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今年的冬天比去年要冷很多。

喬夢在回英國前, 硬是請了位阿姨過來照顧兩人的飲食起居。

出人意料的,這次靳洲沒有拒絕。

所以在喬夢走後,每天晚上七點, 她都會準時給安枝予發來視頻電話。

今天是喬夢回英國的第十天。

七點一過, 喬夢的視頻又準時打過來了,不過這次不是打給兒媳婦, 而是兒子。

看見屏幕對着冰箱,而且還有“滋滋”聲,喬夢皺眉:“你幹嘛呢?”

“做飯。”

喬夢音量當即就飚起來了:“你還真把人家辭退了?”

靳洲語氣淡淡:“沒有,只是讓她周末兩天不要過來。”周末對他來說, 是和安枝予的獨處時間, 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喬夢半信半疑:“真的?”

靳洲:“你要是不信可以問枝予。”

喬夢這才放下心來:“沒辭退就行, 平時你們都上班, 家務總要有人來做。”

家務這事其實并不在靳洲的考慮範圍之內,畢竟溪僑有二十四小時的物業管家, 一個電話就會有保潔□□。

讓他最終妥協的不過是因為早上他想陪安枝予多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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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因為這樣, 他有一段時間沒有晨跑了。

視頻挂斷,紅燒肉的濃汁也收得差不多了,關了火, 靳洲去了樓上。

最近安枝予公司在投一個南方城市的标書,為此, 她已經加了四天的班, 熬了兩個大夜。

也就在下午四點的時候,标書才做好。

房間裏點了有助于睡眠的香薰, 香味清淡。

安枝予依舊還是他下樓時的睡姿, 睡在床的正中央。

若不是她午飯吃的少,靳洲是想讓她多睡一會兒的, 但若是太晚,她肯定又要嫌紅燒肉太油膩而節食。

靳洲輕輕晃了晃她肩,一連喊了她好幾聲。

即便是沒有起床氣的人,也會因為睡得正香被擾而煩躁。

但是卻又因為看見眼前的人,眉間所有的煩躁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懶懶地咕哝出一聲“困”,然後把手從被子裏伸了出來。

靳洲笑着接住她手:“餓不餓?”

她也不說話,就着手勁把他往她那邊拽,等把人拽上了床,她又順勢趴到了他懷裏。

“周二要出差。”

半個小時前,她接到電話,是孟總親自給她打的,問她有沒有時間,如果有的話,方不方便出一個短差。

語氣小心翼翼的,半點不見一個副總該有的姿态。

靳洲問:“颍市?”

她悶悶地“嗯”了聲。

靳洲:“有沒有說要去多久?”

“估計要兩天。”穎市是這次投标的城市,距離京市并不近。

這句話之後,靳洲有一陣的沉默,安枝予從他懷裏擡起頭:“不想讓我去啊?”

這次的标書是她做的,開标她自然不能缺席,但是周三是靳氏集團的年會,這事靳洲在上個星期就跟她說了,不過她最近太忙,估計是把這事給忘了。

靳洲用手指順了順她頭發:“沒有,工作的事自然要放在第一位的。”

雖說他表情和語氣都不見異常,但安枝予還是隐隐能感覺到他的情緒。

“也就兩天,很快的。”

靳洲點了點頭:“颍市那邊潮濕多雨——”

沒等他叮囑完,安枝予突然坐了起來:“周三!”她驚呼一聲:“周三不是你們公司的年會嗎!”

剛才把情緒藏得很好的人,這會兒終于不藏了,靳洲擡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聲音露了幾分委屈出來:“我以為你忘了!”

是真的差點忘了。

“怎麽辦?”她眉頭皺着,一臉苦惱。

靳洲也覺得奇怪,剛剛她不提這事,他心裏略感苦澀,如今她提了,自己又一點都不想她為難。

“沒事,年會而已,年年都有的。”

可是一年才有一次。

而且一年後的他們是什麽樣,安枝予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我問問孟總,看能不能讓——”

靳洲把她拉回懷裏:“既然都答應了就別再反悔了。”

見她表情糾結的厲害,靳洲岔開話題:“昨天不是想吃紅燒肉的嗎,我晚上做了,要不要嘗嘗?”

以為這樣就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誰知安枝予卻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對不起。”

雖說靳洲語氣淡淡的将年會這件事輕巧帶過,可當初他跟自己說的時候,語氣和眼神裏的期待,她到現在還清楚得記得。

而且年會上要穿的禮裙,他都為她準備好了,是無論顏色和款式都和他那晚會穿的西裝都極為相稱的。

可她卻大意的,硬是沒發現這次開标的日期和年會的日期是同一天。

靳洲撫着她後背,輕笑一聲傻瓜:“這有什麽好道歉的,倒是你,那天不是你一個人去吧?”

安枝予從他懷裏擡頭:“還有萬俪俪。”商務部就她和萬俪俪兩個人,每次的标書都是她負責商務部分,萬俪俪負責技術部分。

兩個女孩子去那麽遠的城市。

靳洲皺眉:“沒有男同事?”

安枝予聽笑了,歪着腦袋看他:“聽你這話,好像還希望有男同事陪着?”

“當然。”

這方面,靳洲可從來不是個小氣的男人,他有他的自信。

“到時候你問問,如果沒有的話,我從我這邊調一個人過去。”

安枝予這才意識到他不是在開玩笑:“不用了,你要是這樣的話,我們老板得多大壓力啊!”

“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我只是派個人過去照顧我太太,這并不影響他工作的進展。”

條理清晰的好像他只是在安排一件工作。

安枝予眨巴着眼看他,只可惜還沒等她開口,人就被靳洲掐着腰抱了起來。

房間裏暖氣開得足,她身上就穿了一件睡衣,還是吊帶的,因為她站在床上,靳洲站在床邊,目光不過一個輕低,剛好看見她胸前的春光。

突然有點想讓她‘補償’自己......

靳洲壓下會打亂這頓晚飯的念頭,給她披上睡衣外套,又系上腰帶,最後實在沒忍住,仰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說:“出差回來請兩天假陪我。”

就當這次她爽約的補償了。

最近氣溫驟降,天氣預報說這兩天會有雪。

往年的冬天,安枝予都會把自己包成粽子,但今年不一樣了,她上下班都會有靳洲來接。但有了老公之後,過去的“媽媽擔心你冷”變成了“老公擔心你冷。”

安枝予一身毛茸茸地站在鏡子前,毛茸茸的外套,毛茸茸的貝雷帽,毛茸茸的圍巾,毛茸茸的手套,全身上下,就只有半張臉露在外面。

“不凍腳嗎?”

旁邊的地上其實還有一雙毛茸茸的雪地靴,但是安枝予沒有穿。

“公司裏有暖氣。”說着,她看向靳洲身上穿的大衣,“你把我包成這樣,你自己怎麽都不多穿一件?”

氣溫已經零下,可他依舊三件套的西裝,外加一件很板正的大衣。

“我是男人。”

這個回答,安枝予反駁不了,畢竟她晚上睡覺抱着他,已經到了連暖氣都不用開的程度。

去公司的路上,靳洲怕她忘了,又叮囑一遍:“到公司确定一下,這次出差是不是真的只有你們兩個女孩子,以及出差的具體時間。”

“哦。”

“再問一下,是飛機過去還是高鐵。”

這個問題,安枝予都不用想:“肯定是高鐵。”他們公司還沒到那麽大方的程度。

靳洲聽出來了:“是不是普通座?”

“肯定呀!”

沉默了一陣,靳洲又問她:“所以車票以及住宿的地方,是不是也都是你們自己定?”

安枝予點頭:“不過我們公司的差旅費都卡的很嚴,如果是同性兩人,就只給報一個标間。”

每個公司都有自己的差旅标準,這個靳洲沒有去評價,只說:“确定好跟我說一聲。”

把她送到公司後,也不過一個小時,安枝予就發了一條短信過來:【孟總讓我明天下午兩點前自己先過去,萬俪俪手裏有其他的工作,可能會坐最後一班車過去。】

本來靳洲還在想,要怎麽跟她要萬俪俪的身份證號來買車票,但她自己先去的話,倒是好辦了。

靳洲:【車票我來給你訂,明天下午秘書辦的江雪會陪你一起。】

安枝予:【剛剛忘了跟你說,還有一個男同事,不過他也是和萬俪俪晚上到。】

靳洲:【真的?】

安枝予:【千真萬确,所以你就放心吧!】

*

穎市是一個南方的城市,氣溫十來度,雖說不冷,但是最近天氣很不好。

中午吃完飯,靳洲把安枝予送回公司後就回了家。

剛進家門,岑頌電話打來:“在公司嗎?”

靳洲:“不在,我剛到家。”

岑頌笑出一聲稀奇:“結了婚就是不一樣啊,往家跑的次數都比以前多了,怎麽,你老婆沒上班?”

靳洲踩上樓梯:“她明天要出差,我回來給她收拾行李。”

人家都是老婆給老公收拾行李,到了他這,反過來了。

“你可真是個二十四孝好老公。”

說的好像他不是似的,靳洲回他一句:“彼此彼此。”

岑頌嘆了口氣:“本來還想晚上約你吃個飯,照這麽看,你晚上得陪老婆喽?”

以前靳洲就很少應酬,現在他幾乎是與應酬絕緣了,不過想到的确是和他很久沒聚了,靳洲便應了下來,不過他又墜了句:“把闫嗔和書屹也帶上吧!”

這話聽着就好像他一個人還約不到他了似的。

岑頌冷呵一聲:“我可幸虧是你的男閨蜜!”

靳洲:“......”

電話挂斷沒幾分鐘的功夫,岑頌發來一個定位:【這家,我老婆說很久沒吃火鍋了。】

以為這事就這麽定下來了,結果靳洲給他回:【我來問問她,去不去我還不确定。】

吃個飯也要問老婆,敢情老婆要是不同意他還不能去了似的。

岑頌徹底無語了,想取笑兩句的,結果想到自己平時的‘慫樣’,他又忍住了。

岑頌:【行吧,等你請示完,跟我說一聲。】

接到靳洲電話的時候,安枝予正在給标書蓋章。

“怎麽啦?”

靳洲如實彙報:“剛剛岑頌問我,晚上要不要出去吃飯,”大概是覺得自己沒表達清楚,他又加一句:“他一家三口都去。”

安枝予停下手裏的動作:“可以啊,不過我下午要去裝訂标書,不知道下班的時候能不能弄完。”

靳洲說沒事:“你先忙你的,等下班了再說。”

電話挂斷後,安枝予看着屏幕,眉頭隐隐蹙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今天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對勁,可他語氣又很平常......

而另一邊,靳洲也在挂斷電話後看着逐漸暗掉的手機屏幕發呆。

不想收拾行李,不想讓她出差,可又覺得這樣很孩子氣,如果真的對她有所要求,她會不會覺得自己會不支持她工作呢?

就這麽坐在床邊,不知發了多久的呆,大概是半天等不到他回複,岑頌的電話又打來。

靳洲長長吐出一口氣,接通:“又怎麽了?”

岑頌都聽笑了:“什麽怎麽了?現在約你吃個飯就這麽難?”

靳洲這才想起還沒給他回複:“暫時給不了你确切的時間,八點之前吧!”

“八點之前?”岑頌想不通了:“是你忙還是你老婆忙?”

見他不說話,岑頌還以為是他老婆不想他去:“該不會是嫂子不想你跟我有接觸?”

這要是以前,靳洲可能還會因他稱呼的變化而揶揄他兩句,但是現在他好似沒留意到似的。

“沒有,”靳洲如實說:“她明天不是要出差嗎,今晚要把工作處理完。”

岑頌不予評價,但上一個電話挂斷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到一件事:“你剛剛說她明天出差,那明天你們公司的年會,她能趕得回來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

靳洲沉默一陣:“年會而已。”

他語氣淡淡的,好似一點都不在意似的。

隔着電話,岑頌看不見他表情,但這段時間以來,他還是能從很多事情上感受到靳洲對這個女人的在意。

“老大不小的人了,早點造個小人出來吧!”

靳洲:“......”

見他不說話,岑頌又往深處說了點:“孩子最能絆住女人!”

絆住......

這兩個字,讓眸色黯淡的人突然掀了波瀾。

快四點的時候,靳洲回了公司。

往年靳氏年會,喬夢和靳兆祁都會趕回來,今年因為靳洲從單身變成已婚,兩人更是不能缺席,怎麽說也要捧兒媳婦的場啊!

但是一聽兒媳婦還要出差,喬夢心裏的勁頭頓時就焉了一半:“還想拍讓媒體給咱們拍張全家福呢!”

如喬夢所說,上周靳洲就讓方宇安排了幾家媒體。

雖說集團上下都知道他已婚,但到底還沒有正式對外公布。

但是她也知道這次标書對安枝予的重要性,不然她不會選擇去出差而不和自己參加靳氏的年會的。

靳洲掩下心裏的失落,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沒事,以後還有機會。”

晚上等安枝予忙完标書的裝訂已經七點過半,他們到火鍋店的前三分鐘,岑頌正在逗他家兒子:“書屹,等下你靳叔叔來了以後,你就問他,什麽時候給你生個弟弟玩,聽見沒有?”

闫嗔糾正他:“你能不能別叔叔弟弟的呀!”這稱呼都亂套了。

岑頌一臉無謂:“就是個代號而已。”追人的時候,他倒是一口一聲“叔叔”喊的停不下來,現在老婆得手了,他就‘翻臉不認人了’。

結果岑書屹卻并不買他的帳:“我不要弟弟。”

弟弟妹妹也只是個性別而已。

“那就妹妹,等你靳叔叔來,你就問他什麽時候給你生個妹妹玩。”

岑書屹皺眉:“妹妹不是用來玩的。”

岑頌無奈:“那就用來疼,行不行?”

岑書屹勉為其難:“好吧。”

結果等靳洲和安枝予進來,岑書屹直接把他爸給賣了。

“靳叔叔,我爸爸讓我問你,你什麽時候生個弟弟給我玩。”

岑頌:“......”

可真是個好兒子,妹妹不要了,疼也變成了玩。

白教了半天。

靳洲捏了捏岑書屹的臉蛋:“讓爸爸給你生兩個,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好不好?”

岑頌這輩子都不準備要二胎。

他趕緊岔開話題:“開個玩笑,別當真!”

靳洲是沒當真,但站他身邊的安枝予卻因那句玩笑而心緒難平了好一陣。

火鍋的蒸騰熱氣裏,靳洲時不時給她夾一些她愛吃的。

相比靳洲簡而話少的性格,岑頌就顯得有些話痨,說着說着就聊到了靳氏的年會上。

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想把纏繞情緒的那件事往下壓,越是有人把那件事拎到你面前。

所以在岑頌問及明天年會都請了哪些媒體的時候,靳洲将話題岔開了。

“再上一份毛肚吧。”

他注意到給安枝予夾的一些菜裏,她總是先吃毛肚。

闫嗔坐在安枝予身邊,她神秘兮兮地靠近:“我叔叔平時是不是超級細心?”

這一點,安枝予無從反駁,她點了點頭:“他耐心也很好。”

“我聽我姨奶說,你們家終于請阿姨了?”

“嗯。”

闫嗔羨慕一聲:“真好,我也想請阿姨,但岑頌就是不答應。”

關于這一點,安枝予以前想不通,但是後來靳洲跟她說了原因後,她就很理解了,因為她也不喜歡家裏有不熟悉的人走動。

“他應該也是不喜歡你們的三口之家被打擾。”

闫嗔撇嘴:“但是打掃衛生的時候,來的鐘點工也一樣是陌生人啊。”

安枝予說:“但是鐘點工忙完就走了呀!”

闫嗔抿嘴笑:“你們說的話還真是如出一轍。”

岑頌坐在靳洲的右手邊,他們家出門吃飯,都是岑頌照顧兒子,給兒子挑掉炒飯裏的蔥花,他用手肘碰了碰靳洲。

“你老婆明天出差——”

雖然他還沒說完,但是後面的話,靳洲已經不想聽了。

“年會的事不要提。”他言簡意赅的話裏帶了幾分警告。

岑頌秒懂了:“自己一個人,心裏不是滋味吧?”

靳洲直接一個冷眼掃過去。

岑頌:“......”

誰再說這人脾氣好,他就把火鍋湯底都喝下去!

偏偏他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

“看來你在人家心裏還沒有工作重要。”

他一語直戳靳洲的心窩,在靳洲寒如冷星的目光裏,他若無其事地扭頭:“書屹,你怎麽不讓靳叔叔多吃菜啊?”

靳洲:“......”

晚飯後,靳洲沒有直接帶安枝予回家。

“帶你去吃點甜品吧?”

安枝予點頭後突然想起來:“你不是有個朋友開蛋糕店的嗎?”

靳洲聽了一愣,反應兩秒後突然想起來那次撒的謊,他不露聲色地笑笑:“味道怎麽樣?”

“挺好的呀,不過那家店還挺遠的。”

“去過?”靳洲扭頭看她。

安枝予抿唇笑:“後來我自己也去買過一次。”

她對草莓夾心的蛋糕情有獨鐘,恰好那次靳洲給她的也是草莓味的。

“那我們就去那家。”雖說那家不是他朋友開的,但岑頌給他介紹的時候提了一嘴,說是老板和他關系頗熟。

可惜到蛋糕店的時候已經快十點,玻璃櫥裏就只剩一塊黑森林。

買完蛋糕回去的路上,一連兩個等紅燈的間隙,靳洲總會扭頭看她,安枝予被他黏糊糊的眼神看得失笑。

“怎麽了呀?”

從他們領證到現在,還從沒有分開過,明明她只是去出差,明明最多兩天就能回來,可靳洲卻總是不自覺地想起她在領證那天說的話。

一年期限一到,她是否真的會提出離婚。

如果不是因為出差這件事,他壓根就不會多想,但就像剛剛在火鍋店岑頌說的,他在她心裏還沒有工作重要。

可按住她手不讓她給領導打電話的明明是他。

所以他一邊悵然若失,又一邊後悔懊惱。

偏偏他又把情緒藏得很好,好到他嘴角挂着淡笑說:“連着兩天要看不見你,想多看兩眼。”

安枝予沒有多想,“你都說了只是兩天了。”

是啊,只是兩天......

也就四十八個小時,‘眨眼’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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