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失手被擒
失手被擒
屋內并無回音,宗弼挺刀擋住這一劈後,又撤刀橫掃,冷笑道:“你兄弟不知用何詭計,将你妹子送了出來,智聰大師在裏面,詭計用過一次便不再靈了,你兄弟怕是休想出來了。”
岳飛道:“我兄弟武功在我之上,怕是眼下正在與你的大和尚交手,出不來是不可能的。”完顏宗弼道:“那智聰大師武功恐怕在這裏的所有人之上,包括你的兄弟,你若不信,咱們拭目以待吧,哈哈哈哈。”
岳飛怒道:“兄弟便是相互幫助,倘若他出不來,那我我便殺條路助我兄弟脫身。”說罷又挺槍向完顏宗弼刺去,完顏宗弼揮刀砍向長槍,當得一聲,将長槍格開,又栖身向岳飛,挺刀向岳飛劈去,岳飛回身豎起長槍格開金刀,一個飛腿踢了過去,完顏宗弼擡臂擋住,同時又将金刀自上而下劈向岳飛。
岳飛挺槍格開這一刀,手提長槍一個回轉向完顏宗弼甩去,這一甩伴着慣性力道出奇地大,宗弼提刀格擋,不料被這股力道打得後退幾步,站穩後道:“岳将軍,這槍使得果然厲害,不過今日我這王府中這麽多人,你是休想逃走。”說着一擡手又是一刀向着岳飛劈去,岳飛側身躲過剛欲橫槍向完顏宗弼掃去。邊打邊說:“咱們走着瞧,我二人有信心夜闖你梁王府,便有信心逃得出去。”
此時忽聽得屋內書生傳來聲音:“大哥,你快走,不要管我,逃得一個算一個。”岳飛也回應道:“我妹子已經逃出去了,你不必擔心了,我便在此等你,你解決掉那大和尚便快出來。”書生道:“我一時半會解決不了,你快些先逃,放心,這大和尚一時半會也傷我不了,明日天亮,若未見我出去,便不用等了,只盼有一天大哥能帶兵踏平這梁王府。”
岳飛聽得書生這話便道:“兄弟,你大哥我豈是忘恩負義之人,你助我取回兵器,救出妹子,我豈能扔下你不管?”書生道:“大哥,大義面前豈顧小節,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岳飛道:“大義要顧,小節也不能不顧,大哥我今天必要與你一起逃出。”
書生心中挂念岳飛,莫不要自己當真出不去,岳飛也陷在此處,只得再尋方法逃出這小屋。只是眼前這大和尚武功高出自己太多,如此跑下去依然勝不了他,逃不出去。便仍然邁着缥缈掌的步法同時又将屋內一應物什甩向智聰,只是眼看屋內東西已被自己扔光,提起最後一張凳子,扔向智聰,随後拂袖三枚衣針随凳子擲出,自己也跟着出掌擊向智聰。
智聰怕書生故計重施,凳子之後又是暗器,見這凳子飛來,也側身躲開,果然不出所料,凳子飛過之後,眼前又飛過三枚衣針,正想嘲笑他:“哼,還想突施冷箭,你以為……”話未說完,便見書生已出現在自己眼前,吓了一跳。
條件反射之下,智聰忙向後躍開,躲開書生擊向自己的一掌。
書生見智聰躲開自己這一招後,正好讓出了門口的位置,書生見此良機忙沖到了屋門口,大步跳出小屋,同時回身又向屋門口甩出數枚衣針生怕那智聰追上。果然,智聰正要向前伸手抓住他,幾枚衣針對來,智聰只得收手,任憑書生逃出屋去。
書生此時看準岳飛位置,沖到岳飛身前,此時岳飛正與完顏宗弼過招,忽見書生跑到自己身後,大喜:“兄弟,你出來了,正好,你我兄弟聯手,一起殺出去。”
書生點頭道:“好,兄弟聯手。”正在此時,智聰已從屋內搶身出來,直沖向書生。書生擔心智聰這掌牽連到岳飛,不敢躲開,忙回身迎擊,二人四掌相對,書生內力不濟,果然被智聰內力打飛。
岳飛見書生被突然出現的和尚打飛,心驚肉跳,他心裏清楚書生武功并不弱,而眼前這大和尚竟能一掌将他擊飛,顯然武功更高一層,忙搶身上前抱起地上的書生道:“兄弟,你怎麽樣了?”
書生微微一笑,伸手一掌拍在岳飛腰上,用盡自己最後一份內力将岳飛送到牆頭之上,見岳飛已跳出包圍 ,沖他大聲喊叫:“大哥,你快走,兄弟我受重傷了,怕是逃不了了,你莫要為我白白送了性命了,帶着你的岳家軍,踏平這裏。”
話音未落,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岳飛在牆頭之上也是擔心至極,大喊:“兄弟,你……”完顏完弼此時大叫:“來人,給我把他綁起來。”衆人将書生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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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飛此時在遠處見着自己兄弟為救自己身受重傷,便吼道:“完顏老賊,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為我兄弟報仇,踏平你金國。”說罷轉身消失在黑夜中。宗弼大叫道:“所有人給我追,務必給我追回來。”衆人一聽宗弼如此命令,便齊齊向王府外跑去。
此時完顏習撚見書生身受重傷噴血,便跑上前來哭道:“林大哥,林大哥,你怎麽樣了。”這時完顏宗弼走到習撚身後,道:“來人那,給我把這小子關到地牢中,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探視。”
完顏習撚一聽父王如此命令,便擡頭道:“爹爹,林大哥,受重傷了,你再把他關到地牢,這豈不是要他命嗎?”宗弼道:“這小子,死有餘辜,死不死看他命了。”
完顏習撚腦子轉得快,為救書生也只有一個辦法,便帶着哭腔道:“爹爹,如果他死了便引不來那岳飛來救他了,只要他活着一天,那岳飛必來救他,到時,你才可以一網打盡啊。”完顏亨道:“小妹,你沒聽這小子說嗎?讓岳飛帶兵來,看來那岳飛也不會獨自再來了。”
完顏宗弼卻思索了片刻道:“恩,撚兒說得有理,不管那岳飛來不來,先留着這小子的命,将來或許會有用處。何況,岳飛這人本王了解,他既然稱這小子為兄弟,便斷不會不管不顧。這樣吧,智聰大師,将這小子鎖在地牢深處的那間屋子,好生照看,只消性命無大礙便可。”
智聰道:“謹遵王爺命令。”說罷一擡手提起書生向地牢走去。身後習撚眼中仍含着淚水,心裏想着:“林大哥,但願你沒事,将來有一天,我想辦法救你出去。”
完顏宗弼見書生被智聰帶走後,便道:“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那個小子,撚兒和亨兒都不可以。”完顏亨道:“是,父王。”完顏習撚卻道:“爹爹,林大哥是我朋友,也不可以嗎?”完顏宗弼道:“哼,你當父王不了解你嗎?若是放你進去,你定會尋機将你的林大哥放走。”完顏習撚被父王猜到心中所想,面帶慚愧之色低聲道:“我,我沒有。”
完顏宗弼見完顏習撚這語氣,定是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也不願跟自己女兒多說便道:“呵呵,沒有最好,但你仍不能去見他,好了,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習撚悻悻得回屋去了。
完顏宗弼大聲叫道:“拔離速,安排好,這西院的地牢給我派重兵把守,為防岳飛再來把人救走,給我安排兩隊人,暗中在地牢外埋伏。倘若岳飛再來,無論如何給我留下,再讓他跑了,所有人提頭來見。”
拔離速忙應道:“遵命。”
完顏宗弼轉身離開,拔離速便在西院內安排衆金兵布防。
此刻天仍未亮,岳飛逃出梁王府後,在城西一處小巷子外,聽得旁邊傳來一聲低叫:“大哥,我在這裏。”岳飛轉頭望去,但見一個身影躲在暗處,便飛步向岳英奔去,走到近前道:“妹子,你沒事吧。”岳英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岳飛道:“沒事就好。”
岳英四下一望未見到書生的身影,奇怪地道:“林大哥呢?為什麽林大哥沒跟你一起?”岳飛嘆了口氣低頭不語,岳英見他如此沉默更是心急地催促道:“大哥,你說啊,林大哥呢?他人呢?他人哪去了?”說着說着,眼中的淚水已在打着轉。
岳飛見岳英如此記挂書生,而剛剛發生的事若是如實相告,想必岳英會更傷心,但又不想欺騙她,直結結巴巴地道:“林兄弟,林兄弟他,哎。”岳英聽後更是心急地問:“林大哥倒底怎麽樣了?你快說啊。”
岳飛嘆道:“哎,林兄弟他,林兄弟為助我逃走,被那個大和尚打傷,身陷王府,未得逃脫。”
聽完後,岳英的眼淚奪眶而出,自顧自地哭了起來,岳飛安慰道:“妹子,莫傷心,林兄弟性命當是無憂,那完顏宗弼為吸引我再去救人,定不會要了他命的,眼下他身受重傷,在完顏宗弼那裏待着,完顏宗弼定要保他性命,相比較而言,還算安全,你不用太擔心了。”岳英哽咽道:“那便如何是好,林大哥,為了救我,身陷其中,這份情義,我們不能扔下他不管。”
岳飛深思片刻道:“這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們斷不能放着林兄弟這事不管不顧,但是王府中高手衆多,你我都不是對手,倘若再去王府,必辜負了兄弟的一番苦心,不但救不出林兄弟,你我便也會身陷其中。”
岳英心急地問道:“那、那可怎麽辦啊?”岳飛道:“現下林兄弟身受重傷,不易救出,而且經今夜一鬧,梁王府必更加嚴防死守,若是明晚就去,怕是有進無出。”岳英急得直跺腳,聲音中也帶着哭腔道:“大哥,你倒是想想辦法啊。”人之急則無計,岳英本身冰雪聰明的姑娘,遇到這心急之事,自己也沒了主意,直指望岳飛能想出個萬全之策。
岳飛想了想道:“現下我們只能再等兩天,待那梁王府放松警惕後,再想法子去救林兄弟,現下你我要想辦法逃出城去。天馬上要亮了,我們要趁完顏宗弼未封閉城門,趕緊逃出去,若是命令發到四門,我們再想逃出去,便不易了。”
說罷,岳飛便拉着岳英向着城門口逃去。
二人來到城門口時,已近卯時,見城門守衛正要打開城門,二人便急向城外走去,守衛并未阻攔,二人剛剛離開,便有梁王府信使将王府命令傳至城門,嚴查進出之人,遇到可疑之人一律拿下。
城門守門道:“不巧,剛開門時出去兩人,一男一女,看裝束正像是王府通緝之人。”那信使道:“還是遲了一步,你,帶上一隊人馬跟我去追。”
岳飛與岳英出城十餘裏方才停下腳步,岳飛從懷中摸出一物遞到岳英眼前道:“妹子,你持我将令,返回臨安,交待牛臯兄弟,整軍待發,倘若我有不測,便讓他揮軍北上。”岳英問:“你要再去梁王府嗎?”岳飛點了點頭:“我準備在附近待幾日,等到梁王府放松警惕,我再去救林兄弟。”
岳英搖了搖頭,伸手推回岳飛手中将令道:“大哥,還是你回去臨安吧,我在此等待幾日。”岳飛道:“可,可你武功尚不足以進入王府救林兄弟啊。”
岳英面色凝重地道:“放心吧,我不會貿然行事的,這排兵布陣之事,我也不懂,還是你回臨安與牛哥決定吧。”
岳飛也不知岳英為何如此關心書生,竟要求自己留下救書生,但見到岳英眼神中的堅定,也不便再說什麽,只問:“那你如何救林兄弟啊?”
岳英思索一番道:“我想我可以喬裝一下,待在汴梁,想信完顏宗弼定然猜不到我并未離開汴梁。”岳飛聞言喜上眉梢道:“好主意啊,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岳英接着道:“他們應該找不到我,我在城中随時打探情況,有機會我可以去救林大哥。若林大哥有幸逃脫,我也可以随時接應他。”
岳飛沉吟片刻,道:“好吧,妹子,你一切小心,有什麽消息随時通知我,你等着大哥,我回臨安便上奏朝庭,帶兵北上,定殺得金兵片甲不留。”岳英點頭:“大哥,你快回臨安吧。”岳飛鄭重道:“妹子,你保重,大哥先走了。”岳英又點頭:“大哥也保重。”說罷,二人便分頭行動。
二人剛剛分頭跑開,身後一隊金兵趕到,四下搜尋,岳英猜這些金兵定然會向東南方向追去,為使自己的行蹤不被發現,忙折而向西,一隊金兵便如此在岳英眼前向東南而行。
岳英見那隊金兵已然遠去,自己便加快腳步,繞着汴梁城外而行,不多時便來到西門。此時,天也以大亮,岳英想到要在城中潛伏下來,定然要喬裝打扮一番,若再以此裝束露面,定會被梁王府的人發現。
進城後,岳英便先找到一間布莊,推門而入。那掌櫃的見是一姑娘便趕忙上前招呼:“姑娘,是想買布還是制衫啊?”岳英在櫃臺上挑選布匹随口應道:“想要做件衣衫。”那掌櫃的道:“那姑娘算來對地方了,這汴梁城中啊,屬我這霍家布莊手藝最好,姑娘挑選些布匹吧。”岳英看了一圈後,抄起兩匹布道:“老板,這黃色及白色的布,幫我做一套吧。”
那掌櫃的見岳英拿得正是自己店內剛進的,笑着迎上去道:“姑娘好眼光啊,這兩匹布可是我這店中剛進的,最新的款式,只是這價格……”那掌櫃的話并未說下去,意思卻是價格不便宜,見岳英身着倒有些品味,只是髒兮兮的,又不知她到底是窮還是富。
岳英自小在岳府中長大,有下人伺侯,所以自己買東西的機會不多,見這掌櫃的只說半句話,也不解地問道:“價格?價格如何?。”那掌櫃的慚愧的笑道:“不好意思,姑娘,這匹黃色的一兩一尺,而那匹白色的六十文錢一尺。”
岳英打小對物什的價格沒什麽概念,只道香囊中夠付這布匹的錢便可以,爽快地答道:“恩,行,那就這兩匹布了。”那掌櫃的見這姑娘如些痛快,心中大喜道:“好好,那我給姑娘量量尺寸。”
說着便給岳英量起了身長,腰圍。量罷,那掌櫃的對岳英道:“姑娘請稍等,大約一日,便可做好。”岳英道:“那多謝老板了。”那掌櫃的道:“不必客氣,姑娘稍坐。”
岳英剛欲坐下,便瞧見店鋪外遠處,一隊官後正在搜羅,心下大驚,想是來尋自己的,便對掌櫃的道:“老板,你這衣衫需要一日才能做好,我有點倦了,可否到內堂休息一下?”那掌櫃的見岳英臉色的确不太好,又望向屋外的金兵,而後道:“當然,姑娘若要休息,請随我來吧。”
那掌櫃的帶着岳英自店鋪後門穿過,來到院中。這汴梁城內的店鋪大多是如此,前面是一間店面,後有一小院,院內有着東西廂房,稍大些的院子,便是東西廂房各兩間,小一些的便是各一間,餘下便是柴房和廚房。這布莊掌櫃的似是一人過活,也只有東西各一間廂房。
而這院子不大只為院中幾個廂房互通之用,那掌櫃的帶着岳英穿過院子,來到西廂房,進入西廂房中。那掌櫃的回頭問岳英:“姑娘可是前幾日夜闖梁王府之人?”岳英一聽大驚失色地道:“掌櫃的是如何知道的?”那掌櫃的笑:“看你瞧見金兵的神情便瞧出來,你定是怕被金兵搜到,而近幾日來,岳大将軍夜闖王府之事,已在汴梁城中傳得沸沸揚揚了,所以我才猜想你也是夜闖王府之人。”
岳英心底裏佩服這一個裁縫竟然心思如此缜密,能從自己的神情中猜出是夜闖王府之人,當真厲害。那掌櫃的又開口道:“只是在下還有一事不明,你是何人?為何與岳大将軍一起夜闖王府?”岳英道:“既然掌櫃的已猜出,我便不再隐瞞,我是岳飛的親妹妹,岳英。”
那掌櫃的一聽眼前的姑娘竟是岳飛的親妹妹,立即心生敬佩之意,正要見禮,忽聽自家店鋪方向傳來官兵的叫喊聲:“人呢?霍老板,人哪去了?”這掌櫃原是姓霍。
霍掌櫃忙低聲道:“岳姑娘,我這西廂房有個密室,你快進去躲一躲,不論外面發生什麽事,也不要出來,這些金兵,我來應付。”岳英見這霍掌櫃聽自己是岳飛的妹妹,要幫自己躲過金兵的搜尋,猜想這掌櫃的定也是一路人,便道:“可是,掌櫃的,那些金兵怎麽辦?”
霍掌櫃将這房中一個燭臺用力一轉,房中那個衣櫃便整體移動開來,露出一個過道,霍掌櫃忙用手将岳英推了進去,道:“你快快進去吧,那些金兵走了,安全了,我再來喚你。”
岳英心生感激,不知此間一個普通裁縫家,何故會有如此機關密室,而又為何會助他。剛要開口問,霍掌櫃不聽她再說什麽,就趕緊掩上衣櫃。
岳英走進密室,這間密室很小,僅放了幾個書架,書架上零零散散地放置着些書籍,岳英随手拿起一本,見書上寫着《道德經》,再拿起一本是《史記》,岳英見也都是些尋常書籍,并未在意,只走了十數步便到了密室盡頭,一張小供桌,供桌上方牆上挂着一幅全身的畫像,岳英仔細瞧去,這畫像乃是一位中年漢子模樣,手持長劍,相貌端莊,但找遍整幅畫,也未見落款,也不知這畫是何人所畫,也不知畫中人是何人。
岳英奇怪,這位霍掌櫃到底是何人,為何在家中設有一間密室?而密室中也并無甚特別之物,只在密室中供着這一張畫像,而這畫中人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