮的狹小山洞洞地找到了小挽。

——被石塊壓滿全身的冰冷屍骨。

那原本白淨可愛洋溢着天真笑容的小臉上此刻滿是驚恐之态。

整齊的衣衫被一路拖行後變得褴褛髒亂。

她原本胖乎乎的身體被活生生抽成了幹屍。

公孫望舒顫抖着從指尖點出靈火。

小挽死前的畫面出現在眼前。

小挽出門以後蹦蹦跳跳的哼着歌往林子裏走。

她邊走邊摘路上好看的野花,又折下一根軟木條編在一起,把五顏六色的花挨個插上去做成了一個花環。

許是編的太入迷,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已經走的很深了。

就在此時她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雙黑靴。

“溫哥哥?”她擡頭一看有些詫異,但馬上便笑着問道:“你也是來找……唔嗚嗚!!!!”

然而她還沒問完溫醉卻掐住了脖子她的脖子。

她還沒反應過來這一瞬間發生了什麽,但求生的本能使她拼命的搖頭求對方放過自己。

可溫醉卻面無表情的增加了幾分力道。

小挽連喊都喊不出聲,痛苦的掙紮直至徹底斷氣。

于此時驚的一衆鳥飛起。

溫醉迅速将痕跡掩去,離開。

接着他抽幹了小挽渾身的血液将她丢棄在了這裏。

“他怎麽下的了手?!”池清瑤憤怒的扒開了壓在她身上的石塊。

公孫望舒怒火中燒:“讓他償命!”

她轉身的一瞬間,黑暗中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光點。

那光點行進速度飛快剎那間直逼池清瑤!

快到甚至都來不及用法力去擋!

池清瑤忽然感覺身後一沉。

他下意識的轉身卻見公孫望舒背上背着一支箭。

于此同時火光沖天山洞崩塌。

公孫望舒呼吸加重緊咬嘴唇擡手從背上連帶着血肉拔出了那支箭。

那是一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箭矢。

卻被人灌入了十成十的法力保證一箭必殺。

公孫望舒抓着箭往下栽去:“對不起。”

她這句話是在說那次她罵池清瑤無情無義的時候。

她當時沒有記憶,便不理解池清瑤為什麽那麽冷靜。

實際他當時都快瘋了。

池清瑤手比腦子快,他攔住往下倒的她。

他一向平靜的外表終于破碎:“你為什麽要過來!?”

“我不會死。”公孫望舒說的很輕,她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沒有血,只是、疼。”

池清瑤親眼看到她被箭射中的傷口迅速愈合。

如他所說,除了箭上帶着的,一滴血都沒有往外流。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麽了。

自從上次從冥界回來,和玲龍打那一架時她便發現了。

她受的任何傷,傷口還來不及流血便會馬上痊愈如初,只有所受的痛感存在。

可她明明沒有用絲毫的法力。

池清瑤忽然自言自語道:“你看到了嗎,帝君說的沒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的命早就不是命了。”

公孫望舒掙紮問道:“誰?!”

池清瑤輕聲道:“疼,就別說話了。”

此時火焰已經将他們完全包圍,在這狹小的空間裏被火燒死前得先窒息而死。

得趕緊想辦法出去。

“清瑤!”此時外邊忽然傳來一聲倉惶的喊叫:“你在裏面嗎!?”

“裴頌?!”池清瑤有些驚。

裴頌聽見這一聲懸着的心算是放下去一半。

“我馬上撈你們出來!”

“什麽火!連雨都沒法把它完全滅掉!!”

池清瑤聽着外邊裴頌的牢騷和石頭搬動的聲音忽然間想到了什麽。

雨不能完全滅的火?

火、雨、箭

他大喊道:“不要進來!快走!!”

火燒的裴頌雙手爛紅爛紅的。

灼燒的痛感使他并沒有聽見池清瑤的話,反而從火中感覺到了一絲熟悉:“這火怎麽這麽像……”

“別進來!走啊!!!”

然而池清瑤剛喊完這一句,卻忽然聽到外面一陣細微的悶響。

裴頌沒了回應。

池清瑤猶如從上到下被人澆了一盆冷水。

一顆心徹底涼了。

此刻裏面的火焰已經燒到了他們的腳跟。

窒息感也越來越強。

“望舒,回去後用你的血滴在劍上,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半昏半醒間公孫望舒眯着眼,看着池清瑤将竹簫丢入火焰中。

那山洞中忽的爆發出一股熟悉而又強悍的法力。

不知引得多少人暗中探頭。

戚秋寒也是其中之一。

果然不出她所料。

是夜。

大雨傾盆,熊熊烈火足足燒了三天三夜才堪堪被雨水徹底澆滅。

此時的這裏唯剩一片焦黑。

那天公孫望舒和裴頌被天庭的人帶走後。

池清瑤一個人在已坍塌的山洞外站了三天三夜。

溫醉真正想殺的不是小挽,而是他。

只是為了借小挽來引出他。

最後把他困死在山洞裏。

小挽本不該死的。

那火将她的屍身也燒了個幹淨。

連找溫醉算賬的機會也沒有。

錯了吧,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就不該生于這個世上,他就該當年死在偏殿。

他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

天道要這般愚弄自己。

一次一次又一次看着自己在乎的一切在自己面前消亡。

百年前,他擁有那一身強悍的法力又如何?

惹人嫉妒。

到頭來也只能看着朋友慘死在自己面前。

救蒼生?

他盡力而為。

可若真的能救,這世間的一切悲劇又怎會司空見慣。

可他這百年不争不搶的又做錯了什麽!?

到頭來還是被人視為眼中釘。

就偏是要對他趕盡殺絕。

進是錯,退也是錯。

無論如何都是錯。

當真是會捉弄人。

“望舒沒事。”戚秋寒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給他打了一把傘:“裴頌,也還好。”

“謝謝。”池清瑤接過傘聲音低啞的不像話:“算是唯一的好消息吧。”

裴頌身上中了兩箭還被火灼燒了一通,雖然沒有傷及要害但也夠嗆了。

公孫望舒、緩過來便好。

池清瑤仰天長嘆道:“誰都沒對那個孩子下手,唯獨他。”

戚秋寒在天庭交的惡不在少數。

小挽也是她私自帶上來的。

但,沒有一個人把算盤打到她身上。

“他不會善終。”戚秋寒握着傘的手骨骼咔咔作響關節處泛着白。

小挽的死,在她意料之外。

池清瑤百思不得其解:“他怎麽下的去手?”

“助我渡劫。”戚秋寒道:“我助你回天庭。”

然而,戚秋寒還是慢了一步,

溫醉勢力發展的飛快,轉眼間又渡一道天劫。

速度快的驚人。

飛升不滿一年兩道天劫加身!

随着三道天雷落下,東海海面上翻湧起一浪更比一浪高的浪花。

“我說怎麽好生生的閉關。”溫醉站在雲層上搭弓拉箭,瞄準那風暴中心的女子:“原來是要渡劫。”

他幾次拜訪均被拒之門外,原來戚秋寒是要準備渡劫。

不過聽聞她一年多之前在海上硬扛了兩道天雷渡劫失敗了,而且已經卡在這裏很久了。

波光粼粼的水箭嗖的一下飛出。

“既然已經卡了這麽久多卡一會又能怎樣?”

然而那水箭才剛飛出去便被一小滴水給吞滅了。

“誰。”

“擾亂旁人渡劫是重罪。”

溫醉心中警鈴大作,但面上卻已經會很好的掩飾:“閣下何人。”

池清瑤在海上現身手中拿着他的箭。

方才的那一滴水就來自于他。

溫醉輕嗤一聲:“嘴上說着隐退卻還是三番五次來插手。”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池清瑤道:“我是在幫你。”

話落的瞬間水箭爆開。

溫醉不予理會轉身回了仙京。

池清瑤也緊随其後也回了仙京。

“池清瑤,你不是隐退嗎?”溫醉出言諷刺道:“說的倒是清高。”

一席話引得過路神官們紛紛側目。

“同為水神。”池清瑤道:“你應該叫我一聲前輩。”

“憑你也配。”溫醉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裏。

“你怎麽突然回來了。”此時的戚秋寒裝出了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意外之态。

池清瑤道:“恭喜。”

此時她身上散發着的氣息明顯有所增強,渡劫成功了。

“小裴說有個地方的水患需要我幫點忙。”池清瑤相當會找理由。

裴頌要是知道自己背這麽大一個鍋得感動的連夜起來打他一頓。

果然話落音剛落周圍便響起一道道唏噓聲。

你說裴頌放着溫醉不找去找池清瑤。

那不是明擺着給溫醉難堪嗎?

戚秋寒刻意道:“他為什麽找你。”

溫醉果然帶了些怒氣:“你插手一個試試。”

池清瑤冷冷道:“怕你?”

“明白了,你這意思是想重新回來。”溫醉提醒道:“可別忘了,你就是因為失職才被天道換下去。”

“現在天道選定的人是我,不是你。”

戚秋寒适時道:“神官惡意插手同僚的事也不被允許。”

“天道算什麽,信徒信誰,誰才是神。”池清瑤道:“如今萬衆信徒拜的還是我。”

“有本事,你下去把人殺幹淨。”

他兩句話震的圍觀神官目瞪口呆。

這這這這!這是池清瑤嗎!?

他能說出這種話??

“我倒是想看看天道不承認的棄神能如何?”

溫醉騰空跳開,将黑色的長弓拉的如滿月一般。

白光閃閃的三支水箭在弦上熠熠生輝。

于此時四方天池水産生異象,他放箭的一瞬間,水流自從四方奔湧而來。

天池水是天庭的神池之水,水中有靈,存在的時間相當久,比所有神官資歷都老。

別說調水用,能請過來兩滴水都算有本事。

而他飛升不滿一年便兩道天劫加身,如今更能輕而易舉的同時調動四方池水!

天資卓絕,不愧是天道選定!

簫聲輕緩悠揚。

池清瑤踩着他的箭騰空躍起。

此時一陣“嘩嘩”的水聲自仙京之外湧入。

水流聲越來越大,衆人才終于反應過來那是什麽水。

天河水!銀河之水!

比天池水還要難調。

毫不誇張的說,天河水要是失控了能淹了半個凡間。

所以池清瑤這麽些年一直往下掉都是裝的?!

溫醉平時雖然是嚣張一點,但怎麽忽然就和池清瑤對上了?

池清瑤不是一向不争不搶的怎麽又和溫醉對上了?

總之現在的情況就是,兩方水若交疊在一起。

足夠把仙京先淹了。

“都給老夫停下!”敬儒一聲怒喝,氣的頭發又白了兩根。

就在兩方水将要碰到之際,終于有人制止了。

池清瑤很聽話的把水送回去了,剩下溫醉,敬儒瞪了他一眼,雖心有不甘,也老老實實的送回去了。

敬儒這位一直悶不作聲的文神,便是從前帝君在的時候也要給他幾分薄面。

他怒道:“你小子回來就回來搞這麽大動靜幹什麽?”

訓池清瑤訓了一半,随即怒火又轉到一旁的戚秋寒身上:“你不攔着點就看着他們鬧!”

池清瑤認錯飛快:“抱歉,一時上頭。”

戚秋寒道:“衆神名冊上還有池清瑤的名字,我怎麽攔?”

要是名冊上沒有他的名字還好說,可問題是上面有。

但怎麽這樣?

池清瑤當時既已選擇退出,那麽名冊上應該沒有他的名字了才是,怎麽會又有?

真不知道天道想搞什麽。

“也罷,兩座仙府而已。”敬儒道:“且看到底誰更勝一籌。”

名冊上有他的名字,說明天道還是認可他的,總不能真和天道反着來吧。

池清瑤道:“多謝大人。”

“無非就多個人而已。”溫醉這次倒是平靜多了:“那往後就還請前輩多指教。”

他刻意将‘前輩’兩個字咬的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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