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方希羽從沒有見過哪個男人, 可以在眼神冰涼、拒人千裏的同時,還能給人以禮貌舒适的感覺。
可他偏偏做到了。
但他又是怎麽做到的?
是自然而然,還是強行要求自己呢?
又或者, 他是只對她這樣, 還是對所有異性都是如此呢?
這讓她産生了強烈的好奇。
方希羽站在原地,看着三米之遠的黑色轎車亮起車燈, 看着他拐了一個漂亮的彎,聽着那道刺耳的引擎聲滑過她耳膜。
方希羽擡起嘴角,意味深長地笑了。
接太太......
這麽着急的嗎?
靳洲鮮少開快車,但一連三個電話, 安枝予都沒有接, 不僅她的, 還有房文敏的。
他眉頭蹙着, 直到車子拐彎,放在中控臺上的手機震了。
一看是安枝予回過來的電話, 他快速接通了藍牙。
“枝予——”
“你忙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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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心繃緊的弦, 在她聲音入耳的那一瞬,全部松散開。
他将車停到路邊,似乎是想讓她的聲音離自己更近一些, 他将手機貼到耳邊。
“已經在路上了,”說完這句, 他追問:“剛剛怎麽不接電話?”
“手機在沙發上, 我剛剛在我媽房間。”
先是【難怪】,然後是【那就好】。
一連兩個反應後, 他長吐一口氣:“我大概十分鐘就能到, 吃飯了嗎?”
“吃了,”安枝予問:“你呢?”
他還沒有吃, 但不想她擔心:“簡單吃了點。”
想着他如果到了再上來,說不好還會和母親閑聊,但這會兒已經快十點了。
安枝予說:“我去門口等你吧。”
“不用,”靳洲已經将車重新開到行駛道上:“外面冷,你在樓上等我。”
電話挂斷,房文敏也拎着裝着兩件羊絨衫的袋子走過來,看見她嘴角的笑,房文敏知道是誰了。
“靳洲電話?”
“嗯,”安枝予擡頭,唇角漾着淺淺笑痕:“他說還有十分鐘就能到。”
房文敏大概猜到她今晚情緒的由來了,有點好奇,但她也沒細問。
十分鐘都沒要,靳洲就來了。
電話裏安枝予問他有沒有吃,他說吃了,結果房文敏再問他有沒有吃,他卻說還沒。
“那我去給你下碗面,很快!”
廚房門一關,他就把安枝予摟懷裏了,不等她開口,他低頭親在她耳鬓。
淺淺厮磨了一會兒才意猶未盡地放開:“明天中午不可以再把我一個晾在公司了。”
雖說心裏的郁悶因他一個電話消淡了不少,可話一脫口,還是帶了幾分情緒出來:“你那麽忙,我去不會打擾你嗎?”
靳洲倒還真希望她都能打擾打擾自己,可她就是懂事得厲害。
摟着她腰的手收緊了幾分,靳洲低頭追着她視線:“也許你在,我工作的效率會更高呢?”
兩人就在西圖瀾娅餐廳,身後就對着廚房的門,安枝予扭頭看了眼,去推他,結果分毫都推不開。
“等下媽出來了會看見。”
可靳洲卻一點都沒有要松開她的意思,還在問她要答案:“聽見沒有?”
安枝予鼓了鼓腮幫子,看似不情願地“哦”了聲,但眼角卻堆滿了笑:“那你明天去接我。”
“好!”
“我想吃對面那家小酥肉。”
“好!”
安枝予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這麽好哄,還是說壓根就沒生他的氣。
“你不是說晚上吃過了嗎?幹嘛騙我!”
理由很簡單,他說:“騙你是不想你擔心,實話實說是想在媽這多待一會兒。”
算不上是情話,但卻比情話好聽。
安枝予仰頭看他,帶着幾分心底湧出的澎湃,她踮腳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雖然只是蜻蜓點水一觸即離,但靳洲卻在她腳後跟落回地面的那一秒低下了頭。
不似之前那般厮磨她耳畔,他吻得很深,一邊纏着她的舌尖,一邊摟着她往卧室房間去。
安枝予被他帶的一步步後退,因他深吻的力度,雙腳虛浮着走不穩,靳洲幹脆彎下腰托起她腿将她抱了起來。
門被他用腳帶上,鎖落下的時候能聽見混亂的鼻息交纏。
但一切都被安枝予用指尖止住。
微紅的眼睛睜開,他眼裏全是他不想藏也藏不住的欲,他握住她指尖,放在唇邊親了親,呼吸很亂,他聲音沉啞:“是不是想我又怪我?”
想他......
又怪他......
自己不曾總結出的情緒,居然被他一語道破了。
安枝予抿了抿發脹的唇:“沒有,你別亂想。”她不是不想承認,只是不想自己糟亂的情緒打擾他。
可她的不承認卻讓靳洲心裏難免失落。
“你沒接我電話的時候,我以為你生我氣了。”他眼底情動未消,聲音悶悶的,不知是未餍足還是她的答案沒有說進他心裏。
安枝予伸手點在他鼻尖:“我在你心裏就那麽小氣嗎?”
他倒希望她真能小氣一點......
一碗面的時間,安枝予的右手一直被他握着壓在他膝蓋。
房文敏瞥到好幾眼了,有點想笑,但又不能笑。
“夠吃嗎?”
靳洲點頭,等口中的咽下才說話:“下次再加班,我就過來您這吃。”
“那你随時來,我随時給你做。”
其實說實在的,房文敏挺看不懂他的,那麽大一個上市集團老總,一碗簡單的雞蛋面都能吃出一臉滿足,當真是一點架子都沒有。
飯後靳洲要洗碗,房文敏沒讓,把兩人推出門:“趕緊回去吧,都十點多了。”
明天公司還要加班,靳洲直接把明晚的晚飯預定了:“媽,明晚您等枝予回來吃晚飯,我可能還是這個點過來,到時候您給我留點飯就行。”
房文敏答應得爽快,但到了樓梯那兒,安枝予卻扁起了嘴:“你明天還要加班啊?”
對,他準備加到她鬧情緒跟他生氣為止。
樓道裏的燈早在靳洲第一次過來後的第二天就讓方宇找人來裝好了,連物業都沒驚動。
燈光透亮,靳洲扭頭看她時,剛好看見她臉上的小情緒,“怎麽,不想我加班啊?”
工作方面,安枝予可一點都不想拖他後腿。
“沒有,”她還是否認,但是否認完,她又問:“那你是不是要忙到過年?”
那倒不至于,但為了把她的情緒激出來,靳洲點頭了:“估計要。”
安枝予偏開臉噘嘴。
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安枝予脫了外套就去了衛生間,靳洲一邊解着領帶一邊翹着嘴角在笑。
平時洗澡怎麽說都要小二十分鐘的人,今天倒是麻利得很。
見她躺上床還背對着自己睡的那一邊,靳洲走過來在床邊蹲下。
“我看你拿回來的袋子裏裝着兩件毛衣,誰的?”
“我的。”
靳洲嘴角隐笑:“兩件都是你的?”
“對啊!”
靳洲沒有戳穿她,擡頭揉在她發頂:“很晚了,快睡吧。”
見他就這麽一點留戀都沒有地起身去了衛生間,安枝予心裏更郁悶了,小臉擰巴着翻了個身,氣不過似的,她直接睡到了床的正中央。
誰曾想,等靳洲洗完澡出來,之前還氣鼓鼓的人竟然睡着了。
本來靳洲以為她是裝睡,結果他剛掀開被子躺下去,占據床中央的人就主動貼了過來。
依舊是摟着他腰,把腿翹他身上,靳洲單手枕在腦後,另只手從她頭頂圈過去。
床兩邊的壁燈沒關,忙了一天,洗完澡,所有的疲乏都湧了出來,他也懶得動,全身上下就只有右手輕覆在安枝予的頭發上,一下又一下,來來回回地順着......
所謂床頭吵架床尾合,也就睡了一晚,睜開眼看見自己被他摟在懷裏的姿勢,昨天所有的小情緒就這麽一點影子都找不着了。
擡頭看了眼床頭櫃上的時間,還不到六點,安枝予窩回他懷裏,閉上了眼,結果等她再醒,靳洲已經穿好衣服坐在了床邊。
平時總是穿着襯衫的人,今天竟然穿起了毛衣,安枝予定睛一看,是昨天從母親那拿回來的那件黑色高領羊絨衫。
“不是說你的嗎,怎麽我穿着正好?”
本來都快把昨天的小情緒忘了,結果他又去提。
安枝予瞥着他,沒說話。
“昨天中午逛街了?”
也是,她若不說,他萬萬想不到這毛衣是母親找人織的。
她也不解釋,“你站起來給我看看。”
靳洲站起來,原地轉了一圈。
是挺合身,到底是衣服架子,簡簡單單一件純黑色的毛衣都能被他穿出不一樣的感覺來。
“喜歡嗎?”
他點頭,嘴角揚得厲害:“怎麽想起來給我買衣服了?”
“犒勞你啊!”
“犒勞?”靳洲失笑:“犒勞我什麽?”
“起早貪黑忙着掙錢啊!”
拐着彎地怨他忙,但就是不正面承認。
靳洲還真想看看她這張小嘴到底能硬到什麽時候。
“那我要是出差呢?”
安枝予一秒皺眉:“遠嗎?”
靳洲随便說了一個地名。
安枝予開始嚴肅了:“去多久?”
“兩天吧。”
安枝予:“......”
才兩天,她就開始擺臉色了。
靳洲彎下腰湊近她:“不想我去啊?”
說的好像她說不想,他就能不去了似的。
安枝予突然就想試試:“我要是說不想呢?”
“那我就不去。”
安枝予:“......”
見她表情愣住,靳洲抿唇笑:“到底想不想我去?”
再不想,可是也不能耽誤他工作啊......
安枝予在心裏糾結了好一會兒:“什麽時候啊?”
這回輪到靳洲啞口了,畢竟他只是試探她一下,但是聽她這意思......
靳洲不敢把玩笑開過火:“周末。”
他話音一落,靳洲就見她表情輕松下來,眼睛裏似乎還閃出絲縷的深意。
“我周末也沒事......”
果然被他猜中了!
靳洲頓時心生慶幸,但他情緒藏得好,沒讓她發現半點端倪:“那要不要陪我一起?”
安枝予把想往上跑的嘴角往下壓:“我要是去了,會影響你工作嗎?”
女人啊......
靳洲今天算是領會到岑頌偶爾在他面前的抱怨了——
【你說這女人是不是都喜歡玩口是心非這一套?】
【你說這女人嘴怎麽就那麽硬呢?】
【你說這女人怎麽就那麽喜歡讓人猜呢?】
......
因為周末可以和他一起出差,所以接下來的幾天,安枝予對他的忙才開始從藏在心裏的抱怨變成了語言和行動上的支持。
除去周二晚上在房文敏吃的那頓晚飯,餘下的三天,安枝予晚上一下班就會去他辦公室。
雖然她人去了,但并不會打擾靳洲。
靳洲在外面忙,她就在裏面的休息間裏追追劇看看書。
秘書辦那邊時不時給她送一些零食和水果過來,所以等待的時間也并不覺得漫長,甚至還有點惬意。
今天周五,安枝予剛到靳洲辦公室沒幾分鐘,楚菲菲的電話打來問她這個富太太有沒有時間陪她去買條裙子。
反正自己也沒事,安枝予就答應了。
但是走也要打聲招呼,安枝予打開休息間的門,從門縫裏看了眼正站在靳洲辦公桌前彙報工作的兩個男人。
等了快十分鐘,她也沒等到見縫插針的機會。
沒辦法,她就給靳洲發了條消息,拿起包,剛越過靳洲辦公桌。
靳洲突然擡手示意對方暫停。
聲音一停,辦公室裏頓時安靜到針落可聞。
安枝予下意識站住腳,扭頭的時候,剛好對上靳洲眼神。
莫名有一種上課期間偷溜出去又被老師逮了個正着的心虛感。
“那個...我朋友,找我有點事,”她一邊解釋,還一邊擡手往窗戶方向指,“我出去一會兒,大概......”
她在心裏盤算了下時間:“十點前回來。”
能被她稱之為‘朋友’的不多,靳總自然而然就以為那個人是楚菲菲。
但是她說話有顫音,目光也閃躲,看着着實心虛。
靳洲失了聲笑,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說完這句,他又看向斜對面的兩位經理:“你們先出去,十分鐘後再進來。”
安枝予是等到人家走出辦公室,看着辦公室門合上,才走到靳洲身邊的。
“幹嘛?”
靳洲伸手摟住她腰的同時,身下的椅子也旋轉了半圈。
驀然跌坐到他懷裏,安枝予條件反射挺直了背,以至于能清楚感覺到他腿部硬朗的肌理。
靳洲把臉偏到她側頸,說話間,氣息剛好撩在她耳廓。
他問:“哪個朋友?”
安枝予怕癢地縮了縮肩膀,剛想說是楚菲菲,又聽他一聲略微提着調的——
“嗯?”
骨頭都要被他磨化了的同時,又能感覺他的‘質問’。
安枝予把喉嚨裏的名字咽回去:“幹嘛,查崗啊?”
雖說她社交圈幹淨到他沒有一絲懷疑,但靳洲喜歡她這種語氣。
“對,”他違心地說:“查崗,”然後又問她:“給查嗎?”
安枝予突然就想起年會那晚,她輕“嘁”一聲:“我都沒查過你的。”
他倒是想讓她查,盡管他坦蕩的完全沒有這種可能性發生。
但是他會不由自主地想給她安全感,所以他沒有因為想看她的在意而去激起她的醋意。
“我不會給任何異性靠近我的機會。”
偏偏年會那晚的畫面還深深印在安枝予的腦海裏。
之前沒有問他,是因為安枝予覺得那種場合下,即便和女人喝酒聊天也都正常,但他現在這麽說......
正中了那句:說一套做一套。
安枝予就問了:“年會那晚的女人是誰?”
這事,靳洲已經從喬夢那了解一二,所以他一秒思考都沒有,直接報了名字:“方希羽,方誠生物,那天年會上請的嘉賓。”
他坦誠的讓安枝予一時啞口,但思緒一轉,她又蹙眉:“外面那麽多人,為什麽你倆單獨在休息區裏?”
質問的語氣很明顯,酸意更是濃到一耳聽盡。
靳洲壓着嘴角的笑,跟她解釋:“是我一個人在休息區,後來她才來的。”
楚菲菲說,愛慕,又或者觊觎他的女人很多。
其實也不用楚菲菲說,無論他的長相還是家世,都會吸引不少的女人。
這還是已婚的狀态,那如果他離婚恢複單身......
光是假設一下,安枝予腦海裏就蹦跶出了無數張女人的臉了。
見她不說話,眉心也蹙得緊,靳洲心裏開始不安了。
“不信我嗎?”
對一個人的信任感,除了對方給予的,還有自己對自身的認知。
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安枝予萬不會有一丁點的自卑。
可他不是。
像他這種身份的男人,哪個不是娶一個與之相匹配的女人,而他當初找上自己,也不過是為了應付他母親的催婚。
或許後來的相處讓他動了心,可這種心動與新鮮又能持續多久,如果他身邊出現一個能在事業上對他有幫助的女人,他是不是就會覺得自己的存在毫無價值了呢?
方誠生物......
那個專做生物技術研究開發,旗下藥店遍布全國的上市公司。
而那個叫方希羽的,肯定是方家的千金喽?
安枝予低頭揪着他的袖子:“她挺漂亮的。”
“漂亮嗎?”靳洲蹙眉卻又輕笑:“我對她的長相都沒什麽印象。”
對年會的座上賓都沒什麽印象......
安枝予撇了撇嘴:“那得好看到什麽樣的,能讓你有印象?”
她就是一時賭氣又口快,結果卻被他用腿颠了一下。
安枝予擡頭看他,剛一對上他視線就聽他說:“你這樣的。”
可真會哄人。
但是又很沒骨氣的被他這一句成功哄到。
安枝予推着他肩,就要從他懷裏起來。
靳洲卻把她腰摟得更緊了:“幹嘛去?”
“楚菲菲找我去陪她買衣服。”
話音一落,她人就被靳洲摟懷裏去了:“十分鐘還沒到!”
箍着她腰的手很用力,可那種微微泛疼的緊悶感卻能讓人感覺到真實。
安枝予抱住他脖子,把臉埋他頸窩裏。
每晚陪着她入眠的熟悉的味道湧入她鼻息,很好聞,卻也讓人踏實又不踏實。
安枝予突然張嘴。
又酥又癢的感覺直達神經末梢,讓他悶出一聲難抑的沙啞。
吮裹于唇舌的那塊軟肉很快就被她留下了印子,讓人浮想聯翩的殷紅色烙在他冷白色的側頸上,剛好浮于襯衫領口邊緣,欲遮不遮。
一時興起留下的傑作,讓安枝予突然想到他那天說的【宣誓主權】。
安枝予用指尖蹭了蹭那處,心裏滿足之餘,語氣又帶着點無辜:“紅了......”
之前就想着她能在自己身上留下點什麽,一直未能得到的渴求突然被滿足。
靳洲捉住她手,一點都不藏着他眼裏的心滿意足,語氣寵得厲害:“紅了不是更好?”
短暫嚣張後讓她所有的羞怯都浮于臉上,安枝予抽回自己的手,聲音低着:“晚上你想吃什麽,我給你買回來。”
靳洲卻說不用,“晚飯方宇會給我準備,你只要把你的胃吃飽吃好就行。”
想着方宇給他準備的晚飯肯定要比她周到,安枝予就沒說什麽。
“那我走了。”
靳洲把她的衣擺整理了一下:“去吧。”
走到辦公桌前,安枝予扭頭看了他一眼,不偏不倚的,視線落到他脖頸。
冷白上的一抹紅,着實顯眼得厲害......
安枝予指着自己的脖子,好心提醒:“你把領子往上拉高一點。”
靳洲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他擡手摸在剛剛那有些疼又有些癢的那處,輕笑出聲。
走出辦公室,剛剛被靳洲‘趕’出來的兩位經理就站在門口。
“靳太太。”
安枝予眼神閃躲開,“你們進去吧......”
在樓下等了好一會兒的楚菲菲聽她把自己的糗事一說,眼睛都要笑到眯成一條縫。
“你可以啊,靳太太!”
安枝予搡了她一下:“早知道不跟你說了。”
很奇怪,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很有傾訴欲的人,現在可好,這麽難以啓齒的親密事,卻忍不住在最好的朋友面前分享出來......
楚菲菲像個大男人似的,摟着她肩往前走:“估計那兩個男人現在正在心裏在打馬賽克呢!”
街上霓虹錯落,路上車輛縱橫。
靳氏辦公樓前的廣場上,處處可見新年将至的裝扮。
九十九秒的紅燈一過,靜待的馬路邊頓時人流如織。
有些人在人群裏就是紮眼,比如往馬路對面走去的安枝予,又比如從馬路對面走來的方希羽。
人頭攢動的斑馬線上,兩人以相隔不到百米遠的距離,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