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六曲
第十六曲
“劉硯書先生是嗎?您填報的信息已經審核完畢,您符合我們志願者的條件,具體詳細信息已經發送給您,您還需要确定一下什麽嗎?”工作人員詢問着。
劉硯書的聲音很沙啞:“不需要了,請問一下我什麽時候能上崗?”聲音有些迫切。
“明天就可以了,具體地址已經發給劉先生了,那裏會有人來招待劉先生,在這裏真心感謝劉硯書先生的積極奉獻!祝您萬事順遂,平安回家!”
劉硯書挂掉電話,疲憊的趴在桌子上,他看着相框裏面照片上的女孩:“小禾,對不起啊,我不想乖乖等你了,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到了!”
第二天,劉硯書早早的就收拾好東西,出發到指定位置。
“您好,我是劉硯書,報名的志願者!”
志願者看着劉硯書:“幸會幸會,先測一□□溫,如果沒什麽問題,就可以開始工作了!”
劉硯書在一系列的操作之後,順利的開啓了志願者服務生活。
“隊長,我想問一下,前段時間從寧城過來的那批志願者,是不是有個叫陳禾的小姑娘?”劉硯書打探着。
“你說陳禾那丫頭啊?那丫頭能幹的很,挺勤奮的!”隊長贊許道。
“那她?”劉硯書又問道。
隊長看了看劉硯書,嘆氣:“可惜,他們那一隊碰上個患者,成了密接……”
剩下的話劉硯書根本沒聽進去,腦海裏只聽進去四個字,密接,隔離。
“小劉?小劉?”隊長看着劉硯書發呆在原地喊着。
劉硯書回過神,他想說話,卻突然發不出聲,只能硬扯嗓子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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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好,準備準備,我們幹活!”
世界嘈雜,劉硯書卻覺得自己的世界異常的安靜。
“阿硯,等我,等我來娶你!”
“阿硯,要乖乖的呀!”
“阿硯,走了,青姐包了餃子!”
“阿硯,我想好了,以後我去進修茶藝!”
“阿硯,我被北方民族大學提前錄取啦!”
“阿硯,好喜歡你啊!”
“阿硯,走啦,陪我玩會兒嗎!”
每一句話都牽扯着劉硯書大腦的每一個神經。
“劉硯書?你今天一整天狀态都不對勁兒,你怎麽了?”旁邊的志願者看着劉硯書神情有些呆滞。
“隊長,我能去醫院嗎?”劉硯書生硬的張口問道。
隊長思考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不過現在醫院特殊情況,估計待報備!”
劉硯書沉默了許久:“抱歉了各位!”說着,劉硯書放下手中的所有東西,騎上馬路旁邊的單車,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只有劉硯書一個白色的身影若隐若現。
——
“周時,你放心,我沒事!”許知新勉強的微笑着看着周時。
這是許知新他們被隔離的第五天,也是劉硯書上報的第三天。
許知新手上打着吊針,她躺在隔離區的床上。
周時強忍着淚水:“許知新!”說着,他掏出手機指了指。
周時給許知新打了電話。
“周時,別那麽矯情啊,我還沒有死呢,把你眼角的淚收一收!”許知新有氣無力的說着。
周時破涕而笑:“許知新!”
“我在呢,怎麽了?”許知新隔着隔間,通過手機話筒問。
“許知新!”周時又一遍喊許知新的名字。
“我在。”許知新輕聲回答。
“許知新!”周時一遍又一遍的纏綿的喊着許知新,可是到最後,淚不成泣。
“許知新,我—喜—歡—你!”周時一字一頓的顫抖的說着。
許知新躺着病床上,笑着笑着就哭了:“周時,你知道嗎?我想着回家跟你表白呢!”說着她吸了吸鼻子。
“許知新,不用回家,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許知新,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周時哽咽。
許知新咽了咽那如刀割般的嗓子:“周先生,如果,我,能出去的話,我……”
許久,周時沒有聽見許知新說話,疑問:“知新?”
“周時,我知道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會有點瘋狂,但是我怕以後沒有機會再說了,周時,我不想和你做男女朋友的關系,我想,做你一輩子的周太太!”
周時聽着,愣了好一會,突然輕笑:“許知新,我現在回答你一直糾纏問我的問題,為什麽我會加入你的工作室?”
許知新一時有些迷惑:“為什麽?”
“許知新,你當真以為我會養貓,我會在三更半夜出來在野草從裏喂野貓?你當真還以為我一個有着幾百萬粉絲的sun先生大把大把的人搶着要我,我會加入你一個不知名的工作室?”
許知新聽着,不知所措的問:“所以?”
“許知道,我是商人,我不會在一個學生身上浪費這麽長時間,我對你,是蓄謀已久,所以,在我心裏,你早已是我的周太太!”
“周時,你?”許知新震驚道。
“許知新,你一歲的時候,我十歲,你七歲的時候我十七歲,那個時候父親要求我從醫,可是我不喜歡學醫,那個時候,我和我父親大吵了一架……”
那個時候的周時,完全就是個叛逆少年成天不學無術,網吧通宵。
在準備高考的時候,周時的父親逼他學醫,周時本就叛逆的性子,直接甩出來,跟父親大吵一架。
周時的父親斷用了他所有的生活來源,周時只能靠自己一邊打拼一邊上學,直到他遇見了七歲的許知新。
“哥哥,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回家?”許知新稚嫩的聲音突然闖入周時那蒼白的世界。
周時性子随着時間泯滅,越發的沉默寡言,他抿着唇,并沒有說話。
“周時哥哥,我聽我爸爸說了,周時哥哥,不要氣餒,你要相信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去實現自己的熱愛吧,周時哥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小小的許知新成為了周時那一段黑暗時光裏唯一的溫馨來源。
“所以,許知新,我對你是蓄謀已久,我對你的喜歡早已深入骨髓,喜歡你我自己也不知道喜歡到什麽程度!”周時沉聲道。
“那,你為什麽要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許知新回想着自己小時候,問道。
“怕吓着你了!”周時給予解釋.
許知新好笑:“周時,如果我現在有勁,不是特殊情況的話,真的很想出去,把你摁在床上親一頓!”
“周太太,可真是蠻不講理!”
“呵!”許知新喜極而泣。
“許知新,我愛你,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
劉硯書的審批手續是三天後下來的,他心不在焉的當了一周的志願者,這也是陳禾被隔離的一個星期。
劉硯書穿着防護服,全身上下都全副武裝。
“我是志願者劉硯書,請問一下陳禾女士在哪?”劉硯書問着前臺護士。
“陳禾女士?您稍等一下,我查一下!”護士戴着口罩,說話聲音微小。
劉硯書耐心的等待。
“陳禾,重症監護室C區308!劉先生,這層樓左轉,電梯直上三樓就能找到了!”護士指示着。
劉硯書感覺自己踩在棉花上一樣,輕飄飄的,他顫顫巍巍的上到三樓,他找到重症監護室,裏面躺着化成灰他都能認識的姑娘。
床上的姑娘奄奄一息,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臉上戴着氧氣罩,劉硯書透過監護室的玻璃看着裏面被插得傷痕累累的姑娘。
撲通!
劉硯書根本不敢靠近,他直接跪在地上,他不确定裏面那個死氣沉沉的小人是陳禾。
“先生,您怎麽了?需要幫忙嗎?”醫生路過看着劉硯書跪坐在地上。
劉硯書指着監護室的女孩:“她,叫什麽名字?”聲音顫抖。
醫生費勁的才明白劉硯書說的話,醫生翻着手中的病歷本。
“陳禾女士!先生您需要幫忙嗎?”
哐當!劉硯書感覺自己的腦袋像被雷劈了一樣,心口像被叉了一刀一樣的絞痛。
劉硯書不可置信的直接癱坐在地上,他不哭也不鬧,就那麽安靜的坐着,周圍仿佛都安靜,只剩下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