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同一個

第二十八章 同一個

良澄一行回家的路上,沈榕那條朋友圈正在飛速發酵,作為當紅小鮮肉,他的朋友圈早就被各方善意惡意的眼睛盯着,沈榕喜歡被人關注,在朋友圈也沒有放棄經營,樂得讓人轉發出去給自己造梗添人設。

那條朋友圈所有人可見,雖然只存在了短短幾分鐘,但好事者眼疾手快,已經截圖發到了網上,營銷號聞到了利益的味道,激進的二話不說就跟風,謹慎點的,先打聽裏面提到的兩個姓程的人是誰,搞清楚來龍去脈究竟是怎麽回事再說。

與此同時,因為良澄自己在朋友圈截圖廣而告之,夏至和周天霖也幫忙轉發,幾乎整個圈子都知道了。

正加班開視頻會議的程嘉懿接到了弟弟的電話,他起身到一旁接通,卻聽到了夏至的聲音。

“懿哥,是我。”夏至看了眼車裏睡着的良澄,壓低聲,“有件事我覺得應該跟你說一聲……”

程嘉懿聽着,臉色漸漸變沉。

良澄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大概一下接收了太多記憶,精神上太過疲憊,他想清醒,可怎麽也睜不開眼,只能放任自己陷入沉睡。

睡吧,睡吧。

有個聲音在安慰他,睡一覺就好了,沒什麽大不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到過,但已經沒有功夫思考,很快失去了意識。

一夜好眠。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送回了家,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蒙圈了一會兒,摸出手機,給夏至撥去通話。

“昨晚你和天霖送我上樓的?”

“可不是。”夏至打着哈欠,好像沒怎麽睡好,“你睡得跟死豬一樣,我們怎麽叫都叫不醒,只能把你背上去,哦,主要是天霖背的你,要謝謝他,不過你得謝謝我眼疾手快把他拉走,不然你這會得去廁所看看清白還在不在。”

良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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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你跟我說說。”夏至忽然精神,嘿嘿嘿笑,“你和天霖什麽時候勾搭到一起的,別說,沖着小子揍程嘉煦的勁兒,不錯,你要不試試?”

良澄拎着手機去洗臉刷牙:“昨天你還是齊景詹,今天就惦記上了天霖,你個渣男。”

夏至:“我這不是為你着想,齊景詹帥是帥,但二十七快奔三了,持久不了幾年,哪有小鮮肉勁足,人家戀愛專家總結出來的至理名言,二十五歲以上的男人就不用考慮了,而且……”

他忽然神秘兮兮:“我懷疑,齊景詹可能不行。”

“咳咳……”良澄嗆了下,吐出一口牙膏沫,“你試過?”

之前不是還說那什麽驢玩意嗎,怎麽突然就不行了。

夏至:“去你的,我這不是專門為了你去打聽了一下嘛,這一打聽發現根本不是那麽回事,說齊景詹壓根就沒跟他們上過床,是他們編的,一個兩個都這麽說,那肯定就是齊景詹的問題了……”

真的假的?

良澄回想幾次跟齊景詹打交道,不像啊,對男人來說這可是致命打擊,轉念想到那個傳聞,咕嚕咕嚕吐掉漱口水:“快得了,聽他們瞎BB,指不定是有人故意抹黑,沈榕那邊怎麽樣了?”

那條朋友圈肯定會傳出去,他估摸着沈榕的團隊已經在想辦法公關。

“這個……”夏至遲疑了下,說,“你昨晚睡着了,我思來想去,跟嘉懿哥說了一聲……”

良澄一抹臉上的水珠,他就說總覺得忘了什麽,他忘了跟大哥打招呼!

連忙擦掉擦幹臉,看了眼時間,顧不上收拾頭發,下樓去找大哥,邊走邊上網看自己昨晚錯過了什麽。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

沈榕朋友圈,沈榕拉踩陷害XX,沈榕惡意截胡XXX資源,沈榕人設崩塌……

熱搜前十被他包圓了一半,全是負/面/消/息。

除了“沈榕朋友圈”這一項裏提到了他,剩下的都和他沒有關系,而且那條朋友圈內容裏他的和程嘉煦的名字也被打了馬賽克,都在指責沈榕,沒有多少關于他們的讨論。

良澄腳步慢了下來,這肯定是大哥的手筆。

好像應該高興,可不知道為什麽,他有點提不起勁兒,或許是因為期待的太久,真正實現的時候,反而并沒有那麽開心。

但看到大哥,他還是露出了笑臉。

“早,過來坐。”程嘉懿不讓自己将不好的情緒帶到臉上,更看不出來他昨晚一夜沒睡,等弟弟坐下來,說,“那條朋友圈我已經看到了,這件事交給大哥來處理。”

良澄點頭,又有點擔心:“萬一逼急了會不會對程氏有什麽影響?”

他記得趙梅心科普沈家還是挺有地位的。

程嘉懿心裏難過,到了這個時候,嘉良還在為別人考慮,他安撫道:“沒事,不是什麽大問題,大哥會解決。”頓了頓,還是沒繃住,起身攬住他的肩,“對不起,是大哥沒有照顧好你。”

良澄搖頭:“不關大哥的事,大哥已經做得很好了。”

他剛回來那一年是大哥最忙的時候,要完成學業還要熟悉公司,哪裏顧得上一個沒有相處過幾天的弟弟,能每次回來都記着關切叮咛他,已經很不錯了。

程嘉懿心裏深深嘆息,以前嘉良總是闖禍的時候他希望他懂事一點,現在懂事了,他倒寧願他依舊鬧騰。

兄弟倆一起吃了早餐,良澄看出來大哥想和他聊一聊,他也配合着聊,但心裏自始至終沒有多少起伏,甚至有些說不出的煩躁。

程嘉懿不提趙梅心和程德輝,他也默契的沒有問,不提就已經是答案。

還有程嘉煦,仿佛忘了有這麽一個人。

拒絕了大哥想留下來陪他,良澄直接去了後山,他心裏的憋悶并沒有因為和大哥聊天而減緩,反而加劇,急需找點事情發洩一下。

他一聲不吭拎起鐵鍬去掀地,之前規劃好準備在田邊挖一條小溝渠引流,大約看出他心情不好,侯俊傑和武斌沒有打擾他。

良澄埋頭一鐵鍬又一鐵鍬,不知疲倦般挖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力氣耗盡才停下來。

累到極致大腦空白什麽都不想,似乎真的能緩解精神上的痛苦,可等慢慢緩過來,一切又成了徒勞。

良澄放棄了,他沮喪地癱坐下來,發現自認天生樂觀的技能竟然失去了作用。

因為他發現……他好像和程嘉良有什麽密不可割的聯系。

甚至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這個發現讓他迷茫又有些無助。

他并不是無的放矢,他發現自己的記憶好像出了問題,腦子裏關于程嘉良的記憶增多,作為良澄的記憶在減少,或者說在模糊,他竟然想不起自己孤兒院的名字,想不起自己住的小鎮的名字,他以為的高中同學的面孔也完全被程嘉良記憶裏同學的臉所取代。

這才是最讓他驚恐和憋悶的。

我到底是誰?

他茫然。

陳良,良澄,程嘉良,橙子,哪個是他?

他開始遲疑,真的要找回那些記憶嗎。

反正已經知道了命運在作祟,只要努力避開池瞻就行了,沒必要找回全部的記憶。

他很高興自己是良澄,程嘉良的記憶讓他痛苦又難過,他不想要……

就在良澄糾結的時候,程老爺子和外公外婆晚別人一步,知道了昨天發生的事。

老爺子最先知道,程嘉懿等他鍛煉回來親自告訴了他,他臉色鐵青,将電話撥去了趙家,外公和外婆這才知道。

“嘉良呢?”外公也沉下了臉,聽到程嘉懿說在家裏,“等着,我帶梅心親自過來。”

放下電話氣得手都哆嗦了起來。

外婆聽他說完,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件事當年他們也是信了的,只是她沒有梅心那麽大的反應,她只當是孩子從小沒有接受過好的教育,一時沒想明白走了岔路,糾正過來就好了。

不過難免還是更喜歡嘉煦一點,只不過放在心裏,不在孩子面前表露。

沒想到……

她嘆了口氣:“叫梅心回來。”

趙梅心昨晚就知道了,一起打麻将的太太第一時間就拿給了她看,她看完臉都青了,含糊着應付過去,扭頭給程嘉煦撥去了電話,沒有打通,還被長子和前夫前後腳打電話埋怨了一通,氣得一晚上沒有睡好,連送孩子上學都沒趕上,剛起來就被叫回了趙家。

她一路上給程嘉煦打電話,依舊是關機。

“走,去鳳嶼山。”外公直接等在門口。

“去鳳嶼山幹什麽?”趙梅心從車上下來,“我已經跟程德輝離婚了,沒事去程家幹什麽,嘉煦一直聯系不上,我得去一趟他住處看看。”

饒是早就知道這個女兒是什麽德性,外婆還是被她氣到:“嘉良才是你兒子!”

趙梅心:“我知道,我什麽時候說過他不是我兒子,現在是嘉煦聯系不上,我怕他出意外,我難道不能擔心他了?”

外婆眼裏露出深深的失望。

外公冷冷道:“我已經跟程家打過招呼了,去鳳嶼山,去跟嘉良道歉。”

趙梅心被一幫太太在群裏內涵了一個晚上,心裏憋着氣,下意識回嘴:“我不去。”

外公氣得拍桌:“我怎麽教出來你這麽個自私自利的東西!你不去我去!我親自跟嘉良道歉,是我沒有教好你這個當媽的,我這個外公對不起他。”

外婆:“我也去,我對不起那孩子,早知道當初說什麽也要把他帶在身邊,看看好好的孩子讓你作踐成了什麽樣子……”

趙梅心後悔自己嘴硬,臉上有些下不來臺。

外公外婆不搭理她,叫來司機去開車。

趙梅心猶豫片刻,還是開車跟了上去。

良澄被鴻叔叫回別墅,就看到了排排坐的一大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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