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氣桃

生氣桃

談戀愛對閨蜜的影響, 第?一個表現在吃飯上。

中午食堂,幹飯小分隊出現了散夥傾向。

謝奚桃可憐巴巴地看嚴涿:“我的隊伍裏出現了叛徒。”

叛徒抱着張哲茂的胳膊,吐了吐舌頭, “桃子, 我知道你是支持我的。”

“重色輕友我有什麽可支持的。”

張哲茂立馬站出來?,大義凜然擋在李欣歌面?前, 像是在英勇抵擋敵人炮彈,“桃子, 都?是我的錯, 是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和欣欣分開, 和她一起吃飯我連食堂的大白米飯都?覺得香, 你要怪就怪我吧!”

謝奚桃:“……”

她牙酸的把目光投向了嚴涿。

嚴涿慢悠悠站在了謝奚桃前邊, 問張哲茂:“前一段時?間,你說想開拓一個星河宇宙, 想走出一個前人沒有的路, 這事……”

“涿哥!”張哲茂大驚失色,就差當場跪下, “我他媽再秀恩愛喂狗糧, 我自己吃狗糧,真?吃。”

他站在李欣歌身前瘋狂眨眼睛, 謝奚桃都?擔心他眼抽筋了。

李欣歌:“什麽星河宇宙……啊……”

她話沒說完, 人直接被拉出了教室, “媳婦,還能有什麽星河, 你就是我的星河, 你就是我的宇宙,我的世界沒有你的第?一天就開始黯然失色, 彗星撞地球世界末日……”

謝奚桃嘴抽了抽。

“他是這種人?”每句土味情話都?讓她有拔刀的沖動,磨牙就想沖上去打人。

嚴涿一副“我早說了讓他涼你不願意看吧受苦的還是你”的表情看她。

謝奚桃:“……現在拆,來?得及嗎?”

嚴涿:“來?得及,明天你不想去樓頂找黑哲的話。”

謝奚桃:“……我還是吃點苦頭吧。”

“不對。”她忽地反應過?來?,頭猛地看向最後一排門口還在睡覺的郝柏修,“他還記得門口苦等他的郝寶钏嗎?”

嚴涿:“昨天他就給耗子說了,以後不一起吃飯。”

“那我們……叫他?”翟拖油瓶外,又多了只耗子。

這樣看,幹飯小隊規模擴大中。

“不用。”嚴涿敲敲後面?桌子。

蓋着衛衣帽子睡覺的翟向渺醒來?,前排兩人目光炯炯有神盯着他。

翟向渺禮貌:“?”

嚴涿挑眉:“你臉上的傷……”

話沒說完,翟向渺猛地起身推開凳子走到後門口,重重敲郝柏修桌面?。

睡得昏天暗地的郝柏修終于起來?,看他兩秒,起身,“走。”

說完,兩個估計都?還沒睡醒的人從?教室後門走了。

“他倆?”謝奚桃驚訝。

她顧不上接受他倆要組團幹飯的事實,無?語問:“這兩人能找到食堂嗎?”

嚴涿:“三。”

謝奚桃挑眉。

嚴涿:“二。”

謝奚桃驚訝表情緩緩變為微笑。

嚴涿朝門口打了個響指。

門邊,兩個都?一米八多的高挺男高生,一個帥氣懵懵,渾身散着冷氣,一個面?無?表情,冷酷惺忪,兩人朝教室唯剩的兩人看過?來?,高大的兩人都?快要頂上後門門框了,問出口的話卻是真?摯的幼兒?園水平。

翟向渺:“食堂是在物理樓後面?往左拐吧?”

郝柏修:“食堂是在物理樓後面?往右拐吧?”

兩人異口同聲?問,看來?走廊這三秒兩人起了不小争執。

翟向渺謝奚桃同時?回答:“往直走!”

翟向渺:“呵。”

郝柏修:“啧。”

嚴涿謝奚桃:“……”

兩人對視。

謝奚桃:“要不咱倆還是帶上他們?”

嚴涿:“不帶。”

謝奚桃眨眨眼:“為什麽?”

嚴涿:“一個吃飯挑出半盤不吃的菜,我怕我動手。一個吃兩口都?得停下來?睡十分鐘,他吃到第?二節上課你書架不要了?”

謝奚桃毫不猶豫:“走!讓他們自生自滅,這倆高個子還能餓死??”

無?言兩人默默咽下心裏那句:Maybe……

兩人往食堂走,謝奚桃像是剛想起來?一般,漫不經?心問起:“張哲茂說的前人沒有的路是什麽啊?”

嚴涿頓了下,“他想學攝影,讓我教他。”

“他想學攝影,我怎麽這麽不信呢。就算是真?的,這不挺好的事,幹嘛那麽急急忙忙拉欣歌走啊。”

嚴涿:“他害羞。”

謝奚桃:“……你确定。”那明顯是心虛表情你當我瞎啊!

嚴涿:“很确定。”

謝奚桃:“那倆睡神又是怎麽回事,南睡北昏兩大懵神遲來?的傾蓋如故了?”

嚴涿聳聳肩。

謝奚桃也沒把這件事往心裏記,反正真?出什麽事還有嚴涿在,他這樣子顯然事情已經?擺平。

午休時?間體育館裏,空空蕩蕩的場館裏的只有遠處乒乓球岸邊有人,籃球架前張哲茂滿頭大汗,正說着“耗子怎麽還沒來?”就聽到後面?的腳步聲?。

他罵罵咧咧轉身看到郝柏修,“你他……”

“媽”字在看到他後邊走出來?的翟向渺後,禮貌地堵在了嘴邊,直爽的他難得臉上露出幾分尴尬,拍着籃球的表情有些微妙。

上次在體育館,嚴涿那麽一通教育後,他哪還敢随意開大,況且他也承認自己對轉校生做得過?分,有一次兩人在走廊迎面?撞上,擦肩時?他摸着鼻子丢了句,“兄弟,不好意思?啊。”

目不斜視的翟向渺看了他一眼,那神情令人捉摸不透,粗神經?的張哲茂哪知道他這表達的什麽意思?,咳了咳就走了。

結果他這邊休戰,那邊看到翟向渺對李欣歌特殊對待,火氣上頭又暗自杠上,不過?這怒火在前天看到翟向渺錄的音後,瞬間煙消雲散了。

轉校生,仗義!

張哲茂走過?去,難得認真?的朝他揮出拳頭,“兄弟。”

翟向渺懶洋洋看立在跟前的拳頭。

旁邊郝柏修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坐在凳子邊玩弄器材的嚴涿舉起了相機。

張哲茂等的都?要支個腿斜倚着等這大少爺給面?子的時?候,對方終于擡起手握成拳頭朝他拳頭頂了下,張哲茂豁然笑了,熱情地攬上他肩膀往籃球架那邊走,“行,以前的事咱就不提了,以後都?是哥們。”

翟向渺嫌棄地推開他:“汗。”

張哲茂也不介意,樂了聲?喊耗子,“趕緊滾過?來?,還能打幾場,涿,來?不來?。”

嚴涿放下相機走過?去,一邊慢條斯理挽起袖子。

一小時?後,大汗淋漓的四人癱躺在體育館的木地板上。

張哲茂汗流浃背的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翟子,你打球也太兇了吧,改明兒?咱倆收拾孫飛揚去。”

說完,只有喘息聲?,無?人應答。

張哲茂胳膊肘搗了搗翟向渺,“說你呢。”

翟向渺:“我以為你要買房。”

張哲茂:“……”翟子,宅子,好吧。

不過?,張哲茂瞄了他一眼,“你好冷啊。”

翟向渺坐起,下巴點嚴涿,“你怎麽不叫他涿子。”

張哲茂:“……”

涿子,镯子,你看我敢嗎?更何況現在嚴涿正死?死?握着他的命脈。

嚴涿笑了一聲?,看向翟向渺:“想叫我涿子啊,可以,你們臉上的傷怎麽回事?”

他腳踢了下閉眼裝死?的郝柏修,“說話。”

張哲茂連連點頭:“說,怎麽回事,誰敢打到你倆頭上,不想混了?張西強都?不敢這麽做,對方不是咱學校的吧。”

翟向渺攤手,視線落到郝柏修身上。

“耗子?”張哲茂稀罕,這家夥天天就知道睡覺,打架都?嫌浪費體力,打一次不知道還得睡多少覺找補回來?了,誰能跟他打起來?。

郝柏修胳膊搭到臉上,“無?聊。”

張哲茂推他,賤不喽嗖壞笑:“說啊,誰找你麻煩,跟哥訴個苦啊。哥知道這幾天談戀愛冷落你了,你別氣,來?,跟哥好好說說,哥給你解決。你的二房地位,可誰都?動搖不了。”

郝柏修猛地站起來?,居高臨下朝他擺擺手:“來?,打一架。”

“哈哈哈哈……”張哲茂笑着爬起來?往另一邊躲,一個勁逗他:“耗子,哥可疼你了,你怎麽還想揍我呢。”

郝柏修轉了轉手腕,目光掃向嚴涿。

嚴涿:“猛揍。”

翟向渺點點頭:“揍臉上。”

郝柏修冷笑一聲?,擡步就往滿場館飄着張哲茂賤笑的那處去了。

很快,張哲茂求饒聲?音傳來?。

“耗子,別弄,別弄,錯了,欸,不敢打臉,不敢打臉,我欣欣不好下嘴了……啊!”張哲茂捂着臉,目瞪口呆:“你他媽還來?真?的啊。”

郝柏修眯眼:“嗯,你的酸臭味熏到我了。”

張哲茂:“嫉妒,渣男,哥休了你。”

下一秒,沙包大的拳頭化為一道黑影朝他迎面?飛來?,張哲茂連滾帶爬從?木地板上溜走,郝柏修活動着手腕追他。

籃球館中心吃瓜兩人。

嚴涿可惜地感慨:“2班就這兩人腦子不好讓你給遇上了,你該轉去1班。”

翟向渺:“現在晚嗎?”

嚴涿:“你賊船都?上了。”

翟向渺遺憾:“那就湊合吧。”

嚴涿笑,伸出手:“歡迎轉校。”

翟向渺看他兩秒,握手:“2班還可以。”

*

謝奚桃沉迷學習,每天疲于上課、做卷子、晚上熬夜在嚴涿幫助下解決遺留的疑難雜症,對于午休時?間發生在體育館的事一點不知。

一模漸近,就連樂天派的二鍋頭都?嚴肅起來?,耳提面?命要他們把握好第?一次全市測試。此?外,還有各科老師的卷子像雪花一樣分發下來?,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

當然,和往日一樣有條不紊學習偶爾不在教室出去拍片的嚴涿例外,此?外還有南北分庭抗禮的兩大睡神依舊該吃吃該睡睡,絲毫不耽誤。其?他人比如深愛籃球的張哲茂都?緊張了起來?,連着幾天都?沒往籃球場跑。

張哲茂這一陣每天都?在抓耳撓腮,老婆的話一遍遍在耳邊回想,一想到李欣歌可憐巴巴目光充滿渴望的望着他說“阿哲,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學,只想和你”,他就如有神力。

幹!幹他媽的!這次說什麽都?要進步10名。

他心裏罵着,死?死?擰着眉心更認真?地看向了卷子。

李欣歌低低skr了一聲?,朝謝奚桃比了個贊。

謝奚桃右眼送上wink,深藏功與?名的繼續伏案桌前。

在這緊張忙碌,距離一模考試還有一周的時?間裏,教室的空氣都?變得粘稠凝滞,上課老師變得極其?嚴厲,平日裏頑皮不正經?的幾個學生都?收了嬉皮笑臉,一個個夾緊尾巴坐人。下課時?間打鬧聲?變得小心翼翼甚至逐漸消失,教室裏只有筆尖劃過?卷子的沙沙聲?以及偶然響起的嘩啦啦接水聲?,每個人都?提着一口氣,準備正面?迎擊第?一次模拟。

少年們仿佛行走在漫天黃沙中的俠客,踽踽前行,轉身揮起長劍斬向從?天而降身影遮天蔽日的猛虎。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就在這無?比緊張的時?刻,平靜無?奇的一天,午休結束後,郝柏修和翟向渺帶着傷又來?到教室,在沒有多少人驚訝,依舊專心學習時?,李欣歌看到張哲茂臉上青腫的傷,砰地按桌站起來?,激動問:“怎麽回事!”

這時?,教室裏才有稀稀拉拉幾個人看過?來?,眼底閃過?驚訝。

張哲茂雖然是個炸毛性格,一言不合就要幹架,但是熟悉他的也都?知道他是嘴皮子功夫,很少會和人起正面?沖突,也鮮少打得起來?。

張哲茂猶豫了一下,支吾躲着不知說什麽。

就在此?時?,安靜教室裏,忽然傳來?一聲?語調平靜但極其?嚴肅的女?聲?,“誰傷的?”

聽到這語調來?自誰後,忽然間教室所有人都?擡頭看向了教室倒數第?二排,只見往日雲淡風輕,在女?生群裏算性子沉穩的謝奚桃面?無?表情看着身前的人,她分明依舊是那樣沉靜的表情,但任誰看了都?心裏咂舌一驚。

2班桃子,生氣了。

衆多看客默默把目光投向她盯着的人。

嚴涿看她,從?來?都?素淨的嘴邊隐有血漬,一道淺淺傷痕落在下颌。

謝奚桃面?無?表情,抓着卷子的手緊緊攥起,她用前所未有的冰冷語調問嚴涿,從?未有人敢這樣對嚴涿說話,衆人驚訝膽顫。

她眸子沉靜如海,直直看着身前将近三年沒有在臉上帶過?傷的嚴涿,重複:

“誰傷的。”

“嚴涿,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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