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純陽劍法

純陽劍法

薛真人乃純陽派現任掌門,這純陽派創始人是唐朝時期純陽祖師呂洞賓,當年自創一套純陽劍法橫行江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薛真人姓薛名式,稱為紫賢真人,師承翠玄真人,盡得純陽派真傳,是為純陽派第四代傳人。一套純陽劍法使得是相當純熟。

只見薛真人抽出那柄長劍,劍身三尺來長,劍鋒銳利無比,劍柄處一個龍頭,這便是當年純陽真人親自鍛造并留于後世的純陽真龍劍。轉眼間便向袁深出了數招,袁深自身後抽出一柄三尺來長的判官筆,通體黝黑,乃千年黑鐵所制,此材質比之傅青雲的判官筆更加堅硬。

薛真人使出純陽劍法,劍尖在袁深身前不斷飛舞,似是使着劍在繪畫一般,忽左忽右,每一劍刺出都帶着強勁的內力。袁深甚是奇怪方才這薛真人已內力耗盡,若不是旁邊那陌生的小子出手,他已将薛真人擊殺,而此刻為何又似內力重回身體一般。

豈不知薛真人是拼着體內最後一絲真氣與袁深拼鬥。而袁深揮着那判官筆來回飛舞,橫在胸前,未讓薛真人劍尖刺中一次。又一招白山尋參,将手中判官筆自左向右在身前劃了半個圈,攻的是薛真人下盤,薛真人擡腿躲過,袁深便又劃半圈,這次便是薛真人腰腹間的位置,薛真人腰一用力向後躲過,而袁深便又劃一圈,此次是薛真人胸前位置,薛真人便又後仰躲過,袁深見這一招白山尋參全然被薛真人躲過,便道:“薛真人那萬毒蝕骨之毒很難受吧,我觀你已油盡燈枯,不要再掙紮了。雖然你內力深厚,但再如此下去,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薛真人道:“哼,你休要自作聰明,你怎知我中毒已深。”袁深道:“以你武功,我這招白山尋參,你定有法子破解,而非一味躲開,我便猜你定是中毒已深,只是強催自己內力支撐而已。”

薛真人原本功力确在袁深之上,只是現下身受萬毒蝕骨之毒,內力損耗極大,只是強行出招。包括袁深在內均不解薛真人為何明知自己身重巨毒仍強行催動自身內力出招,這對自己的修為無半分益處,反而可能令自己武功盡失。

袁深與薛真邊打邊道:“薛真人,袁某好心勸你,不要再強行抵抗了,倘若你仍不聽勸,怕是再有個把時辰,你便會筋脈盡斷,武功盡失了。”薛真人冷笑一聲:“不必你來操心。看招。”袁深便道:“那可怪不得我了,看來今日你的武林至尊的稱號,便要交給我了。”

薛真人道:“貧道不在乎武林至尊的名號,只是這稱號也不能給你。”袁深道:“這稱號給誰便不是你說了算得吧,除非你能勝得了我。”薛真人道:“想你天池宮一派,無人可當得起武林至尊的稱號,真是讓人不恥。”袁深怒道:“哼,只要能奪得這武林至尊的稱號,我不在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薛真人更加不屑:“哼,強詞奪理。”薛真人此時挺劍使一招離虛勝火,左邊砍了兩下,右邊砍了兩下,又在中間劃了一道半圓,袁深此時也轉起了手中判官筆,擋住薛真人砍得這四下,最後一下袁深并未格擋,直戳向薛真人,薛真人眼疾手快,提劍向上格擋,叮得一聲,劍筆相抵,二人退開數步。

只是薛真人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口噴鮮血。書生忙上前扶住薛真人道:“薛真人,你怎麽樣了?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晚輩擔心你有性命之憂。”薛真人忍痛微笑着對書生道:“小兄弟,看清楚了嗎?”書生含着淚點頭道:“看清楚了。”

薛真人點頭笑道:“好,記住我先前傳授你的口決,這柄劍先借你用。”說着便将手中純陽劍遞給書生,又道:“替貧道好好教訓教訓這武林敗類,莫要失了純陽劍的威風,先拿他試試招吧。”書生接過純陽劍道:“好,定不辱前輩指點。”說罷便走到袁深對面而立。

袁深在旁早已等得不耐煩,便道:“薛老道,你在做什麽?是要交待後事了嗎?”

書生在旁聽得也是心生怨憤:“臭老頭,你胡說八道些什麽?”袁深道:“臭小子,我跟薛老道說話,有你何事,何時輪到你插嘴?”書生氣憤地道:“哼,卑鄙無恥之徒,下毒害人,能被你說得如此凜然,天下恐也只你臉皮如此之厚。”袁深一聽被這小子如此之說,也是不屑地道:“哼,我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子橫言插嘴。”書生道:“天下不平之事皆有天下人管之,何以以我年輕而取笑于我,你如此行事,有何面目立足于武林,縱使讓你奪得這武林至尊的稱號,何以服衆?”袁深不屑:“誰人不服便打到服為止,我便不信以我的武功還得不了這天下第一?”書生惱怒道:“哼,我便第一個不服。”

袁深眼睛一斜:“你不服便打到你服為止。”書生道:“好啊,打不過你,便将命送于你,若要我服你,便是萬不能的。”袁深回道:“好,今日你不服,便叫你好看。”

書生更加生氣:“晚輩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與你這惡賊糾纏到底。”袁深哈哈大笑:“薛真人竟然将全武林的安危交在你的手裏,真是所托非人啊,我看這薛老道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如何能令你學到高深的武功來打敗我。習武并非一朝一夕可成,定要假以時日方能見成效。就只是片刻功夫,你能練成什麽樣?還不是拖延時間,哼!”

書生認真回道:“是不是拖延時間,一試便知。”方才依着薛真人傳授的口決,從頭至尾又瞧着薛真人為他演示了一番,書生已對純陽劍法有些眉目,但只聽口決見招式,對于這等高深的武功仍是心有餘悸,現下不知能否耍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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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深大喝一聲:“好,那便讓我看看你有何長進。”說着挺起判官筆,直向書生沖去。

書生為不輸氣勢,也大喝一聲:“好,來啊。”手持純陽劍,提氣前沖。

此時薛真人朗聲道:“小兄弟,第一招,仙人探路,步行乾位,以震位出劍,劃過巽位,擊他肩井穴。”書生聽得薛真人這句,便依言邁向乾位,斜地裏一劍刺出,直向袁深肩井穴刺去。袁深其時已聽見薛真人這句話,便知書生必向他肩穴刺去,已有防備,擡筆格住書生這劍。

還未等這招結束,便又聽薛真人道:“第二招,拜見三清,腳踏兌位,以坤位出劍,行至艮位中而轉離位。”書生又依薛真人這言,一劍刺出畫了個半圓,,袁深聽得此言并未說出刺向他哪個部位,且又不懂八卦方位,是以只得依書生出劍方向來判斷方位,比之上一招稍顯遲頓。

便在此時又聽薛真人道:“第三招,老君降法,踏離位,出乾位,轉坤位。”薛真人見書生完全依照他所言而行招,便知書生能悟得八卦指引從而出招,是以此句便比上句少說了幾個字,一來可以更快指點書生出招,二來可避免袁深提前預判書生出招。

書生稍有一怔,很快理解薛真人用意,按着薛真人指點,再行出招。袁深在書生出招須依薛真人指點情形下,出招顯是比書生要快半拍,總能提前閃過書生出劍進而向書生要害攻去,書生依薛真人指點,出完招也總須及時應招。

這純陽劍法共三十二招,每招均暗合八卦蘊理,腳踏方位,出劍方位,劍刺方位及收招方位,這三十二招招式薛真人一一給書生說了出來,書生也依言使了出來,袁深也與書生拆了三十二招,起初書生使得是招式生硬,完全看不出純陽劍法的潇灑飄逸之感,直到最後幾招薛真人已将話語精簡到四個字時,書生使出招來才略見純陽劍法的神髓。

薛真人道:“第三十二招,天人合一,乾、坤、離、巽。”書生腳踏乾位,自坤位出劍,劃向離位轉而向巽位,袁深只身一側便躲了過去。笑道:“便只這點能耐?想當年薛真人一套純陽劍法橫行天下,無人能敵,如今教了這小子,臨陣磨槍,怕是要丢了你的威名啊。”

薛真人并未理會袁深此言,向着書生道:“小兄弟,這套純陽劍法已全部說于你聽,每一招雖簡單,但其中暗合五行八卦之理,是以每一招也變化萬千,記住我剛剛說于你的口決,接下來你便以我授你的劍法去替我打敗這袁老頭。”書生大聲應道:“好。”

袁深見二人并未理睬他,便又笑道:“即使你薛真人親自上陣,也不見得能勝我半分,便何況這小子現學現賣,看我将你這純陽劍法破了再說。”說罷提起手中判官筆,向書生擊來,書生已學會整套純陽劍法,便不會依着順序再使招,只一提劍先使一招山人斷木,叮得一聲劍筆相撞,二人不待招式變老便即變招。書生起初專注于劍法招式,每一招也使得略顯生硬,待拆到百餘招後,書生使起這純陽劍法來,越發自如,漸顯當年純陽祖師創這門劍法的意境,使起招來也有些潇灑飄逸之形。

袁深見書生招式越用越流暢,已不似初學之人,便道:“小子,學得挺快,實是練武的奇才,不過饒是你如此,也休想勝得了我。”書生并不理睬袁深出言相激,邊打邊回:“勝敗之事,招式上見真章,不是你用嘴說的。”

袁深被書生這句話堵得說不出話來,惱怒之極,大罵道:“臭小子,你竟敢如此無禮,看我今日便收了你的性命。”說罷,出招變得淩厲至極,直打得書生只有接招之力,再無進攻之心。

待得又拆了十數招後,書生見袁深每次使判官筆自左向右揮舞時,總不自覺地一擡左臂,露出腋下空檔,心下生計,便陡然發力,右手持劍負于身後,左手向着袁深右側連拍三掌,只為誘他使出那招,果然袁深中計,揮起判官筆便自左向右劃去,書生見他果然微擡左臂,見準時機忽地一劍斜地裏直沖着袁深腋下刺出,袁深大驚,急收筆回擋,幸好袁深經驗老道,這招并未使老,一格之間,将書生此劍格出圈外,并未刺中他腋下,但這劍被格開之際,也順勢劃傷了袁深左肩,瞬間流出了鮮血。

袁深大怒喊道:“臭小子,你竟如此狡猾,故意引我露出破綻,從而傷我。”書生道:“那是自然,你既然知道招式中的破綻,我何不能加以利用?比武較招,本就難免受傷,更何況,你我非比武,乃生死相搏,我不傷你,難道等你傷我?”

袁深惱已完全不顧後果,大喊:“臭小子,今天非要你命不可。”說罷便又向書生出招,但每次袁深将判官筆橫掃之時,書生便是一招仙人探路直向他左臂腋下刺去,擾得袁深實是頭疼,每出此招便要防着書生刺他腋下,待到後來,袁深便刻意不用此招,但此招不用,便似騎馬無缰,架車無轅般難受。

書生瞧出袁深此後在刻意避免使用這招,心下也暗喜,你不用更好,如此便更多幾分勝算。

臺上崔見文等人見袁深被這毛頭小子逼得有些招架不住,便向身後三位師弟示意,一同上臺助大師兄一臂之力。

就在袁深剛抵住書生一劍,書生一個變招,劍尖又向袁深喉嚨刺去之時,崔見文大喊一聲:“師叔,我們來助你。”跳上臺來,還未等腳落地,折扇一伸将書生手中劍擋開。

錢見武、李見亮、耿見雲三人見書生手中劍被擋開,齊使折扇向書生攻去,錢見武直攻向書生面門,李見亮直攻向書生胸腹處,而耿見雲便直攻書生下盤。

書生見三人攻勢淩厲,忙提劍護住胸前,并踏着八卦步法,一步步向後退去。崔見文頂開書生劍招後,也與李見亮等人齊向書生攻去。一時間折扇滿天飛,書生眼看同時有四把折扇向自己攻來。疲于躲避,完全無招架之力。

這時只聽薛真人道:“小兄弟,道之以極,極之為長,否極泰來,以弱度強。天下大道,終以之始。”書生聽後,便知薛真人此言之意為,物極必反,此刻他被四人夾擊,不得招架,然要悟得大道,方能以弱勝強,以少勝多,才是天下之大道也。

心中一喜,提劍一招衆妙之門,只聽铛铛铛三聲,擊在李見亮、錢見武、耿見雲三人的折扇之上,将三人手中折扇擊退。不待衆人反應,又将手中劍一橫,準備反擊。

而袁深突見四人忽地上臺參與戰鬥,也是不快道:“你們上來幹什麽?”崔見文知道自己這位師叔,天池宮副掌門,一直以來自命清高,他們不經袁深允許便上來助戰,會令他覺得很沒面子。

正不知該如何回答之時,臺下完顏宗弼道:“是我讓他們上臺助你的,快些将這小子殺了了事,以免夜長夢多,本王已經沒什麽耐心了。”

袁深忿忿地白了完顏宗弼一眼,也不想太抹完顏宗弼的面子,便強忍着怒火未發作。

袁深雖未發作,但仍礙于面子,不想被崔見文等人搶了風頭,便倒轉判官筆,扭了一個花直向書生揮去。書生忙使出純陽劍法迎接,叮叮铛铛,只眨眼功夫二人便過了數招。崔見文等人在完顏宗弼面前也不願落得下風,都加緊向書生進攻。

書生此刻只想如何能應付天池宮五位高手共同夾擊,而此刻一旁的薛真人也瞧出書生的難處,便大聲喊道:“水患之災,始于決口,千裏之行,始于足下。”此話一出,袁深登時大怒道:“薛老道,你廢話太多了。”

書生此時也聽出,薛真人此言之意,是想告訴書生,同共應對五人,确實沒有勝算,但若能打開一個缺口,那便如黃河決堤般,将五人一一擊潰。書生此時也發現五人中,屬耿見雲武功最弱,便想以他為缺口。

書生不再硬接五人出招,只踏着缥缈掌的步法,左閃右躲,令五人着實頭疼。不論是袁深,還是崔見文,每一招均會落空,連書生的影子也捕捉不到,如此行招十數次,耿見雲以為書生只會躲不會出招進攻,便不顧抵禦,全力攻向書生,不料這一舉動便被書生鑽了空子。只見書生雙足左右交叉踏步兌位,繞到耿見雲身後,一招太乙玄門自下而上向耿見雲背後削雲,刺啦一聲,将耿見雲衣衫撕開,同時在他背後留下一道劍痕,咕咕地向外冒着鮮血。

李見亮忙轉身扶住耿見雲問:“耿師弟,你怎麽樣了?”耿見雲回:“這小子,步法太也詭異,我,我不小心中招了。”崔見文連忙喊:“耿師弟,你快下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們。”耿見雲無奈地一步一步走下臺雲。

這時袁深怒道:“臭小子,竟敢在老夫面前撒野,今日我定叫你血債血償。”書生不屑地道:“哼,傷你一個人便生氣了?你們用毒傷我武林中人這麽多,我還沒叫你償還呢。”袁深喝道:“崔見文,你們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倘若再在此處礙手礙腳,我連你們一起殺。”崔見文等人齊聲應道:“是,師叔。”

此時崔見文臉上也一改往日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一臉嚴肅地盯着書生。

書生方才在衆人圍攻之下還能傷得一人,更是信心倍增道:“我今日便是戰死在這裏,也不會怕你們。”

袁深不再與書生逞口舌之争,帶着崔見文等人,不斷向書生發難。到此時幾人更不敢再馬虎,所有出招均是出七分留三分,不再讓書生有機可趁。十幾招過後,書生感覺到幾人的出招功力。但他也知道這幾人中袁深的武功最高,而崔見文三人武功要弱上許多,是以在應招時,盡量避開袁深,與崔見文等人過招。以免內力消耗過大。

霎時間,整個石臺之上,全都是書生與袁深等人來回舞動的身影,臺下衆人都為這陌生的年輕人捏把汗,心中希望這年輕人能打得贏天池宮的人,同時也擔心以這年輕人的武功想要贏過袁深等人怕是比登天還難。

書生有了方才打傷耿見雲的經驗,早也已打定注意準備逐個擊破,而這時目标便又認定為李見亮。是以出招之時,一但與李見亮對上,便會用盡全力出招與李見亮搏鬥,袁深與崔見文也瞧出書生的想法,便會在出招時刻意護着李見亮,而且及時補位,不教書生有機可趁占得便宜。

書生雖瞧出幾人的意圖,但也無計可施,畢竟對手人多勢衆,自己勢單力孤無法力敵。便想着既如此,那不如變換方式,忽地不聞身邊一切,只顧耍起純陽劍法,以不變應萬變。袁深等人只看着書生并不理會自己的招式,只顧自己出招,仿佛是自己在練劍一般,而這純陽劍法果然也名不虛傳,招招之間并無半分空隙,将書生護在劍影之下,令袁深無法進招。

書生心中默念着純陽劍法的口決,腳下踏着方位,手中劍不斷在空中揮舞,從第一招仙人探路,直使到最後一招天人合一。招式用完,再由最後一招天人合一,倒着使到第一招仙人探路。

一旁薛真人也覺得書生這打法有些好笑,如此打下去,只要對手找不到自己的破綻,那便無法叫他停下,除非耍劍之人力竭停下,不然這場比武就是打到第二日也停不下來。

袁深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無從下手。連動手,也在苦思如何能破他這套純陽劍法,只是他自第一招看到最後一招,又自最後一招看到第一招,仍看不出任何破綻,正在焦急之時,忽見書生招式陡變,手中挽着花将劍向自己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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