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湊熱鬧
時雲安用周揚的手機給孫靜撥了個電話, 她接起來的時候聲音很謹慎:“你好。”
時雲安:“嫂子, 是我。”
孫靜的聲音明顯放松下來,急忙問道:“老四,你去哪兒了?怎麽還沒回來呀?”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 顯然是刻意壓低了, 估計是那邊收護站有人在睡覺。時雲安的手指不自覺的敲着走廊窗戶的邊緣:“我哥回去了嗎?”
“他早回來了,不用擔心,你幾點回來啊?”
“我…我明早再回去,嫂子, 爹要是有什麽情況,你及時打這個電話通知我。”
想到剛才周揚可憐巴巴的要求自己陪他在這兒住一晚上的請求,再想到翟玉非被氣走了, 周揚現在一個半殘疾要是沒人照顧估計半夜連個廁所都上不了,時雲安還是心軟的屈服了。敷衍的回答了幾句電話裏追問的孫靜,挂了電話後時雲安在走廊站了半天才回到病房。
回去後發現周揚又在他那凹凸不平的石膏上專心致志的畫着,時雲安走近一看, 忍不住誇了他一句:“你這個小人畫的不錯呀。”
聽到‘小人’這個形容詞, 周揚差點沒噴出來,哈哈笑着把筆扔了, 拿過旁邊的漫畫書指着中間的黃毛人物吐槽着時雲安:“你形容的這麽可愛幹嘛?”
小人這個詞有什麽可愛的,時雲安真覺得莫名其妙,随後他看了眼牆上的鐘就把周揚扔在床上的筆搶過來:“你該睡覺了。”
周揚:“……沒搞錯吧八點就睡覺?”
時雲安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理所當然的教育他:“你現在是病號,當然要睡的早點啊。”
話雖然這麽說了, 但當慣夜貓子的周揚肯定不會睡,他就跟身上長了鈎子一樣的把床單被單弄的一團亂,趁着時雲安收拾的時候忽然開口問:“你就不能買個手機嗎?”
他現在想要聯系時雲安,簡直比登天還要費勁,在遇到時雲安以前,周揚從沒想到過在21世紀手機電腦滿大街的今天想要聯系一個人竟然有種古代飛鴿傳書的感覺。時雲安眼皮都沒擡,淡淡的說:“買它幹什麽,又用不着?”
周揚簡直想吐血:“你……”
“老周!”話還沒說完,病房門就‘咣當’一聲被推開,巨大的聲響讓屋裏的兩個人都吓了一跳,下一秒鐘就仿佛魚貫而入似的湧入了幾個鬧哄哄的人,大叫着周揚你還活着呢吧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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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谌敘!”好好的‘二人世界’冷不丁就被破壞了,周揚看着領頭那個長相帥氣嘴角有個小酒窩的男生就罵道:“你大晚上來做什麽妖!”
“揚哥!”郭谌敘還沒說話,他身後就忽然沖出來一個女生,哭唧唧的就撲到周揚旁邊,淚眼婆娑的看着周揚,語氣好像心疼的不得了:“揚哥,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傷的這麽嚴重啊?!”
她話音一落,周圍的幾個男男女女立刻全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關心着。時雲安手疾眼快的站了起來避免被碰到,看了看淹沒在人群中心的周揚,想了想還是默默的退到窗邊。
“行了!”周揚一聲大吼,不耐煩的吼滅了周圍的一圈問候,病房終于有了片刻的鴉雀無聲:“你們怎麽來了?”
“廢他媽話。”郭谌敘不客氣的拿着果籃裏的水果吃:“白天都有事兒,晚上才能湊齊人一起來看我們揚哥啊。”
周揚:“……感情我還得謝謝你?”
他真是煩死郭谌敘了,周揚煩躁的尋思着,在一圈人圍着的縫裏艱難的尋找時雲安的身影。靠,時雲安又跑哪兒去了?剛剛撲到他身上的姑娘敏感的發現周揚在四下亂看,有些納悶的問:“揚哥,你找什麽呢?”
周揚沉默不語,郭谌敘卻眼尖的發現正在窗邊看風景的時雲安,背景裏明明暗暗的燈光似乎在穿着襯衫的時雲安身上勾勒出來一圈淺淺的光暈,而他身上的氣質和神色卻仿佛比這夜色更冷,這種冷熱交替間郭谌敘忽然有種被‘驚豔’到了的感覺。
他忍不住出聲問:“你是誰啊?”
他這麽一問,所有人的目光都轉過去看向時雲安的方向,後者波瀾不驚的轉過頭,淡淡的輕點一下:“你好,時雲安。”
時雲安?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似的呢?郭谌敘迷茫的想着。周揚這一群酒肉富二代朋友都饒有興致的打量着時雲安,看着他打開窗戶通了通風,又走到一直盯着他叫他過去的周揚旁邊無奈的問了句幹嘛,随後用粘毛的滾筒在周揚身上嫌棄的滾來滾去。
……親昵的小動作感覺兩個人很熟悉,但是他們可都是跟周揚最熟的那一波,一點也不知道周揚什麽時候認識了一個穿的破破爛爛,可長的卻這麽‘絕’的一個男生。那個哭唧唧的女生好奇的看着時雲安,輕聲問周揚:“揚哥,這是你朋友啊?”
“……嗯。”周揚不知道為什麽,對于其他人那種誇張的眼神非常不滿,悶悶的答了一句。
“哇。”女生誇張的看着正低頭的時雲安,眼中簡直冒金星:“也太帥了吧!”
周揚:“……”
屋裏一些離他近的人依稀聽到咬牙的聲音,頓時一些暧昧的眼神在周揚和這女生之間流轉着,時雲安就跟沒察覺似的,擡頭看了一眼這個女生,才發現她黑色的發絲之間居然有幾縷是藍色的,禮貌的淡笑了一下:“你很漂亮。”
他不知道他自己這種很誠實的誇人在市裏浮誇的學生耳中就是撩而不自知,但周揚卻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但更令他生氣的是似乎美麗的人大家都愛圍着轉,他那些平日裏一個個眼睛長在腦袋頂上各種趾高氣昂的哥們兒居然七嘴八舌的沖着時雲安介紹起了自己——
“你好,我叫郭谌敘!”
“肖智!”
“我叫楚鋒……”
“能不能都閉嘴,你們還是來看望我的麽……小藍。”周揚毫不客氣地打斷他們,最後沉聲叫了一句那個一開始的女生,她立刻回頭眼巴巴的看着周揚,卻看到後者一臉郁悶的沖她說:“你們先回去吧。”
“我靠。”結果小藍還沒說話,他那些哥們兒一個個的不樂意起來了:“揚哥,不帶這樣的啊,哥幾個才來!”
“對啊,千裏迢迢的過來看你……”
“別他媽廢話,你們白天都分別來過了。”周揚吼完他們,又扯了扯時雲安的袖子,可憐巴巴的:“我腿疼。”
果然時雲安皺眉看了看他的腿,随後一語不發的站起身來,居然就直直的走出了病房。等他一出門整個病房都沸騰了,一群人團團圍住周揚七嘴八舌的問着時雲安,周揚覺得這幫孫子誰要再敢說自己是來看自己的自己非得削死他。
“都他媽別磨叽了!”周揚心煩意亂的打斷了他們,每隔幾秒就看向病房門,看了幾次病房門就被推開了,周揚立馬坐起來,充滿期待的眼巴巴的看向門口。結果時雲安倒是進來了,就是……咋後面還跟着個醫生呢?
衆人呆呆的看着一臉嚴肅的醫生走過來檢查了一下周揚的腿,随後給他們一頓教訓:“知不知道醫院是什麽地方?病人需要安靜懂麽!”
這給人說的臉上都臊的慌,幾個人在醫生咄咄逼人的瞪視下也不敢多呆了,一個接一個的跟周揚道別之後就成列的排隊出去,只有最後出去的小藍很是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的看了好幾眼周揚,才戀戀不舍的走了。看人都走了,醫生也滿意的微笑了一下飄飄然的撤了。
周揚這才松了口氣,沖時雲安笑道:“你真聰明。”
“我以為你是真的腿疼。”時雲安坐下看着他,嘴角輕輕動了動:“沒想到是裝的。”
“……也不完全是裝的。”周揚繼續強詞奪理:“他們吵吵的我主要是腦子疼。”
時雲安若有所思的看向那群人消失的門口:“我看那個姑娘好像挺喜歡你的。”
周揚一愣,全身上下頓時有種汗毛豎起般的過電感,他忍不住搓了搓胳膊,無奈的看着時雲安:“你說這個幹嘛啊?”
時雲安側頭朝他笑了笑,沒說話。他本來想說他倆挺般配的,但看到周揚的表情态度,他覺得這話一說就不用睡覺了…光鬧就得鬧一晚上。時雲安不再說這個話題周揚樂還來不及呢,自然不會傻到主動提起,連忙問了個別的:“你明天幾點走?”
“六點。”
“……這麽早。”周揚有點佩服他:“你能起來嗎?”
“有什麽起不來的,我想多跑幾個醫院找找我二哥。”
本來他就是個路癡,s市還特別大,一天找人的時間幾乎都耽誤在路上了,他要是不早點起還能幹什麽?周揚看着他白皙的眼睑泛着一絲淡淡的青色,不禁有些心疼,本來想纏着時雲安說話的心情也淡了,他笑了笑:“那早點睡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兩人卻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起,時雲安心頭一震,幾乎是立刻就爬了起來接起電話:“喂?”
“老四!”那頭是孫靜慌張無措的聲音,尖細的好像臨近崩潰邊緣:“爸又被送進手術室了!”
這次時雲安沒有拒絕周揚強硬的好意,在淩晨三點多鐘被陳叔送回了郊區醫院,跑在醫院裏慘白色燈光直照的走廊裏,時雲安渾身上下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從來冷靜的心口也仿佛要從胸膛裏跳出來一樣,直到在長廊盡頭看到了正在手術室門口等待的時雲康和孫靜,才稍微的感到一絲實感。
“爹、爹怎麽樣了?”時雲安一鼓作氣的跑過去,氣喘籲籲地問。
時雲康痛苦的抓着頭發,急的都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深深地牙印,旁邊的孫靜心疼的不住安慰他:“三哥,你振作點,爹還需要你們呢!”
看到兩人這表現,時雲安的心就涼了半截,随後他也不再問時雲康,平靜的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術室上方紅彤彤的‘手術中’三個字,盯的眼睛都痛了。直到大大的落地窗外泛起蒙蒙的白,手術中三個字才由紅轉綠,三個人立刻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幾個帶着口罩手套還沒來得及摘的醫生走了出來,時雲康跑過去的時候腳下一軟差點跪了——差點,是因為時雲安急忙扶住了沒出息的他,急促不安的喘着氣,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醫生,請問我父親怎麽樣了?”
醫生深邃的雙眼深深地看了他們兩個一眼,沉聲問:“你們是病患時雲國的兒子?”
兩個人連忙點頭,醫生摘下了口罩,臉上滿是深深地遺憾,半晌才說:“病人年邁,身體素質太差,手術中出現了蛛網膜下腔出血的症狀,很遺憾。在他腦死亡的狀态中能堅持一天是一天吧,一會兒送到病房裏,你們換上無菌病服可以去探望十分鐘。”
醫生說完就要走,還在懵逼狀态的時雲康立刻拉住了他,聲音顫抖:“醫、醫生,腦死亡是什麽意思?腦袋怎麽會死亡?我爹是不是死了?啊?!”
他聲音越來越大,弄的醫生忍不住皺了皺眉:“這是醫院,你聲音小點,腦死亡說的通俗點就是病人以後呈現的是植物人狀态。”
植物人?時雲安腦子裏‘嗡’的一下,眼前幾乎是一片白茫茫的蒼然,神經似乎都斷裂了幾秒,搖搖欲墜的倒在了椅子上。直到時雲康‘嗷’的一聲鬼哭狼嚎,才将他從已經進入自閉的腦神經幻想,他發現自己的指尖都在發麻……
半個小時後,他和時雲康穿着無菌手術服隔着一扇玻璃看到了時老爹,他全身插着各種管子,臉上帶着氧氣罩,整個臉都是灰蒙蒙的,毫無生氣的。時雲安知道,這個平日裏又倔脾氣又差的老頭子再也不會醒來了,再也睜不開那雙眼睛了。
十分鐘的限制一到,兩個人就被護士帶了出來,已經哭的眼睛紅腫的時雲康看了一眼時雲安,忽然一愣,呆呆的說:“老四,你哭了。”
時雲安正在摘手套的手一頓,摸了摸臉,發現真的一片冰涼,還有一滴落到了嘴裏,鹹的發苦。他從小就不知道眼淚是什麽滋味,因為他從來就沒哭過,如今嘗到了才發現只會比想象中的更苦。
“哥。”時雲安在只有兩個人呆在這個換衣服的地方時輕聲說:“等找到二哥後,你和二哥在市裏找一下房子吧。嗯…地兒不用太好,有公交和地鐵就行,屋子大一點,破也沒事兒,別太貴。”
時老爹的噩耗僅僅過去不到一個小時,殘酷的現實就逼的時雲安不得不思考這個問題了,醫院的收護站每天都有新的病人,沒地兒沒屋的家屬,他們已經被催過好幾次,總不能一直賴着,早晚是要找住的地方的。尤其……尤其現在時老爹又是這種情況,等以後接回家裏去照顧,連一個專業的人士都沒有,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時雲安幾乎被這一系列的壓力弄的喘不過氣,而時雲康何嘗不是?他麻木的點了點頭,似是有些感慨的說了一句:“老四,你真的長大了。”
他們在醫院等了一會兒,被警察放出來一身落魄的時雲國就找上來了,他和時雲康見到又是抱頭痛哭了一頓,等知道了時老爹的情況之後又是一頓大哭,哭的嗓子都啞了,弄的收護站裏其他的人都受不了找來了護士,兩個人才勉強忍住。
時雲安一直在旁邊淡淡的看着他們兩個人,不參與,也不評論。只看的時雲國已經察覺了他的視線,有些尴尬的轉過頭搓手看着他:“老四,那個……”
“大哥,其他的別說了,咱們是兄弟,湊錢救你出來是我們應該做的。”時雲安沒等他開口進行忏悔之前就打斷了他,故意說出時雲國愛說的:“咱們抓緊去找二哥吧。”
三個人一人一間醫院,都是鄉鎮裏的受傷人員被救助之後大多會送去的醫院,等到晚上六點時雲安一無所獲的回到醫院的時候,時雲國和已經被時雲康帶回來的時雲泰兄弟三個又抱頭哭成一團了,護士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勸他們小聲點,三個人理都不理。
時雲安真替這三個人尴尬,連忙走過去分開他們冷冷的說:“還在醫院呢,能不能安靜點。”
他明明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可說起話來卻能讓上頭三個哥哥自然而然的信服,這也許就是身上天生那股冷淡和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氣質造成的。時家哥三個頓時不敢說什麽了,時雲安自然也要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他禮貌的跟護士道完歉才淡淡的說:“大哥,咱們現在這麽慘,爹的身體又需要錢治病,好的飯店給你接風是接不起了,你看就在醫院樓下的飯店對付一下行麽?”
幾個人都是一愣,時雲國頓時又有了一種想哭的沖動,連連點頭:“好、好。”
在飯桌上,時雲安才知道時雲泰比他們還要凄慘,他和老婆劉芳剛蓋不久的房子全塌了,他們還為了這個房子搭進去了所有的積蓄,幾乎是身無分文。而且地震的時候他們兩個雖然平安無事的逃出來了,但卻把還不到一歲的孩子吓到了,被救助隊接進去醫院連拉帶吐了好幾天,折騰的夫妻二人是心神疲憊,連續幾天都沒怎麽合眼了。
看着時雲泰烏黑的眼圈,長滿胡茬的下巴,還有劉芳,也沒了一貫‘鎮裏人’高姿态了,抱着孩子縮在一邊整個人病泱泱的。其他人……也都沒有好到哪裏去,包括他自己。時雲安低頭看着杯子裏渾濁的開水,感覺一點食欲沒有,連續幾天了,每次要吃飯的時候他就感覺胃裏塞滿了東西,塞的他心中都……沒縫。
不過無論如何,他們一家人好歹是磕磕絆絆的聚在一起了。
……
周揚無聊的躺在床上,玩着郭谌敘給他帶過來的新款游戲機,感覺平日裏覺得挺有意思的‘小人’此刻顯的是那麽鬧心,那麽煩人。尤其是郭谌敘還在一邊獻寶似的指來指去,興奮的咋呼着:“怎麽樣老周?快!點評一下,這可是我家寶貝從國外給我直郵回來的最新款。”
結果他咋呼這麽半天,周揚竟然就只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幾點了?”
郭谌敘真的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吐血道:“你有病啊,這問題都問幾遍了?怎麽地,快八點了!”
快八點了……那看來時雲安是真的不打算過來了,周揚其實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但即便如此心中郁結的那股子氣還是沒法散出去,他心煩意亂的扯了扯本來就寬松的病號服,煩躁的說:“怎麽這麽熱?”
“熱?”郭谌敘雖然感覺不太熱,但還是體貼的給他打開了點窗戶:“現在呢?”
“好多了。”夜裏的風還是有一絲微涼,從窗戶吹到屋裏仿佛把整個屋子清洗了一遍,頓時舒适了不少。
“哎。”郭谌敘怼了怼周揚,好奇的眨眨眼:“哥們兒,上次那個美人是誰啊?”
周揚頓時警惕的皺起眉,嚴肅的問:“你問這個幹嘛?”
“就覺得他挺有意思啊,直接把醫生找來給我們全幹跑了。”郭谌敘撇了撇嘴:“還有向萱,上次一見到他就喜歡上了念念不忘的,一直讓我再來的時候朝你要一下那家夥的電話號。”
向萱?!周揚不讨厭這個跟他同班的關系還不錯的女生,可是相中了時雲安?周揚眼睛裏閃過一絲冷厲,硬邦邦的說:“你他媽是不是有病,拉皮條上瘾?告訴她,別想打時雲安的主意。”
“我艹,你也太不講理了吧。”郭谌敘覺得他簡直是有病:“人家向萱打他的主意,跟你有什麽關系啊?”
“別廢話了。”這個問題周揚當然不能回答,他用馬克筆推了推郭谌敘的肩膀,示意他看向旁邊的輪椅:“扶我出去走走。”
透過窗戶吹進來的這陣風本來挺好,成功的讓周揚的心情舒緩片刻,結果又被郭谌敘這王八蛋給攪和了,周揚覺得自己現在不出去溜達一圈洗禮一下已經不行了。郭谌敘艹了一聲,邊嘀嘀咕咕的罵着邊把周揚撫上了輪椅,輕巧的推出了門。
結果剛一出門,周揚就有意外收獲。
原來時雲安并沒有食言,他來了卻沒上去,竟然坐在醫院的公共長椅上不知道想什麽,只是那張臉不是一般的奪目,不光是周揚,郭谌敘也一眼就看到他了。這混蛋立刻興奮的推了推周揚,小聲問:“他咋不上樓呢?”
周揚:“……”
他哪他媽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時雲安這個時候好像很不開心,縱使他一如既往的沒什麽表情,但周揚就是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