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邵易淮帶着楚桐提前離席。
宗叔把邁巴赫開到正門口, 立在後車門等待片刻,一擡頭,看到自家先生身邊帶着個女人出來了。
他第一眼都沒認出來,那女人是此前的小姑娘桐桐。做了妝造, 穿上了頗顯身材曲線的吊帶長裙, 竟有一種輕熟的韻味。
不再像小孩子了。
回曼合的路上, 楚桐一直窩在邵易淮懷裏, 也不吭聲,只手指一下一下玩着他襯衫的紐扣。
她不說話,邵易淮更是不作聲, 只單臂摟着她, 另一肘擱在車窗框上, 望着車窗外。
宗叔從倒車鏡往後座看一眼,這兩人,今兒怎麽像是各有心事呢。
到了曼合地下停車場,下車時候, 楚桐想到明天有早八, 她得早起。
宗叔适時問一句,“小姐,明天幾點?”
“七點十分, 可以嗎,太早了,真的麻煩您。”
楚桐道。
“不麻煩, 我準時到。”
上電梯、進玄關, 楚桐跟在邵易淮身後, 特別收斂特別乖巧。
邵易淮脫了西裝外套,挽袖子的時候看她一眼, 笑道,“怎麽了?”
楚桐還站在玄關處,輕搖一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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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臉色明顯不霁。
邵易淮走近了,放低聲線,“……在酒會上遇到什麽人了嗎?怎麽一直魂不守舍。”他仔細審視她的表情,“……有人欺負你?”
“沒有沒有,”她忙搖頭,“你帶我進去的,誰敢欺負我啊,”這麽說着,就笑起來,“我沒事,我先去洗澡啦。”
她褪掉高跟鞋,提着裙擺,小跑着穿過客廳,沿着旋轉樓梯往二樓去。
邵易淮去西廚,拉開冰箱,拿出瓶冰水,擰開喝了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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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做了造型,由是,楚桐洗澡花了将近四十分鐘時間。
脫掉禮服首飾,洗掉發膠卸掉化妝品,像灰姑娘脫掉水晶鞋。最後,頂着一張素淨的臉,在更衣間找到一套長袖長褲的睡衣穿上。
沒再下樓,赤腳站在主卧起居室地毯上,她環視一圈,心念略動,半跪下來拉開茶幾自帶的抽屜,找煙。
翻箱倒櫃沒找到,正打算到更衣間去,直起身,就看到邵易淮推門進來。
他還是白衣黑褲,看來沒洗澡,沒打算跟她一起睡。
“找什麽呢?”
“沒什麽,”她站起身,道,“你還有事要忙?”
“……嗯。”
“那我先去睡啦。”
她從善如流,沒有往常那樣要黏他的意思。
好像是在小心翼翼守住界線,不再沖撞試探他。
邵易淮走到她面前,擡起她下巴,笑說,“還說沒事,怎麽都不看我?”
不僅如此,今天她沒穿洗手間裏準備的睡裙,反而穿了長袖長褲。
楚桐就仰起臉,故意目光炯炯地看他。
邵易淮失笑,“不想說就算了。”
楚桐得到特赦令一樣,立刻準備轉身走,卻被他撈住腰身,而後一把打橫抱起來。
屏風後,卧室區域僅亮着最低限度照明的小夜燈。
她被放到床上,邵易淮保持俯着的姿勢,輕輕吻了吻她額頭,略退後一點,視線落在她唇上。
唇肉紅潤飽滿,等着人去蹂.躏。
他到底還是循了本能,吻了上去。
舔舐含吮,動作深重,很明顯壓着即将壓不住的欲念,在他自己都未覺察之時,他的手已經繞到她後腰,下滑揉捏。
楚桐一動不敢動,不是怕即将發生的事,而是怕接下來無事發生,所以她不敢再表現出自己的情動。
她謹小慎微,守着他劃下的界線。
在酒會大廳裏,隔着屏風,她聽到林嘉音和小姐妹說了很多。信息量很大,其中包含着她以往沒想過的,他們那個圈子裏盤根錯節的家族勢力關系,他們圈子的行事準則……
這些對于她一個小地方出身的女孩子來講,自然猶如空中樓閣,雖可隐約猜測其輪廓,但到底看不真切。可她卻切切實實明白了一件事:她與邵先生的關系,恐怕比她想象的還要脆弱。
是她奮不顧身是她鼓起畢生勇氣,才換得他的停留。
可這停留,大概率是保質期極短的暫留。以前,尚雲夢跟她講,講他們圈子的男人如何如何,她左耳進右耳出,畢竟她與邵先生之間才剛剛開始,她不願庸人自擾,去想那麽多。
但現如今,事情擺在眼前,已經有其他人篤定等着她與邵先生斷掉之後,将與邵先生的婚約提上日程。
她不可再自捂雙眼,不去看前路。
故而,她寧願自縛手腳,只讓邵先生高興。
邵易淮果然停下了。
他略略後撤,垂眸看她,看她一雙含水的眼,巴巴地與他對視,似乎滿含着委屈和無措,更有一種故作無事的警惕。
他剎那間就明白了:她感覺到了,感覺到了他在有意劃界限,并且她也後退了收着自己,只為不頂撞他。
他眸裏的火被澆熄,只剩下一種淡然的寂靜。
楚桐是個那麽機靈的人,這時候就自己拉過被子,把自己蓋上,側過身去,用一種故作輕松的口吻說,“睡啦睡啦,好困,明天還要早起呢。”
彼此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邵易淮繞過屏風,坐到起居室沙發裏,面朝着落地窗外。
攏手點了根兒煙,深深吸一口,緩緩勻出。
這幾日抽的煙,比他過去一年抽的都多。
也好。
最起碼還有蘇靜文在,她可出面,為她保駕護航。
可惜。
他沒能親手将她養到羽翼豐.滿,讓她漂漂亮亮地潇灑地飛走。
可惜。
在她面前他一直收着,沒能彼此無拘無束地相擁占有。
可惜,她着白裙好漂亮,着婚紗一定絕世無雙。
可惜的太多。
邵易淮将煙碾滅。
去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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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楚桐醒來,床邊果然沒有那人的身影。
她知道他昨夜沒在主卧睡。
洗漱完換好衣服下樓,樓下只有宗叔。
宗叔揚了揚手裏拎的早餐袋,笑着道,“小姐,我送您去學校,路上吃早餐。”
“他呢?”
“集團分部出了點事,先生趕去機場了。”
“……那您是不是也要去呀?不用特意留下來照顧我。”
“嗯,我下午也得過去,”宗叔道,“聽說事情不小,連老爺子都驚動了。”
臨近考試周,需要背誦的內容很多,在車上,楚桐邊吃早餐邊翻看課本。
上午兩節課結束。
到了食堂,剛排隊打好飯,口袋裏手機就震動起來。
「邵」的來電。
接起來,他先道歉,說早上來不及道早安就先離開了。
“沒事的呀。”
她說。
邵易淮照例問了她學業,她都一一答了,臨挂斷前,她還是問了句,“聽宗叔說,你公司出了點事?要緊嗎?”
“沒大礙,只是暫時無法脫身,”他略頓了下,“……明天可能沒法兒結束,但航行計劃和酒店都訂好了,你願不願意讓靜文陪你去?”
楚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嗯?”
“聖誕節,維港看煙花。”
他道。
楚桐這才意識到,明天就是24號了。
“不了,還是讓文姐陪你處理公司的事吧,你不在,我自己看也沒意思呀。”
邵易淮笑了聲,“乖。”
不去也好,楚桐心道,下周過完元旦就是考試周了,滿打滿算,她也只剩下一周的複習時間,保持了兩個學期的前三名,決不能因為戀愛了就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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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系考試需要背誦的內容艱難晦澀,楚桐每每背得頭昏腦漲,目光呆滞。
24號晚上平安夜,同宿舍的陸知韻得知她被邵先生放了鴿子,特意提前結束飯局,打包了餐食和甜品回來。
“小學妹,別背書了,來吃點。”
“哇,謝謝學姐。”
陸知韻把餐食放到長桌上,拉開椅子坐下,上下掃她一眼,搖搖頭道,“邵哥哥見過你這樣嗎?”
頭發亂蓬蓬,身上胡亂穿着皺巴巴的長袖長褲,但還是漂亮,別樣的頹廢脆弱美。
楚桐在她對面坐下,拿筷子吃一口魚肉,想了想,問一句,“……你們都這麽叫他嗎?邵哥哥。”
“還有誰這麽叫了?”
“林家二小姐,林嘉音。”
“你遇見過她?”陸知韻那張自帶幾分高冷傲慢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我這麽叫是因為我哥跟他是好朋友,從小這麽叫的,林嘉音呀,那是做作。”
楚桐傾身湊近了點,眨巴着眼,一臉的求知欲爆棚,“知韻姐姐,快給我講講,我都不了解你們圈子裏的事。”
陸知韻高深莫測看她一眼,“……你都知道多少?”
“只知道他是卓逸集團總裁。”
“吓!”陸知韻道,“那等于一無所知。”
“……他們家族很大,老爺子跟港島易家聯姻,兩家現在是密不可分。”
陸知韻按照族譜,詳細地對楚桐講了邵先生的背景,他爺爺是誰他爸爸是誰,他大哥他二姐,甚至他二姐夫,個個讓人驚掉下巴。
“至于港島易家,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個易家,你都能搜到,我就不多說了吧。”
楚桐後知後覺,此前的自己是何等天真懵懂,竟主動去招惹邵易淮,還妄想跟他平等地談一場戀愛。
“按照輩分的話,邵哥哥其實應該是邵叔叔,他比林嘉音也大一輩呢。”
“……”楚桐斟酌措辭,問,“邵先生也背負着聯姻任務吧?”
陸知韻停下手裏夾菜的動作,意味深長看她,“你想跟他結婚啊?”
楚桐忙不疊搖頭,“當然沒想那麽遠,只是問問。”
“那我就直說了啊,邵家長子長女基本上是板上釘釘要聯姻的,邵哥哥是老三,又受寵,相對應該更自由一些,但是,”話不好聽,還是停頓了一下,“……即便是自由,家裏應該也不會同意他跟你結婚,你懂吧?高低得門當戶對啊。”
楚桐笑一笑,“我本來也沒想過這些。”
“……更何況,感覺邵哥哥不是會願意結婚的那種人,說白了,如果不是知道你跟了他,我都懷疑他要孤獨終老。”
楚桐唇角未消的笑痕變得苦澀。
只為“跟了他”這三個字。
不管邵易淮在人前如何待她,如何對旁人介紹她是女朋友,可在旁觀者眼裏,依舊是她“跟了他”。
她刻意轉移了話題,“怎麽會孤獨終老,應該很多人喜歡他吧?”
“那是當然,我也喜歡過,”陸知韻雲淡風輕大大方方地說,“圈子裏,我們這個年紀的,大多都喜歡過他,他是那什麽,‘白月光’。主要是圈子裏爛男人太多了,像他這麽潔身自好,長得又英俊,個子那麽高身材又好,溫雅沉穩還有男性荷爾蒙,真的,氣度太絕了,誰不動心啊。”
“……現在怎麽不喜歡啦?”
“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好嗎,不可能一直追着個不喜歡我的人。”
楚桐噗嗤笑了。
陸知韻不由地看她,說,“邵哥哥很寵你,在百森,你喝多了那天,他把你抱起來,我都沒見過他那種眼神。”
眸色很深,一眼即知,若是在無人處,他定要把她壓在懷裏吻。
眼見她有點面紅,陸知韻壓低了聲音,問,“do過了嗎?”
楚桐一怔,随即搖搖頭。
陸知韻好意外,“啊?怎麽會。”
“他避着我。”
有可能是之前她的羞澀讓他退避三舍了,她心裏如是想。
陸知韻想起什麽似的,“他可能覺得你還小。”這話出口,她自己又否認了,“可他明顯是對你有感覺的啊,奇怪。”
陸知韻覺得怪,楚桐卻不覺得。
她清楚得很,她與邵易淮之間,本就是“她不進,他則退”的關系。
這樣的關系,還是她一遍一遍打直球層層加碼求來的。
邵易淮從始至終,都是不主動、不拒絕。
思及此,楚桐猛然想到,昨晚吻結束後,她表現得那麽識趣,會不會讓他一退到底,以後不再提及此事了?
不僅如此。
楚桐腦海裏走馬燈似的閃過邵易淮曾說過的話:我不強求、不希望你跟了我又後悔……
或許,連平安夜聖誕節放她鴿子,也是在默許她離開?
心裏陡生慌張。
一直到吃完了飯,吃了甜點,洗了澡躺到床上,她心裏還是惴惴。
忍不住想給邵易淮打電話,又怕打擾到他。
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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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完課,楚桐去圖書館背書。
實在累了之後,她放下課本,去書架間轉悠,想找本書來放松一下。
轉悠到外文區域,看到了專門收集納博科夫作品的一欄。
納博科夫所著的幾本名著的各個版本都被借走了,只留下些他不太知名的作品,其中一本是《勞拉的原型》。
楚桐抽出來翻一翻。
這是本納博科夫去世前要求家人幫他焚掉的未竟之作,碎片化的文字和情節,大約是為了方便讀者們理解感受,每一頁都是中英雙文,其上還附了納博科夫的影印手稿。
就是這英文手稿,讓楚桐呼吸滞了滞。
大約不是母語的緣故,那字體不顯潦草,反而柔和端正,但字裏行間又暗藏着力量感。
她莫名想到了邵易淮。
後來,她也回想過,為什麽自己會有如此聯想。
置身事外細一琢磨,大約是自己與邵易淮之間的年齡差距,讓她莫名對寫出了《洛麗塔》的納博科夫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像是潛意識中将兩個男人重疊了。
楚桐借走了那本書。
當晚爬到上鋪被窩裏時,還沒有熄燈。
她将那本書攤在枕頭上,猶豫再三,編輯條信息給邵易淮:
「邵先生,你有看過納博科夫的英文手稿嗎,筆跡柔和端正,像羽毛拂過,但暗藏着他六英尺男人的力量感,讓人讀的時候心跳發緊,好像裸.體被他用捕蝶網捕獲」
收到這條信息時,邵易淮正在滬市酒店套房內。
事情差不多了了,他西裝筆挺,獨自站在客廳落地窗前,腳下是聖誕夜的喧嚣街道。
這類節日,滬市一向比京市更熱鬧。
遠處天際有煙花炸開,大約是某處的表演節目。
如此璀璨繁盛,若是她在的話,眼神裏該是怎樣的興奮和蓬勃?
那種熱切,讓他單單只是想起,便喉結咽動。
他單手插兜,拿着手機低眼看屏幕。
片刻,回複:
「你未免對一個作家投射了太多情.欲幻想」
手機微震:
「桐桐:不是對他」
「桐桐:那字體,讓我想起了你,邵易淮」
什麽納博科夫,什麽英文手稿,無非是她對他的欲.望投射。
邵易淮沒有再回複楚桐。
蘇靜文卻接到了他的電話,讓她立刻去找本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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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5號晚上那通信息過後,兩人就沒再聯系。
知道他工作忙,可楚桐也未免多想,他是在默認兩人關系結束的意思嗎?
她那通太過明顯的撩撥,沒有用處嗎?
她一個萬事不挂心的人,因為邵易淮,也患得患失起來。
這一胡思亂想,她才驚覺愛上一個人的威力有多大,任你再灑脫,也會如陷泥淖,反複回想相處時他的細微表情,往來信息時他的字裏行間。
就在楚桐決意不去多想這些的時候,28號晚上,和蘇靜文通電話時,從她用詞判斷出,邵易淮已經回京了。
卻連通電話都沒打給她。
今兒是周六,他難道還有工作要忙?
也許有飯局。
宿舍裏,楚桐洗漱完,坐在書桌前翻開課本,下周一就要期末考試了,她不能再耽溺于這些事中。
臨近閉寝時間,她放下書,打算給邵易淮打通電話。
死要死個明白。
摩挲着屏幕上那個「邵」字,時,機身忽而震了下,「邵」的來電。
她接起來,放到耳邊。
“桐桐,在宿舍嗎?”
“……在。”
一出聲才發覺,聲音都有幾分幹澀。
“我在西門,方便見面嗎?”
楚桐換上外出的衣服,跟已經躺到床上的陸知韻打了聲招呼,離開宿舍。
從校門出來,遙遙地就看到路邊臨停處停了輛賓利,穿着黑色長大衣的邵易淮站在車邊,與方才電話裏的溫聲相反,他本人身影幾分滞重,攜着沉沉的壓迫感,襯衫領口處那抹白,像夜色裏的幻影。
她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搶先開了口,“我以為,你不會來找我了。”
邵易淮沒吭聲,只低眼看着她的臉。
半晌,他回身拉開副駕車門,淡淡地說,“上車。”
“去哪兒?”
她有點委屈,不願輕易遂了他的意。
邵易淮不回答。
楚桐更加氣急敗壞,作勢轉身要走,被他一把拉住,而後摁到車身上,副駕車門被連帶着摁上。
他的吻落下來。
她痛恨自己不争氣,立刻軟了身體,就聽他低聲說,“想在這兒?”
楚桐渾身一緊。
邵易淮繼續道,口吻不緊不慢,頗有種故意淩遲的意思,“我看了你說的那本書、那些手稿,沒看出一丁點你所說的意味,”他略頓了下,“……你到底在想什麽?”
“你又在明知故問。”
她像個倔脾氣的小孩。
邵易淮冷笑一聲,“我要聽你說出來。”
他單手往她身後摸索,本意是開車門,楚桐卻受驚般彈起來,往前擦過他西服下擺,好像似有若無碰到了某處,她難以置信似的去看他的眼。
視線相接,邵易淮眸裏一片不動聲色的暗沉。
她上了車。
邵易淮開車。
周末午夜,京市這條街依舊車水馬龍。
紅色車尾燈連成一片,邵易淮搭着方向盤的手指輕輕敲了兩下。
楚桐幾乎是側身坐在副駕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感受到目光,邵易淮轉過臉來。
與他對視片刻,她頂着他的視線,刻意低眼去瞄他的西褲,看幾秒,再去對他的眼神,頗有那麽點示威的意思。
邵易淮輕嗤了聲,搖搖頭無奈。
小孩兒,真是不知輕重。
到了曼合,電梯裏,他已經把她壓在轎廂壁上親吻。
電梯停在20層,叮得一聲廂門打開,他抱着她出來。
輸入密碼。
開門。
咚得一聲,楚桐整個人騰空,被壓在門板上。
并玉被分開,擡起來。
研磨。
她挂在他身上,往二樓去。
他的大衣和西裝外套被扔在樓梯上。
主卧自動亮起小夜燈。
邵易淮聲音低啞得不行,“幫我解開。”
楚桐紅着臉去解他的馬甲扣子,他自己擰松領帶扯掉,解開兩顆扣子。
她抖個不停。
早已被剝了個光,耐不住羞恥作祟,伸手去拉被子,又本能地往上蹭,被他摁住。
邵易淮懸在她上方吻住她,唇舌交纏,她手摸索着摸到他的臉,感受着他咬肌的一下一下鼓動,帶着濃重的侵略感,性感得讓她頭腦發昏。
他此前說的要她說出來,并不是玩笑話。
楚桐意識到這一點,是他啞聲問一句,“桐桐要誰?”
她顫着聲兒,答,“邵易淮。”
“要我的什麽?”
楚桐嗚嗚叫,“你不能欺負我。”
邵易淮面上不置可否,動作間卻是冷酷強硬的作風。
她喉間發出額得一聲,哇得哭出來。
她覺得要死了要死了,又聽他極其可怕地低聲哄着,“乖,再吃進去一點。”
……
楚桐叫天天不應。
直到周一那天早上,要考試了,才離開這間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