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調職
“在收到葉苓同志的調職申請後，經過審查情況屬實，同時鑒于葉苓從警四年的優秀表現，批準其調入刑警隊任職，即日執行。”微胖的局長笑眯眯地讀完了文件，然後對着臉黑的如同鍋底的洛明道：“洛明啊，恭喜你又添了一個得力幹事。”
洛明看了笑嘻嘻地站在那的葉苓一眼，頓覺頭大了兩圈，“局長，這個事我怎麽事先一點也不知道啊。”
“小葉說給你一個驚喜嘛。”局長收好文件，“好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然後快步離開。
洛明沒好氣地對着葉苓道：“你怎麽想的，在檔案室做做文職不是挺好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到刑警隊來幹嘛？”
“你性別歧視啊，女的怎麽就不能做刑警了。”葉苓白了洛明一眼，然後嘟囔，“戶口調查什麽的給我做，那就是大材小用啊。”
“我們刑警隊可是要求很高的，你行嗎你？”洛明不遺餘力地打擊她。
“呵，我在警校的時候可是拿過擒拿格鬥比賽第三名的。”葉苓單手叉腰，“槍法也是你教的，你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你自己哦，洛叔叔。”
洛明頭痛地揉着額頭，“我沒那麽老啊，叫什麽叔。”然後無奈地道：“好了，既然來都來了，先跟着歐陽吧，讓他帶帶你。”
葉苓頓時眉開眼笑，然後率先鼓起掌來，“大家熱烈歡迎我加入刑警隊的大家庭啊，熱烈歡迎！”
一旁悶笑着看了許久的其他刑警隊成員，頓時歡快地跟着鼓起掌來。
從會議室出來之後，葉苓就跟在歐陽身後，跟着他走着，歐陽全程沒有回頭，也沒說話。
葉苓有些惴惴不安，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他看穿了她了？懷疑她了？不應該啊。
“先将這些檔案過一遍吧。”歐陽把葉苓領到刑警隊的專用檔案室，打開門，示意葉苓進去。
我去！葉苓看着滿滿當當的幾個書架子，還有上面塞得滿滿的檔案袋，頓時頭大了。
“不是吧，這麽多。”葉苓偷偷觑着歐陽的臉色，好嘛，還是一副面癱樣。
“一周內看完，然後給我交份報告。”歐陽面無表情地道。
“這麽多讓我一周內看完，有木有搞錯啊。”葉苓差點要跳腳。
歐陽嘴角隐笑，“看不完就回原來的科室去。”
“你故意的！”葉苓瞪着歐陽，“捋起袖子加油幹，我還就不信了！”葉苓氣鼓鼓地開始拿下檔案看了起來。
“慢慢看。”歐陽手插口袋，施施然地走了。
葉苓對着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哼，想為難我，你還差得遠呢。”
歐陽回到辦公室，洛明正等着他呢，“怎麽樣？”他焦急地道，“搞定沒？”
“我讓她一周內把檔案室的材料都看完。”歐陽往椅子上一坐，輕輕松松的樣子。
“這、這會不會太狠了一點。”洛明有點糾結地皺起眉頭。
“撐不了幾天就回去了。”歐陽拿起筆敲了敲桌子，“不是正合你意？”
“話雖如此……”洛明還在糾結。
“快收起你那老父親一樣的心吧。”歐陽搖搖頭，“她都成年了好嗎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了。”
“唉，你是沒見過她十六七歲時候的樣子。”洛明開始唉聲嘆氣地講古，“完全跟葉勇跟我講的不一樣，滿身郁氣，一副随時要報社的樣子，而且不想念大學了，我跟她講了很久的道理，她才答應我要好好讀書，轉頭又要複讀報考警校，我想着警校也好，至少環境要單純一些，唉，我是看着她一點點變得陽光開朗起來的，她也沒有什麽親人了，她叫我一聲洛叔叔我就把自己當成她的長輩了，唉，我真是把她當自家小孩一樣的。”
歐陽嗤了一聲，“拉倒吧，你家那些不省心的小孩，要真有葉苓的一半，我倒要為你慶賀了。”
洛明尴尬地笑了笑，“啊，這倒是，那些小兔崽子，不過有了對比才知道嘛，乖巧漂亮可愛的女孩子多好啊，可惜我老婆給我生了個男孩，唉，好想有個像葉苓一樣的女兒啊。”
“那也得你生的出來啊。”歐陽吐槽了洛明一句。
“唉，反正我根本對着那丫頭說不了一個不字，所以一切都拜托你了啊，兄弟！”洛明殷殷地看着歐陽。
“行了行了，知道了。”歐陽無奈，“我盡量吧。”
洛明大喜，“有你出馬，一個頂倆，我就放心了。”他再三地感謝，“回頭我請客你選地兒哈！”
待洛明哼着歌離開，歐陽搖了搖頭，“女兒？扯淡呢。”他想着他好幾次看到的洛明看着葉苓的眼神，“洛隊，你就自欺欺人吧。”
一周後，葉苓把一篇一萬字的報告交到歐陽的辦公桌上。
洛明在一旁盯着，就生怕歐陽放水。
“這是寫論文呢？”歐陽捏着厚厚的一疊紙，嘲笑道。
“請密斯特歐指教。”葉苓翻了個白眼。
歐陽翻開報告，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洛明屏氣斂神地看着歐陽，一會翻一頁，一會翻一頁，一會又翻一頁。
葉苓倒是輕松得很，她的眼睛已經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掃視歐陽的辦公室，咿，好冷清啊，明天給他拿點漂亮的多肉來。
十分鐘沒到，歐陽就看完了，“報告不錯。”他中肯地評價。
“是嗎？那我可以留在刑警對了吧！”葉苓開心地道。
“不行。”洛明已經先一步開口否決。
“怎麽就不行了，局長都同意了！”葉苓瞪着洛明，嘴巴已經撅起來了。
洛明瞬間漏氣，“唉，你一個女孩子，刑警隊又累又危險，幹嘛非要調過來嘛。”
“你文職工作做得很出色，在我們這大材小用了吧。”歐陽幫着腔。
“我可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女警察！”葉苓揮揮小拳頭，“我肯定比你這個法醫能打！”
“哦？那要不要試試？”歐陽挑眉。
葉苓很警覺，“才不要，我不管，我就賴在這了，反正我已經調職了，你們不可以退我，不然我就去局長那裏告狀！”她眯着眼睛威脅。
“好吧，好吧。”洛明先妥協了，“你可以留下，但一定要服從安排，知道嗎？”
“Yes，Sir！”葉苓開心極了，對着洛明就敬了個禮。
“不興港劇裏的那套啊。”洛明笑着道。
“嗯，我馬上就去好好工作！”葉苓歡快地踩着小步伐走了。
洛明看着她，一臉寵溺地搖搖頭，“唉，真是沒辦法。”
歐陽鄙視地看着他，道：“是誰？說要一定把葉苓退回去的呢？是誰？是誰啊？”
洛明僵了僵，讪讪地道：“那啥，我還有點事，走先。”他頭也不回地拉開門，閃了。
歐陽微微垂下眼睫，半晌，低低嘆息，洛明，但願，到那天，你能撐住吧。
沒多久，歐陽的門就被拍響了，“歐醫生，出警了，有群衆報案！”
歐陽立馬套上外套，拎起工作箱就走，門外他的助手，一個胖胖的法醫實習生正在忐忑地等着他。
到了案發地點，是一個比較老舊的小區。
起因是居民向物業投訴下水道堵塞，老是泛出一種極其難聞的腐臭味。
物業派人前來查看之後，發現下水道沒什麽問題，倒是查到臭味就是這個投訴居民樓下的一戶人家傳出來的，不知道怎麽回事，叫門也不應，然後向對門一打聽，說是好幾天沒看見人了，物業就琢磨着是不是情況不對，就讓房東拿了鑰匙來開門，接過一開門，就熏得人恨不得自戳鼻孔，房東當場就怒了，這不是自己的房子就随便糟蹋吧！氣勢洶洶的房東大媽沖到了裏面找了一圈，最後在衛生間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衆人沖進去一看，好家夥，當場全吐了，毫不誇張的說，隔夜飯都差點吐出來，而房東大媽直接吓暈了，還是一個稍微機靈點的圍觀群衆及時報了警。
“現場幾乎都被破壞，而且屋裏暖氣開到了最大，所以屍體腐爛的很徹底。”洛明戴着口罩，穿着鞋套，對着趕過來的歐陽道。
歐陽點點頭，飛快地穿好了罩衣，戴好口罩和手套，穿好鞋套，然後帶着助手進到了洗手間。
卻不曾想，葉苓也在裏面，歐陽一愣，對她點點頭，葉苓便讓了開。
屍體的确腐爛程度很高，具體的死亡時間還需要回去解剖之後進一步确認，歐陽仔仔細細地檢查着，不是還吩咐跟過來的小胖記錄着，小胖，小胖他硬撐住了沒吐，不過會好幾天不想吃肉。
葉苓就盯着工作狀态中的歐陽看着，她還從來沒見過他辦案的樣子，夢裏也沒見過，雖然隔着一個口罩呢，但還是覺得超級帥啊，她有點花癡地偷偷笑了起來。
“我說葉苓你是膽兒大呢還是沒有嗅覺，這個場面你還能笑得出來？”刑警隊的幹事史大力調侃道。
“當然是膽兒大了。”洛明沒好氣地道，“以為都跟你們這幫慫貨一樣呢，第一次看見案發現場就吐成海參啊。”
“洛隊，這麽丢臉的事情就不要到處說了好吧。”史大力灰溜溜地走了。
“丫頭，還好吧？”洛明倒是有點擔心葉苓。
“沒事，洛哥，我不怕。”葉苓搖頭道。
“跟我來，我傳授你我的看家本領。”洛明卻不願讓她多看那些血腥的場面，直接拉着她走了。
葉苓只好跟上。
“痕檢這塊呢，就是要心細如發，當然我知道你一向很細心的。”洛明指點着葉苓，“但是有很多地方很容易就會留下痕跡，比如這個。”洛明指着一處道。
葉苓認真地學着，這個是很有意思的，值得好好學習。
前後勘察了一個小時左右，刑警隊便收隊回去了。
歐陽則先他們一步，帶着屍體回去做進一步檢查了。
估計下午就能把屍檢報告提交出來。
葉苓就繼續跟着洛明，努力學習着辦案的流程。
畢竟是命案，局裏還是很重視的，因此越早破案越好。
歐陽的報告很快就拿過來了，洛明一看，好吧，案子已經破了。
死因是酗酒之後用熱水泡澡，引起的腦中風，機體休克，然後死亡。
死亡時間是三天前的淩晨一點至三點之間，因為死者獨居，所以幾天之後才被發現。
因為早上圍觀群衆比較多，網上已經有人傳了視頻，雖然被及時删掉了一些，但還是上了熱搜。
公安局便及時在官博上公布了相關資料，并提醒廣大市民醉酒之後千萬不要泡熱水澡，尤其是血壓不正常和心髒有疾病的人群，容易引起心髒病或者腦中風，請大家一定謹記。
對于本市公安局的辦事效率還是獲得了不少點贊的，官方的，民間的，都有。
為了及時出報告，歐陽和小胖都沒吃午飯，葉苓便幫他們叫了外賣，還體貼地只點了素菜。
“謝謝小葉子，餓死我了。”小胖打卡飯盒開始大口地扒飯，小胖大名其實叫龐彧，但是後面那個生僻字大家都拿不準怎麽讀，所以就叫他小龐，叫多了，就變成小胖了。
“歐陽，你也吃。”葉苓把明顯更精致一些的快餐推到歐陽那邊。
“謝謝。”歐陽也餓了，便不客氣地拿着筷子吃了起來。
吃飯的樣子也很帥，以前怎麽沒發現？葉苓暗暗奇怪，她當然不是剛認識歐陽，毫不誇張的說，自從洛明退伍在這裏當刑警隊長之後，她就是這裏的常駐人士了，當年在洛明的安排下，她是在京城師大附中借讀的，但是沒有安排住宿，洛明就只能把她安排在自己的公寓裏，但是高三還有晚自習的，洛明又不放心她一個人下課回家，要不就是自己去接，沒空的話就拜托別人接，經常時不時的就接到警局裏來了，洛明是提前體會了當父親的感覺，葉苓是很乖巧的，就默默地在他辦公室做作業，洛明通宵的時候她就自己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睡覺，乖到令人心疼，可以說是大家一起看着長大的。
歐陽是一年前調到這裏的，他其實主修的是犯罪心理，在國外師從很有名的心裏畫像大師，法醫是他的輔修，回國之後在公安大學代課，能力出衆，他屬于部門引進的專業人才，局裏很重視的，只是來的時候剛好主刀法醫因病離職，所以就安排他先頂上了，歐陽對此也并沒有什麽不滿，其實他的職務是很高的。
葉苓警校畢業之後就特招進了公安局，成為了一位女民警，和洛明他們不屬于一條線，但是警局她多熟啊，就跟第二個家似的，很快就混成了小油子一個，洛明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歐陽這樣的顏值當然引起了顏狗葉苓的注意，但是聽說他有女朋友之後就放棄了。
可是，作為還有一個“使徒行者”馬甲的網絡黑客身份的葉苓，自然會習慣性地把歐陽的背景翻個底朝天的，啧啧啧，沒想到還是個隐形的那啥三代啊，了不起了不起。
歐陽的女朋友嘛，當然順便也查了一下咯，還壞心地搜了一下這個董姍姍的開房記錄，哦嚯！真是一抓一個準啊！葉苓自然發現了不少好料，作為一個正義的女青年，當然要果斷地揭發啦。
揭發之前，先研究一下頂着一片青青草原還帥的一批的歐陽，到底為什麽是被劈腿的？
額，隐瞞了自己是高富帥的身份？整天開着個破帕薩特，還是個工作狂？
作為大帥比的女朋友，董姍姍自然顏值身材學歷都在線，所以自然有沒瞎的精英人士追求咯，一次二次三次四五次都可以拒絕，但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歐陽工作很忙，又要當法醫，又要代課，還要研究心裏畫像這個越來越被重視的學科，跟女朋友約會很少，而那邊的小開呢追得起勁，各種名牌包包、珠寶首飾使勁地送，董姍姍一開始還意志堅定，但是敗在了一款限量的驢包面前，這個包包她實在太喜歡太想要了，可是她的工資大部分都打回去給爸媽和弟弟了，她自己平時零花錢都是歐陽給的，住的也是歐陽的公寓，本來這樣也不錯了，可是當她發現自己只要點個頭笑一下就可以得到那些豔羨過而買不起的東西之後，欲望就被點燃了，歐陽雖然帥，可是不過是個窮警察，給不了她跑車、奢侈品和大別墅，她這樣的青春美貌難道就要庸庸碌碌一生嗎？尤其在看到方方面面不如她卻嫁了個有錢人經常在朋友圈炫富的女同學之後，她放下了心底的堅持，毅然劈腿了一個猛烈追求她的富二代。
歐陽對此一無所知，可葉苓查得一清二楚啊。
那次看到連着幾個小時做完了二個解剖任務靠坐在解剖室門口一臉虛弱蒼白的歐陽，葉苓心中生起了很複雜的情緒：憐憫？憤慨？感嘆？最後還有一點悸動和竊喜。
她猶豫再三，還是把偷拍到的董姍姍和人開房的照片發給了他。
不管為了什麽，知道真相總比被蒙在鼓裏強吧。
在那個夢之後，葉苓總是不自覺地對歐陽加大了關注力度。
被影響的太深刻了嗎？夢裏的歐陽啊……葉苓不禁神思蕩漾。
“發什麽呆呢？”小胖在她眼前揮了揮手，“我來幫師傅收拾就好了，你先回去忙吧。”
“哦。”葉苓看了一眼表情沒什麽變化的歐陽，起身走了。
說起來，歐陽真是，相當的重情重義啊，連女朋友劈腿都能忍？
葉苓微微翹起嘴角，不是還有她嗎？她完全可以推波助瀾一下嘛。
比如美麗的小白領因為懷上了富二代的孩子母憑子貴嫁入豪門什麽的，很多案例的呀。
可是，萬一歐陽也有和董姍姍圈圈叉叉呢？畢竟是正當男女關系，正常的和諧不能避免的。
這種腳踩兩條船的行為真是太可惡了！葉苓有點生氣了。
大概董姍姍也害怕那個富二代是玩玩的，所以歐陽這樣優質的男人她還是不會放的。
那怎麽行呢，這樣的虛榮、自私，怎麽配得上歐陽呢。
所以，董姍姍還是離開歐陽的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