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村基建

山村基建

在我上大學的時候,由于我的專業是建築學,而且,我這樣的大老爺們,在建築工地上,還是占有優勢,體力活還是有用武之地的。

在機緣巧合之下,學校說要組織一批學建築的家夥,到建築工地上學習學習。我就報名參加了,這個項目還不錯,不是在熱鬧非凡、人頭攢動的市中心建造高樓大廈,而是到一個相對偏遠的山區搞基礎建設。

我收拾好一個行李箱,因為是四五月份了,以防有倒春寒,我帶了幾件厚外套——事實證明,我帶對了,偏遠的山區本身就怪寒冷的。城市裏熱,好像是因為熱島效應來着,好像是這麽說的,我記得地理課上老師講過,但是,我忘記了,對于當代大學生離奇的記憶來說,這無可厚非、見怪不怪。

山區裏的這個小村子,裏面的人都有些古怪,我也說不上來哪裏奇怪。但是他們不懷好意地大量着我們——建工集團,好像我們是去亂拆他們家似的,我們集團的任務,是為他們建造一座圖書管,之前已經給他們每家每戶通上自來水管了,那句話怎麽說來着.....滿足平時生活需要,應該在精神上做些大文章了。

我記起來了,是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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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同學住在一起,建工集團給來實習的大學生準備了一間宿舍,挺小的一間屋子,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有個衛生間可以一起用,沒有廚房,每天有盒飯運來,我和我的舍友就下樓到大堂裏,和建工集團的管理員一起吃飯,建築工人也來。

但是吃飯要收錢,有時候的飯超級難吃。因此,我和我的室友籌資買了一口小鍋,沒啥好東西吃的時候,就煮上兩版泡面,怪好吃的。

學校裏還要求交論文,畢竟拖了關系,把我們幾個還算優秀的建築專業的學生送過來,在建工集團裏實習,也是要收回些本的。于是,我和我的室友不得不白天蹲在工地上看他們操作,晚上研究設計圖紙,大半夜把論文憋出幾個破字,文不通,句子也不順暢。

更加糟糕的是,建工集團沒有很難的事情給我們做,畢竟我們還是學生,就單純把我們放在這裏看一看。我們更多的是被派到村民家裏做調查。

做一些根本沒有什麽大用處的調查,詢問當地村民空閑時間喜歡什麽娛樂活動,日子辛苦嗎,先不想要像城裏人一樣逛大型商場——這樣建工集團又可以來建造商場綜合體了,但是,我和我的舍友經常被村民趕出去。

他們看起來很忙,要下地幹活,或者放羊。根本沒有時間吃喝玩樂,這裏的村民甚至覺得人民幣沒有什麽大用場,他們自己耕種,自己養了豬羊,吃喝都是自給自足,過日子也很簡單,都是普通的婚喪嫁娶、紅白喜事。

我們在城市裏生活,無非也是這麽幾件瑣碎的事情。

人吶,無論活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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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和我的舍友又被态度惡劣的村民趕了出去:“你們就盡管挖吧!撞了仙家、遇見了佛陀,你們就等着遭罪吧!沒有人來超度你們!”

當地的村民,出奇的一致認為,我們建工集團挖了地底下休息的神佛,要早罪過的。

“什麽年代了,還在這裏迷信。”舍友責怪道。

但是,這裏閉塞的小村莊,就是這樣子的,人們一代一代相傳的故事,讓他們篤信地底下真的有神佛的存在。他們也生活了很久,有一套自己的認知,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項目經理也說過,之前,從地下挖出一具和尚的屍骨。那具骨頭,坐的是端端正正,身上披着的袈裟還沒有完全腐爛,項目經理當時還不是經理——是副經理,當時的正經理把參與挖掘的工人、管理、經理都叫了過來,跪下,給那具屍骨磕了三個頭。

這件事情,說來也玄乎,但是建國之後不許成精,大家也沒有當回事。而且,畢竟是他們先做錯了,挖到了苦行僧人坐化的洞穴,也是他們的錯,道歉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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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舍友,覺得無聊,就在山裏頭随便走走,希望抓個山珍野味啥的,就山雞、兔子之類的小動物,保護動物當然是不敢抓出來吃掉的。上次有其他學校,也是建築專業、土木工程的學生,就是在山裏抓到了野生兔子,叫廚房做了.紅.燒.兔.子.肉。

那些已經工作的、建工集團的人都笑着讓給我們大學生吃。我也分到了,味道挺鮮美,還是散養的兔子好吃。

倒是我的舍友,他嘴巴上一邊說着:“兔兔這麽可愛,居然把兔兔吃了。”然後,猛吃幾大塊兔子肉。他也是怪好玩的,有這麽一個愛賣萌的舍友,也不用再去找女朋友了,直接和舍友處了算了。

我們就在建工集團安營紮寨的不遠處找兔子,每走幾步都回頭看一眼,确保能看見建工集團的紅色橫幅,要不然在山裏走丢了很難辦,手機信號不好,他們都有正經的、要緊的工作,我們實習的大學生不應該給他們惹出麻煩。

“有個洞,還挺大的。”我指着一處的山坡,吩咐我的舍友在洞口守着,萬一兔子蹦出來,叫他把守山門、逮住可憐的小兔子。而我攀上幾塊石頭,準備鑽到洞穴裏抓兔子。

山洞裏黑黢黢的,看不見,我打開手機手電筒,四處照明,這個洞穴還挺大的,能夠容我一個成年人彎着身子通過。

“卧槽!”我手電筒燈光一照,剛好找到了個人影子上,頓時把我吓得魂飛魄散。我立刻飛快的退出這個洞穴,跑了出去。

傻不拉幾的舍友還在外面張開雙手,守株待兔:“沒有見到兔子跑出來啊?”

我現在已經吓得驚慌失措了:“裏面是個坐化的和尚!哪裏有什麽兔子!走啊!”我說着,就把舍友拉着走了,還不如回建工集團吃飯,只要不是又柴、又老的大排,我還是能接受香酥鴨和紅燒肉的。

走着走着,感覺背後涼飕飕的,我總感覺有人跟着我,剛才在洞穴裏,好像看見那和尚動了袈裟......

“別害怕,要不我抱着你。”舍友安慰我,他從背後環抱住我。

還好是在山裏,我們倆都沒有說出櫃的事情,在別人眼裏,我們倆就是普通同學。趁着還在山裏,我們痛痛快快地接吻了一通,然後裝作啥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回建工集團。

“希望今天不是大排。”我把舍友推開,然後并排走出山林。在建工集團的人面前,兩個大老爺們摟摟抱抱太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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