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争奪

争奪

于濁僅和齊習停止争吵,初來乍到的時瑾變成了居于道德高位的人。

“你是誰?”齊習微皺着眉。

時瑾懶漫:“裏面那位算是我的貴人。”

“貴人”一詞出口,于濁僅和齊習都怔了一下。

“你怎麽知道姜劣進醫院?”

于濁僅警惕,大晚上的,他懷疑時瑾在跟蹤他和姜劣,畢竟只見過幾面,但每次他出現的時機都太過于巧合。

時瑾淡然:“下晚自習後來看一位朋友,恰好在醫院門口看見你們。”

于濁僅半信半疑,什麽樣的朋友值得他跑得頭發淩亂,他真的不是在跟蹤自己和姜劣嗎?

時瑾看向齊習:“認識一下吧,我是時瑾,海萊特高三生,姜劣認識的人。”

“齊習,歐科高三生,炎陽醫院實習生。”眼神帶些清傲,“好巧,我也是姜劣認識的人。”

把占有提高了一個度。

兩人分分看向于濁僅。

于濁僅回以坦然,“于濁僅,廳斯奈高三生,姜劣的男朋友。”

秒殺兩人的占有炫耀。

時瑾懷疑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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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又夾帶着質問。

于濁僅:“我是他男朋友,我們在交往。”

齊習挑眉輕笑,覺得于濁僅的話無足輕重:“交往又怎麽樣?分分又合合,總會分的。”

“這話沒毛病。”時瑾淡然。

兩人無意中站到了同一條戰線。

于濁僅視線在兩人臉上搜尋,“确實沒什麽,我只是通知一聲。”

齊習還是平日樣:“其實你們的感情根本不用想方設法去拆散什麽,你要當偶像了吧?我想娛樂圈是不會接受你們的感情的。再者,讓姜劣陪着你玩地下戀?多麽癡心妄想。相較于遮遮掩掩,姜劣更喜歡在陽光下賞花。”

“這話也沒毛病。”時瑾笑說。

他們似乎很懂姜劣。

自己在他們之後認識姜劣,于濁僅有這個自知之明,但是,“如果姜劣願意,我會曝光我們的戀情。”

齊習輕嗤:“哈!喜歡你的粉絲可真是大冤種,而你也真是夠自私啊。”

“姜劣被曝光?我同意了嗎?”時瑾斬釘截鐵。

于濁僅能感受到他的敵對視線。

時瑾:“我進入你們學校不過幾次,但都聽到校園裏流傳許多關于姜劣的污言穢語。如果他被曝光網絡,我無法想象他會再被貼上什麽不堪入目的标簽。還有,就憑你自私到不顧及任何人感受的做法,你就已經配不上姜劣,而我也不會把他交給你。”

于濁僅打斷對方的話,“這種道德上的争論沒有任何意義,姜劣只能是我的,這一事實也不會改變。”

齊習輕笑:“你上次還說談不談戀愛是姜劣自己的選擇,好一副清高。現在不就露餡了,一直都是姜劣被迫跟你在一起的吧?至于他為什麽會妥協,我想他醒了之後就會有答案。”

時瑾雪上加霜,“我所認識的姜劣應該是不會跟廳斯奈的任何人有交集的,更不用說交往。”

于濁僅不以為意,“我會自己抓住他,至于你們,請随意。”

他突然覺得那一次姜劣對那個變态男說的是對的,「我允許你碰他了嗎」,這種占為己有的話對這些觊觎者來說是最好的回擊。

雖然盡顯自私,但愛情裏偶爾自私一下是必要的,更何況現在站在面前的和自己的男朋友交往甚密。

齊習淡淡地說:“要打個賭嗎?姜劣會不會為了你跟我絕交。”

于濁僅看向他:“姜劣是分得清什麽是友情什麽是愛情的人,他也知道該怎麽區別對待這兩者。你們是他朋友這一事實我早就知道,但完全沒有影響我和他的感情。”

齊習沒再說話。

時瑾卻說:“有些時候,愛情讓人心累後,友情會頂替掉那個位置。”

于濁僅只是看了他一眼,并不想再說什麽,反正多說無益還浪費時間。

叮——

急救室再次開門,于濁僅先兩人一步走到醫護人員跟前,“請問他怎麽樣了?”

剛才對峙時的沉穩已不再,而是急迫。

醫護人員說:“已經洗胃,需要住院兩天休養,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齊習開口:“還是轉到五樓病房,姜劣的家長已經提前知會。”

“嗯,好。”醫護人員回身吩咐。

于濁僅眸色一沉,齊習剛才說姜劣的家長已經提前知會?他爸不是住院嗎,怎麽會提前知道他的情況,而且“還是轉到五樓病房”,意思是他家長也知道他一直住院?也知道他和那個富婆女人……

他愣了一下,他爸轉院時不就是紅裙子女人簽的字嗎?所以女人和他爸真的有所接觸。

還有……他爸回來之後動不動就叫他回家,根本就不是因為病情,而是因為那個女人也在嗎……

時瑾捕捉到了他的表情變化,“你看,很多事你都不知道,不過是抓着他還覺得你有趣就自以為占據了高位。其實你并沒有資格多說什麽,也沒有資格随便評判姜劣什。,他所做的那些事,你都不知道是出自于為什麽,還有傳聞中的真真假假你又知道多少?”

于濁僅臉色變冷。

他們總是這麽刺激他,盡管那是事實。

時謹:“那我先走了,等姜劣醒來麻煩跟他說一聲,鄒卓沿已經罪有應得。”

于濁僅猛地轉身看離去的背影,他的話是什麽意思,鄒卓沿轉去海萊特後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難道是他刺了申溯的手掌?

被污蔑的姜劣為了懲罰他讓時瑾看着辦?

還是一頭霧水,但不管什麽原因,有一個事實已經肯定,自己沒有發揮任何作用——不管是要揪出傷害申溯的人,還是查清那個女人和姜劣的關系,自己都一事無成。

姜劣被推出來,于濁僅趕緊握住他的手,很涼,臉色也慘白,沒有任何清醒的痕跡。

齊習也走過來,欲跟着走。

“齊習,你今晚還要協作兩場手術!”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從走廊拐角走來。

齊習冷聲:“我請假。”

那醫生已經上了一定年紀,臉上的褶皺帶着怒火,“你請什麽假,這個月你請的還不夠多嗎?是想明天的解聘書上添上你的名字嗎?”

齊習攥了攥手指,繼而無奈松開,看向于濁僅,“一會兒麻煩你到六樓食堂微波爐拿一下香芋牛奶,他喜歡睡前喝。”

說完徑直走向醫生乖乖喊了聲,“好的,老師。”

被稱為老師的醫生低罵:“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前途在你眼裏就比不上一段感情嗎?!別給我做什麽傻事?!都這麽大個人了,做事穩重點!”

齊習颔首,“對不起,是我任性了。”

“知道就好,去準備一下,還有十分鐘手術。”

擔架床繼續超前推動,齊習看向于濁僅:“食堂六樓24小時營業,他晚上喜歡吃面包類,麻煩幫我照顧好他。”

于濁僅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後跟上擔架床。

來到五樓病房,裏面的構造擺設依舊,于濁僅把姜劣抱放床上,醫護人員吩咐了兩句不要讓病人受涼後就推走擔架床。

于濁僅到衛生間打了一盆熱水,幫姜劣擦了擦臉和手後坐在一旁看了他幾分鐘,然後拿起桌上的便簽和筆,刷刷寫下幾行字就離開了病房。

走後不久,姜劣眉毛微皺,繼而睜開了眼,往左側偏頭,看見了顯眼的便簽,撕下一看:

「我在六樓食堂,

別去哪,我怕。

——僅」

放下便簽,胃部像是被什麽絞緊,額上又滲出冷汗,他半撐着身體下了床……

于濁僅很快從六樓回來,雙手端着餐盤,餐盤上是熱氣騰騰的紫米面包和香芋牛奶。

推開房門,空蕩蕩的床位和散落在地上的被子。

“姜劣?!”

放下餐盤,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收效甚微,“姜劣……”

低喃幾句後,飛也似的要跑出去尋找。

哐當——

衛生間傳來瓶瓶罐罐掉落的聲音,于濁僅折返推開衛生間的門,姜劣正倒在馬桶旁。

“姜劣!!”于濁僅抱起人,對着懷裏的人憐惜,“姜劣?”

懷裏的人微動,“……我沒事,就是突然頭有點暈……”

等他艱難說完這句話,于濁僅已經把他抱放床頭,撿起被子蓋在他身上,沒有撤身,兩人之間的呼吸交融,只是姜劣的微弱到近乎可以忽略不計。

姜劣伸手撫摸他的臉,“我不去哪,別怕。可以吻我嗎?”

于濁僅皺着鼻子靠近,雙手撐在他腰間兩側,輕柔地觸碰他的唇瓣,然後緩緩吮着,生怕驚擾那微弱的氣息。

這個吻沒有持續多久。

于濁僅:“吃點東西填胃吧。”

把紫米面包遞給姜劣,姜劣接過,咬下一口,軟糯甜香溢在口腔,視線黏在于濁僅身上。

于濁僅回視他,看着看着就紅了眼眶。

姜劣一直看着他把面包吃完,又喝了那杯香芋牛奶才開口:“是不是齊習跟你說了什麽過分的話?”

“我不怕他們跟我競争。”于濁僅說。

他們?姜劣像是猜到了什麽。

于濁僅:“時瑾來了,他也很關心你。”

姜劣嗯了聲。

于濁僅又說,“我好像回不到以前了,可能也不是你喜歡的樣子了。”

姜劣只是靜靜看着他。

于濁僅已經眼睑下垂不再看他,曾經表白時自信滿滿的人已經不再。

姜劣:“濁僅,喜歡是會變的。”

于濁僅擡眼看他,一直在眼眶打轉的淚落了下來。

“但,會随着你的變化而變化。你變成什麽樣,我對你的喜歡就變成什麽樣,良善也好,邪惡也好,只要你在那,喜歡也就在那。”姜劣伸手幫他抹眼淚,“而且,你哪裏都好,怎麽會不喜歡?”

于濁僅覆在他的手背十指相扣,“謝謝,謝謝你喜歡我……”

姜劣柔笑,“今晚可以陪我睡嗎?”

“嗯。”明天一整天都會講月考試卷,平時考完試的當晚于濁僅也都拿來放松,所以并不會因為突然陪着姜劣打亂自律而導致良心不安。

洗漱了一番後,于濁僅摟着姜劣躺下,時不時親他的額角。

姜劣在他懷裏柔笑,“等我睡了就放開吧,不然明天右手可能會發麻。”

于濁僅敷衍地嗯了聲,繼續疼惜地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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