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溫泉池一周的紫色紗幔外多了一層卷簾, 池水汩汩,蒸出的袅袅熱氣被垂落的卷簾攏于其中。
安枝予穿着昨天靳洲給她買的那件蛋糕裙式的泳裝坐在池邊,裙擺在池邊落了圓圓一圈, 剛好遮住她臀。
沒于池裏的兩只腳有一下沒一下地勾着水面, 漣漪散開,又被汩汩上湧的泉水打回來。
心裏正嘀咕着他一個電話怎麽打這麽久的時候, 腳步聲傳來。
撐在腿兩側的手立馬就收回放到了身前,心跟着那腳步,一下下跳動着。
靳洲掀開卷簾的時候,安枝予剛好擡頭。
他腰腹裹了一條浴巾, 露出線條漂亮的腹肌, 性感的人魚線蔓延至浴巾邊緣, 戛然而止的位置讓人忍不住想往下探究......
見她目光停在自己身上, 靳洲低頭看了眼自己,而後輕笑一聲:“怎麽了?”
安枝予恍然收回視線, 眼神飄飄忽忽找不着落點。
她臉上紅暈明顯, 不知是被熱氣蒸出來的,還是被晚飯那半杯紅酒染的,又或者是他赤着的上身帶來的視覺沖擊力太強......
總之, 讓她大腦不聽使喚,竟胡言亂語起來:“你怎麽不穿我給你買的泳褲。”
靳洲無聲失笑, 難不成要把浴巾掀開給她看嗎?
視線想追着她臉, 奈何她臉埋着,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到她瑩白細膩的後頸。
長發被她松攏于腦後, 有那麽幾縷不聽話的落下來, 讓人有點想‘懲戒’一番。
逆光的人影突然彎了半截,安枝予剛一擡眼, 就見他已經踩下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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颀長的身影蓋過來,在安枝予陡然的驚呼聲裏,靳洲一手勾住她腰,一手托住她腿彎,好似都沒使什麽勁,就把她從池邊抱了下去。
安枝予卻整個人都倒吸一口氣,雙手緊緊摟住他肩膀,眼睜睜地看着他抱着自己坐下水,然後将她側放于腿上。
身上的泳衣雖然是蛋糕裙的款式,但是是三點式,除了胸部和遮住臀部的幾圈疊式裙擺,其他地方都沒有遮掩。
而他掌心就掌在她腰上,微燙的水溫裹着肌膚,偏偏就數他掌心下的那處最燙。
被他抱坐在懷裏的姿勢略有不自在,安枝予收回圈在他肩膀上的兩只胳膊,虛攏在身前,原本是想用胳膊與他隔開距離,誰曾想,雙臂一聚攏,倒将她肩下的誘白擠得愈加明顯。
不經意的一瞥,靳洲眼睫顫悠兩下,将目光偏開。
但安枝予并無察覺,小着聲說:“我能下去嗎?”
四周水霧氤氲,暖色光圈映在她未入水的肩膀,靳洲沒有松開她:“冷嗎?”
她搖頭,搖了兩下又慌亂地點頭。
靳洲輕笑一聲,戳穿她:“額頭都出汗了。”
埋在水裏的兩手絞在一起,安枝予餘光剜了他一眼,忍不住咕哝:“你不也出汗了。”
她聲音雖含糊不清的,但離得近,靳洲還是聽見了,但他卻皺眉,把臉傾到她唇邊,“什麽?”
本來就是怨道他的,安枝予哪好意思再說一遍,嘴唇扁了扁,把臉往旁邊偏開。
結果耳邊傳來一句:“今天怎麽沒喊我?”
不知是不是被水溫燙得暈乎,還是晚飯的那點紅酒起了後勁,安枝予反應有點慢,茫然的一雙眼看向他:“沒喊你?”
反應幾秒,安枝予才後知後覺到他的意思:“不是沒機會嗎,明天,明天喊。”
似乎是想趁着說話的間隙從他腿上滑下去,奈何坐着的那塊浴巾阻力實在太大,她若是不踩着池底,根本就站不起來。
感覺到她壓在腿上的臀在使力,掌在她腰上的手往懷裏一扣。
安枝予心髒一緊,目光落到他臉上,看見他漂亮的唇形一開一合。
“我現在想聽。”
他好似耍着賴的腔調,讓安枝予略感意外的同時又忍不住失笑。
可是自己被他困于懷中,手臂外側能清楚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連帶着和她的心跳也被震出了相同的頻率。
安枝予輕咬住下唇,眼角溜出來的餘光瞄到他臉上。
光打在他臉部輪廓,半明半暗裏,他眸光愈漸深邃。
安枝予的手不由得攥緊了身前的幾片裙擺。
知道她害羞,可靳洲還是忍不住逗她:“現在不喊的話,講不好明天就露餡了。”
‘露餡’兩個字像是一根芒針,紮進她心頭。
讓她突然疼了一下。
“你就這麽想和我演戲?”她臉上的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類似怨惱的神情。
靳洲那樣一個心細的人,當然看得出她情緒的變化。
“不想!”他目光定在她臉上,明明不确定她的反應是否如他所想,可又藏不住心頭的歡喜。
“我從來都沒想過和你演戲。”
他認真的表情,鄭重的語氣,讓安枝予心頭一顫。
可如果不是演戲,那還說什麽露不露餡的話。
上一秒軟趴趴的心突然軟不下去了,安枝予偏開臉,聲音帶着幾分蠻不講理的硬音:“你就是!”
她鮮少會耍這種小脾氣,有點不講理,但又莫名撓人。
靳洲扳過她臉,讓她看着自己:“就算我說過演戲這兩個字,那也不過是想讓你離我近一點的借口。”
離他近一點......的借口?
她情緒沒有遮掩,疑惑、不解、茫然,所有的不确定,一股腦地全部攤在眼睛裏,讓他看見。
“還要我說的再清楚一點嗎?”
他一雙眼睛,全部攏在她視線裏,第一次将自己的內心,把對她的感情說給她聽。
“安枝予,我有多喜歡你,你是真的感受不到嗎?”
還是說明明感受到,卻因為她當初與他約定的一年期限,而故意忽略呢?
其實他與她之間并無任何的利益牽扯,而自己當初之所以會答應她,完全是因為覺得自己可以在這一年的期限裏,讓她愛上他。
當然,是他心急了,一年的時間,如今只過去一個月都不到。
可是喜歡一個人,哪裏藏得住,只恨不得把所有的真心都讓她看見,愛從來都不會偉大到只想單方面的付出,他想從她那裏得到回應,哪怕不及他的深。
安枝予被他那句類似告白的話聽愣住,“你、你喜歡我?”
“感受不到嗎?”
當然感受得到,可她感受到的是他對她的‘好’!
如今那種“好”突然變成了“喜歡”。
“我、我以為你是因為和我領了證,出于、出于責任,才對我這麽好的。”
所以,是自己太過含蓄,又或者對她行動上的表達有誤?
讓她覺得自己太過君子,對她全無男女之間的遐想?
可他之前明明吻過她,還是說......
心底的不确定讓他來不及多想,也不想深想。
摟在她腰上的手往他懷裏收緊,他頭一低,精準地吻住了她的唇。
安枝予身子一瞬繃緊,放于身前,埋于水中的兩只手不知怎的抓不到裙擺的布料,惶惶不安間,手腕被一只手握住,被擡至他肩膀的那一瞬,他柔軟濕滑的舌尖抵進她齒間。
又在尋到她舌尖的後一秒,把腿屈下......
再撐起的時候,安枝予已經從側坐變成了面對面地被他抱坐在懷裏。
唇舌溫度燙得厲害,燙得她眼睫簌簌在顫,哪還有多餘的心思去發現坐姿的變化。
扣在她後背的一只手覆在了她後頸,唇在她唇上輾轉。
從生澀地承受,到不知不覺回應。
原本圈在他肩上的手也下意識地擡起,手指有一半都沒入了他烏黑的發茬間。
白皙隐與墨色,在卷簾攏住的蒸蒸水霧裏,現出了朦胧的旖旎。
吻得不算久,卻足以讓她全身車欠掉,虛虛靠在他懷裏,汩汩水流聲裏,能聽見暧昧的聲音從唇齒間彡益出來。
唇舌松開她的時候,靳洲輕念了一聲她的名字:“枝予。”
安枝予睜開眼,眼底蒙了一層比周遭熱霧還要潮濕的水汽。
她借着這個空檔呼吸,雖沒應他,但氣息微口耑。
目光頓在她滿含水光、被他吻得很紅的唇上,他也沒說話,擡起的手握住她手腕,沒入水中,讓她的掌心感受他。
沒有用語言,但看着她的目光帶着征詢,覆在她手背的手也給足了她退縮的餘地與空間。
掌心觸電般地上擡,短暫的一觸即離後,又不受控地慢慢落實回去。
熱氣從簾縫偷溜出去,瑟瑟涼風一吹,散得無影無蹤。
松散着沉入水中的白色浴巾被蕩開的水波卷得浮浮沉沉,上一秒還浮于水面的裙擺又一瞬沒入水中。
原本落于水中的花不知何時落到了池邊,花苞裏,粉嫩的花蕊被濕濡的夜色渡了一層粼粼水光。
*
翌日,晨光洩了滿滿一院子,溫泉池邊,水痕明顯,涼透的池水裏,裙擺漂浮,不遠處還有兩片薄薄布料被一條細細的帶子勾在池邊。
只是這一方天地裏的旖旎春色全被卷簾遮于其中,連風都瞧不見。
室外涼風入骨,室內暖氣烘人。
安枝予睜開眼的時候,靳洲正支着下巴在看她,原本蓋到肩膀處的被子因她幾分鐘前的一個翻身,剛好滑在她鎖骨下一點。
一抹紅,遮了一半,露了一半。
其實她身上不止這一個痕跡,昨晚靳洲在她睡着給她擦身的時候,心裏有暗暗數過,有點懊惱,但已經晚了。
可是等他早上醒來,看見身邊的人又像以前半趴在他身上的時候,昨晚的那點懊惱都變成了食髓知味後的滿足與歡喜。
“早。”
這一聲慵懶的嗓音,讓安枝予好半天都沒抽回神識。
直到看見他唇上的一點紅痕,昨夜的畫面才忽地一下全部湧進她腦海,一幀幀、一幕幕,如高清畫質的電影海報在翻頁,最後拼接成慢放的電影......
遮在身上的被子被她一瞬拉過頭頂,被子裏暖烘的熱意如火爐般烤在她臉上,一秒滾燙。
靳洲沒有去拉她頭頂的被子,他鑽了進去,再從她身側伏上去,用腦袋撐起她臉上的遮擋。
光透進來,能看見他眉眼染着濃濃的笑意,安枝予伸手遮住他眼睛,聲音羞惱得厲害:“不許看。”
她感覺到了,自己沒穿衣服,而他兩個肩膀也什麽都沒有,至于下面......
低啞的笑聲蒙在被子裏,讓安枝予想起他昨夜撩人的聲音。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親耳聽到,她這輩子都不會把他往那浮浪的方面想。
蓋在眼睛上的手指沒有攏緊,昏暗的光從她指縫裏露進他眼睛裏。
他從那細細一條縫隙裏看見了她眼裏濃濃的羞色,和昨晚最開始一樣,只不過後來,她在他一聲聲、一句句的循循善誘裏,才逐漸放下了矜持,任他作亂......
不能想,一想,瘾就上來了。
靳洲輕握住她手腕,吻了吻她指尖:“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昨夜弄到她很晚,靳洲以為她這一覺會睡到晌午的。
整個人都被蒙在昏暗的被子裏,熱意濃濃下,也分不清臉上的燙消下去沒有。
安枝予仰起下巴往上瞄了眼:“幾點了?”
“八點多一點。”
說完,靳洲側躺回她身邊,手臂撐到她頸下,掌心握住她肩頭,将她身子扳過來,虛虛地攏在懷裏。
“再睡兩個小時,嗯?”
安枝予仰頭看他,從她的角度剛好能看見他下唇那裏的咬痕。
被子裏的手輕輕伸起來,指尖還未碰到的那處傷口,因靳洲低頭而碰到了。
指尖觸電似的一頓,但是沒有收回來。
目光從那點傷口移到他眼睛裏,她聲音能聽出濃濃的歉意:“還疼嗎?”
昨晚她咬住的時候,看見他眉心蹙得緊緊的,可那時她整個人都緊張得要命......
見他不說話,安枝予聲音更低了:“不是故意的......”
她這樣軟着調子說話就讓靳洲想到了昨晚她淚眼婆娑的樣子。
也怪他,從溫泉池裏到客廳,再到現在這張床上,留了很多處的痕跡,每一處都沾了她眼尾的潮濕。
可當時,他的貪得無厭真的不受自己控制。
心裏翻滾着歉意,卻又覺得事後說一聲對不起很不像話,萬一再被她誤會,覺得昨晚是他的沖動所為......
想到這兒,靳洲頓時将喉嚨的那三個字狠狠咽了下去。
“這點小傷口算什麽!”簡單一句帶過後,靳洲把她摟進了懷裏。
安枝予清楚感覺到了不屬于自己體溫的滾燙,就那麽緊緊貼着,全身上下不敢有一絲動彈,就只敢仰起臉。
偏偏映入眼簾的是他喉間的凸起。
昨晚,她還親了他那裏,記得沒錯的話,還吮出了一點印子。
安枝予凝眸看了幾秒,皺起了眉,這就消了?
......
靳洲全身上下,除了下唇那一眼看盡的紅痕,安枝予還真沒在其他地方留下印子。
但是她自己就不一樣了,鎖骨和脖子,還有胸口都有。
雖說顏色都不明顯,但她皮膚白,衛生間裏透亮的燈光一照,那一處處就像一枚枚小印章似的烙在上面。
本來心裏還又氣又羞的,結果一出衛生間的門,靳洲站在門口,看見他唇上的傷口,愧疚頓時又湧上心頭。
但是很快,她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若是被別人看見,會怎麽想?會聯想到那是被她咬的嗎?
“你那裏......”安枝予往他唇上指了指:“要不要塗點東西?”
她想說的是要不要塗點東西遮一下,但靳洲以為她說的是藥。
“不用,”靳洲用指尖碰了碰:“早就不疼了。”
倒是她,下床的時候,他看見她眉心皺了。
但是他又不知該不該問,就算問,又要怎麽問。
兩人杵在門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好在門鈴驟響,将尴尬的氣氛打破。
靳洲這才想起來:“早餐已經送來了。”
安枝予去了餐桌前,靳洲出去開門。
是方宇,但他身後還站着一個人。
“靳總。”
靳洲面不改色地朝對方點了點頭,但他并沒有打算讓人進去的意思:“等一會兒,我在吃飯。”
門關上,方宇轉過身來:“張副總,對面有個涼亭,不介意的話——”
“沒事沒事,”張潇禮貌又歉意:“我在這等就好。”
一牆之隔的院子裏,靳洲撈出昨夜遺留在溫泉池裏的幾片春色,擰幹後,他回了客廳。
安枝予扭頭,因為目光頓在他臉上,所以沒有注意到他手裏的東西。
靳洲用另只沒有碰到水的手揉在了她發頂:“快點吃,上午帶你去釣魚。”
說完,他去了衛生間,轉腳進門的時候,安枝予才看見從他手裏垂下的一小截細細的帶子。
安枝予臉一紅,昨晚水池裏的那些畫面頓時又如潮水般湧進她腦海。
衛生間裏嘩嘩水聲停掉的時候,安枝予目光還虛虛落在對面的椅背上。
直到一颀身影在她對面坐下,安枝予這才恍然回神。
“等下吃完飯,我出去一下,大概十分鐘這樣回來。”
“你要去幹嘛?”
靳洲把他面前粥碗裏的幾顆紅棗舀到她碗裏:“分公司一個經理,可能找我有點事。”
想到他剛剛出去開門,安枝予扭頭往院子裏看了眼:“人家該不會還在門口等吧?”
不讓人家在門口等着,難不成還要請進來?
他可不想任何不相幹的人來打擾有她的世界。
不過對方似乎沒有把他當初說的話放在心裏,在這樣的場合,明知她也在,還找上門......
微垂的眼睫遮住眼底情緒,再一擡眼,對上安枝予暗含等待的眼神。
心頭思緒沒有完全規整好,靳洲面色微怔:“怎麽了?”
安枝予看出他在走神,原本想再問一遍的話被她咽了回去:“沒事,快點吃吧。”
一頓早飯,兩人都看出對方的心不在焉。
眼看她放下手裏的勺子離開餐桌,靳洲起身追上她腳步。
被他從身後抱住,安枝予雙腳一頓的同時,心也狠狠顫了一下。
“不許因為昨晚的事疏遠我。”這是他起床後,第一次主動跟她提及昨晚的冒犯。
安枝予臉頰悄悄一紅:“沒有。”
沒有嗎?
可她從起床後,情緒就有點不對勁。
“腿疼不疼?”之前躊躇着要不要問她的話,被她情緒一‘折磨’,他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見她埋着臉也不說話,靳洲把腰一彎,将她打橫抱起來。
“你幹嘛?”從昨晚到現在,她被他這樣抱進抱出的不知多少次了。
靳洲把她放到床上:“今天哪兒也不去了。”
其實相比帶她去釣魚,他覺得和她躺在床上看兩部電影會更惬意。
不過想到門口等着的人,他心裏略有煩躁。
“我出去跟人說幾句話,很快就回來。”
門口,張潇站在兩米遠外,聽見門聲,她小步上前:“靳總,這麽早過來打擾你。”
“張副總這趟過來,是有要緊事?”靳洲在門外一米遠站定,不着情緒的臉上,多了幾分生人勿進的疏離。
張潇背脊微弓:“還沒來及跟您道聲恭喜。”
涼風掀起他額前參差碎發,濃眉之下,靳洲眼裏一片風輕雲淡。
“只是這樣?”他語氣淡淡,像是不經意一問,但若細品,自然也能聽出他話裏的猶疑。
張潇沒有多繞圈子,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U盤:“這是绮雲山莊項目從八月到十一月的機械費和苗木費,靳總,您看一下就知道了。”
靳洲目光微頓于她指尖,卻沒有伸手去接,他這人含蓄也直白:“張副總是想坐上溫總的位置?”
張潇心底一驚,仰頭看他。
對面那張臉,看不出情緒,也不露半分喜怒,讓人窺不透他心裏所想。
但他剛剛那麽問,就說明他一眼看透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張潇擡頭看他,從靳洲走出門口這扇門,這是她第一次仰頭直視他目光。
“是。”她眼裏有着孤注一擲的勇氣:“只要靳總肯給我這個機會,我可以立下軍立狀,三年,我保證會讓瞿江分部的年利潤比現在翻三倍。”
靳洲站在她半米遠的距離,就這麽一言不發地看着她,眼裏半分情緒都不多露。
直到把張潇靜等他反應的耐心耗盡,“靳總......”
他這才輕扯薄唇:“口氣不小。”
張潇面色一僵。
靳洲垂眸看着被她捏于之間那塊銀色U盤,忽而一笑:“張副總可能不太了解我,我這個人,不喜歡談條件,特別是主動與我談條件的,”他語頓幾秒:“我都會敬而遠之。”
院門輕合出聲音,張潇看着落于她掌心的那塊冰涼,僵沉的嘴角忽地一擡,她擡頭看向緊閉的院門。
不喜歡談條件?
那當初她找上他的時候,他為何欣然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