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洛雲升甚至還記容淵說話時驕傲的神情, 眉尾微挑,眼裏全是“你不誇我,我便親自上手取”的痞氣, 倒是絲毫沒提自己陰陽怪氣的反擊。

反倒還當着洛雲升的面對洛雅晴發起了新一輪的人身攻擊:“這指桑罵槐的本事倒也不比我差,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待你好,竟然不敢仗着這點反擊。”

“這麽笨, 果然不是你親生的。”

類似的小事還有很多, 這幾日洛雲升少說也聽了三五個, 只能說容淵和洛雅晴五十步笑百步, 都挺能折騰,還有點幼稚。

小事積少成多,如今一樁樁一件件地回想起來, 倒叫洛雲升覺出些尋常日子的樂趣, 越發覺出容淵的好來,由此, 這真假參半的一點好話就變成了說一半藏一半的許多好話。

“靖安王其實沒必要養着我的,我死了,于他是利大于弊。”

洛雅晴面色一緊,差點眼淚又要掉出來,但因着不想給哥哥再多添麻煩又自己眨了眨眼忍住。

“沒有我, 他就可以重新娶一個正妻, 生個嫡孫,為争奪皇位增添一個醜嗎。”

“但他并沒有那麽做, 他給了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也讓我帶你回來, 讓你不至于為了給洛家填補虧空嫁給一個莫名其妙的人。”

“晴兒,他于你我已是仁至義盡了。”

洛雅晴吸了吸鼻子, 覺得哥哥說的對,于靖安王他們兄妹是該感激的。

但她看見容淵就怕得發抖,又不知為什麽總想挑釁他,有時候沖動上頭要狠狠掐自己一下才能壓下這種莫名的沖動。

“我知道錯了哥,我以後一定少招惹他。”

洛雅晴認錯,洛雲升心下稍安,困倦也有卷土重來的趨勢,便想着哄好她再睡個回籠覺。

誰知洛雅晴卻忽地爆出個驚天大料:

Advertisement

“但我有時候看見他就難受,就是想和他對着幹,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上次在池塘邊上遇到他,我忽地就想往裏面跳,想着要是真掉進去了便說是他推的。”

“反應過來的時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好賴狠狠掐了手腕一下才沒真跳進去。”

洛雅晴越說越害怕,生怕因為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影響到洛雲升,抽泣間臉埋到洛雲升胸前的被子裏:

“哥你說我該怎麽辦?”

“我是不是鬼上身了?要不要找大師來驅邪?好好害怕。”

短短幾句,瞬間把洛雲升從困頓扯進現實,系統也跳出來。

“宿主,這就是天道的力量,不過天道的力量已經衰弱的很厲害了,相信我,鹹魚翻身,絕對有戲!”

洛雲升:“……”

也不知道它這一句話是罵了幾個人,感覺他這個宿主也被罵進去了呢。

洛雲升皺着眉,心說洛雅晴能抵抗但容麟那個該死的瘋子大概率是要被命運按着頭‘走劇情’的,如此,洛雅晴的未來依舊很危險。

思及此處,洛雲升開始考慮要不要向洛雅晴稍微透露一些将來的命運,好讓她見着容麟就跑,或者徹底把那個神經病拉進黑名單。

“晴兒,這世上沒有什麽鬼神,你看見容淵就想往水裏跳或許是因為太害怕他了。”

“下次再起這樣的念頭,你便告訴自己,容淵如今是我們的朋友不是敵人。”

“就算你不小心做錯了什麽,他也不會因為一點小事怪你。”

“你看,最近幾日他都很包容你,對不對?”

洛雅晴點頭,看得出有認真在反思,但恐懼不是一日就能消滅的,天道的力量更是需要強大的意志力才能與之對抗。

“比起容淵,我更擔心容麟。”

洛雅晴愣了一下。

哥哥不說,她都快忘了那位三皇子。

自從把玉佩拍給了容淵,她懸着的心像是落了下來,連那人的面目都模糊了。

“三皇子……”洛雅晴苦惱地抓了抓腦袋,“哥我不喜歡他,雖然他把我從皇後手裏救了出來,對我也挺好,那幾日也客客氣氣,好像很喜歡我的樣子。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挺讨厭他的。”

洛雲升有一些意外,原著裏,洛雅晴還是被容麟那裝出來的‘溫柔謙遜’迷惑了一段時日,直到身邊再沒有一個知心人,才終于看清容麟醜惡的真面目。

鬼使神差地,洛雲升問:“怎麽個讨厭法?”

洛雅晴認真分辨了一會兒,不是很确定:“和對靖安王的讨厭不一樣。”

“我讨厭靖安王是因為他可能會傷害哥哥,還有就是他那個人看着救很兇很可怕,大概就是老人家常說的那種‘面相不好’?”

“還有就是,我覺得他不會保護我,現在看着和藹也只是因為哥哥在乎我,要是有一天哥哥不在,我落單了,我總覺得我會被他扔到海裏喂魚。”

說完,洛雅晴癟了癟嘴,看得出來是真的對容淵意見挺大。

洛雅晴真誠地讨厭着容麟,洛雲升卻陷入了更深一層的沉思——洛雅晴的第六感是不是有點預言能力?

縱觀劇情,上輩子她确實被容淵流放到海上去過,為的就是讓容麟再也找不到她。

洛雲升起了疑,又問:“那對容麟的讨厭又是哪種讨厭?”

說起容麟,洛雅晴表情複雜很多,兩只嫩生生的手撐着下巴,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蓮花,指頭點在臉頰兩側,很有些少女的活潑。

“大概是……不想看見他的那種讨厭吧。”

洛雅晴自己也說不清楚,但哥哥好像很在乎這個問題,她就努力開動腦筋,終于想出一個絕妙的比喻:

“就是如果和容淵共處一室我大概會想縮在角落裏,祈禱自己是一朵不會呼吸的蘑菇,只要他不發現我不傷害我,我就能安心地躲着,勉強能共處一室吧。”

“但換成容麟的話,我會想跳窗逃走,摔死都不和他在一起。”說完,洛雅晴又表情糾結地補了一句:“雖然他人挺好的,對我也挺好的。”

“但我看見他,總感覺有點肚子疼。”

“心髒也會有一點點不舒服,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說着說着,洛雅晴長長嘆口氣:“總之就是姓容的都挺讨厭的,他倆我一個都不喜歡。”

“但如果哥哥喜歡容淵的話,我就勉強和他相處咯,晴兒會乖乖聽哥哥話的!絕對不給哥哥添麻煩!”

洛雅晴一派天真,完全不知自己說了多恐怖的話,但洛雲升坐在床上,人已經快麻了。

他很肯定,洛雅晴會有這種感覺絕對不是巧合。

她對凄慘的前世絕對有所感應。

記憶消失了,但恐懼、不安、痛苦、怨恨根植于靈魂之中,所以她……有沒有可能在将來恢複記憶?

如果她恢複記憶,那此前對她的一切守護又有什麽意義

洛雲升深吸口氣,希望她不會落得這樣的結局。

或許有些人覺得帶着所有記憶重生,改變自己的命運是很爽的一件事,但對于那些帶着悲慘記憶重生的人來說……

洛雲升不覺得會有絲毫的美妙在其中。

如果洛雅晴恢複了記憶,弄死了容麟和其他兩個神經病,為自己和孩子報了仇,聽起來快意,但她受的所有苦,失去孩子的愧疚永遠不會消失。

痛苦是不會因為複仇成功就消失的。

仇恨背後只有一片空虛。

就像他成年後終于脫離了母親的控制和虐待,卻發現自己已經永遠被囚禁在了過去,就連那細水長流的隐痛也成了他歡愉的一種。

離開了母親又如何呢?已經成型的傷害永遠不會褪去。

所以比起什麽複仇虐菜,他更希望洛雅晴就維持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她能找到真正的喜歡的人,那就和那個人生兒育女快樂度過一生,如果她無心愛戀,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世界那麽大,時間那麽長,她完全可以找一個自己的愛好,為之奮鬥終生——

只要她覺得高興。

洛雅晴的坦白人讓洛雲升緊張起來,看着那張還帶着點嬰兒肥的臉,洛雲升積攢力氣伸手捏了捏,認真道:“晴兒,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覺,讨厭容麟就避着他,哥哥會想辦法……”殺了他。

洛雲升臉色難看,洛雅晴拉了拉他的袖子,又替他掖了被角,小貓似的叫了聲“哥哥”,主動拿起書,道:“哥哥你不舒服就別說話了,快躺着,我念書給你聽,讀書可催眠啦,一會兒就睡着了呢。”

洛雲升不由笑出聲,摸摸她的頭,給她換了本通識,“好,那晴兒以後閑來無事就別繡花了好嗎?繡花傷眼睛。讀書吧,雖說書中沒有顏如玉也沒有黃金屋,但俗話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或許你能在書中找到自己的路。”

洛雅晴若有所思——自己的路嗎?聽起來好像很有盼頭的樣子。

伴着洛雅晴的讀書聲,洛雲升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他聽到系統糾結、無奈又愧疚的聲音:

“宿主,我就和你坦白吧,本來平行宇宙修複系統是要讓洛雅晴這個女主重生的,但主系統進行了18734次運算都沒算出女主重生能改變命運的路線。”

“這種時代下她的性別限制了她太多,咱們不可能從封建主義直接跨步到英特納雄耐爾,她不可能靠自己掙脫悲慘的命運。”

“選來選去,就只有容淵這個大反派最可能翻盤。”

“但他性格缺陷太大了。”

“為了保證世界能被拯救,他肯定是要重生的,但帶着記憶的容淵瘋得要命,如果再給他無傷輔助和預知未來,他有96%的可能提前毀滅世界。”

“主系統領着好多中層系統開大會,總算研究出了最有方案——在所有平行宇宙裏尋找一個能給他希望,能連接他與這個世界的人作為系統宿主,來拯救這個落入毀滅之境的世界。”

“所以,宿主可以放心,容淵重生,我的宿主是你,時間線已經重啓成功,洛雅晴不可能再重生了,恢複記憶也是不可能!”

“她不符合重生的必要條件,上輩子發生的事情是另一條時間線,就絕不會重疊到這條時間線上!”

“主要宿主和容淵成功奪走容麟這個命運之子的龍氣運道,洛雅晴這輩子不說愛情能不能圓滿,但肯定不會過的太慘!”

“她對容麟、容淵的恐懼是另一個洛雅晴對自己的告誡,平行宇宙修複系統,也是那個洛雅晴的痛苦召喚出來的哦。”

“她很想拯救自己,所以在主系統的幫助下徹底删除了痛苦記憶,化身為系統的一員,去拯救別人啦!”

“所以宿主不要擔心啦,安心睡覺吧!你們一定會成功的!”

夢中,洛雲升沉默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後,他才問系統:“所以你也曾經是一個痛苦的靈魂?”

系統歪歪它透明的腦袋:“是的哦,但我已經全部忘掉啦,所以沒關系哦~宿主不用為我難過!”

“我現在超快樂!只要宿主成功改變故事解決拯救世界,我就一波轉正了哎!下個世界想去仙俠世界呢,感覺好好玩的樣子!”

“克蘇魯也不錯!”

系統絮絮叨叨:“只可惜那些世界是很高級位面,帶我的系統大哥說我去了一秒完蛋,啊~~我真的那麽菜嗎宿主?可是真的好想去!”

洛雲升:“……”

那位不知名的系統大哥說得對,就憑系統這傻勁,去了那種高魔世界,一秒暴露不是夢。

但好歹是自己的系統,洛雲升還是決定安慰他一下:“沒事,至少你挺會挑宿主的。”

* * *

在夢裏和系統說了好多話,這對洛雲升來說是很新奇的體驗,以至于他睡醒發現陪在身邊的不是洛雅晴而是容淵還愣了一下。

尋常冷淡的眼裏掀起一絲波瀾,洛雲升透過窗戶看天光,知道大約是午時了,心想容淵是不是來叫自己吃飯。

“你……”洛雲升聲音喑啞,眼神茫然,自己都不知道的漂亮顏色看在容淵眼裏,叫這本就不太規矩的人側身伸手捧住他的臉,意味不明地問:“是我讀的好聽,還是她讀的好聽?”

洛雲升:“……”

“別什麽飛醋都吃,我不至于對小姑娘下手,更何況晴兒還是‘我’親手帶大的。”

容淵卻不置可否,洛雲升無奈,決心給他一點新的震撼:

“晴兒還是小嬰兒的時候連尿布都是‘我’換的。”洛雲升食指點了點太陽穴的位置,“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想起來了。”

容淵深吸口氣,強硬地消化了這個對于他這翻雲覆雨等閑間的皇子來說,有些過于震撼的消息,很快,又不服輸似的擺出一套他自己的道理:

“心就拳頭大小,感情也只有那麽一汪,三分給親情,三分給友情,剩下的就只有四分了,更別說你還總念着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孩兒,念着這要改這世道,到最後,留給我的還能有幾分?”

“十分存一便是我之幸了吧?”

容淵這話聽在洛雲升耳中簡直就是歪理,說得他自己好像什麽深情至極的人,而他洛雲升便是那薄情之人,不趕緊揣兜裏就要跑掉。

這簡直就是歪理。

洛雲升失笑,“大中午的到底怎麽了,忽然說這些?”他嘴上是問,實際微微側過臉蹭了蹭容淵的手,态度倒是溫和,像哄似的。

容淵翻身上床把人壓在身下,面上是被取悅了的笑,動作上卻十分強硬,嘴上也不依不饒:“你白日睡得舒暢還有心情哄小孩兒,晚上症狀上來,一點好臉色沒有不說還變着法兒地折騰我,我心裏不平衡。”

籠統的說還不夠,容淵還非要舉出例子來:“就說昨晚,忽的渾身發熱發汗,裏衣便汗濕了兩套,給你換衣服也不老實,挨挨蹭蹭、哼哼唧唧,弄得我火從腳底燒到腦仁,偏還只能硬忍下來。”

他說一個字,一幅真切畫面就躍入洛雲升腦海,等着連詞成句地鑽進耳朵裏,洛雲升已經臉頰發燙,臉皮泛粉,那面上像抹了胭脂,漂亮得叫人挪不開眼。

一番交鋒,洛雲升不得不承認,容淵真放下羞恥心可謂又痞又無恥,實在難以招架。

但洛雲升也是個不服輸的,微微上揚的桃花眼裏閃過智慧之光,忽地伸手撫住容淵的後頸,作勢要回吻過去。

等引得容淵起了期待,他又向後一仰,弄得容淵一愣,才露出得逞的笑容吻過去。

洛雲升笑起來,病氣瞧着便少了許多,容淵雖氣惱又被耍了卻沒翻臉,一副終于達到目的了的樣子,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

他将人拉起來靠在自己胸膛,從身後把人整個摟在懷裏,耳鬓厮磨地說:“門外有個人,來了好幾次說要見你,說是你在書院的好友,我不讓進他還翻牆……那架勢是見不着你誓不罷休。

“是個找死的。”

什麽拈酸吃醋都是欲蓋彌彰,這才是他的正題。

洛雲升瞥他,警告道:“原主不喜男/色,你是不是太過了?”

容淵反駁:“你不是挺喜歡的?”挺喜歡我這個“男/色”。

洛雲升氣結,推開他穿起衣服來,今日精神好了許多,大抵可以出去走走。

“什麽人?”

“林太醫家的二公子林靜之,看起來很着急,一個勁兒地問你有沒有去見山雅集的打算。我想着他應該知道些什麽就把人綁回正廳了。”

洛雲升:“……”

真是好生霸道的靖安王,這話也是說,他當從這劉公子嘴裏問出些什麽,否則此人性命不保。

一條人命說珍貴也珍貴,說如草芥也便是一刀的事,洛雲升到底沒長一副石頭心腸,穿衣服的動作都快了兩分。

容淵像是擔心他尚在病中,怕他累着硬湊過來幫忙,嘴上卻打趣道:“瞧瞧,去看見其他男人這麽積極,衣服都願意自己穿了,我叫你出門走走你都百般不願意,換衣服的時候也不老實,可真是傷透了我的心。”

實在低估了這人臉皮的厚度,洛雲升都無奈了,“再兩日我便好了,到時候你想怎麽做我都盡量配合,滿意了吧?”

容淵不說滿意或者不滿意,但神情上看是愉悅的,這才堪堪收手帶洛雲升去正廳“會客”。

一路上沒見着洛雅晴,洛雲升覺着奇怪,容淵才說劉二公子到訪,她這閨中女子要避諱所以讓她回房吃飯了。

洛雲升皺皺眉,到底沒說什麽。

有些事,并非朝夕能改。

但終究要變。

* * *

行至正廳,洛雲升遠遠地便看見一個錦衣公子五花大綁地跪在地上,嘴裏塞着布條,看起來要多慘有多慘。

如此情景,洛雲升不由失笑,問容淵:“他算不算擅闖靖安王府後活下來的第一人?”

“自然是。”

“若今日從他口中說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容淵冷笑一聲,劉二公子的下場不言自明。

“去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免得他說話都磕磕巴巴,浪費你時間。”

幾日相處,容淵知道洛雲升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因此連與他說話都控制着聲音大小,洛雲升也琢磨出容淵此人其實不像他看上去那般如狼似虎的兇惡,他自有一套待人的方法,只要他願意,甚至稱得上溫和包容。

這人要想對人好,接受好意的人也是很受用的。

只要不和他對着幹,他們就能和睦相處,洛雲升甚至能從這點點滴滴的日常裏覺出些興味。

有種被幸福捕獲的恐怖在其中。

洛雲升邁入主廳,侍衛當即抽刀割斷繩索、抽出劉公子嘴裏的棉布,畢恭畢敬地對洛雲升一拱手,退出正廳,給他們留足談話的餘地。

殺神般的侍衛前腳出了正廳,忽然得了自由的劉靜之後腳就撲到洛雲升面前,哭着叫他的表字:“靜桓!”

洛雲升不由後退半步:“……”

這一個瞬間,他忽然覺得容淵的話也不全是挖苦,他的同情與憐憫的确是“僅未成年可見”。

面對這個哭哭啼啼的成年男人,洛雲升甚至想踹他一腳讓他不要再哭了,看着怪滲人的。

但劉靜之畢竟是原主的好友,有可能知道原主在見山雅集的遭遇,洛雲升還是把他扶起來,替容淵道了聲“抱歉。”

“沒事沒事,”劉靜之擡起袖子抹抹眼淚,拉着洛雲升坐到旁的椅子上,一點兒沒把自己當客人,明明剛才還被綁着,現在已經拿捏住了把正廳當家的松弛感。

洛雲升不由側目,心覺這也是個難得的人才,一般人心大到這種程度在這個時代可能都活不到成年。

這人是有點兒運道在身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