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周日早晨, 楚桐才得以睡了完整的一覺。

再醒來,睜開眼,發現自己面朝床內側側躺着。

想動一動,渾身都沒力氣, 她發出模糊的低吟, 嘤嘤嗚嗚。

“……醒了?”

聽到這低沉的嗓, 楚桐幾乎是一個激靈支起身, 循聲往床尾看。

落地窗外,天光透過遮光簾投進來薄薄的一層光線,床尾凳不遠處, 挨着屏風的單人沙發上, 邵易淮白衣黑褲坐在上面, 膝上攤着本書。

她想說話,卻突感胯側一陣痛感,“啊,痛痛痛……”

邵易淮放下書走過來坐到床邊, 手探進被窩裏, “哪兒?”

“胯,”楚桐嗚嗚叫,“抽筋了啊啊……”

“放松, 伸直、擡起來。”

被他抓着大腿內側,如此以胯為軸心繞圈活動兩下,痛感消失。

“缺乏運動。”

邵易淮淡淡地說。

“還怪我?”她癟着嘴不同意, “明明是你, 讓我……叉開……太久了……”

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低, 臉蛋兒也突然爆紅,她一個翻身又藏進被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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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不餓?”

“餓。”

被窩裏頭傳來悶悶的一聲。

隔着一層薄被, 楚桐隐約聽見邵易淮輕笑了聲,正想出聲分辯,就感受到連人帶被子被他裹着撈過去。

他把她抱在臂彎間,拉下被子邊緣,一張紅透的臉露出來,頭發亂糟糟地,眼眸含水,唇瓣紅潤,還有些腫,像是被蹂.躏狠了。

邵易淮笑着,低聲,“怪我了?”

楚桐忙不疊猛點頭。

他偏過頭輕嗤了聲,幾分事後的漫不經心,“昨晚不還一直說舒.服嗎。”

她仔細想了想,也沒有一直吧,是後半段才這樣覺得的,前面兩次都在适應容納,痛得要死過去。

思及此,她有點不甘心地想,不愧是29歲了,他真的好會哦,游刃有餘,不緊不慢,一層一層碾過,顯得又哭又鬧的自己像個白癡。

楚桐轉移話題,“……我餓了。”

邵易淮就下樓去了。

她準備下床,才發覺自己竟是□□,從床尾扯了條毯子裹住,去洗手間洗漱。

面對鏡子,忍不住解開毯子仔細看看自己。

頸間有紅痕。全身的皮膚都記得他掌心略帶着粗粝的觸感,玩弄的方式她此前想都沒想過。

不能細想。

一想又覺面熱。

一早就點了榮記的外賣送來,爽口的清粥小菜和蒸餃。

楚桐穿了件吊帶睡裙,窩在沙發角落裏,邵易淮把餐盒擱到桌上,打開拿出來還溫熱的餐食,道,“過來。”

他一手托握着碗底,一手拿湯羹喂到她嘴邊。

楚桐乖乖湊近了,張唇吃掉。

一喂一吃,距離近,視線也彼此糾纏着,望着他深邃的眸底,楚桐腦海裏不期然浮現出他昨晚說過的一句話,寶寶好會吃。于是臉頰又開始發熱發燙,不自然地別開了眼。

一碗粥很快見底。

邵易淮拿濕紙巾一根一根擦手指,楚桐瞥了他幾眼,到底是沒忍住,意味莫名說一句,“你真的好會哦。”

“嗯?”

“……很有經驗呀。”

她又瞥他一眼。

陸知韻說他潔身自好,可他這個年紀了,沒經驗也不太可能。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呀?某個高門大戶的大小姐?

邵易淮微怔了下,随即漫不經心笑一聲,眸色深深,“會什麽?”

楚桐哼一聲。

他說,“過來,讓我抱一會兒。”

靜了兩秒,她還是遵從本心,乖乖去了他腿上側身半躺進他臂彎。

邵易淮吻了吻她的唇,“怎麽不回答?”

“你很喜歡明知故問。”

邵易淮不言語,手撩開睡裙下擺,從後腰順着脊椎骨一寸一寸往上撫摸,她驀地軟了身體,唇邊逸出絲絲氣音。

他低頭吻住她。

唇被含吮,舌也被迫與他糾纏摩擦,津液交換,親出了水聲。

換氣時,他才低低說一句,“從來都只有你一個。”

不可思議。

楚桐猜測着問,“……為什麽?沒有人像我這麽主動過?”

邵易淮失笑。

她那點主動,才哪兒到哪兒。

圈子裏玩的花,求着他辦事的人更是數不勝數,以前,直接裹着浴巾送到他套房裏的都有。

“你主動?”他輕搖搖頭,“傻子,哪一次不是我默許的?”

楚桐扳着指頭數,特別坦然地說,“你第一次送我回學校,那個圍巾,是我故意丢下的,可是你當時就還回來了。”

“後來意識到,我讓宗叔調頭給你送了書,拜托你幫忙還,”他停頓一下,“……那是個借口。”

“為什麽?”

“……不想拒絕你。”他眸光低低,攏着她的臉,不緊不慢地提醒她,“當時不還跟你說,‘以後有機會’。”

那是成年人的勾引方式,不動聲色,留下餘韻。

“那京郊那次呢?我主動去你房間了,你還無所表示,讓我回去睡覺。”楚桐誓要一個一個掰扯明白,“而且,我去到你房間,你竟然那麽平靜,還問我‘不困嗎’。”

邵易淮嗤了聲,似是覺得她過于天真,“……我當時,但凡稍微追問一句為什麽來,你馬上就要吓得逃走了。”

楚桐仔細回想,那确實,她當時又緊張又害怕,是他的不動聲色讓她放松下來。

“……那當時,我打直球,你沒回答我。”

“你太沖動,我要給你時間,讓你回去好好想清楚。”

“那你呢?什麽時候想清楚的?”

“當晚。”

“決定怎麽做?”

“……照顧你,給你你需要的,你想要的。”

明知她是小孩子心性,三分鐘熱度,對他的感情怕是來得快去得更快,可他無法漠然忽視,放不下,更移不開目光,于是,只能克制着自己,就當是疼她幾年,呵護她一程。

長到這個歲數,他再明白不過,若保持完整的自我,只對對方付出,那麽,對方離開時,他也不至于太難捱。一旦向對方索取,甭管是肉.體還是精神上的慰藉,屆時若對方抽身,他恐怕再難以自處。

可越是相處,越清楚地意識到,只付出不索取,是不可能的:他被她的性格感染,怎可能冷寂頹唐時不想要她在身邊?他對她有欲念,怎可能做得到溫香滿懷而坐懷不亂?

他一次一次的忍耐,恐怕比她見到的還要多。

聽到他的話,楚桐怔了怔,忽然間全都明白了。為什麽之前明明已經在一起了,還是總覺得他遙遠深不可測:他一直只是展現出她需要的一面,從未過多剖白展露自己。

把她叫到福記包廂恐怕是僅有的一次,他需要她。

“這不應該是單方面的,我也可以照顧你。”

她斬釘截鐵說。

邵易淮笑,不置可否。

不是沒見過性格活潑開朗的女孩子,咋咋呼呼火熱奔放,可她真的太特別了,她的生機靈動她的活潑,好像有種秀美堅韌的內核,亦動亦靜,動靜間皆充滿她獨特的韻味。

讓他起了好奇心和探索欲,想要深入內裏,一探究竟。

這樣靜靜望着他,白襯衫黑西褲沒系皮帶,扣子松散開兩顆,俊朗的臉,眸子一寸不錯鎖着她,上下看個遍,是寬肩窄腰和長腿,好有成熟男人的荷爾蒙,楚桐不期然想起了陸知韻說的話。

“……我聽知韻姐姐說,你其實輩分比她們高一輩?”她壓低了聲音,“聽別人叫邵哥哥我好嫉妒,我也想要個特別的稱呼。”

邵易淮牽唇笑起來,閑閑地說,“你叫我邵易淮,已經夠特別了。”

沒有人這麽叫他。

家裏是老三、叔白,在外大多數時候都是邵先生。

“邵先生?邵叔叔?”

她歪着腦袋,古靈精怪地,“你不喜歡我叫哪個稱呼?”

“那自然是‘邵叔叔’。”

差了輩分了。

楚桐故意惹他,偏要叫一聲,“邵叔叔。”

這一聲軟綿綿的,眼眸也含着水汽,盈盈地望着他。

邵易淮微頓了下,眸光閃過一絲施.虐欲。

欠收拾。

他對她還是太溫和太收着了。

他虛眯了眼眸,擡手,虎口鉗住她下巴,不動聲色,“第一次見面,你就是這麽看着我。”

另一手已經從側邊繞進去,觸到濕意,嗓音低而晦暗,“那時候也這樣嗎。”

楚桐拼命搖頭,羞惱地,“你這是什麽話。”

邵易淮略擡了擡下巴示意,她立時明了,他要她去床頭拿東西。

赤着腳去了,紅着臉拿過來遞給他。

他雙腿大敞倚着靠背坐在沙發裏,不接。

楚桐嘟嘟囔囔說你欺負人,還是老老實實在他腿邊跪坐下來,手上摸索,臉卻轉到一邊不敢看。

邵易淮手控着她腦袋強迫她扭回來,眸色沉暗口吻惡劣,“自己吃過的東西,看都不看一眼?”

楚桐破罐子破摔哭出來,說,“我不會戴,你快閉嘴,你真的太欺負人了。”

他擡手揩去她眼下的淚水,聲音還是淡着,“你覺得哭有用嗎。”

她仰臉瞪他。

邵易淮撈過她的腰,“上來。”

這太羞恥,不大會兒她就哭鬧說不喜歡這樣,他就抱着她起了身,往屏風後睡眠區域去。

回到被窩裏了,他才說一句,“怎麽不叫邵叔叔了。”

“讨厭你,邵叔叔。”

她故意頂撞他,太壞了,怎麽能說那些話。

“好好,我讨厭。”他不由地笑一聲,不疾不徐道,“所以寶寶咬着不松口,是在懲罰我?”

楚桐說不出話了,只能擡腳去踹他的背,被他抓住腳踝摁到一邊。

-

這一覺再醒來,天都黑了。

她完全沒有力氣起身,趴在床邊,就着邵易淮的手喝了一杯水。

喝完說一句,“我明天要早起考試,你不能再……”

邵易淮這時候終于做個人了,摸摸她腦袋,“睡吧。”

睡了個飽。

周一那天早上起來,仿佛脫胎換骨。

洗漱完換好衣服下樓,邵易淮已經等在餐桌旁,桌上除了早餐,還有她的書包。

看到她的目光,他解釋一句,“昨晚讓知韻送來的。”

楚桐想贊揚他的體貼,話到嘴邊,又被哽住。

這男人此刻衣冠楚楚疊腿坐在餐桌邊,俊朗的臉上是一貫的溫潤神色,絲毫看不出昨天使壞的勁兒。

她心裏哼一聲,頗怨怼地瞪他一眼。

邵易淮一派八風不動的淡然,只拿那雙眸子似笑非笑看她。

吃了早餐下去,宗叔等在停車場,送她去學校。

在車上,楚桐臨陣磨槍,拿出課本緊急翻閱,雖然早已背誦過,但一天兩夜沒再碰過課本,到底還是要再熟悉一下。

到了正門,邵易淮也下了車。

摸摸她臉蛋兒,“好好考試。”

“知道啦。”

望着她的背影,一陣風似的跑進校門,邵易淮轉身回車上。

去集團總部。

宗叔從倒車鏡看後座。

先生今兒又不一樣了。往日,在車裏“獨處”時,先生眉眼間總有一股難消的意興闌珊,可這會兒,那眼眸中,分明多了幾分深沉的暗湧。

邵易淮擡眼,“怎麽了?”

宗良志嘿嘿笑,“先生今兒心情不錯?”

“嗯。”

“那我元旦想請兩天假,帶老婆孩子出去玩一趟。”

“跟靜文說一聲。”

“好嘞。”

-

當晚,邵易淮自己開車來了一趟A大西門,給楚桐送些零食。

楚桐打開一看,是三裏屯最近風頭正盛的網紅甜品店的東西,“你還知道這些?”

“靜文給秘書辦的員工買的,讓她順便給你捎了一份。”

“謝謝你想着我。”

她燦笑。

邵易淮沒吭聲。

豈止是想着,今天一整天都在腦海裏盤旋。

“元旦放幾天假?”

“就一天。”

正逢上考試周,除了1月1號當天之外,前後兩天都調到考試周後,直接并入寒假中了。

“想去哪兒玩嗎?”

楚桐搖頭,“我要睡半天,另外半天用來複習。”

“明晚來接你一起吃個晚飯?”邵易淮将她拉近了點,“跨年,總歸是個日子。”

楚桐眼睛亮起來,“我們倆一起跨年嗎?”

“嗯。”他也不由地笑起來,“就我和你。”

“好啊好啊,”她開心得要跳起來,“去哪兒都行。”

已經入夜。

外面天寒地凍,站着說一會兒話,唇邊都能呼出白氣了。

邵易淮道,“回去吧,別凍着你了。”

“那我走咯?”

楚桐說着,作勢退一步要走,被他攬住腰撈回來。

“……真就這麽走啊。”

他輕笑着低頭吻她。

畢竟是在校門口附近,總不好太過火,吻是淺淺的。

可距離甫一拉近,楚桐能聞到他頸間洩露出來的他皮膚的味道,獨屬于他的,清冽,讓人着迷。她不由地攀緊了他脖子,邵易淮就轉身将她壓到了車門上。

這一次可沒宗叔在旁撐着傘。

羞恥心作祟,她嘟囔着,不太好不太好。

邵易淮就停下了,高大的身影略彎着抱住她,說,“抱一會兒。”

他臂彎收的緊,雙臂箍着她肩背,低頭埋在她耳側,“今天想我了嗎?”

“我忙考試呢,沒工夫想你。”

事實上,她刻意回避着那些記憶,只為專心對付考試。

“我想你了。”

他嗓音是一貫的低沉,此刻磨着點兒啞,就在耳邊,直接傳導入了四肢百骸。

這還是他頭一次說這種話。

楚桐不由屏了屏息,更緊地貼向他。

-

31號那天下午,考完試,楚桐回了趟宿舍,收拾下書包,而後直奔西門。

臨停處,邵易淮拿着束花下了車。

黑色長大衣,裏面是一絲不茍的西裝馬甲三件套,拿着捧粉色系的花束,不違和,特別是立在下過雪的黃昏,那分明的色調,離遠看着都覺得浪漫。

楚桐飛奔過去,接過花,猛嗅一口,“好香啊。”她問,“都有什麽花?”

“多頭酷皮玫瑰、蝴蝶蘭。”上了車,邵易淮邊打轉方向盤,邊說,“搭配的是噴泉草。”

她愛不釋手,超級開心,拿手機拍了好幾張,轉頭問,“我們去哪兒?”

“先吃飯,然後帶你去個地方。”

國貿76層的頂層觀景餐廳。

大廳裏已有不少客人,兩人手牽手進去。

靠窗的座位,俯瞰這國貿華燈初上的夜景。

楚桐像模像樣地自己點了菜。

邵易淮問她考試如何。

她說,每門功課都很難,但她應該考的還不錯,節後再考兩天,就放寒假了。

“寒假什麽安排?回老家?”

“嗯,陪陪我媽。”她拿出手機翻日歷,“哦對,你是不是快過生日了?30歲。”

“嗯,”邵易淮看她一眼,笑說,“怎麽,要陪我?”

“我也想,可是恐怕不太行哦,我已經買了票了,假期第一天就走。”

“沒關系,”邵易淮淡淡地說,“到時候會有很多飯局,也顧不上你。”

“啊?”

她倒是一臉失望。

邵易淮就笑,“你打的算盤都要寫在臉上了,是要給我驚喜?”

楚桐就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閉口不言。

“不必管我,”他道,“那些場子都煙霧缭繞的,聊的也都是大人那些掃興的事兒,很無聊,白白讓你跟我杵在那兒,還是算了。”

“你不要再把我當小孩子。”

她義正言辭。

邵易淮手上給她切牛排,擡眼看她,“就算我四十了,三十歲的你對我來說也是小孩兒。”

“我六十你七十呢?”她立刻道,“六十歲總不能再是小孩子了吧。”

“我能活到七十歲?”

“不許瞎說,你要長命百歲。”

邵易淮把盤子挪到她面前,一雙眼,極平靜地看着她,半開玩笑的口吻,“……那時候你還會在我身邊?”

楚桐立刻點頭。

點頭架勢很足,說話底氣卻不足,弱弱地,“……如果有可能的話。”

她小心翼翼看他,心裏想着,真迫不及待想要跟他一起變老啊,他這樣的氣質,年紀再大些,一定是個超級迷人的daddy。

不知道他若是有孩子會怎樣。

一定是個超級英俊穩重的爸爸。

“……想什麽呢?”

他喝了口檸檬水。

待會兒還要開車,他不能喝酒。

楚桐往前傾身,壓低了聲音,“想親你,”說着朝旁邊望一望,“但是,會不會不太好?”

畢竟是大廳裏,侍應生和客人不斷往來穿梭着。

邵易淮已經放下餐巾,起身彎腰,越過餐桌,不容分辨的架勢,虎口托起她下巴,低頭吻一吻她的唇。

蜻蜓點水的一下。

結束後,他已經輕笑着坐回座位,楚桐臉頰卻燒起來。

吃完飯,回到車裏,楚桐扭過身去系安全帶,卻被邵易淮手托着側臉扭回來,他傾身越過中央扶手箱,壓下來,繼續那個吻。

他微微偏過頭,前擋玻璃外,停車場的冷光泠泠地映着他的下颌線,單手控着她後腦勺,是一種不容躲避的禁锢态度。

吻很深,楚桐呼吸不及,雙手攀着他的肩,小小聲叫他,“邵先生,不要了。”

邵易淮微頓了下,嗓音染上幾分啞,“怎麽又叫回去了。”

接觸到她幾分狡黠的眼神,就知道了,她是故意的。

也不知是為了讓他停下,還是為了進一步勾引。

他怎會如她的意,又壓着吻了一會兒,才松了手。

楚桐轉移話題,舔舔唇小聲問,“我們要去哪兒?”

“……有點兒遠,”邵易淮稍微閉一閉眼,平複一下,“開車四個小時。”

楚桐震驚。

那一晚,邵易淮真的開了四個多小時的車,一路開到海邊。

-

到酒店,稍作休整,他換上了沖鋒衣,楚桐裏頭一件長裙,外面套一層羽絨服,圍巾帽子手套,裹得嚴嚴實實。

冬季是淡季,但跨年,海邊還是有不少人,邵易淮派人提前安排過,兩人去了無人的一處海灘,只有救生員在附近徘徊。

遠離城市喧嚣,呼嘯的海風裹挾着腥鹹的氣味襲來,遠處是濃重的黑夜,海浪一波一波上湧,浪花砸下來,幾乎震耳欲聾。

海灘中央放着幾類各種式樣的煙花盒。

拆出來仙女棒,楚桐迫不及待地拿了好幾束在手裏,“幫我點。”

邵易淮攏手用金屬打火機幫她點燃。

火苗竄出,映亮夜海邊他與她的眉眼。

立時火花四濺,她激動地大叫一聲,拿着仙女棒跑了兩圈,回到他身邊來,問,“這是遲來的聖誕煙花嗎?”

邵易淮搖頭,“平安夜的維港煙花獨一無二,我們以後再去。”

他沒向什麽人許過諾,就這一次平安夜的維港煙花之約,向她許了兩次,卻是直到分開,也沒能成行。

她扒着他手腕看腕表,“啊啊馬上零點了。”

邵易淮示意,“點中間那個。”

“我來點我來點。”她超級興奮,“我還沒點過。”

邵易淮把打火機給她,教她怎麽用,而後站在那兒,看她一陣風似的跑過去,海風把裙擺吹得淩亂,俯身點燃了,又吱哇亂叫着跑回來。

他臉上的笑容,從來沒有這麽燦爛過。

楚桐徑直往他身上撲,邵易淮穩穩把她接住,托着她的臀,她非常自覺雙腿盤住他的腰,彼此都主動去親吻對方。

頭頂,一蓬一蓬煙花炸開。

璀璨絢爛,劃過夜空,轉瞬即逝,又有新的一蓬接上。

煙花燃燒的氣味,混雜着海的味道,席卷了周圍。

吻了一陣,楚桐摸着他耳朵,轉身對着大海,在海浪聲中,在煙花炸裂聲中,一個字一個字地大聲喊,“邵易淮,我愛你。”

話音沒落,就被灌了一口海風。

她咳咳地轉回頭來,接觸到他的眼神,立時又笑起來,“你會不會覺得我俗氣?但我肯定是第一個這麽幹的人。”

話語無比真摯,把一顆真心捧到了他面前。

邵易淮靜靜凝着她,心髒的鼓噪比海風海浪還要喧嚣。

他沒覺得俗氣。

只覺得,死小孩兒,要把他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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