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想見你
第13章 我想見你
江序體力消耗大,晚飯過後就洗漱休息。
徐向晚主動給她讀了一篇睡前故事,《夜莺與玫瑰》。
青年學者想要一朵紅玫瑰,去舞會上邀請心愛的姑娘共舞。
夜莺被他的愛情打動,用生命與鮮血換來了玫瑰。
學者被女孩拒絕後,扔掉了玫瑰。玫瑰落到陰溝,被車輪碾過。
徐向晚讀完後,若無其事起身,給江序掖掖被子,像讀了一篇普通哄睡童話一樣,輕聲說“晚安”,然後回自己的小房間。
愛能讓人飛蛾撲火,失去理性。它能感動山川河海,卻不能打動一個冷酷不愛你的人。
江序不是只會自怨自艾的青年,她是那只為愛癡迷的夜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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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晚在家裏留了一天,次日吃過早飯,到後院看看雪人,就跟江序告別,返回環球基地。
今天家裏安排大掃除,結束後家裏幫工們就都放假了。
江序提前給秦素休假,委托她一起訂機票,帶楊小意玩幾天,工作的事,還是老樣子,交接給劉途就行。
秦素不放心,硬是又拖了一天,帶着大量文件來家裏找江序,逐一确認後,她才帶上已經收拾好行李的楊小意離開。
等她們走了。家裏就剩下江序和張姨,以及在外院巡邏的安保人員,房子頓時冷清下來。
晚上的五強賽,江序還是下樓看,這次張姨作陪。
她也給江序煮了小甜水,蒸了幾樣軟糯糕點。
《歌頌者》節目組迫于壓力,連麥環節僅上線一期,就光速下線。上一期連麥帶來的熱度與讨論度,成了不可超越的神話。
徐向晚的嗓音和靈氣,在學員裏名列前茅。參賽以來,一直被當做“小葉思喬”看,很少有人真正關注到她。
十強賽裏,她第一次憑自己的外貌特征,有了出圈動圖。期間又因韓寶寶的爆料,反炒了音樂才女人設,勢頭正猛。
張姨問江序:“不幫幫她嗎?”
她多年耳濡目染,眼看着葉思喬要這要那,才有了現在的名氣,知道明星得捧。
江序含笑搖頭,“還不到時候。”
徐向晚是“萬物有價”價值觀,對她一分好,她要想方設法的去還。
現在她一無所有,強加給她的東西,對她而言是負擔。
張姨見江序有想法,便不再說。
這一期,徐向晚趁熱度未散,在廣大看客盯着她的“才女”人設時,冒險唱了原創曲《花雨》。
在原書裏,這是一首輕快情歌,講的是花瓣雨下定情的戀人。
可她今天唱的,是一朵即将幹枯的玫瑰,等來了一場雨。
江序記得,在《夜莺與玫瑰》這個童話裏,青年學者的窗下有一棵不再開花的玫瑰樹。
夜莺用心血将它催發染紅。
徐向晚今晚沒挑戰不擅長的舞蹈,靜靜在原地獻唱。那雙漂亮眼睛,終于有了桃花眼的多情憂郁,不再被嚴霜利劍覆蓋。感染力極強。
江序聽出來很含蓄的試探。
她不知道這些直白又委婉的情感,是不是錯覺。
徐向晚順利晉級五強,這期不回家。
比賽結束後,她給江序發來了一篇錄制童話《快樂王子》。
這是《夜莺與玫瑰》後面的一篇童話。
江序看着童話書的目錄,久久沒動作。
最後一場比賽,在春節前夕,江序說會去接她回家。
徐向晚望着外面又飄揚而下的雪,連聲說了幾次拒絕。
江序有着溫言軟語的霸道,“老地方,你出來會看見我的車。”
徐向晚勸不住她,沒忍住念叨了一句:“雪大路滑的,你出來做什麽?”
江序這幾天在家看了很多雜書,接話順溜:“出來放風。”
徐向晚被她逗笑。
“那你可以白天出來,我能在這兒多住一晚。”
江序在茶室的落地窗前站着,目光看向白雪落滿頭的雪人,忽然懂了“我想為你撐傘”的浪漫。
她說:“我想見你。”
電話那頭的徐向晚,倏地漲紅臉。
她發熱的耳朵,連通心脈。如鼓的“怦怦”聲猶在耳側。
江序又說:“別人過年都會回家的。”
徐向晚緊急找回嘴巴,“我也會回家的。”
話題被繞回來,江序笑意融融,“我會去接你。”
這次徐向晚沒再拒絕。
最後一場比賽,是二合一賽制。
五進三,三人成團,選出c位隊長。
徐向晚目标是止步五強。
曾經想要拔得頭籌的雄心壯志,在出道以後的“泡沫”人氣沖刷下,讓她清晰意識到,她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能力穩住地位。
與其成團以後成為拖累,被全網罵,不如幹脆一點,早日單飛。
今晚還是原創曲,這回是單音節《安眠曲》。
整體舒緩輕柔,與當前劍拔弩張的火熱氣氛格外不搭。
她出場順序排中間,兩個學員熱鬧完,接了《安眠曲》,再接兩個學員繼續熱鬧,存在感極低,理所應當的排名墊底,如願止步五強。
江序不再看,穿戴整齊後,準備出發。
張姨抽調了保镖隊長謝京當司機,開了車庫的大型越野車出門。
江序很喜歡這輛大車,給予了高度贊美。
張姨硬給她把“大棉被”穿上了,“你是心裏開心,看什麽都喜歡。”
江序再次被裹成企鵝,心想着:這衣服我就不喜歡。
她沒拒絕,但讓張姨早睡,“我們或許會在外面逛逛。”
張姨擺擺手,沒說答應,給她拿了暖手寶,又裝了兩袋暖貼,還帶了兩只保溫桶,等接到徐向晚,兩人一塊吃點熱乎飯菜,暖暖身子。
江序上車後很少動,把平板架在小桌上,繼續看《歌頌者》後半場的比賽,當背景音。
已經被淘汰的兩位選手坐冷板凳上,時不時被鏡頭掃過。
徐向晚今晚沒什麽“高冷小仙女”的範兒,渾身透着神游天外的氣息,一會兒雙眸含笑,一會兒憂心忡忡的,在營業與“我裝不下去”之間切換。
另一位沒她心态好,中間抹了兩次眼淚。徐向晚還給人拍了拍肩。
看口型,應該說了句:“沒有鋼鐵心,做不了大明星。”
江序:“……”
是這樣安慰人的嗎。
她覺得徐向晚跟《歌頌者》的策劃很搭。
那位策劃在原書裏沒交待後續,江序打算挖人備用。徐向晚現在的經紀人得換掉。
她到環球基地的時候,比賽已經結束了五分鐘,熱搜詞條又多又爆。沾徐向晚的兩條都是罵她自大,抱着“音樂才女”的人設吃老本,玩脫了栽跟頭。
江序屬實不懂當前時代的審美,以她精神力的敏感度而言,《安眠曲》是最讓人身心愉悅的曲目。
氛圍不合适,但夠不着難聽。
她給留守公司,春節還在加班的劉途劉秘書發去兩條指令。
要挖《歌頌者》的策劃,搞出連麥環節的那個。要拿下徐向晚所有原創曲目的版權,一首都不能落下。
劉途殷勤答應,附帶一連串的新年祝福。
江序鎖屏手機,看也不看,靜等徐向晚出來。
徐向晚早已收拾好行李,她換好冬衣,拎包就走。
人快到大門口,被葉思喬攔下了。
葉思喬往街邊看了眼,态度強硬道:“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從酒局那晚的電話開始,徐向晚已經跟她撕破臉。回話不見從前的瑟縮膽怯,“謝謝提醒。”
她雙手插兜,語調平常:“葉老師,我更謝謝你給我做了一個很好的示範,讓我明白‘江夫人’這個身份的分量。”
她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想要的東西,必須要自己去争取。
她不會像葉思喬一樣蠢,親手把江序推開。
徐向晚上下打量她,“葉小姐,我希望你也能認清自己的身份。”
葉思喬知道江序的車來了,可是她已經聯絡不上江序。
這讓她很憤恨,再被徐向晚一激,立刻就揚手抽過去。
徐向晚很輕松就擋住她這巴掌,緊緊捏着葉思喬手腕,看着她露出痛苦表情,冷嗤道:“我讓你,你當我怕你?”
她把葉思喬的手甩出,看葉思喬被力道帶着往旁邊跌去,又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葉思喬抓着她胳膊,突然笑起來,“你不怕我,你為什麽扶我?你就是怕江序還在意我,你一點都不敢動我!”
徐向晚勾唇而笑,“動你的方法有很多,動手是最下乘的一個。”
這種苦肉計,十年前的言情劇就演完了。
徐向晚抽出手,“我妻子來接我回家,我們明年再會。”
她大跨步朝外走,謝京在門外撐傘等着,一看見徐向晚就來迎。
“江總在車上。”
風雪漏傘落在徐向晚手臂上,她歸心似箭,來不及欣賞。
後座車門被拉開,徐向晚看見江序穿了限時返場企鵝裝。
這只“胖企鵝”裹在厚厚的外衣裏,揚起的手臂都短短胖胖的。
“好久不見。”
徐向晚在車外抖落一身風雪,怕寒氣侵染,上車後坐得遠遠的。
她眉眼彎彎,“也沒很久啊,你才在電視上看見我了。”
江序把暖手寶遞給她,“這不一樣。”
要接的人上了車,導航定位翠湖庭院,朝家的方向駛去。
徐向晚抱着暖手寶貼貼她冰冰涼的臉頰,看空座上有暖貼,奇怪問道:“就不能多帶一個暖手寶?”
根據江序最近看的泡沫劇套路,這問題有個粉色的答案:因為我就是你的暖手寶。
幸運的是,江序入鄉随俗,無師自通了文字裏流出的“膩味”。
她給出幹巴巴的合理解釋:“因為張姨忘記了,而我走太急,沒想起來。”
徐向晚笑了一陣,問她:“你聽我新歌了嗎?”
江序點頭。
徐向晚說:“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希望你夜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