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恭請天道
恭請天道
目光所及之處皆為平地。
“看看看!有什麽可看!”
公孫望舒怒意更甚手中法力運轉劈掌朝他揮去。
在那法球在碰到他之前,她被千面先抓住了手腕,而後輕松拿走那法球,又将她往後推的一個趔趄。
戚秋寒伸手扶了她一把。
千面把玩着那法球,就在玩一個普通的珠子,他将那法球在手裏轉了一圈,然後朝着公孫望舒一扔。
那法球與她擦肩而過,背後頓時響起一片慘叫聲。
他那麽一扔,剛好打飛了一衆神官。
“傷着點才老實。”千面微微擡手,黑色的藤蔓破土而出,将所有人齊齊束縛在了原地。
又是這樣!
又是這個詭異的花藤蔓!
公孫望舒死掙也掙不開。
其他人掙不開倒是可以理解。
可她掙不開就沒道理了。
她那股強到無法估計的力量竟被這小小的花藤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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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望舒試圖用法力把藤蔓撐爆,可卻反而在上面滋生出了一朵朵血紅色的彼岸花。
戚秋寒伸手去碰這花藤,卻好似被什麽咬了一口,手掌上血肉粘糊一片。
千面上前抓住她欲往前的手,面具變成了一個微笑的表情:“沒綁你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
戚秋寒另外一只手用扇子平地起風把他扇開,十分嫌惡的甩了甩手:“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能這麽熟練的操縱花藤又能在冥界立足。
莫不是個花妖?
千面看出她心中所想,面具變成了滑稽的表情:“繼續猜。”
公孫望舒被捆在原地無能狂怒:“有本事松開這破藤蔓比一場!”
她這副模樣就跟被關在籠子裏急火的兔子一樣,瘋狂撲騰卻什麽也做不了。
“小姑娘不要總是想着打架。”千面用一種哄孩子的語氣批評道:“況且你連這個都掙不開就不要想其他了。”
正說着天空忽然傳來一陣炸響。
戚秋寒擡頭看了眼天空,手中忽然出現微弱的靈火。
她看了眼公孫望舒,又回身看了看被綁着死掙掙不開的衆人,目光最後回到了那帶着面具的男子身上。
她忽然問道:“你在幹什麽。”
千面笑道:“欺負你們啊。”
衆人:“……”
戚秋寒微微搖頭語氣分外篤定:“你在幫溫醉。”
“錯。”千面語氣略帶嘲諷:“若真是如此,我大可現在就解決你們。”
“是嗎,那你動手吧。”戚秋寒接着語出驚人:“先殺我。”
此言一出在場的沒有一個不驚的。
這個時候說什麽瘋話?!
明知道打不過居然還上趕着求死!?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她,緊張到仿佛下一秒千面便會忽然出手讓她血濺三尺。
然而千面卻在原地半天沒沒個動靜。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戚秋寒冷靜的可怕:“命不該絕你不能殺,也不能直接出手幫溫醉。”
她看着他:“這個時候,南宮黎和溫醉已經快打完了吧。”
千面順着她的話問道:“那你猜猜是誰贏了。”
戚秋寒道:“不用急着猜還沒到結束的時候。”
半晌,面具之下他輕輕一笑:“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們了。”
戚秋寒閃身離開。
留下衆人聽的雲裏霧裏。
公孫望舒大怒:“她去哪了!?”
“小殿下好好看着吧。”千面指了指遠處。
公孫望舒微眯起眼看着那打的兇殘的二人。
饒是隔着幾千裏遠也能明顯感覺到法力波動的強悍。
她忽然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的地。
平整的土地。
猛然驚覺。
這裏不是平地,而是被人夷為了平地。
……
南宮黎和溫醉打的不分上下。
箭與劍峰相撞在一起摩擦出火花,所爆發的法力撼天震地。
二人一直從天庭打到人間,又從人間打去冥界,眨眼間上千回合分不出勝負又一路打回天庭。
他們兩個什麽也不顧,将天庭打的到處破爛不堪,最後更是一舉掀了整個天庭。
那塊一望無際的平地就是天庭損毀砸下來的巨坑。
南宮黎被一支帶火的箭矢擊的往後退了半步。
溫醉手中的黑弓忽然化作一記長骨鞭朝他面門揮過來。
誰料南宮黎直接上手抓鞭子,血肉橫飛間,将鞭子往後猛地一逮,溫醉往前撲了幾分,他便踩着鞭子一腳把他從半空踩回了地上。
地上登時被砸出一個人形深坑。
在長劍劈下的瞬間,溫醉又将長鞭化作黑弓,一箭迫使南宮黎偏了幾分,他則趁機閃去了一邊。
溫醉挽弓拉箭,弦上是三支燃着熊熊烈火的箭矢。
迎面而來的箭被劍攔腰斬斷,南宮黎彈滅了衣服上的火星,兩支波光粼粼的水箭又破風而來。
他閃身避開後背卻忽然一涼。
南宮黎平靜的低頭掃了眼胸前的血跡,一把紅色的刀子正好被人收回。
他清楚的聽到身後面的刀鋒還要落下,但面前卻有一支燃着烈火的箭矢。
他将箭斬斷。
意想中身後的一刀卻沒有落下,只傳來一道凄厲的女慘叫。
溫醉本以為他會閃,卻不防被那劍峰打中身上又添一道傷,他毫不在意,甚至語氣帶着些許嘲弄:“被你妹妹捅一刀的感覺如何?”
南宮黎回頭看了眼。
戚秋寒一扇子把南宮妙扇倒在地,她慘叫一聲,被震斷了兩根肋骨,手中拿着的刀柄也被扔飛出去。
她被随意丢垃圾似的丢在地上,捂着胸口惡狠狠道:“誰認識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
戚秋寒這時候也不忘挖苦他兩句:“邪魔歪道衆叛親離。”
南宮黎不以為意:“一支偏的不能再偏的外系算不得什麽親戚。”
南宮妙以前勉強算南宮黎家裏的一個旁的不能再旁的外系遠房親戚。
除了祖上硬數算親戚關系外實在沾不上邊。
溫醉聞言那張嘴也不饒人:“是啊跟你親近的早就叛離了!”
南宮黎被這兩句話逗的笑起來:“半斤八兩都沒發言權。”
戚秋寒看向溫醉,眸中是不加掩飾的戲谑:“也是,某人可是血/洗了一整個宗門。”
南宮黎裝的一副突然提起閑話閑聊的樣子,也道:“聽聞修真界十幾年前有一樁醜聞,說是有一位家主與一妖糾纏茍且誕下一子,後不知道什麽原因殺了這個妖,并用其骨肉制成了長骨鞭。”
他慢悠悠的接着道:“在我看來這算不得什麽醜事,但離奇的是當年的知情者全部下落不明,那個家主也在十幾年後,被人血/洗整個宗門。”
溫醉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長弓眼底忽然湧現出一股情緒,臉色有那麽一瞬間變得煞白。
“那家主姓溫。”戚秋寒折扇遮面,順着他的話接着往下說:“剛巧我們的新任帝君也姓溫。”
這話明晃晃的就是沖着溫醉去的。
溫醉擡眸看他二人,那張看着人畜無害溫柔威嚴的臉上閃過了片刻陰鸷,忽然他輕松一笑:“當然巧啦,就是我幹的。”
幾十年前修真界确有一位姓溫的修士與一妖怪行為不清不楚。
溫氏一族乃除妖世家自容不得這種醜事發生,且那修士是個翹楚被家族寄予厚望。
那妖會禦火,溫家善禦水。
一火一水,一妖一道,水火不相容,兩者身份本也隔着血海深仇。
在修真界,人與妖茍且是重罪。
可這二人一個被驅逐出族,一個叛出宗門,引來各方追殺,寧可過着颠沛流離的日子也要在一起。
他們許下一個又一個誓言,愛的可謂是轟轟烈烈。
後來他們有了孩子。
但人卻殺了妖。
并把妖扒皮抽骨,用骨肉制成了一件法寶。
那法寶就是比之天界神官的法寶也不遑多讓。
這方才知,妖動了心,人只為利。
知情者一夕之間全部滅口。
那段名動江湖的愛情從此被徹底掩埋。
至于其他?
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說談。
那人,回宗門時帶回了那個孩子。
那孩子和普通人一模一樣,不同的是,他有仙妖血脈。
他繼承了妖的火,也繼承了人禦水的天賦。
水火本不相容,可他竟神奇的能水火雙道同修。
他展現出絕佳的天賦。
日子卻過的不如一條狗,他的出身始終為人恥笑。
某一天他意外知道了一切。
血/洗整個宗門後逃竄。
而那個人,就是溫醉。
他半眯起眼看向戚秋寒:“虛僞而又狡詐的地方留着也是個禍害……但你究竟如何得知。”
當年一切都被處理的很幹淨。
就連他自己此前找真相磕磕絆絆的找了好幾年也才勉強找到。
她被關了一年出都出不去又是如何知曉?
戚秋寒收起扇子微微一笑:“明理。”
天界不插手修真界的事。
除非那裏主動求助。
天庭看事情的重要性,或許會給些提示指點。
駭人聽聞的血案發生後,整個溫氏沒留一個活口。
沒人知曉當天發生了什麽,沒人找得出真兇,更沒人知道是誰幹的,甚至懷疑對象也沒有。
這樁血案也成了懸案,陰差陽錯被捅到了明理那。
他發現在溫氏一族的死亡名單裏少了個人,——正是逃竄的溫醉。
而此時卻剛巧有一位叫‘溫醉’的飛升了。
他沒來得及細究。
後來這件事也被當初仙官送卷宗時送到了戚秋寒手上。
“我本也覺得是個巧合。”她道:“但,烈火燒山時你在火中。”
或許只是名字一樣呢?
但那日裴頌去尋池清瑤時,紅豔的烈火漫山遍野的燃燒,他降雨卻沒有澆滅多少。
而在一處火舌飛揚、燒的最兇的火海裏,溫醉就在其中。
明豔的火舌圍繞在他周圍卻不傷他分毫。
他在遠處靜靜的看着裴頌頂着大火搬開石頭救人。
裴頌當時甚至誤認為這火是鳳炎九幹的。
池清瑤似乎知道些什麽。
于是溫醉瞄準洞口緩緩拉箭。
裴頌身上那兩箭來源于他。
整座山林的烈火也來源于他。
那這就怪的很。
溫醉明明是個水神,卻出奇的會用火。
戚秋寒忽然想到了修真界的滅門慘案,以及鳳炎九當日走時的話:‘小心水神’。
在滅門慘案中牽扯出了一件人妖茍且的往事。
很巧的是那一人一妖分別善禦水禦火,他們有一個孩子。
湊巧的是溫家死亡名單裏少了那個孩子。更巧的是溫醉飛升前後與血案發生時間差不了多少。
于是戚秋寒果斷從妖界查起。
不過幾天便水落石出。
當初鳳炎九為什麽提醒戚秋寒小心水神?
因為那只被逐出族的妖和鳳凰一族勉強算得上有半點親緣。
鳳炎九認出了在海上灼燒他的火。
而這種火,那日又出現在了山上。
加上那滅門慘案中少的名字。
很容易就能找出來。
溫醉心服口服:“不愧是天庭第一文神,果然名不虛傳。”
這些八竿子打不着影子的事,給她這些的人恐怕都沒想到會有聯系。
但她不光能聯系起來,還能往下接着查,甚至速度很快。
“看看這次天道這次選的人多逆天。”南宮黎吐槽道:“仙妖血脈水火雙道。”
怪不得這麽難解決。
戚秋寒道:“這種事你很有經驗。”
“在他之前有好幾個呢。”南宮黎笑了笑,随即對溫醉說道:“等你下去了可以跟他們好好聊聊。”
此時被掀倒在地的南宮妙趁他們對話間,忽然抓起刀子起身。
戚秋寒淡淡看了一眼,便踹了她的膝蓋,她痛呼出聲跪倒在地上,刀子也掉到了南宮黎的腳邊。
“死刑改鎮于山下,”戚秋寒譏諷道:“自找的。”
南城一事鬧的兇,牽扯出那種特制的香後,她還把明理那掀了個徹底,本來是要判死刑。
南宮黎卻從中作梗把死刑改成了鎮于山下。
裴頌險些折在這上面又豈會放過她?但被南宮黎給攔了。
他後來又将南宮妙的魂魄與兮顏分離。
這才讓她算是個正常人。
“所以我需要感恩戴德嗎?笑話!沒有你我何至于此!”南宮妙怒目圓睜悲從心中來:“殺友殺親殺救命恩人!南宮黎你哪一件沒幹過?還是你戚秋寒少做過?!”
她早就恨死南宮黎了!
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殺完了再去悔過?!真是笑死了!你們他/媽怎麽不去死!”
溫醉聞言嗤笑道:“給你們點時間去旁邊悔過一下?”
“做便做了,假模假樣的後悔很惡心。”南宮黎笑的燦爛:“悔過才是真腦子神經病。”
既然知道要後悔,那從一開始就別做。
你權衡利弊之後做下的決定根本沒資格後悔。
事後假惺惺?
真惡心!
他笑着笑着口中卻忽然溢出了黑色的血。
戚秋寒瞥了眼她:“你在刀上抹了什麽。”
“是啊哈哈哈哈!悔什麽!狼心狗肺的東西!去死吧!都去死吧!”她怒吼着抓着戚秋寒就要自爆。
南宮黎直接斬斷南宮妙的手,在她自爆前一秒把她甩去了對面的溫醉那。
溫醉閃避不及,被炸掉了一條胳膊。
南宮黎随即弓着身子在原地猛咳。
戚秋寒倒是從容淡定的将南宮妙的斷手随處一扔:“都排着隊要你命。”
南宮黎口中滿是鐵鏽味眼前一片恍惚。
此時溫醉已經兩下重新接好了手臂:“還不死。”
南宮黎猛咳幾聲有些吃力的說道:“說什麽也得帶着你一起。”
黑血順着他的指縫滴在腳下,腳邊忽然生出了許多開的美豔的彼岸花。
“刀子上抹的跟你那日喝下去的茶一樣,只不過更狠一點。”
戚秋寒手指微動,一扇子朝着聲源扇去。
千面沒躲,直接徒手捏爆了那股打來的法力。
“你總是特別喜歡突然打人。”
他頂着一張哭泣的表情,手上幽光浮動,南宮黎腳下的花兒迅速追着血爬上他身。
戚秋寒道:“是你讓南宮妙來的。”
她一直被鎮于山下,突然出現在這裏絕不是巧合。
“毒又不是我下的。”千面語氣很無辜:“天要他死,他活不了。”
南宮黎都快上不來氣了,還是咽下口中的血咬牙罵道“……去他/媽的天道。”
“你可以死了。”千面笑嘻嘻的說着,手上靈光一閃。
戚秋寒腳下生出藤蔓将她拽去了一邊,千面自己也閃身離開。
此時他的面具變成了一個大笑臉:“溫醉,殺了他。”
溫醉聞言笑了笑,果然緩緩搭弓拉箭,弦上三支波光粼粼的水箭熠熠生輝。
南宮黎就在原地不動,他擦去嘴上的血笑着直直看向溫醉:“殺不死我,我就殺了你。”
溫醉微微一笑,忽然三支水箭直逼千面!
千面猛地一閃。
溫醉來到南宮黎面前,沒殺他只對着他的刀口打了一掌。
南宮黎倒退半步猛咳幾聲,咳出一大灘黑血:“舍不得我死?”
溫醉不僅沒殺他反而還打出了他身上的毒。
千面沒反應過來那箭會沖着自己,他閃的有些狼狽,十分不悅:“你最好……”
但話沒說一半忽然間一火一水箭迎面而來。
溫醉冷冷道:“算什麽東西也配指使我。”
旁人恩賜的勝利他不稀罕!
“意外嗎。”身後戚秋寒拿着方才南宮妙的匕首對着他就是一刀。
此時的溫醉和南宮黎默契的開打,迅速去一邊拉出了一個新戰圈。
一股法力将戚秋寒彈開,千面伸手抓着那匕首,從自己身上抽出的瞬間匕首化作了灰塵,傷口立刻愈合。
“小孩子有脾氣鬧一鬧就夠了。”
戚秋寒笑問:“那你可以死一死嗎。”
聞言,千面脾氣好的一點也不惱,手中的灰塵随風飄散,他緩緩道:“你最近罵人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戚秋寒賞了他個白眼:“神經病。”
“我當敬儒的時候你對我還是很尊敬的,還有......”千面突然消失在原地,又突然忽然出現在戚秋寒身後。
他肆意擺弄着戚秋寒那幾縷白發:“你硬說自己修魔道幹什麽?”
戚秋寒一驚,果斷斬了那一節頭發,迅速與他扯開距離:“滾。”
千面的面具變成了不高興的表情,他将手中的白發随處一扔:“好了,現在我們猜猜贏家會是誰。”
“你覺得會是誰。”戚秋寒把問題抛回給他。
千面的面前又變成了微笑:“一個堕神,天下人人皆可誅之。”
南宮黎為神卻走邪魔歪道的野路子,早就是天下公敵了。
他必敗無疑。
戚秋寒沒好氣道:“所以你為了再添一把火,故意用祁穆玄激他。”
修行魔道之人心性每天都在被蠶食,稍有不慎便會徹底迷失自我。
倘若這個時候拿這個人在意的且已經失去的東西刻意在他面前提起,那就是在刺/激他。
千面看着好像只提了他喝毒茶的事,實際提的卻是祁穆玄。
南宮黎能淡定了才有鬼。
“怎麽能是我拱火呢?”千面糾正道:“你們本就罪孽滔天,人人可誅。”
戚秋寒點頭,接着道:“其實溫醉那四箭壓根就沒想殺人吧。”
他只是想清個場。
千面的表情變作了譏諷:“笑話,那你們剛剛是在哪?”
戚秋寒答非所問:“你知道池清瑤一定會選擇去的。”
“明理存在的意義,只怕就是維系天界和平吧。”她想了想又補充道:“僅限于在下一任帝君出現之前。”
接着她看向遠處:“衆神官的法力已經回了不少了吧。”
千面的面具表情從譏諷變成了疑惑:“你在說什麽奇怪的話?”
戚秋寒看向遠處:“你并不想要冥帝的位子,你收冥界只是順手。”
遠處,南宮黎幾乎是摁着溫醉打。
溫醉被南宮黎摔在半山腰整座山瞬間崩塌。
他只覺後背疼的要命:“你他/媽到底多少法力?!”
南宮黎一劍在地上斬出了一道深溝,他越見血越激動,黑色的瞳仁逐漸變得血紅:“別讓我失望啊!”
溫醉太了解這種情況。
這俨然已經快瘋魔了!
一旦瘋魔之後,意識強的還好說可能清醒過來。意識不強的只會變成嗜血軀殼直至爆體而亡。
南宮黎這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弄死他!
溫醉都他/媽不知道到底怎麽着他了!
“你他/媽真瘋了!”溫醉四箭齊放,長弓又迅速變化為長鞭揮去。
這麽放開的打南宮黎只覺快意:“怎麽?第一天知道?”
千面的表情逐漸不笑了。
戚秋寒輕飄飄道:“他還沒瘋。”
她看着戰況含笑:“只是溫醉已經落得下風啊。”
此時千面面具上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溫醉,求援。”
南宮黎寧可徹底堕魔也要弄死溫醉。
遠方傳來溫醉的怒罵:“不需要!滾!誰敢來我殺了誰!”
南宮黎半點不手軟:“比前幾個窩囊廢強多了。”
溫醉那股狠勁也上來了:“你覺得我需要?!”
在他看來,求援贏了也不光彩。
他寧可拼個你死我活!
千面滿臉凝重嘆息:“現在的小孩勝負欲太強。”
戚秋寒笑道:“害怕他輸就去幫他。”
千面的面具又變作了笑臉:“你們天庭內讧我插什麽手。”
他眼睜睜看着溫醉越來越處于下風,他忍不住再次提醒道:“求援,否則只能死。”
“滾!”溫醉邊吐血邊硬撐上去接着打。
“求援!”千面再次提醒道。
溫醉又罵了一遍:“我他/媽說滾!”
南宮黎也煩了:“閉嘴!你他/媽沒聽見說不用!”
千面:“……”
旁的戚秋寒忽然道:“你所謂的求援,是指請天道嗎。”
世上大亂無章之時,天道會降臨于世,将雜亂的一切推回正軌。
若發生諸神無法解決情況。
可請天道。
天道一出,撥亂反正,天下太平。
但唯有神官中的佼佼者才有很小的機會請的動天道。
戚秋寒悠悠道:“他不請,我請。”
千面輕笑一聲很是不屑:“你?”
他并不覺戚秋寒有這個能力。
“只審了一半。”戚秋寒含笑提醒。
“在一切結束之前,我依舊是神。”
“諸神無序,鬼魅橫行,生靈塗炭,蒼生苦楚,恭請天道,除惡務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