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深谷奇遇

深谷奇遇

卯時,一縷陽光照進破廟,灑在岳英那秀麗的臉上,。興許有些刺眼,岳英睜開雙眼,伸了伸懶腰。書生也感覺到岳英醒來,轉眼望去,見岳英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微笑着道:“你醒啦?”

岳英一醒來,見到書生如此柔情地微笑,心中突然咯噔一下,臉上飛紅,仿佛情窦初開一般,自己也覺得有些害羞,忙站起身來将頭扭向一邊,應道:“恩。”岳英自己也不清楚,為何見到書生會有如此感覺,這種感覺實是前所未有。

書生見岳英此行為也覺有些異樣,但他并未在意,也不知少女的心思,便未往心裏去,見岳英站起身來,自己也站起身來,道:“那咱們還是趕緊上路吧,還要與岳大哥彙合呢。”

岳英心裏一直在砰砰亂跳,腦中一片空白,聽到書生說趕緊上路,才覺得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應了一聲,便向廟外奔去。

書生一愣,岳英為何如此怪異,話也不說,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他還打算向尹師叔引薦引薦,如此這般卻無法再引薦了,便獨自走向尹子明道:“尹師叔,天已亮,師侄這便出發,待見到義父,定将此間情形說于義父。”

尹子明點了點頭道:“去吧,一路保重,見到師兄的話,也幫我問個好。”書生應道:“一定帶到。”說完便向尹子明深深鞠了一躬,轉身出了破廟。

走出破廟,見岳英在廟外的樹下等着他,走上前去問道:“岳姑娘,你怎麽自己跑出來了?”岳英仍然有些緊張,慌忙答道:“我,我,我在想,你不是說,趕緊上路嗎,我就出來了啊,倒是你,你怎麽才出來啊。”

這一頓語無論次的言語令書生哭笑不得,但也猜不透岳英為何會這樣,不知該說些什麽,便道:“哦,沒,沒什麽,咱們走吧。”

二人沿官道北上而行。書生本不是多語之人,而岳英一路上不住地胡思亂想,所以二人也不曾說半句話。

正行路間,忽聽得一陣疾速的腳步聲,書生怕是崔見文等人追來,正要尋地方躲藏,回頭一看,原是岳飛,岳英也瞧見了岳飛,大喜地喊道:“哥,你來啦。”岳飛奔到近前道:  “妹子,林兄弟。”書生也大喜:“岳将軍。”

岳飛大笑道:“哈哈,看來我們的身份,妹子都跟你說了。”書生道:“是啊,岳姑娘把你二人身份都告知小弟了。”岳飛道:“既如此,林兄弟,有沒有興趣參軍,與我共同抗擊金兵,還我河山啊。”

書生拱手回:“岳将軍,小弟佩服岳将軍的忠義與膽識,小弟也有意向岳将軍學習,為國為民出一份力,只是仍有家仇在身,還望岳将軍理解。”

岳飛聞此,也不勉強:“好,我等着你,相信有朝一日,你我定能攜手,将我大宋失地奪回。”書生聽了這話也振奮:“恩,不過雖然小弟現下不能從軍,但岳将軍若有驅使,小弟也定會從命。”

岳飛很高興認識眼前這年輕人,不但武藝高強,膽識過人,更有這憂國憂民之心,頓時面露微笑:“好,我就當林兄弟欠我一個願望,若有一日我有求于林兄弟,還望林兄弟能不拒絕我。”

書生回道:“那是自然,小弟定不辱岳将軍所托。”岳飛道:“難得小兄弟有這份心,我在此先多謝了。”書生正色道:“岳将軍,小弟自幼随義父在山中長大,雖未深知何為國家大義,但義父曾教導過要知恩圖報,有仇必報,恩怨分明,至于國家之事,但教能讓更多百姓不再受人欺壓,小弟願舍命而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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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飛道:“不盡然,不止不可欺辱我大宋百姓,也不能讓金人占我半分領土,如今金人已占我大宋半壁江山,我岳飛不收回江北土地絕不罷休。”岳飛說此言時,那分豪氣确能使人凜然。

書生敬佩道:“岳将軍這份愛國之情,這份豪氣足令世人動容。如有一天小弟報得大仇,願為将軍馬前卒,共同守衛大宋江山。”岳飛贊許:“難得小兄弟年紀輕輕卻能有如此胸懷,今日高興,咱們再去喝上幾大碗。”書生點頭:“便與岳将軍喝個痛快。”

岳飛為人豪爽,能識得書生這等年輕人,意氣相投,高興得開懷大笑,拉起書生的手便向前大踏步走去。

不多時,三人進得一個小鎮,見小鎮入口不遠處一家店名喚‘醉仙居’。一進店,岳飛便喊道:“小二,上一壇好酒,來幾碟小菜。”說罷三人便找了張空桌坐了下來,那店小二也笑着招呼道:“好咧客官,請坐,酒菜馬上上。”

待得酒菜上來,一壇陳釀,三碟小菜,三個酒杯,岳飛見三個酒杯略有不快,急向店小二道:“小二,我喝酒從不用杯,給我換大碗來。”小二便又給岳飛換上三個大碗。

岳飛迫不及待地給二人斟滿酒,道:“來來,林兄弟,我岳飛一生,征戰沙場無數,只有這一個愛好,便是愛飲酒,今日無那些個金兵打擾,你再陪我暢飲一番,不醉不歸。”說罷便與書生對飲起來。

酒過三循,岳飛飲完一碗後道:“近日得識小兄弟,真是三生有幸,想我大宋百姓現在人人自危,只顧自己,無人再為國為民憂慮,所以才教金人有機可乘,搶占我國土,倘若人人都像林兄弟這般肯為國為民,我大宋必不像現在這樣受人欺淩。”

書生謙虛道:“小弟只是有心而已,如果大宋人個個像岳将軍這樣,敢想敢做,敢作敢為,那才是大宋之福啊。”岳飛笑:“林兄弟過譽了,我也只是做一個大宋子民該做的事。”

剛說到此處,岳飛搬起酒壇,又斟滿了酒,嘆了口氣道:“唉,只是當今朝庭也是奸臣當道,只恨我未能助大宋整理朝綱,蕩平敵寇。”書生勸慰:“岳将軍也莫自責消沉,只要我等為國為民,也必有所作為,即便是朝綱不穩,似抗敵守衛國土之事,也要有人為之,不是嗎?”

岳飛嘆了口氣道:“對對,林兄弟說得對,你我當真是一見如故,我岳飛歡喜得緊,我有意與林兄弟義結金蘭,不知林兄弟意下如何?”

書生一聽大驚,手中酒碗險些脫手掉落,趕緊道:“岳将軍,承蒙擡愛,小弟乃一介草民,實不敢高攀。”岳飛擺手:“嗨,哪得這許多規據,你我意氣相投,又都有一顆憂國憂民之心,只要林兄弟願意,你我便是兄弟了,如何?”

書生大喜,自己從未想過會與當朝将軍結拜兄弟,內心激動不已,忙道:“倘若大哥不嫌棄小弟出身卑微,那小弟這輩子便認你為大哥。”說着端起酒碗,雙手舉到岳飛面前接着道:“大哥在上,小弟敬你一杯。”

岳飛笑着端起酒碗道:“好,好,林兄弟,今日你我義結金蘭,生死與共,禍福同享。”書生接着道:“生死與共,禍福同享,小弟先幹為敬。”話音剛落,書生将碗中酒一飲而盡。

岳飛也随書生一般一飲而盡。放下酒碗,岳飛道:“太好了,為兄今日實在歡喜,不過這裏是金國地盤,且人多嘴雜,為兄身份不易張揚,咱們也免去那歃血為盟,燒黃紙等繁文缛節,咱們同飲三碗,當是結義酒如何?”

書生自幼在山中長大,對于世間些許禮儀規矩全然不知,此時聽岳飛說到什麽歃血為盟,燒黃紙等詞彙更是從未聽過,便道:“既已認你做大哥,便全憑大哥做主。”

随後二人,又同飲兩碗。

一旁岳英開心地拍手道:“太好了,大哥,你能與林大哥義結金蘭,我也歡喜得緊呢。”岳飛哈哈大笑道:“當然,那以後你可要叫林兄弟二哥了,哈哈哈哈。”岳英故意一撇嘴道:“我才不呢,我就叫林大哥,你們結義我為何要改稱呼。”

書生也笑道:“對對,岳姑娘随意叫便可。”岳飛打斷書生的說話道:“哎,兄弟,你也別稱她岳姑娘了,你便也叫他妹子吧。現在我們便是一家人了。”

書生心下盤算,‘妹子’這稱呼的确有些開不了口,也有些不像自己的性格,便道:“不如我叫英妹吧,還是跟大哥的稱呼區分開好些。”岳飛道:“好,随你,英妹,也很是好聽。”

三人同時大笑起來。

岳飛此時又将二人酒碗斟滿,并舉起道:“來,兄弟,你我再飲一杯,有朝一日,你我定會并肩做戰,共同殺敵。”書生也倒一碗酒舉起道:“大哥,我再敬你一杯。”岳飛笑道:“好,咱們再幹一碗。”

三人足足飲了兩個時辰,而此時桌上也已擺放了四個空酒壇了。書生臉上經通紅,擺手道:“大哥,小弟酒量淺薄,不能再喝了,讓大哥見笑了。”說完這句話,竟伏在桌上睡着了。

岳飛一生嗜酒,只這些酒下肚,仍不改面色,笑道:“看來兄弟酒量有待提升啊,哈哈。好,今日你我便到此為止,改日再飲。”

岳英在旁邊急道:“大哥,你少點喝,你看,都把林大哥喝醉了。這可如何是好。”岳飛笑着道:“是我不好,沒注意林兄弟酒量,一時興起,喝得多了些,不打緊,咱們給林兄弟找個房間,好好休息一下。咱們先去取兵器,就別勞煩林兄弟了。”岳英一聽,就此要與書生分開,心中卻有一些失落感,但心中所想也羞于啓齒說與大哥聽,便道:“好吧,只能如此了。”

二人叫了個房間,安頓好書生後,岳飛留了個字條,回頭對岳英道:“好了,妹子,咱們這就去取兵器吧,待林兄弟安排完自己的事情,會去臨安找我們的。”

說罷便與岳英離開了客棧。

書生酒飲過量,一夜睡得非常香,直到次日辰時才緩緩醒來。四下望了一眼,卻發現自己正在一間客房中,以為岳飛與岳英也在,便叫了一聲:“大哥?英妹?”見無人應答,便站起身來,準備出房間尋找他們,剛起身便發現房中桌上放着一張紙條。

書生拿起來看到上面寫着:林兄弟,大哥與妹子已啓程去汴梁取兵器,你先辦自己的事情,辦完後到臨安岳府找我。

書生心中升起一絲的失落,剛結拜的義兄,就此分別。

書生緩緩走出客房,腦中正想着自己該何去何從,是去追岳飛還是先去尋義父,加之酒力還未消散,渾渾噩噩地走出客棧。

不料,剛走到門口,耳中一個聲音飄來“師弟,看看這是誰啊。”同時眼前白光一閃,四名身着白衣的男子擋住了書生去路,書生一瞧,那四人竟然是崔見文與其三位師弟。

崔見文笑道:“師弟,這不是我們在找的臭小子嗎?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找了這幾日,不巧卻在這裏碰見了。”

書生無奈地開口:“你們真是陰魂不散。”崔見文橫道:“你惹誰不好,惹我們王爺,王爺下令命我等帶你的人頭回去。”

書生道:“好,今日便看你們是否有此本事了。”

說罷,書生便提氣躍起身來,一掌拍向崔見文。崔見文先前與書生鬥過,知自己武功仍在書生之上,便不閃不避,左手折扇一合,抵住書生手腕,右手便一拳向書生襲來。書生酒力仍未消散,力道也自比之前大了些,啪得一掌拍向崔見文這拳,這時左腳突然邁步向前,身子同時一矮,一肘擊向了崔見文小腹,崔見文吃疼,也一驚,未見之前書生用過此怪異招式。

只崔見文一人便教書生有些吃力,眼見他身後三個師弟仍未出手,在旁觀戰,若四人同時出手,書生怕是有三頭六臂也抵不住四人同時攻擊,手上不斷與崔見文過招,心下卻在想着如何能伺機逃脫。

要想逃脫必要出其不意,可崔見文一直纏着自己,而他身後三人卻擋住自己的去路,即使打敗崔見文,也突破不了他的師弟們。正思索間,突然想起林中那陳泥丸傳授的缥缈掌便有出其不意之用,若以缥缈掌踏步迎敵,興許會在對方不注意間,繞到他們身後,那便可以逃走了。

書生回憶起先前陳泥丸的口決,依着步法便向着崔見文襲去。崔見文見書生襲來剛欲出掌迎擊,卻發現書生已在其眼前消失,忽地出現在他身後,崔見文大驚之下,忙提折扇向後揮去,而這折扇還未揮至,書生又再次消失在眼前,從崔見文的左側出現,一掌擊向崔見文左臂。

崔見文不及格擋,急向後躍開躲開了書生這一掌,見書生這套掌法如此怪異,先前過招時卻未曾見他使出,便道:“你這是什麽掌法?”書生道:“用不着你管。”語畢,便又挺身向崔見文沖去。

崔見文見狀叫道:“師弟們,咱們一起上。”師弟們見這武功步法甚是鬼魅,便齊出手攻向書生,書生不緊不慢邁着缥缈掌的步法,左閃右躲,那四人卻都碰他不到,但書生此時也是初次使這門武功,自也不是很熟練,致使書生只顧走步法,無法顧及出掌傷人。

書生在四人中來回穿梭,也使得四人方寸大亂,眼見一個時機,順手用上全力拍向崔見文右肩,崔見文應聲倒地。書生也因全心用力出掌,忘記了步法,不想左腳絆上了右腳也是跌倒在地。

崔見文師弟們都驚詫到書生武功明明在幾人之下,卻依着這套掌法能在四人中輕松游走。便在這瞬間,書生迅速爬起身來,向鎮外奔去。崔見文左肩受傷,但此處并非要害,一會便不再疼,便喊道:“快給我追。”說罷這四人又向書生追去。

書生急踏步逃命,一直向鎮外奔去,崔見文師兄弟四人也緊追不舍。

書生怕被四人追上,用盡氣力發足狂奔數裏,慌不擇路,卻沿着一條小路上了一座山。正奔跑間,忽地發現前方已無路,便是一處山崖。書生停住腳步向下望去,果然深不見底,正想轉道而逃,卻見崔見文等人已趕到自己身後。

崔見文四人見來到此處,也停住腳步笑道:“臭小子,你跑啊,這下無處可逃了,束手就擒吧。”

書生見如此情形心下想着:“難道今天我便要交待在這裏嗎?我大仇還未報,這便如何是好。”心中也飛速思索着逃命方法。

但崔見文等人一步步逼近,書生正打算使個障眼法,趁着幾人分神,繞到他們背後逃走。想到此處便飛起一腳将地上沙石踢向四人,趁衆人擡手護住眼睛的同時,縱身躍向四人身後,崔見文眼疾手快,順手擲出一個石子飛向書生,書生趕緊側身躲過,剛一落地崔見文四人便搶身上前一齊襲擊書生,書生一見四人同時襲來,也是運着缥缈掌的步法欲竄到四人身後,再行逃跑。

崔見文之前吃過一次虧,知道書生無論如何鬥不過他們,定會想着法子逃走,此次絕不允許書生再得逞,便也不理書生怎麽行步,每次向着自己身旁擊去,封住書生逃走的路線。

書生見崔見文如此攻擊,心下大急走不幾步,步法自亂了起來,一個不留神又是左腳絆向了右腳向後跌了回去,身後便是萬丈懸崖,崔見文也眼見書生跌落懸崖。

崔見文等人上前向崖下望去,着實深不見底。心下想着書生此次定是有死無生。李見亮向着崖底望去:“這小子怕是死定了。”錢見武也湊過去:“這麽深掉下去,不死才怪。”耿見雲問道:“大師兄,咱們還要下去看看嗎?”崔見文點了點頭:“四王爺要的是他的人頭,而不是死訊,咱們還是要想個法子,繞道下去看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走吧,看看這周圍是否有路可至。”

書生自懸崖滾下也不知過了多久。待恢複意識緩緩睜開雙眼的時候,已躺在床上。他頓感渾身疼痛,想做坐也坐不起來,只得側頭張望。這似是一個女兒家的房間,床前簾子是紫色,房中一張方桌上放着一瓶紫色蘭花,屋中窗外也種滿蘭花,兀自奇怪這是在哪裏。

這時房門“吱呀”一聲推開,進來一位少女,那少女也是一身紫白色相間的紗裙,面容姣好,皮膚細滑,極是美麗。

少女一進門見書生已醒:“公子你醒啦。”書生點頭:“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敢問姑娘這是何處。”那少女嫣然一笑,道:“這裏是女兒谷。”

書生眉頭微蹙道:“女兒谷?姑娘,不知我昏睡了多久?”那少女回答:“有一日一夜了吧。”

書生客氣詢問:“恕在下冒昧,敢問姑娘芳名,日後定當報答。”那少女笑道:“公子,不必客氣,叫我蘭香好啦。”書生趕緊拱手作揖道:“多謝蘭香姑娘救命之恩。”

那蘭香捂嘴笑道:“不必謝我,是我家谷主救你回來的,命我在此照料你。”書生趕忙問:“那敢問谷主他老人家如何稱呼,我這便去拜謝。”蘭香此時來到書生床前掩面一笑,道:“老人家?這話從何處出?公子莫急,你傷還未愈,我家谷主尊號還是你親自請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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