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療傷
第4章 療傷
不知過了多久，樓梯口突然傳來一聲“啊”打破了平靜。
林澍擡眼看去，就見那兒站了一個身材高挑，栗色長發的年輕女人，長得很是漂亮，看着大概二十三四歲的樣子。
濃烈的美感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絕對會在第一眼就吸引到別人。
這應該就是夏黎剛剛叫的五師姐了。
林澍有些尴尬，看夏黎不動，又不能抽出腿，只能恢複鎮定道：“你好，抱歉打擾到你了。”
“不打擾不打擾，是我打擾了。”女人腳步頓了頓，還是下了樓，走到茶幾邊又放下幾包草藥。
“這是這幾天的量，配齊了。”
“謝了師姐。”
林澍知道這藥是給他準備的，于是也跟着道：“謝謝。”
女人也不避諱，上下打量着他，只覺得這小子怎麽看怎麽好看。
觀裏其他的師兄弟暫且不說，長年不在家的。
現在在家裏住着的柏葉和夏黎，都是那種清秀至極的男孩子，不說出去誰能想到他們各個動起手來都猛得很。
但是林澍不同，就算坐着，女人也能看出他個頭很高，他是除了清秀以外的另一種類型。
男孩的臉型有些棱角，健康的小麥色一看就是經常運動的，鼻梁高挺得像外國人，眼睛也很深邃。
但是眼角一顆淚痣，讓他看起來又有點多情，卻柔和了他的冷漠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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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屋裏開着空調有些熱，在進門坐下時林澍就脫了外套，裏頭是一件略有些貼身的黑色毛衣，包裹着裏面的肌肉，卻不顯得太過壯實。
這就是校草級別的弟弟！
“你有對象嗎？”
“？”
女人的話讓林澍一愣，搖搖頭道：“沒有。”
“師姐。”夏黎擡頭看了眼坐在對面的女人，無奈道。
“沒有對象好，常常過來，和夏小九多玩玩。”女人笑道。
林澍反應了一下，知道女人口中的夏小九就是夏黎，回道：“謝謝姐姐。我和夏黎本來就是同學，互相照顧是應該的。”
“那就好，小九這小子普通朋友不多，你能和他一起那最好了。”
“五師姐！”夏黎實在聽不下去擡起頭，瞪了她一眼，手上敷藥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女人沒有理他，拆了桌上的一包瓜子，邊磕邊道：“我姓宋，排行第五，你叫我五姐或者宋姐都行。”
“宋姐。”林澍點了點頭，叫五姐總覺得把她的年紀喊大了。
“我叫林澍。”
“小林啊，你給我說說，夏小九在學校表現怎麽樣？有沒有……”
“宋五！來幫忙！”廚房裏傳來柏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來了來了。”宋五應着，小聲嘀咕：“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就知道使喚人。”卻很快起身去了廚房。
她這一走，客廳又只剩下夏黎和林澍兩人，但剛剛和諧的氣氛已經被打破了，現在反而有一絲尴尬蔓延。
“你別聽她的，不用常來。”夏黎沒有擡頭，仍是慢慢地抹着草藥。
林澍卻瞥見他的耳尖有點粉紅，有些想笑，心道少年可能不知道自己皮膚那麽白，稍微有一點泛紅就會很明顯。
“是我自己想來。”林澍低聲道。
這話讓夏黎側過頭來看向他。
“你……”
“這麽有趣的前桌，誰會放棄？”
“随你……”少年小聲說了句，心裏确是有說不出的滋味。
他其實已經習慣了身邊沒有普通朋友的滋味，別人要不然覺得他是怪人，要不然害怕他。
林澍這樣的他是頭一回見到，一時間倒不知道怎麽回應。
而另一邊仍靠在沙發角落的林澍唇角止不住地勾起，他覺得他好像是一個探險家，在一點一點探索開未知的領域。
現在的夏黎沒有平時慵懶，也沒有剛剛殺鬼時的冷酷與驕傲，更沒有剛剛回家那一刻的散漫與放松。
這讓他又看見了他的另一面。
原來他還有容易害羞。
藥已經完全被傷口吸收，夏黎拿過一旁的繃帶替他纏好，左右看了看，方才放心。
“好了。”
林澍放下腿，感覺腳踝還是有些疼痛，但确實要好上一些。
瞥見林澍手上沒有拆開的QQ糖，夏黎拿了過來，拆了包裝，自己吃了一顆，又拿了一顆塞進林澍的嘴裏。
這普通人比他想的堅強，他知道這傷是非常痛的，只是自己習慣了而已，沒想到林澍也沒怎麽吱聲。
“草藥裏有點麻醉的成分，所以暫時不會那麽痛，但是過一會兒麻藥藥效過了，還是會疼的。”夏黎看了眼時間。“你和你家裏說下，你在這兒至少得住三天，才能把身上的腐毒清理幹淨。”
“好。”林澍含着糖，空氣裏草藥的香被嘴裏的甜味蓋了過去。
“三天一過還是得去縫個針。”
“還是要去醫院？”林澍皺了皺眉。
“你當我這草藥萬能呢？讓你三天長肉？”夏黎翻了個白眼，無奈道。
林澍有些發愁，去醫院并不方便和家裏解釋。
“讓宋五給他縫好了，她的技術可比醫院好多了。”
這時柏葉正好熱完了菜，端着一大碗的老鴨煲從廚房出來。
“也行。”夏黎點點頭，盯着那熱騰騰的湯汁雙眼放光。
“快來吃飯！”拉起沙發上坐着的林澍，少年快步走到桌邊坐下，拿起筷子就開始夾。
林澍看了一眼桌上，還擺着三副碗筷，看來宋五和柏葉一直在等夏黎回來一起吃。
一旁宋五把剩下的菜端了上來，還挺豐盛，有魚有菜，味道也很是不錯。
桌下的腿突然被人輕撞了一下，林澍擡頭對上夏黎的眼睛。
少年的雙眼眨巴着，在燈下溢着光彩。
“味道怎麽樣？”
“很好吃。”林澍發自內心地贊道，說着又多夾了幾口菜。
“嘿嘿。”夏黎笑得眼睛彎了起來，高興地給林澍夾了幾塊肉。“這可是昨天的菜，隔了夜味道也好吧？”
“嗯，很好。”林澍再次肯定，他在想這菜要是剛出鍋吃上的，肯定更香，比大排檔的味道好了幾倍。
“你瞧你那樣兒。”宋五跟着笑道，拍了下夏黎的腦袋。
林澍愣了下，随後問道：“你做的？”
“嗯哼。”坐直了身子，夏黎晃着腦袋：“除了本少爺，誰還能有這種本事！”
“吃你的吧。”柏葉夾了一個鴨腿塞進他的嘴裏：“他就這樣，最喜歡別人誇他的廚藝了，我們一開始還每頓誇，時間久了就不理他了。現在你好不容易過來，可被他逮着機會了。”
林澍看着少年神采奕奕的模樣，也跟着勾起了唇角：“做的好就要說實話，是應該誇。”
“你別慣着他。”宋五搖搖頭笑道。“小心他纏着你不放。”
“我是那樣的人嗎？”夏黎反駁，卻突然想起什麽。
“對了，家裏還有空房嗎？給林澍住幾天。”
“其他幾個師兄師姐都寶貝他們屋子裏的東西，走的時候都把門鎖上了，除非情況特殊不會告訴我們備用鑰匙在哪兒。”宋五想了想：“還剩 三師姐和小七小八的房間。”
“三師姐是女生，用她房間不合适。”夏黎喝了口湯。“等會兒看看老七老八的房間吧。”
林澍聽着他們的對話，大概明白了這裏的情況。
夏黎是最小的弟子，排第九，上頭的師兄師姐都有自己修煉的門道，各有所長，這宋五便是藥修，因此一直呆在家裏種草藥，研究各種藥物方子。
而夏黎應是法修，也稱術修，修習術法，就像今日他燒毛鬼那樣，憑空起火。
至于柏葉……好像并不屬于他們師兄弟之間。
宋五稱夏黎為小九，夏黎也敬稱五師姐，他們師兄弟之間都愛叫順序，但柏葉并不在其中。
林澍覺得自己可能又有什麽新發現了。
雖然表面看起來波瀾不驚，但他今晚多多少少都是有點懵的，有種電影小說照進現實的感覺，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慢慢消化。
吃過飯林澍本來想洗碗，卻被宋五拒絕了，讓他好好休息。
于是夏黎就和宋五一起去廚房收拾了。
客廳裏，柏葉擦着桌子，看着林澍，半晌，終于開口問道：“你都知道了？”
林澍知道他說的是毛鬼的事情，“嗯”了一聲。
“是不是覺得世界觀被颠覆了。”柏葉盯着他，此刻他身上透出了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是。”林澍實話實說。“是我知道太少了，對前面打趣夏黎我很抱歉。”
“這話你應該找他說，雖然他也不在意。”
“我會說的。”
“你不怕？”
“不怕。”
柏葉有些意外地看着林澍。
“我知道你們是好人，為什麽要怕。”林澍認真道，餘光看了眼在廚房裏穿着圍裙洗碗的夏黎。
“不愧是軍人世家的。”柏葉勾了勾唇：“膽子是大，不過記得保護好自己，我們這一行誰也說不準會不會哪天連累身邊的人，先讓你有個數。”
林澍愣了下，随後點點頭。
柏葉以為他還要再想想，便也不再說什麽。
然而林澍想的是，這就是宋五提的，夏黎沒有什麽普通朋友的原因嗎。
他爺爺和外公，以前都是軍隊的将軍，從小被家裏叫着練，打架也更不再話下，從沒吃過虧。
因此他的膽子也大的很，遇到毛鬼的時候，他更多的是怕夏黎出事，最多也是覺得世界觀颠覆，倒并沒有多麽害怕。
“有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發現了及時和我們說。”柏葉接着道。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