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契機
契機
兩小時後，G市機場。
雖然想挽留，但聽到段亦凱說有些急事要回去處理，通情達理的段母還是幫他收好了行李，吃完飯後就打了個車去機場。
路上段亦凱打電話叫林衣雁去橫城電影學院查一下一個叫程羽的女生，也可以問一下她跟受害女生宮琪的關系。
程羽就是之前在群裏叫別人将學生卡放回學校的那個女生，是宮琪的室友，她身上種種疑點顯示，她和宮琪的關系沒有這麽簡單。
林衣雁雖然辦事會迷糊，但有性別優勢在，應該比藺十方更好接近目标。本來在休假的林衣雁聽到段亦凱給自己的電話，盡管不大情願，還是聽話地收拾着去辦事了。
在飛機上段亦凱一點都睡不着。
他也不确定是否能從程羽身上找到突破口，然而現在宮琪已經被控制，繼續和她聯系可能會打草驚蛇。穆成殷警惕性很高，上次他查這件事幾乎沒有風聲，可穆成殷仍然成功地放出假料幹擾了藺十方的調查方向，說明對方也很有可能監控着段亦凱的行蹤。
現在，他就是孤注一擲地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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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老城宣懷區朗琴名邸11號，穆宅。
“成殷哥，那女的待這兒合适嗎？”助理鎖上地下室的門，一邊走一邊問身邊這個面容冷峻的男人。
“上次在郊區別墅都被拍了，放我眼皮子底下要放心點。”
穆成殷已經給出了不少條件，只是宮琪好像一心就想弄倒他，根本不接受其他的好處。
他能打點好程羽封口，學校那邊請好了假說進組拍戲，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至少在他錄完《超級星戰隊》之前，控制好宮琪加上公關團隊設計出幾個完美的應對方案，就能讓負面影響降到最低。
朗琴名邸是老城區安保最好的幾個樓盤之一，小區裏也有不少明星，江以商就住在穆宅不遠處的13號，偶爾也能跟穆成殷打個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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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将宮琪打暈帶來時她提前醒了過來，鬧得有些大聲，雖說是半夜沒什麽人出沒的時刻，但就是那天在扭打處理的時候正好遇到江以商開車回家，助理對此一直耿耿于懷，怕江以商會多管閑事：
“江以商那邊怎麽辦？保不準他聽到了什麽，而且現在段亦凱和他同屬GR，萬一……”
穆成殷深忖片刻，有一搭沒一搭地玩着手裏的打火機：“按江以商的性格，他不至于冒着得罪我的風險去幫段亦凱，況且他是出名的不掃他人階前雪，沒心情管這些事。”
他頓了頓，又續：“不過之後行事還是小心點，不要讓附近其他人知道，也不要讓學校那邊起疑。”
“收到。”
男人點起了煙，薄唇啓張，便吞吐起雲霧。以前不是沒出過這樣的事兒，但那時橫影校長還是章伯，跟他家老一輩有些往來，自然而然能幫着把事情壓下，現在章伯退休，雖能打招呼賣人情，可到底不是一把手，對方能不能給面子還是未知數。
出這件事後，父親穆海也警告過他萬萬不能胡來，寧願去聲色場所找女人也不要去強迫這些女學生，強|奸犯的名頭一旦扣上，摘掉會費很大的力氣。
其他人或許不大清楚，但穆成殷最明白：穆家這幾年已是江河日下、外強中幹，盡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已沒有早年那樣替他打點關系的能力。
“成殷哥。”在久久的沉默後，助理又試探着開口：“程羽那邊還需要盯着嗎？”
這些女人太天真，穆成殷假惺惺地說可以跟程羽談戀愛，她便開心得昏了頭，壓根不管自己室友的死活。
甚至在穆成殷的暗示下，程羽還将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要不是那天他約她出來玩時，程羽帶了宮琪，又中途害怕自己跑掉，穆成殷怎麽可能喝醉去睡了宮琪。
“不用，怕她起疑心。空出周五晚上的時間，我帶她去約會穩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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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影外某咖啡店內。
程羽不悅地抱臂看着跟前的林衣雁：“你們到底什麽劇組的？說等人等了一個小時了，半天也搞不清楚到底要拍什麽戲，不會是騙子吧？”
林衣雁連忙笑着擺擺手：“怎麽可能！只是我老板飛機才落地，過來還有些時候呢，你再等幾分鐘。”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看在林衣雁帶來的GUCCI禮盒的份上，願意再等一等。
林衣雁也算說話算話，兩人沉默着等了五分鐘後，全副武裝的段亦凱推門進了咖啡店。
“您好歡迎光臨，請問喝點什麽？”
“美式，謝謝。”他拉開椅子坐到程羽的對面。
林衣雁挑的座位在咖啡店最裏面的角落裏，只要段亦凱背對着門，基本上就沒有人能看見他。
這個店人也不多，所以段亦凱摘下了墨鏡口罩，程羽看清他模樣時，不可控制地臉紅心跳起來。
以前只看到過段亦凱的生圖出圈，還認為是工作室的營銷，結果看到真人才知道是真的帥，甚至跟穆成殷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穆成殷跟她打過招呼，要小心來找她問消息的人，尤其是段亦凱。
所以程羽愣了片刻後，咬咬唇問：“找演員不是選角導演的活嗎？”
段亦凱彎眼笑笑：“其實我想找你問問宮琪的事情。”
程羽聽完一個咯噔，立馬收拾東西站起身準備離開，段亦凱伸手拉住了她，她才回了一句：“我也很久沒看到宮琪了。”
這事兒是她心裏一道坎，原本就很內疚把宮琪推進火海，現在更是知道幫着穆成殷隐瞞這件事可能要負法律責任，所以一被問起她就慌了神，手心不住地冒冷汗。
“程小姐，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替穆成殷隐瞞，宮琪學生證交到學校失物招領處你沒有替她拿，她不知下落許久你也不關心，聽說以前你和宮琪關系很好，這不該是一個關系很好的室友的樣子。”
“與我無關。”程羽精致的臉上閃過一絲心虛，但她仍振聲重複，仿佛這樣就有了底氣：“我說了與我無關，不要糾纏我！”
“你真的忍心看宮琪就此含冤？”段亦凱也站起身，借着身高居高臨下道：“路人尚且心有不忍，她以前對你這麽好，你怎麽狠得下心？”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争執中，咖啡杯“啪”地一聲落地，還未飲盡的咖啡濺得到處都是，驚得咖啡店裏為數不多的客人扭頭向這邊看來。
情急之下，程羽用力掙開段亦凱的手，提着自己的東西沖出了門。林衣雁看着投來的目光越來越多，怕段亦凱被曝光，站起身來将跟前的冰美式也潑向段亦凱：“渣男！”
然後她沖其他吃瓜群衆吼道：“看什麽看，沒看過原配小三一起撕渣男嗎！”
段亦凱連忙擦掉臉上的咖啡，戴上眼鏡和口罩，壓低帽子在一片讨論聲中迅速沖出門去。
雖然這樣的八卦會吸引一定的關注，但好在段亦凱夠糊，林衣雁那一吼分散了不少注意力，一時半會沒人認出他來。
回去的車上，段亦凱覺得自己鼻腔共鳴都帶着咖啡味：“我說你腦洞夠大的啊，感情大戲張口就來。”
“這不是多年吃瓜的經驗麽，要是不喊這麽一下，估計就有人把你拍下來了。”
林衣雁跟段亦凱交流了一下她蹲程羽的所得，程羽這人活動圈子基本在學校附近，其他同學說只有周末會看她出門約會，聽說談了個校外的男朋友，就是最近的事。
“那很有可能穆成殷拿談戀愛當條件來穩定程羽。”段亦凱擰眉，“你說這些小姑娘真的會信大明星和自己談戀愛嗎？還是穆成殷這種咖位大人還浪的類型？”
“也就是你開口就掉顏值，不然也有一大把小姑娘幻想跟你談戀愛的。”
這是實話，段亦凱的臉可以完美代入不少校園小說的男主，可是問題在于他實在是太熱衷于自毀形象，因此粉絲都說求他別說話，當個沉默美男就好。
“既然是這樣的話，要擊垮她的心理防線就很容易了。”
穆成殷生性風流，圈裏許多人也知道他愛玩，要拍到這樣的料并不難。問題在于攻克了程羽之後她是否能提供有效的證據和信息來支撐給穆成殷定罪，雖然她的表現看起來很心虛，但不好說她的證詞能不能起到有效的作用。
林衣雁跟了他半年多，不是沒見他認真過，只是現在有正義感的認真看起來更動人：“我看你不該來當演員，你應該去當人民警察，為人民服務。”
“嘿，真別說，之前我爸就這麽給我打算的。”段亦凱眉一挑，頗得意的模樣，“希望這兩天能搞定，不然之後去魏總婚禮又得贻誤時機，要是被穆成殷察覺再控制程羽就不好了。”
“你心眼也不算少，以前罵你傻還真是低估了。”林衣雁感慨。
“對了，從女生的角度來看，如果你是程羽，這個時候看見什麽最令你崩潰？”
“嗯……其實跟明星談戀愛，大多數都做好對方是個海王的心理準備了，所以如果只是跟其他異性有親密舉止，會生氣，但不會那麽生氣。反而是如果發現對方在和自己交往的時候還跟不清不楚的那種女人來往，才覺得是對自己的侮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