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借吻

第56章 借吻

“你……”謝蘊難以啓齒。

“求求你, 幫幫我……”戚钰也低聲,拉着她的手臂,一副說悄悄話的架勢往旁邊去。

戚钰來時, 換了一身圓領錦袍, 風光霁月,但此時那袍子下掩着的窘态狼狽。

顏色淺, 稍一點動靜便瞧得分明。

謝蘊眼皮發燙, 被他拉着去了旁邊園子。

張将軍府與戚钰的府宅差不多大,格局也是一樣, 只是有女眷打理, 風景比戚钰的好看不少。

兩人坐在亭子裏吹風,相顧無言。

半晌,戚钰輕咳一聲,“那個……過去吧……”

謝蘊‘嗯’了聲, 站起來。

昨日兩人剛生氣過,今日經這一通, 哪還記得?

今日宴席, 在廳堂中以一花鳥屏風分了男女席位, 兩人步入廳中, 戚钰還想說句什麽, 謝蘊已經潇灑的随着丫鬟往另一側去了。

他嘴巴動了動, 又閉上了。

這場宴席主請的是戚钰與謝蘊, 其他人是陪客, 戚钰被拉着挨着張将軍坐下,另一邊謝蘊卻是坐于下位。

謝蘊取下面紗交給問月, 面色淡淡,好似對這樣的席位安排并不計較, 但這模樣,落在一桌夫人眼中,卻是她心知自己身份上不了臺面,不敢計較。

桌上無甚交談,反襯得屏風一側的說話聲嗓門兒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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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蘊在丫鬟端來的銀盆裏淨了手,便聽那位頭發花白,目光矍铄的張将軍的夫人問:“姑娘是哪裏的,瞧着不像是甘州的。”

謝蘊:“回夫人,民女姑蘇人氏。”

“哦,這麽說,家中沒有在朝為官的?”張夫人又問。

謝蘊:“是。”

張夫人點點頭,笑道:“我家蓉兒與戚小将軍認識許久,都是武将出身,不拘小節慣了,倒是沒成想,驚擾到了姑娘,是我家那孫女的錯,老身代她,敬姑娘一杯,今日見姑娘,瞧着不是那狐媚子,也托大勸姑娘兩句,氣性別那麽大,當人外室,伺候好戚小将軍才是,爺們兒都有正務,別什麽小事都去軍營打攪,惹人笑話。”

謝蘊捏着手裏的精致酒盞,聞言,低聲輕笑了聲,“老夫人若是不說,我倒是不知道自個兒當了外室。”

她說着,擡眼,目光諷刺,衆目睽睽之下,拿起桌上的青蓮花碗朝那屏風擲了去。

‘砰’的一聲,輕巧精美的屏風砸在了男人宴桌上。

衆人來不及反應,便聽得一聲呵斥。

“戚钰,過來!”

霎時,廳堂靜了。

戚钰嘴裏還叼着根羊蠍子,懵懵的起身,邊朝她走過來邊問:“怎麽生氣了?”

謝蘊沒看他,眼睛盯着那神色難看的老夫人,“她說,我是你養的外室,我是嗎?”

她問着,側首揚眉看他。

那雙眼裏冒着寒光,他們昨日才因這事不歡而散,戚钰頓時後背麻了,只覺得自己要完,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是不是!”

謝蘊沒再多言,起身便往外走。

戚钰嘴裏的羊蠍子也顧不得嗦了,往外追了兩步,想起什麽,回頭看去,揚聲道:“老将軍這就不厚道了,說是設宴款待,為自己孫女的莽撞與我媳婦兒道歉,今日卻是句句欺她辱她,你家宴席金貴,日後莫要喊我來了,吃不起!”

他說罷轉身往外走,嘴裏還大着嗓門兒,嘟嘟囔囔的不痛快,“那禿驢辦事就是墨跡,兩張生辰貼遲遲合不好,老子遲早砸了他那破廟……”

副将揉揉被屏風砸疼的肩膀,心裏啧了聲。

再一看,張老将軍臉色難看至極,視線落在女賓那邊,沉沉的盯着自己老妻。

謝蘊那一砸,一場宴席毀了大半,衆人草草吃了幾口,勉強給主人家全了些臉面,後匆匆告辭。

外面,戚钰跨過府門,追上了前面的謝蘊,剛要開口,那顆腦袋咻的轉了過來,紅着眼睛怒目而視,擡腿就踹。

“外室,外室!見鬼的外室!”謝蘊咬牙切齒。

她這模樣很是稀罕,像是打架打紅了眼的小獸。

戚钰哪裏敢躲,小腿生生挨了她幾腳踹,嘴上求饒道:“什麽外室,聽她渾說胡扯,你分明是我祖宗。”

問月侯在旁邊,頓時紅了半張臉。

哪有當街這麽說話的?

聽雪卻是聽得十分開心。

她家姑娘那碗砸得好,她都渾身舒暢了。

老太太忒不是東西,憑什麽心疼自己孫女,就來作踐她家姑娘?

狗屁!

哼!

謝蘊停下,胸口急速起伏,瞪着戚钰:“你還吃!”

戚钰看了眼自己手裏的羊蠍子,讪讪道:“炖的确實有點香……”

在那雙瞪眼中,戚钰連忙改口,虛虛攬着她上馬車,“不吃不吃,咱們回家吃烤乳豬去。”

他也不騎馬了,跟着上了馬車。

長随默默牽着馬跟在後面。

馬車上,謝蘊發過一通火,很快冷靜下來,一扭頭,卻是見戚钰饒有興致的盯着她瞧。

謝蘊斜他一眼,掀開旁邊的簾子看外邊兒。

天色漸暗,各種飯香味飄着。

戚钰吩咐人,去街邊一家鋪子買些肉串,又吩咐長随駕馬回去,吩咐春娘熬些米粥,順便将火架起,等他們回去烤豬。

這邊地方大,不似邺都那般寸土寸金,各家挨得極近,兩座府邸相距算遠,回去得小半個時辰。

片刻後,買肉串的護衛回來了,塞進來一大把,戚钰分了一半給他們分着吃。

馬車中逼仄,肉香味兒混着孜然辣椒,聞着讓人垂涎。

“這個沒有辣椒的,你嘗嘗。”戚钰掏出自己的棉布帕子裹着竹簽,這才遞給她。

謝蘊沒接,就着他的手,探着腦袋過去咬了口。

戚钰半邊身子都麻了,勾着唇,不禁失笑,“倒當真有了幾分嬌氣樣子。”

謝蘊掃他一眼,兀自咀嚼。

肉很嫩,沒有她想象中的腥膻,撒的調味料也正好。

嘗過一口,她才伸手。

戚钰卻是沒給她,手裏的肉串也不遞到她嘴邊,對上她略顯疑惑的神色,目光明晃晃的笑,要她以方才那姿勢吃。

謝蘊無語,身子往他那邊挪了挪,兩人之間只有一只手的距離,馬車随意颠晃一下,肩膀便會撞在一起。

她先親近,戚钰也見好就收。

兩根肉串吃完,謝蘊拭了拭唇。

“不吃了?”戚钰問。

謝蘊‘嗯’了聲。

戚钰這才自己吃,有沒有辣椒都不挑,兩口便吃完一根,小片刻便只見手裏一把光禿禿的簽子。

謝蘊掃了眼他嘴邊沾到的油漬,提醒道:“擦擦嘴。”

戚钰看一眼她的手,咽下嘴裏的肉,淡聲道:“沒有帕子了。”

謝蘊當作沒瞧見他的眼神,轉開頭看外面。

旁邊的人‘啧’了聲,似有不滿,“真狠心,當真不管我了?”

謝蘊知道他的意思,想用她手裏的帕子。

可她用過了……

思緒未收,手裏卻是忽的一空。

她驚詫扭頭,便見那人好不要臉的用她的帕子在擦嘴!

謝蘊深吸口氣,當真是沒忍住,擡腳便踩在了他皂靴上。

這般親密動作,便是他們上世成婚後也未曾有過。

馬車正好停下,謝蘊掀簾便跳了下去。

未遮面紗的臉在夜色裏發燙。

戚钰手握一把簽子,不緊不慢的跟着下來,将那方粉白的絲帕收進自己袖袋裏。

.

張将軍府。

筵席已散,丫鬟們陸陸續續捧着碗盞出去。

張将軍臉色黢黑,背着手快步走在前面,張夫人面色不安的跟在後面。

回了房,伺候的丫鬟都自覺退下。

門關上,張老将軍扭頭,氣得大罵:“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是這麽上不得臺面!腦子被豬啃了嗎?!”

張夫人被罵的面紅耳赤,張張嘴想說什麽,對上丈夫盛怒的眼神,又閉上了。

“讓你好好準備席面,給那姑娘道個歉,你做了什麽?啊?席位安排在末位!還那般出言侮辱人家!莫說戚钰有心将人娶為正妻,就是真的當妾,當外室,也輪不到你去說嘴!”

“那她氣焰也太嚣張了些,這麽些人在呢,便敢出言頂撞我,還砸碗盞屏風,那是什麽有教養的姑娘會做的事嗎?”張老夫人不服,氣道。

張老将軍氣得胸口起伏兩下,粗糙的手指指着她罵,“不知悔改!活了一輩子都拎不清!”

“我……”

“那姑娘一身氣度,指不定是哪家勳貴的貴女,你以為憑誰都能入了戚钰的眼,讓他往府中帶?見識淺薄,還非自作聰明,阿蓉就是被你養成了這副小家子氣!”

“你怪我?老大被你拉去戰場送了命,蓉兒那麽小的女娃,沒了爹,娘也改嫁,她長這麽大,還不是我這個老婆子拉扯大的?你何時上過心!現在來怪我了?”張老夫人氣急,一巴掌甩在他胳膊上。

“不可理喻!若非老子在戰場上不要命,你現在還跟一群老娘們在村裏搶糞呢!吃了二十幾年的細糠,不知道自己是人是豬了!”張将軍也氣急,爆粗道。

搶糞二字,算是戳在了張老夫人心頭上,錦衣玉食二十幾年,驀地被扯了遮羞布,瞬間羞憤上頭,扯着他胳膊便去撕那嘴。

“嘶——滾開!”臉上火辣辣的疼,張将軍一把将她推開。

裏面動靜乒鈴乓啷,外面兩個丫鬟聽得心驚膽戰。

小半刻,張将軍寒着臉出來了,丫鬟垂着眼,沒看見他老樹皮似的臉上幾道血痕。

當晚,老夫人院門被從外挂了鎖。

翌日,張蓉被塞上馬車,送去了賀州叔嬸家。

謝蘊與戚钰用飯時,便聽下人禀報,說是張将軍派人送來些東西道歉,還說了對張夫人和張蓉的處置。

謝蘊沒出聲。

戚钰道:“收下吧。”

等下人退下,他才解釋道:“張将軍原是甘州一家農戶子,早年上了戰場,一身功績是在屍山血海中拼出來的,四十多歲時在戰場上死了長子,後來成為了玉門關守将,他不會逢迎,在邺都也無根系,只一心守着玉門關,不讓狄人打進來,是個好守将。東西收下,也不是諒解原宥,給他寬寬心,好好守着郢朝西北邊的這道門。”

謝蘊點頭,用公筷給他夾了塊雞腿肉,“吃吧。”

戚钰也沒耽擱,吃完早飯便匆匆去了軍營。

因烏爾濟過了玉門關,是以,邊防巡查都加緊了些,營中這幾日忙得很。

謝蘊便得空許多,這幾日天氣好,她坐在院子裏看書。

旁邊聽雪閑着無事,喊問月與她一起打陀螺玩兒。

問月笑笑,不湊這熱鬧,去給謝蘊煮茶了。

一刻鐘的功夫,春娘帶着人過來了,七八個人,除她外,全是男子。

“夫人,将軍走時,讓我帶着府裏的人給您見見,咱們府中人少,我是管廚房的,有時也會去給将軍打理屋子,這兩個小厮,一個是廚房給我燒火劈柴的,一個是馬廄養馬的,這個老漢是門房的,剩下這幾個穿着戰甲的,是軍中兄弟,都是将軍前兩日帶回來,說是讓您出門帶着的。”

“夫人好!”衆人齊聲問安。

昨兒還喊的是姑娘,今兒便是叫夫人了。

聽雪與問月對視一眼,低首抿唇笑。

謝蘊神色淡淡,朝他們微微颔首,“都各自去做事吧,有心了。”

春娘絲毫不攬功,笑道:“都是将軍吩咐的。”

謝蘊笑笑,沒說話。

她并未應承什麽,戚钰做出這陣仗,不過是讓她安心住着罷了。

那晚沒争執出什麽的不歡而散,他還記着。

晚上,戚钰一身塵土回來,便瞧見屋裏映着燭火,一步兩階,推開門,腳步忽的頓住。

裏面的人似是等了許久,倚着矮榻枕着手臂睡着了,面前的案桌上,湯飯未動,已經涼透。

畫面尋常,如每家每戶那般,妻子做好飯菜等郎歸。

戚钰站在門前,怔怔瞧了許久,感受着胸口充盈着什麽,好半晌,他腳步方動,去拿了一件大氅給她蓋上,彎腰将人抱起往外面去。

行過院子,穿過月亮門,她房間燈火未熄,好似沒成想他會晚歸。

戚钰把人輕輕放下,脫了繡鞋,沉吟片刻,還是沒去脫她外裳和那雙白绫襪,扯了錦被給她蓋好。

翌日清晨醒來,謝蘊盯着炕桌上燃盡的燭火瞧了片刻,才想起昨夜之事。

應是戚钰回來了,将她抱了回來。

有先前那些事,如今只是這般抱回來,謝蘊竟也不覺羞了。

兩人同一屋檐下住過幾日,漸漸多了些無需言說的默契。

謝蘊梳妝罷,出來時毫不意外的在住院門外遇見了練功回來的戚钰,并肩往裏面去。

“睡得可好?”戚钰問。

謝蘊‘嗯’了聲,“你昨夜幾時回的?”

“亥時末”,戚钰盯着她漂亮臉蛋兒看了看,“日後晚飯不必等我,我讓春娘将飯菜端去你屋裏,我若回來,便過去,沒回,你就自己用。”

謝蘊不置可否,而是問:“你今夜回嗎?”

話一出口,便見他勾着唇笑,視線直勾勾的瞧她。

謝蘊忽的臉有些發燙,後知後覺的覺着自己這話像是在盼郎歸的小娘子,她微微側首,不願給他瞧。

戚钰想捏着她臉轉過來,好好看看那張粉腮芙蓉面,但剛練過功,手不幹淨,且不想壞了她的妝,長腿一跨,走到她另一側,彎腰瞅她神色,“想我了?”

謝蘊瞪他一眼,抿了抿朱唇不說話。

若是不想,她昨夜又何必巴巴兒等他?

只是這讓人臉熱的話,她說不出來。

戚钰卻是不要臉,腦袋往她臉前湊,誘哄道:“說句想我,今夜便是下刀子我都回。”

生氣瞪人是瞪,故作生氣的瞪來,像是撒嬌一般的嬌嗔,戚钰身子一緊,喉嚨快速滾了兩下。

她瞧不見她的模樣,欲語還休,就連輕咬下唇的小動作都惹人生癢。

他親過,知道那唇有多軟。

謝蘊瞧着那雙眸子裏冒出火,登時臉一紅,伸手将他推開,輕提裙擺跑上了石階,先行推門進去。

那柔弱無骨的手沒有多少力,戚钰被她推得晃都沒晃,身子稍直起,便見她跑進屋裏,不禁輕笑了聲。

若是不親一下,倒是辜負她自個兒鑽了那籠子。

桌上飯菜已經擺好,今日竟是做了春餅,薄薄的面餅,旁邊放着幾碟可以包着吃的菜,還有一小碟醬。

謝蘊在位置前坐下,先盛了兩碗甜粥晾着。

戚钰如常入內去梳洗。

他動作快,小半刻便收拾好出來了。

謝蘊擡頭瞧他,疑惑道:“不是早就立春了,怎的還做了春餅?”

戚钰聞言笑,“想吃便做了,哪裏有那麽些講究?春娘做的春餅很好吃,給你嘗嘗。”

他說着走到案桌前,卻是沒坐下,身子一彎,不等謝蘊反應,整個人被他籠罩,那只微涼的手捏在她後頸,脖子頓時仰起,唇上覆下一抹濕涼柔軟。

他親得有些兇,唇被他吸吮得微微刺痛,謝蘊伸手推他,被撬開了齒關。

他不在乎她那點力道,甚至于,另一只手掐着她下颌,使壞不讓她唇合上,乖乖給他親。

吞咽不及的津液,順着唇齒溢出,不知羞紅了誰的臉。

而那濕濡,在謝蘊腦子裏炸了煙火,燃起了羞恥心。

她推他,他卻不疾不徐,細細品嘗。

好半晌,被松開時,謝蘊面紅耳赤,氣喘籲籲。

戚钰卻是面色淡然,屈指蹭去她唇上花了的唇脂和晶亮濕痕。

“用飯吧。”戚钰坐下道。

謝蘊:“……”

上世歷過情事,她自是知曉自己手腳發軟是為何,但越想越氣,尤其是瞧見對面那張道貌岸然的臉。

謝蘊忿忿咬牙,“不許随意親我!”

戚钰眉骨微挑,将手中包好的春餅遞給她,“怎是随意呢?你今日格外好看。”

“……”謝蘊将嘴裏的春餅當他嚼,咽下後,不滿道:“反正是不許!于禮不合!”

戚钰聳聳肩,‘哦’了聲,漫不經心道:“那便從我們日後成親的日子裏借一個。”

謝蘊:“???”

荒唐至極!!!

謝蘊一張臉紅透,不知是氣得,還是羞得。

她剛想說,他如何篤定,她日後的郎君就一定是他。

話到嘴邊,還是沒說。

便是玩笑,她也不想說這話傷他。

“休想!別想我白日……”後兩個字,謝蘊咽了回去,只目光警視他。

戚钰瞧着她笑,也沒将那兩日補齊羞她臉,“快吃,晚上若回來的早,帶你去吃酒釀圓子。”

謝蘊不禁詫異,“這裏有?”

酒釀圓子是江南姑蘇常吃的,北地卻是不見,上世謝蘊來邺都後,府中做過幾次,味道總是差了些。

“有家酒樓來了個江南的廚子,聽說這道酒釀圓子是招牌,這幾人去吃的人不少”,戚钰話音稍頓,老實說:“只是聽聞味道不怎麽樣。”

謝蘊點點頭。

也不奇怪,這裏的人習慣烈酒,大口吃肉,那種甜酒糯圓子,自是不合口味。

只是,這碗酒釀圓子還是沒吃到。

傍晚天将黑時,忽的狂風大作,不多時,噼裏啪啦的什麽,猛然砸在地上,屋檐窗棂上。

“姑娘,這是什麽?!”聽雪驚呆了。

謝蘊竟也一時默然,呆呆瞧着。

沒下刀子。

下了冰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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