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給綁匪們整不會了
給綁匪們整不會了
“親愛的——”
“沒有你,我可怎麽活啊!”
鬼哭狼嚎的嚴朗月一個箭步沖過來,他整個人蓬頭垢面,雙臂卻死死地抱着他身旁的大腿,對方冷峻的黑色西裝褲被激動的嚴朗月勒出皺皺巴巴的痕跡。
語出驚人的青年讓宴會上在場的所有人驚掉了下巴。
我靠。
這個現眼包是誰?
膽子這麽大,不要命了?!
身為這場宴會的東道主,感到無語的顧煥言他冷臉,“咱倆好像沒關系吧?”
他心裏宛若十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還想拿出一把鐵錘,敲開這人的腦袋,對裏面的內容一探究竟。
他到底在想什麽,這麽會語出驚人?
“嗚嗚嗚……”
聽見腳底的哭聲,“還有,別哭喪,我沒死。”從牙縫裏擠出這一字一句的顧煥言冷着臉。
故意掉幾滴鱷魚的眼淚,哭喪着臉的嚴朗月像碰瓷一樣,一屁.股坐了在顧煥言他腳背上。
順勢再抱緊反派的大腿。
顧煥言有一瞬間僵硬在那裏,不敢再出聲駁斥他,遏制自己想要抄起沙發靠墊捂在耳朵兩旁的想法,任由嚴朗月在自己身邊嚎個不停。
“反派,哦不,老公~”
“人家剛經歷了一場九死一生的綁架案嘛。情緒激動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想必您不會拒絕我的吧!”
嚴朗月翹起蘭花指,故作扭捏。
他怪異的強調,活似今天顧煥言出殡,他嚴朗月好繼承巨額財産,當個潇灑的億萬富翁。
氣得顧煥言捂着突突的額角,“好好說話。”咬牙切齒地命令他道。
“好的,大佬;明白,大佬。”借坡下驢的嚴朗月故作認真,立馬保證道。
“……換個稱呼。”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神情冷若冰霜。本該冷酷無情的他卻願意為一個狼狽的男人柔和三分面相。
“哎呀,老公真是的。”嚴朗月他嬌羞的神态不做假。
嚴郎月這把自己當作自己人的态度觀點可是讓顧煥言難以招架,他額頭上出現汗珠,似乎被眼前這人不要臉的行為而感到無奈。
“我還沒同意,你,嫁給我。”
聽見反派就事論事的話語,嚴朗月身形顫抖,眼淚跟不要錢的一樣,抓着顧煥言的大腿,控訴他的無情:“嘤嘤嘤……咱倆這交情怎麽能談婚嫁的問題?”
“別撒嬌。”顧煥言用左手剝開在自己腿上亂動的手臂,煩躁的眉心皺在一起。
坐在反派腳邊的嚴朗月嘆了口氣。
彎腰哈背,頹廢的嚴朗月也不想這樣。可誰讓他穿書了呢?
《小呲花嫁給霸總後》一書的作者剛接觸網絡小說,想着蹭榜單熱點卻把握不住。生搬硬套情節,導致全書都不符合邏輯常理,嚴朗月他剛合上書就穿成了背景板的路人甲。
路人甲就算了,還和主角受一個姓。這也算了,更何況名字還和主角受有所照應,嚴明朝和嚴朗月。實在是方便讀者區分好人壞人。
他這個路人甲作為主角受的好朋友兼死黨,實屬是主角攻受play的一環,負責說‘作為他朋友,明朝好久都這麽笑了,直到遇見了你’這一類的話語。
嚴朗月嘆了口氣,離開出租屋的大門,無奈搖搖頭。
一個電話打來。
将手機放在耳朵那裏,次拉的電流聲傳來,嚴朗月依靠在牆邊,“我聽不清你說什麽?”
傍晚的街道熱熱鬧鬧的,出攤擺攤的、買菜買熟食的……混雜在一起,電話裏那人的聲音就更聽不見了。
嘈雜的電流聲讓嚴朗月咋舌,将手機拉遠了一點,擡腳轉身,想要尋覓一個較為安靜的角落。
“怎麽了?”
與嚴朗月的平靜不同,氣喘籲籲的嚴明朝特別焦慮,态度激烈道:“王家劫我不成,就準備找人劫持你!繼父繼母不讓我和李飛昱在一起,我不同意,然後偷偷溜出來了。”
聽到主角受帶來的消息,嚴朗月特別震驚,“什麽?”他瞪大雙眼,眉頭一皺。
擡手用五指收攏自己額頭上淩亂的發絲,他扯着嗓子,中氣十足:“這簡直就危言聳聽!”
你要綁架主角受,和我這個路人甲有什麽關系?難不成就憑借我們倆的名字吧,不會吧不會吧!
這是開玩笑的吧!!!
沉浸在自己崩塌的世界裏,嚴朗月他沒注意到有腳步聲靠近。
嗒嗒。
電話那頭的嚴明朝沉默片刻,似乎被自己朋友這大喇叭嗓音震撼到了,更是被嚴朗月他這副不在意的模樣特別無奈。
道:“嚴朗月,你認真一點,好不好?”
“我怎麽……嘟嘟嘟。”驚恐的嚴朗月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手機被一只大手奪走。
那人按下紅色的挂斷按鈕,下一刻,嚴朗月的手機就被強制關機了,為了保險還扔到了車座位上。
而嚴朗月腦袋暈暈的,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被捂着口鼻,來者拖着他,隐藏的身形下只有兩個掙紮的手臂露在外面。駭然的嚴朗月猝不及防地被那人快速拖走,塞進一輛面包車裏。
汽車轟鳴聲響起。
轟。
一身休閑打扮的嚴朗月他被粗魯地丢上車,雙手被綁了起來。沒等他反應過來,車子猛加油門,一輛不起眼的面包車駛離熱鬧的街區。
嘭,嚴朗月他的頭磕在了前排的座椅上。舉起被綁起來的手腕,他瞬間痛得呲牙咧嘴。
“大鍋,慢點!!!”
快速飛馳的車子在馬路上行駛,對自己被綁架這件事認命了。話唠的嚴朗月企圖和車上的三個綁匪聊天:“大哥,你們是打劫的?”
他左邊的綁匪白他一眼,攤開手掌,意思很明确。就是嚴朗月他看到的這樣,他們是綁匪。
“哦!”恍然大悟的嚴朗月發出感慨,一瞬間膽子大了很多,直言:“那你往那邊去去,給我一個位置,擠死了快。”
一點也不老實的嚴朗月在後排中間的位置亂動,活似跳蚤。被煩得不能再煩的劫匪亮出明晃晃的小刀,在他面前晃了晃。
“哦,我閉嘴。”
嚴朗月立馬面帶微笑,乖乖坐好。
“介意我把腳下的工具挪開嗎?”嚴朗月看上去非常苦惱,言語間是實打實為他們三個考慮,“或者我踩上去?”
沒人理他,他就說個不停。
“真的,這車裏這麽亂,都沒法下腳。這會阻礙你們的辦事效率的,我說的都是實話,別不信呀!”
煩躁的司機猛踩剎車。
嘎,車子突然停下來了。
在嚴朗月困惑的眼神下,一個綁匪打開車門,拉開前面的車門。坐下,關門,雙手抱臂,流暢的動作一氣呵成。
不以為意的嚴朗月扭頭問另一個沒有離開他的綁匪,“大哥,這是哪裏啊?”
另一個綁匪看都不看嚴朗月一眼,冷漠地打開車門,身子傾斜的嚴朗月就趴在了後座上,像個毛毛蟲。
綁在嚴朗月手上的麻繩也順勢松開。
他眼睜睜看着這個綁匪去前面和那兩位說幾句話後,轉身走人。沒有任何留戀,仿佛嚴朗月是什麽洪水猛獸。
轟一聲,車子又發動了。
後座就剩下他一個人了,幹脆坐起來的嚴朗月也不在意自己被冷落的境遇。翹着二郎腿,大大咧咧靠在椅子靠背上。因為嚴朗月左右兩邊都沒人,他可以移動的空間特別寬敞。
“謝謝啊,你們人還怪好的。”嚴朗月感謝劫匪們的貼心,他們害怕人質覺得擁擠,自覺下車騰空間。
這樣處處為人質考慮的劫匪不多了。
綁匪們:……
“你倆多大了?做綁匪之前有什麽工作啊?”唠起家常嗑的嚴朗月自然地整理從他手上掉落的麻繩。
翻花繩後又抱着雙腿,關心劫匪們的嚴朗月看到前方路口的紅綠燈,還貼心告知他們:“小心點,前面那個路口有紅綠燈,記得慢速通過,禮讓行人。”
盯着後視鏡裏反射出的倆個綁匪危險的目光,故意扮演機械聲音的嚴朗月親切地告訴他們開車安全的重要性:“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現在的嚴朗月看上去就和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一樣,絮絮叨叨裏的都是關心,日常擔心自己孩子的安危。
“……知道了。”綁匪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回複嚴朗月,希望他可以閉上嘴巴。
而嚴朗月終于得到了回應,驚喜地跳起來。捂着撞到車頂的腦袋,他的話匣子算是全部打開了,跟模仿某個動畫片裏一句臺詞表達的情感一樣。
把小夾子夾在尺子上,撥動鐵片。
啓動,啓動,啓動……還有這個!
嚴朗月叭叭個沒完。
“空調開了嗎?外面可是37度的高溫。一定要注意自己的體溫。現在全球溫室氣體變多了,天天砍樹。哦對!也不能天天開空調,那氟利昂讓臭氧層都爛個大洞了。你們說是不是啊?其實呢也不能這麽說,總之我們只有一個家,就是地球!”
開車的劫匪皮笑肉不笑,真的好像給嚴朗月一拳。這小嘴怎麽這麽能說?你不累嗎?大哥!
坐在副駕駛的劫匪正在進行深呼吸,在心裏不停地勸解自己:不要搭理這小子,千萬不要。
嚴朗月扒拉着前面椅子的一角,“司機大哥,開了這麽久的車子,你眼睛酸不酸?要不要我給你推薦一款放松眼部的眼貼?不喜歡啊,那蒸汽眼罩呢?”
被惡狠狠眼神怒瞪的嚴朗月猛地向後縮身子,熟練地轉移話題:“這個車子是真的要打掃了,全都是灰土。車裏沒有掃把一類的嗎?不掃掃灰塵?”
嚴朗月摸了一把座椅上面的灰塵。
“這次綁架是不是只針對我一個人?應該不是。”嚴朗月靈活的手指在臉前到處揮舞,在後視鏡裏他就是一只亂動的猹。
這小嘴還在叭叭:“還是說只是在路邊,你們覺得我有價值可以敲詐一筆?”
“是害怕我和顧家聯姻?讓收養嚴明朝的王家不舒服?哎呀,你們就告訴我吧,好不好?”
嚴朗月眨巴好奇的眼睛,用撲閃撲閃的目光看向質樸的倆大哥,期待他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