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确診懷孕

确診懷孕

護士喊誰是家屬,葉小天連忙應是,護士看他年紀,以為他是病人的兒子,安慰他說:放心吧,手術順利,病人情況穩定,術後有48小時危險期,需要在重症監護室觀察。

張叔看這邊情況穩定了,跟葉小天商量:“我回酒店去找經理,這事酒店不能不管。”

葉小天嗯了一聲,留下來交費辦住院手續,跑前跑後一通忙,終于都辦妥了。

隔着病房玻璃門看着周叔躺在病床上,身體陷在被子裏一動不動,身上連着一堆儀器,忍不住心酸流淚,周叔這麽好的人,老天為啥讓他遭這個罪,幸好手術成功了,可千萬不能有個後遺症啊。

護士告訴他重症監護室不允許家屬陪護,每天只能隔着玻璃探視,讓他回去休息吧。

葉小天搖搖頭,雖然呆在這也做不了什麽,但留在周叔身邊才能心安,他不敢回去,怕萬一有個啥變故,他不在,沒人給周叔做主。

葉小天掏出手機看時間,才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他在重症監護室門口找了個暖和點的地方坐了一會,頭一歪睡着了。

晚上經理和張叔一塊來了醫院,經理去ICU門外看了眼周叔,給周叔存了五萬費用,說這五萬是他個人先墊上的,包括葉小天墊的十萬,後續走程序報賬,酒店不會不管。

經理讓葉小天這幾天不用去酒店,安心在這照顧周叔,又說了幾句安慰辛苦的話,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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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銳下午抽空給葉小天打過一個電話,對方關機,時銳不禁有點生氣,幾天不見脾氣還見漲了?

沉着臉把手機扔到桌上,煩躁地揉摁着鼻根,傍晚還有臺手術,結束後就很晚了。

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陳桂琴正翹首以盼告訴他今天搞定的大事件。

時銳聽說她跑去給葉小天所謂“分手費”,額角青筋直跳,自己的媽自己知道,對着葉小天說不出什麽好聽話,想也知道那場面何等難堪。

他深深覺得無力,壓抑着怒氣:“說了不要你管,為什麽還老是瞎摻合?你自己的事哪件處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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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桂琴不服氣,拿出手機放錄音,“我不管行嗎?你聽聽他都說了些什麽?他要毀你名聲啊!”

錄音的內容讓“分手費”場面瞬間生動起來,時銳不知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麽更離譜的,一時間頭痛欲裂,“他就是說說而已,根本不可能真那樣做!”

陳桂琴把十萬塊轉賬記錄怼到時銳鼻子底下,梗着脖子争辯,“那他為什麽收錢?是我逼着他收的嗎?”

時銳被這十萬塊弄得不知道說什麽好,轉身回了自己房間,重重摔上房門,煩躁地甩開外套。

他決定分手的時候,就想給葉小天留點錢。葉小天每個月工資有一半都給家裏了,平時精打細算摳得要命才勉強夠生活,一點積蓄都沒有,萬一有點什麽事,連點救急的錢都沒有。

他知道葉小天自尊心強,又要面子,所以沒提錢的事,想先緩緩,等有合适的機會再說。

那天葉小天發着抖,強作鎮定地問他,是不是連個正式的分手都不配的時候,他心裏難受的要命,覺得自己真是作孽。

說實話,分手他不後悔,甚至在分手後有一種輕松的解脫感,好像終于甩掉了一些自己根本負擔不了的東西。

不可否認,葉小天很喜歡他,為他付出了很多,算是他這一年來低谷期裏一點慰藉。

葉小天想要的東西,他給不了。以後遲早會有這天,拖得越久,越傷筋動骨。他沒想過要結婚,漫長一生,他沒有信心就這樣和另一個人綁在一起。

分手是他的選擇,但他沒想到陳桂琴會摻合進來,十萬塊又是怎麽回事?

給葉小天打電話想問問情況,竟然還是關機,時銳氣得直冒青煙,行行行,故意的是吧,看看誰能沉住氣,越想越氣,直接把葉小天聯系方式都拉黑,心裏憋的氣無處發洩,一腳把床邊的椅子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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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周叔短暫的蘇醒了一會,意識清醒,但是說不出完整句子,護士讓葉小天看了一眼,又讓他出去了。醫生給周叔做了檢查,情況良好,葉小天心裏輕松多了。

護士看他面色憔悴,好心勸他:“你在這也幫不了忙,病人情況穩定,定時有人檢查,你回去休息,明天再來吧,明天病人應該會恢複意識。”

葉小天這個年紀還沒有見過生死場面,昨天到今天一下子經歷了這麽多事,情緒上的強大沖擊,早已超出他的承受範圍。

現在聽說周叔情況穩定了,才有精力想到自己的事。

昨天十萬塊的事,時銳還不知道,這錢要等酒店給報賬後才能還給陳桂琴,得跟時銳解釋一下。

想到昨天早上走投無路打電話救助,結果電話被時銳挂斷,他非常生氣,明明答應了不騙他,轉頭和路妍見家長,還說有難處找他,關鍵時刻又挂他電話。

時銳說的話,到底哪句可以當真?自己在他眼裏,就真是像他說的那樣“人傻好騙”?

雖然生氣,但還是給時銳打了電話,畢竟還有懷孕的事沒有說清楚,不能再耽誤了。

沒想到電話一直打不通,看着“你的消息已發出,但是被對方拒收了。”,他才明白自己被時銳拉黑了。

就這樣看不起人嗎?就認定了他會糾纏不休?分手這麽多天了,總共就給時銳打了一個電話,至于拉黑嗎?昨天要不是為了周叔的事,也不會打那個電話。

葉小天氣得快把手機捏壞,都說分手見人品,果不其然,在一起的時候,只是覺得他很高冷,但對別人更冷,相比之下,偶爾對自己流露的一絲柔情,讓他覺得自己對時銳而言是特殊的。

現在他終于明白了,時銳就是一塊冰,就算一直捂在心口,捂化成冰水也只會更冰涼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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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葉小天一大早就趕到醫院,他不放心周叔,非得在醫院呆着才能安心,周叔還沒醒,護士告訴他沒事,上午十點左右醫生還會過來檢查。

葉小天決定趁這個空檔去婦産科檢查一下,如果沒懷孕一切就簡單了,如果懷孕了,還是得找時銳商量,那不是他一個人的事。

他挂了婦産科的號,忐忑不安地去候診室等,幸好候診室裏男的也不少,都是陪老婆來檢查的,他坐在一角倒也不顯眼。

護士叫到他號的時候,他連忙起身答應,護士看向他身後:“孕婦呢?”

葉小天面色窘迫,壓低聲音跟護士商量:“我能進去跟醫生當面說嗎?有點特殊情況。”

護士露出奇怪不解的表情,可能看他也不像壞人,就讓他進去了。

醫生是位四十歲左右的大姐,露在口罩外的一雙眼睛非常幹練,開口也是問:“孕婦呢?”

葉小天深吸口氣,盡量簡潔地把自己身體的特殊情況和症狀都告訴了醫生。

醫生從業十多年來,頭一次親眼得見雙性孕婦,上下打量着葉小天,好一會才緩過來,又看了看葉小天病歷上的個人信息,注意到出生日期恰巧是今天,驚訝道:“你今天才滿20歲啊”,然後又問:“你有性生活嗎?對象是男的?”

葉小天難以啓齒地點點頭,又補充道:“我用驗孕棒測了是兩條杠,驗孕棒會不會測錯?”

醫生說:“驗孕棒檢測結果出錯的概率很小,但診斷受孕不能以驗孕棒為依據,你做個B超,結果很快。”

又問了葉小天一些細節和症狀,唰唰地開了單子,把門外的護士叫進來,交代道:“這個病人是兩性畸形,有可能受孕了,你帶他去B超室檢查,別嚷嚷。”

沒想到碰到這麽體貼的醫生,葉小天感動得鼻子發酸,連聲道謝,醫生擺擺手叫他趕緊去檢查。

葉小天一轉臉,看見護士臉上沒來得及掩飾的驚訝表情,臉騰地紅了起來,護士也覺得很尴尬,趕緊轉開視線帶葉小天去了B超室。

B超室醫生聽了護士介紹的情況,打量了一下葉小天,讓他躺到檢驗床上,葉小天緊張地躺下去,掀開衣服,冰涼的膠質塗到他肚子上,醫生用探頭按着他的肚子開始檢查,眼睛認真地盯着儀器,看了一會有點驚訝地說:“确實有完整的女性生殖系統。”

又反複檢查了一會,語調平靜地告訴葉小天:“确實懷孕了,大約孕11周,胎兒正常。”

一直擔心的事情終于成了事實,葉小天不敢相信,一時說不出話來,外面還有很多人等着做B超,醫生也沒有多說什麽,把B超單交給他讓他出去了。

他神情恍惚地從B超室出來,護士告訴他還要把B超單拿去給婦産科的醫生看。

婦産科那位醫生看了B超單,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問他:“你愛人沒和你一塊來?”

“我們分手了。”葉小天輕輕搖搖頭。

醫生又問他,“你是單身的話,這孩子是打算做流産還是留下來?”

葉小天沒有說話,醫生又說:“如果流産,就要盡早手術,如果決定留下來,要定期孕檢。”

出門前,醫生又叫住他,“回家好好跟家裏人商量一下,懷孕生孩子不是小事。”葉小天反複道了謝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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