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紫色寶石

第55章 紫色寶石

戚钰遠沒有他說的那般空閑, 用過午飯,将謝蘊送回府中,便匆匆駕馬去了軍營。

而他們一同逛街市的事, 不過半日便傳遍了。

對此, 謝蘊不知。

這邊晌午日頭烈,謝蘊回去便歇了個晌, 院子裏靜悄悄的, 偶爾聽見聽雪和羌彌鬥嘴。

謝蘊沉沉阖上眼皮。

這一覺睡得沉,再醒來, 日暮四合, 外面一道斥聲。

是個姑娘?

謝蘊坐起來,神色有些懵,臉上壓着一道軟枕的紅印。

“你是誰?闖我們院子做什麽?”

這是聽雪的聲音。

謝蘊往炕邊挪,穿上鞋子, 剛站起,門被粗魯的一把推開, 裏外的人皆是一愣。

謝蘊震驚她的無禮, 細眉微蹙。

張蓉将人從頭打量到腳, 又從腳打量到頭, 不太高興。

她還以為是妖精貨色, 誰是竟是一副大家閨秀的做派。

戚钰竟是喜歡這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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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野慣了, 從來瞧不上那些閨秀, 站在門口, 倨傲的擡着下巴,“你就是戚钰哥哥帶回來的女人?”

“出去。”謝蘊斥道。

張蓉冷笑一聲, 語氣嘲諷:“你在命令我?”

話沒說完,身子忽的被人狠狠一拽, 緊接着,門啪的一聲關上。

張蓉出身武将世家,自幼也學過些功夫,問月聽雪那樣的小丫頭自是攔不住她,但羌彌可以。

方才羌彌在房間裏清點藥材,聽見動靜出來,便見她已經推開了謝蘊這側的門。

羌彌過來,抓着那兩只大辮子,便将人拽了出來,下手狠,絲毫沒給人反撲之機,還随手帶上了門。

謝蘊面色不好,她遇見梁青瑤便算了,如今又來一個。

額角跳了兩下,謝蘊抿着唇角冷聲吩咐,“去讓人喊戚钰回來!”

他的破事,斷然沒有她給他收拾爛攤子的道理!

“是,姑娘。”外面聽雪應道。

天色漸黑,問月進來,将燭火點上了。

謝蘊坐在一處,翻看昨夜看過的書。

過了不知多久,外面才傳來一道急促沉穩的腳步聲。

謝蘊心有猜測,卻沒擡眼。

門外的人似也心虛理虧,乖覺的叩門。

問月看謝蘊,謝蘊微微颔首。

問月過去将門打開。

戚钰身上的衣裳沾了些土,看着風塵仆仆又狼狽,他遞給問月一個眼神,問月回頭看向她家姑娘,而後默默退了出去。

門關上,戚钰讪讪的走近,輕咳一聲,道:“那個叫張蓉,張将軍的孫女。”

謝蘊沒作聲,視線重新落回到佛經上。

“她想嫁我,我沒點頭,但我跟她絕對無私情,也沒那種心思,你若不信,我發誓。”戚钰說着,慢吞吞靠近她,兩人衣擺剛碰到,便對上了她擡眼瞪來的目光。

他站着,她坐着。

戚钰一把抽走謝蘊手裏的佛經放到一邊,狗膽包天的掐着她腰,一把将人抱起放在桌案上。

不等她開口,他搶先急忙道:“今日是我錯了!”

謝蘊咬着唇,怒目而視。

這顯然是沒消氣,戚钰在她剛坐的凳子上坐下,目光微仰,掐着她腰的手沒松,順勢攬着那截細腰。

“這事沒與你說,是因過去許久,且沒什麽好說的,還有敗壞人家名聲之嫌疑,你讓人去軍營喊我,我立馬就回來了,還喊了張将軍一起,張蓉已經被他帶回去了,走時也已承諾,此事不會再有,明日他做東,請我們過去吃酒。”

謝蘊冷哼一聲,視線從他臉上挪開,“不去。”

話音未落,她腰間一緊,竟是被摟着從桌案坐到了他腿上。

“做什麽,混賬!”謝蘊又驚又羞,拍打他肩膀,“放我下來!”

戚钰不松,下颌抵着她的肩窩,喟嘆一聲:“抱抱。”

不知是室內太靜,還是他們貼的太緊,胸口起伏跳動,不再隐秘。

謝蘊頭一回這般坐他大腿,姿态親密,耳根逐漸紅了,卻是被他伸手捂住,多了幾分掩耳盜鈴的怪異感。

戚钰卻好像很喜歡這般親昵,抱着她說話,捂着她耳朵的那只手,輕輕捏她耳珠,“明日營中有熱鬧看,我帶你去?”

謝蘊:“不去。”

“去吧,閑在府中無事做。”

“不去。”

“去吧……”

被煩的狠了,謝蘊不耐冷聲道:“去做什麽?讓他們笑話我被你當營妓玩兒?”

話一出口,捏着她耳珠的手頓住了。

氣氛瞬間冷凝,謝蘊咬着下唇,隐隐有些後悔失言。

但這話也不算錯,張蓉不顧阻攔闖進來,才讓她忽的意識到,在旁人眼裏,是戚钰将她搶入府中,夜夜交頸紅帳歡,若要論,不過是一玩物,是以張蓉才敢這般肆無忌憚,橫行無忌。

謝蘊知道自己在別扭什麽,但如今境地,沒法改。

她垂着眼,任他帶着站起。

“我沒有折辱你之意”,戚钰道,“你也不必說那話輕賤自己,這段時日軍務繁忙,我便宿在營中了,你若有事,差人來說,若是出門,讓護衛跟着。”

說完,便松開了謝蘊,開門出去。

他語氣不重,像是如常吩咐,但謝蘊知道,他生氣了。

氣她那句自輕自賤的話。

屋中靜默良久,春娘送來的晚飯。

聽雪好奇問:“姑娘不去與二爺一同用嗎?”

謝蘊筷著一頓,還未說話,倒是春娘大咧咧道:“将軍方才回軍營了,說是這幾日都不回來,讓我做好只管給姑娘送來。”

謝蘊垂着的眼睫輕動,沒出聲。

倒是春娘說着,想起了什麽,又問:“姑娘,将軍昨兒讓人送了兩頭小乳豬回來,明兒晌午飯我給姑娘烤乳豬成嗎?”

謝蘊默了默,淡聲道:“等等吧。”

聽雪也點頭,“我們姑娘說的對,等二爺回來再烤吧。”

不然好像是她家姑娘吃獨食似的。

她們在外伺候,沒聽見屋裏說什麽,只以為戚钰是真的軍務繁忙,這幾日都無暇回來。

“好。”春娘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

翌日,營中比試。

衆人看見戚钰穿着一身練武服出來,頓時一張張臉活似剛嚼過黃蓮。

有人大膽問副将,“昨兒不是說今日您來操練嗎?”

副将幸災樂禍的站在一旁,“許是将軍瞧你們皮松了,今日特意搶了我這差事,給你緊緊皮。”

“別啊,将軍有這功夫,回家抱着婆娘在炕上滾兩遭,不比揍我們舒坦?”有人低聲嚷嚷。

話一出,周圍衆人皆笑。

卻是見戚钰長手一指,點了說話的那人,“你先來。”

副将意味不明的笑哼了聲。

他比旁人知道的多一點,昨日謝蘊讓人來喊戚钰回去時,他便在場,自是知道原委。

張蓉欺負人家姑娘,戚钰昨兒回去,沒多久又回來,估計是吃了挂落。

一個個都以為小将軍在炕上暢快了,嘿嘿,怕是連嘴兒的沒親過。

今日比的是拳腳功夫,沒有花架子,拳拳到肉。

戚钰出手狠,一招一式利落,但十幾個人後,身上也不免挨了幾下。

趁着下一人上場時,副将想換他休息片刻,戚钰抹了把額上的汗,搖頭。

得,這是火氣都用在了這兒。

副将退後,樂得看戲。

傍晚時,張将軍派人過來了,請戚钰和副将去吃席。

戚钰想起張蓉做的事,眉眼便透出了寒氣。

副将推着他往外走,“去吧,張将軍也是算提攜你的恩師了,能計較什麽?”

他說着,又低聲給戚钰出主意,“正好借着吃醉酒,讓人将你送回去,那小娘子還能給你趕出來不成?見了面,牽個小手,親個小嘴兒,剩下的不就水到渠成了?”

戚钰把他扒拉開,面露嫌棄,“猥瑣。”

副将不服,“嘿……”

剛開口,戚钰已經大步流星的出了帳。

今日宴請的,都是營中同僚,張将軍有意賣個好,衆人攜妻帶子,只戚钰依舊孑然一身。

張将軍瞧見,低聲問:“你那位……”

人家不稀罕你的道歉,戚钰心想。

但嘴上不能這般說,剛想開口,卻聞門外下人禀——

“戚将軍,您的家眷到了。”

戚钰腦子一懵,一回頭,便瞧見緩緩行來的人。

謝蘊今日穿了這裏的姑娘慣穿的紗裙,面覆薄紗,行動間,娉娉袅袅,手臂上疊镯輕響,腰鏈綴着寶石,那截細腰半遮半掩。

戚钰來此地兩年,該是見得尋常,但這一眼,卻是如何都挪不開。

世人皆道,美人在骨不在皮,戚钰卻是覺得,謝蘊美在一身韻。

這身打扮不顯輕浮,反倒一副貴女姿态。

若有人浮想聯翩,那便是這人的罪過,亵渎了她。

“愣着做什麽?還不去迎一迎啊。”副将簡直為他操碎了心。

戚钰倏地回神。

衆人便見,那向來難以親近的小将軍,颠颠兒的跑着去迎那美人兒進門。

“……”

沒眼瞧。

像是脖子上挂了狗鏈子。

衆人收回視線,心裏卻是暗想,若是換做他們,也得巴巴兒的去迎。

戚钰幾步跑到謝蘊跟前,眸底難掩欣喜,低聲問:“怎麽來了?”

謝蘊掃他一眼,淡聲:“帖子送去了府中。”

這事戚钰當真是不知,想來是張将軍聽聞他昨夜匆匆回了軍營,怕是忘了與謝蘊說宴請之事,這才特下請帖吧。

離得近了,戚钰垂眼便瞧見,她肚臍上有顆與衣裳相配的紫色寶石,那截肌膚如玉。

騰的一瞬,下腹着了火。

謝蘊示意他:“走吧。”

剛邁一步,卻是猝不及防的被抓住了手臂,身形緊貼。

“等、等一下。”戚钰微皺眉,神色尴尬。

被戳了下。

謝蘊頓時面飛雲霞,難以置信的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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