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看表演的人越來越多, 像是眨眼的功夫,他們身後就多了一圈的人。
沒等安枝予開口,旁邊的人就把她擠到了靳洲的懷裏。
安枝予剛一擡頭, 視線落到他臉上不過短瞬, 就見他彎了腰,在安枝予的一聲驚呼裏, 靳洲單手将她舉了起來。
安枝予瞬間臉紅到脖頸,一邊扭頭往四周看,一邊錘他的肩,“你快放我下來!”
靳洲整個人淡定得很, 微微仰頭, 朝她“噓”了聲。
岑書屹在一旁捂嘴笑, “叔叔, ”他靠近靳洲的耳邊,聲音悄咪咪:“阿姨臉好紅。”比她媽媽當時的臉還要紅。
靳洲嘴角隐着很深的笑意, 往安枝予紅透了的臉上看了眼, “別看了,沒人注意。”
怎麽可能沒人注意。
站在他們身後的剛好就是一對小情侶。
“你看看人家!一手兒子一手老婆,你呢, 背我才走幾步路就喘的好像世界末日了似的!”
男人又羞又窘的都想去捂她的嘴:“你聲音能不能小點!”
女朋友剜了他一眼:“我說錯了嗎?”
人太多,男人趕緊把女朋友拉離這個‘是非之地’。
與此同時, 右前方一個女孩用手肘碰了碰旁邊的同伴:“後面後面。”
靳洲個子高, 在人群裏本就顯眼,再加上懷裏抱着兩個人, 女孩子一個扭頭就看見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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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男友力Max!”
“長得也很絕啊!”
“一家三口都很絕好不好!”
女孩把手裏的手機舉起來。
“你還偷拍啊!”
女孩興奮又竊喜:“你小點聲!”
靳洲手臂的力量感, 安枝予是知道的,可自己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他一條手臂上, 她除了震驚外還有心疼。
“你快放我下來吧!”
靳洲完全不為所動:“等表演結束。”
安枝予勸不了他,就開始從岑書屹那兒下手:“書屹,我們去坐旋轉木馬好不好?”
岑書屹小臉一皺:“我不要!”那是女生的專屬,他是男子漢。
安枝予這下沒轍了,好在表演持續時間不長。
人群散去,靳洲這才将她放到地上,但是岑書屹還在他懷裏,安枝予怕他累着,朝岑書屹拍手:“書屹,阿姨抱你好不好?”
岑書屹把頭搖成了撥浪鼓,然後在靳洲的懷裏撐腿:“叔叔,我也要下來。”
三人又像之前那樣,靳洲一手牽着岑書屹,一手環着安枝予的肩。
沒走幾步遠,安枝予把他的胳膊抱到了懷裏,也不說話,用手輕輕在他胳膊上揉着捏着。
靳洲輕笑一聲:“不酸。”
安枝予擡頭看他:“都沒見你怎麽鍛煉啊?”
最近因為早上和她一起起床,靳洲的晨練的确不如以前。
但是他又不想讓她早上一睜眼發現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沒等靳洲開口,岑書屹往前伸了腦袋:“阿姨,男人都是偷偷鍛煉的!”
靳洲不用想都知道:“那你是爸爸。”
岑書屹把眼睛睜得大大的:“我爸爸說你也是。”
靳洲:“......”
安枝予在一旁抿嘴笑,這一笑,倒是把靳洲笑得表情窘了起來,他把她手握手裏,緊了緊:“你別聽小孩子亂說。”
岑書屹無辜仰起臉:“我沒有亂說!”
來之前,岑頌千叮萬囑不可以頂嘴,但他覺得這不是頂嘴,他只不過在陳述事實。
事實就是有一天夜裏,他起床去衛生間,看見爸爸一個人偷偷躲在小卧室裏做俯卧撐,他很奇怪,就跑過去問:爸爸,你為什麽半夜不睡覺還在這鍛煉身體?爸爸說:男人都這樣。他還是好奇:所有男人都這樣嗎?爸爸說是的,比如你靳叔叔。
雖然大人的世界,他不懂,但他有小朋友的世界。
“叔叔,我們去坐海盜船吧!”
因為是小孩子可以坐的海盜船,所以排的隊伍幾乎全是一家三口。
排隊是很費時間的一件事,烏泱泱的隊伍裏,多數都是女人照顧孩子,男人低頭看手機。
岑書屹晃了晃靳洲的手:“叔叔,我口渴。”
靳洲便從他背在身後的小書包裏把水壺拿出來。
岑書屹按住他就要摁開水壺的手:“我自己可以。”
他還沒上幼兒園,但很多事情都已經自己在做。
靳洲蹲地上跟他說話:“書包裏還有小面包,要不要吃一點?”
岑書屹搖頭:“我還不餓。”
後面一個中年女人盯着岑書屹看了很久了,扭頭問安枝予:“你們家孩子平時都是爸爸帶的吧?”
安枝予一愣,剛要說岑書屹是朋友家的孩子,岑書屹主動開口了:“是的阿姨,平時都是爸爸帶我。”
女人忍不住去捏他肉乎乎的小臉:“真有禮貌,那你肯定和爸爸最親喽?”
這種常年貫穿于大人和小孩之間的問題,得到的答案多是:一樣親。
岑書屹不一樣,他很有自己的主見:“爸爸是我心裏的Superman!”
“那媽媽呢?”
“那肯定是Superman wife啊!”
周圍好多家長被他逗笑之餘,忍不住誇:“你們家孩子可太可愛了。”
結果岑書屹一聲:“叔叔,給。”
原本的嘈雜聲突然有幾秒的凝滞,目光都下意識落到安枝予臉上。
“這麽年輕就離婚了啊......”
“只要長得漂亮,離婚怕什麽!”
“看小孩和他男朋友挺親......”
“年紀小嘛,誰對他好,他就——”
“書屹,”靳洲拉上他書包拉鏈,淡淡一聲詢問:“那邊有賣棉花糖,要不要讓阿姨陪你去買一個?”
一陣啞口無言裏,岑書屹吓得捂嘴:“不行,媽媽說吃糖牙齒裏會長小蟲子!”
隊伍慢慢往前挪動着,靳洲拿出手機,撥了岑頌的視頻。
“要不要和書屹說兩句?”
岑頌暫停會議,起身離開會議室。
靳洲将手機給了岑書屹:“和爸爸說兩句吧。”
昨晚岑頌打電話來的時候,岑書屹已經睡着了。
“爸爸!”
視頻裏現出和他眉眼五六分相像的男人:“幹嘛呢?”
“靳叔叔和安阿姨帶我來游樂場了!我們在排隊坐海盜船!”
......
所有的竊竊私語都停了,靳洲摟着安枝予,低頭問她餓不餓。
剛剛那些壓低的議論聲都被安枝予聽在耳裏,而他的各種‘故意’更是被安枝予看在眼裏。
雖說她沒放在心上,但又忍不住被他感動到。
三縱的隊伍裏,他們排在中間,流言聲止了,但還是會有目光時不時瞄向他們。
安枝予踮腳在他耳邊,本來想說一聲謝謝的,結果不知怎的,唇一靠近,忍不住親了一下。
靳洲短暫怔了一下神,偏過臉來看她。
距離太近,近到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
“謝謝。”
她聲音很小,低低軟軟的,但卻不及剛剛那一聲“啵”,撓得人心癢。
周圍都是人,靳洲壓下想回吻她的念頭,在她額頭落了一個很輕的吻。
坐完海盜船,已近晌午,本來想先帶她們去吃飯的,中途剛好經過旋轉木馬。
排隊的人很少,靳洲就帶她們過去了。
之前還對旋轉木馬不感興趣的小家夥,一坐上去,就開始興奮了。
“叔叔,你不坐嗎?”
旋轉木馬外有一圈圍欄,靳洲站在圍欄外:“我給你們拍照。”
于是每當木馬轉到靳洲面前的時候,他手裏的手機都會舉起來,但是十個鏡頭裏,有一半都是安枝予的獨照,其餘的才是她和岑書屹的合照。
上午還一片晴朗的天,到了下午,涼風陣陣。
安枝予擡頭看着天上厚厚的烏雲:“是不是要下雨啊?”
靳洲用手機查天氣預報,顯示半小時後有雨。
但他們沒帶傘。
“書屹,快下雨了,我們回去好不好?”
岑書屹點頭,乖巧的讓人心疼:“好。”
天變得很快,回去的路才走到一半,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
靳洲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罩過岑書屹的頭頂,一手抱着他,一手牽着安枝予的手快步往大門方向走。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淋濕了很多人。
因為方宇還在趕來的路上,三人只能在大門口一側的檐下等。
能躲雨的地方不多,除了他們,還有很多人都在躲雨。
頭頂的遮檐不寬,靳洲将岑書屹護在最裏面,然後從口袋裏掏出紙巾給安枝予擦臉上的雨水。
“冷不冷?”這句話是安枝予問他的,因為靳洲身上的外套還披在岑書屹的身上,而他此時身上就一件高領毛衣。
靳洲搖頭說不冷,不放心地看了眼身邊的小家夥,再擡頭,安枝予眼睫上的濕讓他眼裏的自責更明顯了:“怪我。”
他應該在出門前查一下天氣預報,應該備一把傘。
安枝予擡手将他眉心的褶皺撫平:“多大點事啊!”
靳洲将她冰涼的手握住:“等下回去先洗一個熱水澡,嗯?”
安枝予點頭:“你也是。”
那一刻,靳洲突然在想,如果沒有小家夥在,或許他可以和她一起洗......
黑色轎車停在路邊,方宇舉着一把傘,又拿着一把傘從車裏下來。
“靳總!”
靳洲扭頭看過去一眼,“書屹,我們走了。”
他将披在岑書屹身上的外套再次蓋過頭頂後将他抱起來。
回到車裏,方宇将空調風開到最大。
“靳總,我們今晚回京市嗎?”
照計劃是今晚回去的。
靳洲拿出電話,給岑頌撥過去,電話被挂斷,岑頌回短信過來:【在開會。】
靳洲:【你什麽時候回京市?】
岑頌:【明天上午的飛機,十點能到。】
靳洲扭頭問安枝予:“明天上午能請半天的假嗎?”
安枝予點頭:“能。”
她現在請假特別容易,當然,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會用‘靳太太’的特權。
結果等靳洲跟方宇說明天上午回去後,岑書屹不樂意了。
“叔叔,我想回家。”
靳洲耐心解釋:“你爸爸要明天上午才能回去,所以就算我們今晚回京市,你也只能去叔叔那裏。”
岑書屹眼睛開始紅了:“我想回家。”
靳洲問:“是要回家還是回京市?”
見在他這裏說不通,岑書屹淚眼婆娑地看向安枝予:“阿姨,我想回家。”
從昨天到現在,安枝予還沒見過他哭,“那我們今晚回京市好不好?”
他搖頭:“我不回京市,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
就這麽眼淚汪汪的一直到酒店,兩人也沒把他哄好。
雨還在下,而且越來越大。
回到客房,安枝予抱着岑書屹坐在床邊,還在好言哄着,靳洲去了隔壁房間,在給岑頌打電話:“書屹一直說要回家,怎麽辦,哄不好。”
岑頌還在忙:“把你哄老婆的勁拿出來,我不信哄不好。”
靳洲:“......”
回到卧室,靳洲把安枝予從地上拉起來:“你先去洗澡,我來。”
“你可以嗎?”她滿臉不相信。
靳洲覺得自己或許可以,但又不敢把話說得太滿:“應該......差不多。”
靳洲沒照顧過小孩,更沒哄過小孩,要讓他真的拿出哄安枝予的架勢來哄一個小孩......
靳洲覺得岑頌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所以他就用了男人只做不說的方式。
眼看靳洲把他拼了十分之一的戰車拼的只剩一個車屁股,岑書屹擦掉眼淚。
“爸爸說你不會拼這些。”
所以說,他那個好兄弟到底在背後說了他多少壞話!
靳洲也不反駁,更沒有打擊他爸爸在他心裏Superman的形象。
“我也是跟你爸爸學的,但是我學的很快。”
岑書屹覺得很不可思議:“我覺得你拼的比他要好!”重點是快!
靳洲把沒拼完的戰車遞給他:“那讓我看看,書屹能不能在晚飯送來之前把剩下的拼好。”
岑書屹很自信:“肯定可以!”
安枝予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見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正坐在床中央。
畫面很美好,加上自己,有一種三口之家的錯覺。
三口之家......
這是安枝予在今天之前從未想過的一件事,但此時,她卻生了這種念頭。
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懷了孕,是不是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決口不提期限的事......
靳洲扭頭的時候,安枝予正低頭揪着手裏的毛巾。
靳洲走到她身前:“怎麽不吹頭發?”
思緒被猛然打斷,安枝予擡頭的時候也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她表情很複雜,有無措,也有慌亂,靳洲不禁蹙眉:“怎麽了?”
安枝予眼神閃躲開:“沒、沒什麽,”她往旁邊站了點:“你快去洗吧!”
她有沒有情緒,靳洲一眼就能看出來,靳洲摟住她腰,把她往衛生間裏帶。
“你...幹嘛?”
安枝予被他用身體攔在洗漱池前:“給你吹頭發。”
他經常給她吹頭發,小檔的暖風順着他指縫将她頭發的濕意一點點吹幹。
風聲不大,沒有蓋過他的聲音。
“今年我爺爺奶奶會回國跟我們一起過年。”
安枝予擡頭看他。
“到時候把媽也接過來,別讓她一個人待着。”
安枝予抿了抿唇:“我問問吧。”
“這事我來跟她說。”他覺得這事,自己開口會比她開口更有分量,也更有誠意。
安枝予沒說話,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擡起來,揪住了靳洲的毛衣衣擺。
“爺爺奶奶會喜歡我嗎?”
靳洲輕笑了聲:“怎麽會問這麽傻的問題?”
傻嗎?
安枝予扁了扁嘴:“我不是沒見過他們嗎?”
“是你沒見過他們,但他們見過你。”
安枝予仰頭看他:“那也是照片吧?”
“有區別嗎?”他眼裏盛着濃濃笑意,似乎很喜歡看她因他才有的愁容。
安枝予又埋下臉:“那他們會因為我的家世——”
吹風機突然停了。
安枝予再度擡頭。
靳洲把吹風機放到一邊,彎下腰,雙手撐在洗漱池邊緣,以一種将她圈在懷裏的姿勢看她。
“家世怎麽了?是不夠清白還是說非得是我靳洲必須要仰視的高度?”
就算不是他必須仰視的高度,但起碼也得和他相匹配吧!
雖然她沒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但靳洲已經完全猜到了她心裏所想。
“安枝予。”他輕喚她名字,“和你結婚,只是因為你這個人,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只是因為你這個人。”
頭頂暖黃色的燈光揉在他眼裏,他目光平靜而溫柔,“懂我的意思嗎?”
懂......
可卻依舊壓不下她心頭的各種不安。
她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
她抓住他腰間的毛衣,踮起腳,吻在他唇上。
她很少主動,很少。
像現在這樣,唇一貼上,就探出了自己的舌尖,更是第一次。
所以,只很短的時間,靳洲就被她吻得呼吸急促了。
雖然外面還有個小家夥,可他舍不得放開她。
他轉身将衛生間的門反鎖,再兩個大步回來,掐着她腰,将安枝予抱到了洗漱臺上。
吻得很深也很重,沒什麽章法。
被雨淋濕的毛衣不知什麽時候幹了,身上滾燙,摟在她腰上的手漸漸往上。
感覺到滾燙的掌心出了汗,安枝予輕口耑着推了推他:“書屹...還在外面。”
他睜開眼,眼底有薄薄一層紅,全是她給的。
大概也是覺得自己有點失控,他把手從她衣服裏拿出來,抱住她,臉埋她肩窩裏,讓自己淩亂的呼吸慢慢平穩。
只是沒想到,等他們從衛生間裏出來,岑書屹已經歪在床上睡着了。
兩人皆是垂眸失笑。
玩了一天,又哭了一路,估計也是困極了,靳洲把他身上的衣服脫到只剩一套襯衣,小家夥都沒醒。
“他沒吃晚飯,要不要緊?”
要緊也沒轍,這會兒要是把人喊醒,講不好更難哄了。
靳洲把被子給小家夥蓋好:“沒事,明天早上讓他多吃點兒。”
安枝予拽了拽他胳膊:“你快去洗澡吧。”
靳洲低頭看了眼她的手,有點想把她重新拉回衛生間.......
他又扭頭看向睡着的小家夥,一陣糾結裏,口袋裏的手機震了。
是岑頌。
“哄好了嗎?”
都過去一個小時了,這會兒問他哄好了嗎?
靳洲跟他算舊賬:“我什麽時候偷偷鍛煉了?”
岑頌:“?”
不止這一件,還有。
“大一的時候,我拼的那輛一米多長的GTR,你沒見過?”
岑頌:“!”
靳洲冷笑一聲:“你可真夠可以的!”
岑頌臉皮很厚:“所以這不是把兒子給你帶兩天了嗎?”
可真好意思。
靳洲還了他又一記冷笑:“我謝謝你。”
電話挂斷,酒店的餐也送來了。
岑頌之前跟他說不要讓岑書屹跟他們睡,但靳洲覺得不妥,萬一孩子夜裏踢被子感冒了,免不了要落一個照顧不周的罪名。
他是無所謂,但他不想安枝予被人‘怪罪’。
只是沒想到,沒等他開口提這事,安枝予就先說了:“晚上讓書屹跟我們一塊睡吧!”
靳洲擡頭看她。
“怎麽啦?”安枝予見他表情怔愣,還以為他是不願意:“他還這麽小,萬一滾下床怎麽辦?”
自己睡覺都那麽不老實,還擔心別人滾下床。
靳洲笑了聲:“好,那就睡一床。”
可安枝予沒想到他把書屹抱到床外側。
“不讓他睡中間嗎?”
雖然只是個丁點大的小孩,但也是男孩。
靳洲去另一個房間拿了兩個枕頭過來,放在床邊擋着。
“你睡那邊。”他的意思是他帶岑書屹睡。
安枝予皺眉:“這樣好嗎?”
好像是有點不好,畢竟安枝予睡覺很愛裹被子,于是靳洲又去把隔壁房間的被子也抱來了。
一個小孩單獨蓋一床被子,他們兩個大人蓋一床。
床頭兩邊的壁燈太亮,靳洲留了衛生間的燈以便于夜裏能看見岑書屹的翻身情況。
在安枝予再度擡頭往他那邊看的時候,腦袋被靳洲按回了懷裏。
“再看我就帶你去隔壁房間睡!”
安枝予:“......”
他懷裏滾燙,安枝予在他懷裏仰頭:“你之前是怎麽把他哄好的?”
“像哄你那樣。”
哄她那樣?
安枝予回想了一下,沒想出來:“你都是怎麽哄我的?”
原本就一句玩笑話,結果被她這麽一問,突然就有種難以收場的感覺。
“拼他的戰車。”只能實話實說,因為他有點想吻她。
安枝予就很驚訝:“就這樣?”
靳洲盯着她紅潤潤的唇看:“不困嗎?”
安枝予無辜地眨了眨眼,“你困了嗎?”
那就是不困的意思了。
靳洲捏着她下巴,把她臉擡起來的同時,唇也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