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近乎是在本能的驅使下,變成小鳥的醫生揮動翅膀,朝更高處飛去。

這一飛堪堪躲過了撲過來的黑貓。

然而黑貓不甘示弱,他敏捷的跳上櫃子,借着高度差,再次沖向薄荷色的小鳥。

小鳥扇動翅膀繼續躲避,在整個屋子的高處亂飛。

“呵,沒想到你變成動物居然是一只鳥。”在要抓住醫生之餘,散兵不忘嘲諷他。

可是醫生也不甘示弱,縱使躲避的很狼狽,他嘴上卻沒有停,“以當前你的狀态,情況不比我好上多少,斯卡拉姆齊。”

“我的狀态尚且可以恢複,倒是你,為了躲避被抹除的命運,不惜變成這種姿态,多托雷,想必你會一直是一只鳥吧。”散兵沒有被諷刺的惱怒,反而抓住機會直擊醫生的痛點。

以‘博士’的嚴謹,他肯定不會還有完整的切片存在于世。

那麽身為博士切片之一的醫生能躲過這次的抹除,一定是用了特殊的手段,才能蒙騙了最自私的切片OmegaBuild和小吉祥草王。

既然是這樣,那他很難再從鳥的形态恢複過來。

就算是他能夠恢複,小吉祥草王和明面上僅剩的切片也不會樂意見得。

因此散兵合情合理的推測,醫生永遠變不回來了。

很顯然他的未來都要以小鳥的形态出現。

散兵為此發出富有嘲諷意味的笑聲。

高處的醫生則發出冷哼,反諷散兵是愚人衆的棄子,OmegaBuild離開也沒有帶上他。

而在下方的令季聽着這些對話,再看倒掉的衣架,散落在地上的書,正在轉圈的吊燈,一瞬間感到恍惚。

他以為的愚人衆第二席執行官和第六席執行官大戰是神仙打架,元素力翻飛,可他真正看到的戰鬥是貓捉鳥,鳥為了不被捉到處亂飛。

什麽元素力,什麽大場面,一概沒有,仿佛他在的世界不是游戲,而是貓和老鼠的拍攝現場。

令季沉默了幾秒,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

于是他趁着散兵嘲笑之際,一個箭步沖過去,抓住了他的後頸,然後帶着他走進了維克的房間。

這個場面讓醫生發出輕笑。

可是他還沒笑多久,令季就從維克的房間裏出來,此時他手裏的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套索。

令季不給醫生反應的時間,随手一抛套索,将其精準的抓住。

套索收縮,令季将變成小鳥的醫生放出房間裏原本用于裝飾的鳥籠裏。

“你知道我是為了保護你吧?”令季認真的對醫生問,希望他不要誤會。

“能夠理解。”醫生很識時務,他清楚自己在外面自由活動,散兵一定會找準機會把他抓住,按進咖啡裏。

令季點點頭,然後他把籠子放好,接着去打開了維克房間的門。

變成貓的散兵在門打開後,一臉不爽的從門內走出來。

“好了,接下來我們好好談談。”令季主動開口。

“我勸你直接把他送到小吉祥草王那裏,根據‘博士’與她的約定,這個切片也應當被抹除。”散兵犀利的說道,他不認為令季留在這個切片是個好主意。

令季自然也知道,但是他想等維克和旅行者他們回來再說這件事。

于是他沒有直接回答,轉頭看向醫生,讓他解釋。

“嚴格意義上來說,身為‘博士’切片的我已被抹除。”醫生直截了當的回答,“你們當前所見的,是一個全新的,不屬于‘博士’的切片。”

“你是怎麽做到的。”令季下意識的問。

“切片技術的本質是将不同年齡的自我單獨截取,這涉及到記憶與時間相關的技術。”

醫生說完隔着籠子看向坐到對面沙發上的令季還有散兵,“我将變成的‘鳥’的時間截取出來,添加上我所有的記憶,将它做成了一個備份。”

“哦,看來你之前就變成過鳥。”散兵抓住關鍵詞。

“是的,這正是計劃的關鍵,在時間之中,我确實存在‘鳥’的時态,這是創造備份的基礎。”說到這裏,醫生笑了笑,“這也要感謝那臺留影機。”

“它能夠在時間中制造無法察覺出的異常,制造出命運的盲點,至此我才有機會展開這個計劃。”

令季皺了皺眉頭,接着他問,“什麽意思?”他覺得醫生的最後一句信息量太大了,讓他無法判斷自己腦海中升起來的念頭是不是對的。

對此醫生很有耐心的講解,“在提瓦特,命運無法被更改,但那臺留影機是個例外,當被它所拍攝變成動物,其自身的命運會短暫的在提瓦特的命運之上消失。”

“也就是說,變成動物的三十六個小時內,你不在既定的命運上?”令季聽完後試探性的問。

醫生點點頭,“是的,我發現了這一點,便把那段異常的時間提取出來,制造成新的切片,即‘我’的備份,以躲過既定的命運。”

這個既定的命運正是指被抹除。

只不過醫生那時候沒想要想到代號OmegaBuild的切片會抹除他們,他這麽做只是為了防止切片們互相攻讦。

令季也大致明白,他就知道這臺留影機不只是把人變成動物那麽簡單。

這樣一來,變成種子的大慈樹王是不是也代表她以一種特殊的形态逃過了命運,只要機會合适就能夠重新萌發?

無聲的分析着,令季隐約能猜到将‘神’變成這個任務背後的含義。此時他再看向散兵,猶豫了幾秒,最終換了個話題。

“你是如何制作那個切片不被發現的?材料又是從哪裏來的?”令季故意詢問醫生。

醫生沒有起疑,他淡淡的回答,“制作切片的材料極其難獲取,但我作為切片,自身便是材料。”

“你取下了身體的一部分。”散兵篤定道。

沒有否認,醫生直言道,“我是用我自身的一部分,制作了這具備份,當‘我’不存在時,我的記憶将會在它身上蘇醒。”

對他來說身體本就是材料的一張,能取下來制造備份保留記憶屬于常規操作。

但單單保存記憶還不夠。

“想要喚醒記憶,還需要‘錨點’,即人與人之間的聯系。”醫生補充這條關鍵信息。

“哈?你居然還有人類之間的關系,莫非是你的下屬?可真遺憾,沒能看見他們見到你變成鳥時的表情。”散兵抓住機會嘲弄。醫生聞言又笑了一聲,“斯卡拉姆齊,你對人際關系的理解竟然如此淺薄,所謂的‘錨點’不過是一種認知。”

“你為何是你,并不是完全由你來決定,其中摻雜有他人對你的看法,最終每個人之間的關系網絡進一步構成了人類族群,以及‘世界’。”

“在‘世界’中,每個人都不是孤立存在,即便斬斷了與‘世界’的一切聯系,在這個世上,仍存留蛛絲馬跡。”說話間,醫生的目光轉向令季,“你就是我在世上的聯系與錨點。”

令季聽到醫生的話愣住了。

如果別人說這些話,比如維克,他會很感動,但是這話由醫生說出來,他只感到驚悚。

在什麽時候他和愚人衆第二席執行官的前切片建立起聯系了?還成為對方的錨點?

令季認真的回憶,突然他想起一些細節。

“你是說那個擁抱?還是你自稱是我的朋友?又或者是那一枚徽章?”眯起眼,令季略有些不悅的發問。

忽略了令季的不滿,醫生承認,“你果然很敏銳,你所提及的,都計劃的一環,我本想以維克為‘錨點’,奈何他太過特殊,留下的‘錨點’極有可能失效,所以我最終選擇了你。”

“你不怕我也很特殊嗎?”令季反問。

“不可否認是存在這種可能性,但時間緊迫,我沒有第三個選項。”醫生頗為遺憾的回複。

散兵聽到這話忍不住感慨,“你的人際關系真是糟糕。”

“斯卡拉姆齊,你沒有資格說這些話。”醫生平淡的強調,在人際關系方面,執行官們都是半斤八兩的存在,沒有一個正常的。

“你們別再吵起來。”令季揉了揉太陽穴說,“等維克和旅行者回來,你和他們去找小吉祥草王。”他自覺醫生不能多留,不然他們将天天看到一只貓和一只鳥吵架。

令季試着設想了一下那個畫面,不由的搖了搖頭。

那邊散兵能看出令季剛才在想什麽,他冷哼一聲,跳下沙發繼續去看素論派的書。

眼看散兵走了,醫生思索片刻後沒有請令季打開籠子,獨自站在鳥籠的橫杆上開始想見到小吉祥草王之後說的話。

醫生認為不只是自己留有後手,切片之間互相防備,總有其他的切片在暗中蟄伏。

雖然不願意認同,但醫生必須承認散兵有句話說的是對的。

不論是選擇與小吉祥草王交易,用抹除其他切片來換取神之心的OmegaBuild,還是小吉祥草王自身,都不會想見到本該消失的切片再次出現。

對醫生來說,他最好的選擇是悄無聲息的逃走,不讓其他人察覺到他避開了被抹除的命運。

但是如果那樣做,實在是不符合他,或者說‘博士’的處事風格。

醫生想到這裏,內心有了決斷。

這時他對坐在沙發上開始看報紙的令季問道,“他們還有多久回來?”

“你是說維克和旅行者?”令季放下報紙随口反問。

“對,我需要盡快見到小吉祥草王。”沒有隐瞞自己的意圖,醫生解釋,“有一些情報我想要與她分享,那關于造神的實驗。”

“我明白了,他們應該快了,中午我們會一起吃飯。”沒有多問是什麽情報,令季僅僅給出醫生給出相對準确的回複。

得到具體時間的醫生沒再多言,轉而問起令季須彌城內的情況。

令季很是大方的一一告知醫生最近教令院的新政策。

靜靜的聽着令季的講述,醫生感覺到一絲異樣,可他又不知究竟是何處有問題。

直到令季全部講完,終于找到哪裏不對的醫生低聲問,“一場勝利能帶給曾懦弱的神明如此強烈的自信嗎?”

這話讓令季警惕起來。

組織着用詞,反應過來的令季卻裝作随意的試探道,“你什麽意思?”他不覺得自己洩露了很多事,剛才他只是說了說最近的新聞而已。

因此他認為醫生應當是通過直覺來判斷。

果然如令季所想,醫生直截了當的回答,“在我的記憶中,小吉祥草王是十分懦弱的神明,對教令院的所作所為一直沒有察覺,這不符合她統禦須彌已久的身份。”

“你說的有道理,但我覺得小吉祥草王也可能是什麽都忘了,所以才有心無力,沒有辦法管理教令院。”令季小心的回答,盡量不讓醫生察覺到異常之處。

醫生确實沒有太注意令季的态度,他的注意力放在內心的猜測上。

雖然有心無力這個解釋很合理,但卻無法說服他。

依照邏輯分析,醫生心頭的詭異感加重。

令季觀察着思索的醫生,也在內心組織着用詞,準備随時從各個角度把異常之處圓回來。

在維克對他講述的劇情中,同樣記得大慈樹王存在的旅行者也沒有将大慈樹王的信息告訴小吉祥草王。

大慈樹王是與禁忌知識一同被遺忘,如果他們讓她的名字再次重回世間,或許會引起新的污染。

那個局面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

令季這麽想着,同時他突然發現可以确定一件事,醫生不知道世界樹可以将一個人删除。而這符合他過去說過的,哪怕同為博士的切片,但每個切片獲得的信息都不一樣。

這下令季懸着的心放下了一點。

即便放下心,他還是沒有暗想着該如何回複醫生的問題。

可不等醫生再問出來什麽疑惑,門被從外面打開。

“下午睡個午覺再出去吧,須彌的雨林裏也好熱。”派蒙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令季放下報紙如往常一般打招呼,“你們回來了。”

“哎?你今天沒有去使館嗎?”看到令季還在,派蒙很驚訝。

“我放假了。”令季輕描淡寫的回答,接着他話題一轉,“對了,下午你們可能更改一下計劃,再去見一次小吉祥草王。”他感覺派蒙可能沒辦法午睡了。

“為什麽?”派蒙不理解為什麽又要去見納西妲。

維克這時卻找到了原因。

他用眼神示意派蒙和空看過去。

只見籠子裏放着一只薄荷色的小鳥。

“是博士!”派蒙一下子認出來那只薄荷色的小鳥是什麽。

空也當即做出防備的姿态。

此時在桌上看書的散兵擡起頭,饒有興致的準備看空和派蒙接下來的行動。

讓他失望的是空和派蒙都沒有對籠子裏的小鳥出手,反倒問起他出現在這裏是要做什麽。

“如你所聞,請你們帶我去見小吉祥草王,有一些信息,我想她有興趣知道。”醫生很是自然的回複。

“你,你是怎麽活下來的?納西妲不是說,切片都被抹除了嗎?”派蒙躲在維克和空的身後,很是害怕的問,仿佛她看到的不是薄荷色的小鳥,而是鬼怪。

這次不用醫生開口,散兵就幫忙概括了他變成鳥的經過,只是語氣和用詞上都帶着幸災樂禍的意味。

醫生沒有介意,等待散兵說完,他才補充一部分信息。

“身為博士切片的我已消失不見,如你們所見,我現在只是一只鳥。”對于自己當前的處境,醫生沒有任何避諱的意思。

“突然感覺令季今天不在,我們就見不到這只鳥了。”派蒙攤開手,她看着散兵的表情,就知道他和‘博士’的關系不怎麽好。

維克也贊同,現在散兵還不知道‘博士’當初做的事,他的反應還沒那麽激烈。等以後他知道了,等他們回來,這只小鳥怕不是已經沒了。

沒有把這個想法說出來,維克轉頭詢問空意見。

被問到的空經過權衡後答應了醫生的請求。

有了空的同意,派蒙和維克沒有再多說,令季見無人說話,便直接提議吃午飯。

放在平時,他們還會自己動手親自做一頓,可今天大家很默契的選擇速戰速決,吃了維克通過系統做好的成品食物。

快速的吃過飯,維克和空沒有耽誤,立刻帶上醫生就找納西妲。

“我也去。”變成貓的散兵從書架上跳下來,要跟着他們去淨善宮。

空和派蒙互相對視一眼。

下一秒,空同意了。

“是納西妲上午提起可以行動了,我們才帶你過去。”派蒙解釋為何帶散兵過去。

“哦?聽你們的意思,你們還想等兩天?”散兵敏銳的抓住漏洞。

空這下嘆了口氣,他是有這個想法。

在散兵蘇醒後,他已經和納西妲好好的談了談。

按照納西妲所告知的,散兵得知自己在造神失敗後被愚人衆抛棄的消息,便答應與她做一個交易,代替她到世界樹裏調查一些信息。

愚人衆極有可能掌握着更多的隐秘情報,而散兵身為愚人衆的一員,又是執行官,他對愚人衆了解的信息知道的更詳細,這樣查到的消息也更準确。

這個交易算是散兵為自己尋找的後路,他并不想完全和愚人衆綁在同一條船上。

而那些納西妲想要信息中,就包括關于空的妹妹,熒的相關記錄。

正是為此,空最近才一直留在須彌,等着納西妲做好準備,就與散兵一同前往世界樹內部搜索信息。

今天上午納西妲告知他這兩天可以行動了,但礙于散兵還沒變回來,所以他提議再等一天,看看散兵能不能恢複成人類的形态,再一起前往世界樹內部。

可如今散兵主動提出要過去,那空認為沒有必要再拖下去。

畢竟按照納西妲的說法,散兵當前的外表是一種拟态,他的本質沒有變,仍保留着與世界樹的聯系。

散兵也察覺到空态度上的變化,這促使他笑了一聲,“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大多是利用和被利用。過去是我與愚人衆的交易,現在是我小吉祥草王的交易,它們沒有區別。”

“所以你們不用在意我的感受,就像他沒有在意這位璃月的外交官的想法一樣。”散兵故意把矛頭轉向醫生。

“我認為我與他的關系,更偏于朋友間的禮尚往來。”醫生反駁。

“朋友?”維克重複這個詞,他怎麽不知道令季和博士的切片做朋友。

被拉進話題的令季只好解釋,“他把我當成錨點,好讓他與‘世界’建立起聯系,不過我不否認他确實幫過我。”在沙漠裏那次,他是要感謝醫生。

“但你不承認他是你的朋友。”散兵毫不留情的指出來。

令季在心底嘆氣,不知為何,他有種回到幼兒園的感覺,這令他問散兵,“你很在意嗎?”他總覺得散兵很在意這件事。

“我是想了解執行官的人際關系有多糟糕。”散兵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答複。

這話讓派蒙止不住對空說,“他好像真的很在意。”

“我也很在意。”維克認真的接話。

聽維克都這麽說,派蒙撓了撓頭,覺得是不是自己才是狀況外的那個人。

空看見派蒙陷入沉思,忍不住有些無語,他看了眼令季,發現他同樣如此。

這促使空說道,“我們走吧,不要讓納西妲等太久。”

有了來自空的催促,維克和派蒙才從朋友的話題中回過神。

令季也趁熱打鐵,讓他們快點過去。

“我回來會把這件事詳細講給你們。”令季催維克和派蒙走的時候,不忘做出承諾。

有了他的保證,維克才點點頭,很順手的彎腰抱起變成貓的散兵,與空和派蒙去找納西妲。

因為這間房子就在教令院的附近,因此幾人沒有花費多長時間便來到了位于教令院最上方的淨善宮。

納西妲似乎是知道他們會過來,在靠近淨善宮後,他們看見大門打開了一道縫隙。

“納西妲果然在等我們。”派蒙指着打開的大門開心的喊道。

這讓空笑了笑,然後他與維克加快腳步,一人抱着貓,一人提着鳥籠走進淨善宮。

一進來,就看見納西妲正坐在草元素裏凝結成的秋千上等待他們。

看到空和維克還有派蒙帶着貓和鳥出現,納西妲跳下秋千,微笑着朝他們走來。

“小吉祥草王,很高興能見到你。”小鳥形态的醫生率先打招呼。

納西妲眨了眨眼,“原來那只薄荷小鳥是你嗎?”

“呵呵,看來你已從旅行者口中聽說過我的情況,是的,他們在奧摩斯港遇見的切片正是我。”醫生很是直接的承認了他的身份。

“你逃脫了被抹除的命運,那你又為何重回須彌,踏入這場與你無關的紛争之中?”納西妲也沒拐彎抹角。

醫生沉聲回複,“這并非與我無關,被抹除并非經過我同意,且變為唯一的切片,不會容許我的存在,所以為了我能夠留存在世,我想你做交易。”

“另一個切片在虛空中留下不少隐藏的信息,我可以幫助你找出它們。”

“這是個不錯的交易。”納西妲做出思考的樣子,虛空內的信息浩如煙海,賢者們為不讓她察覺到的異常,将很多信息經過層層僞裝才投入虛空之中。

想在那些信息中找到有用的被隐藏信息,猶如在珍珠裏尋找到一顆白色的種子一樣,雖不困難,但需認真的辨別。

如果有個導航員,來幫助搜尋信息,那就要快太多。

“我可以同意與你交易,但是否能信任你,取決于你在未來所找到的信息。”納西妲在這方面很謹慎,包括和散兵的交易,她也是有多重的顧慮。

“這是十分理性的決定,我沒有拒絕的理由。”醫生接受了這個條件。

“納西妲總是和很危險的家夥打交道啊。”派蒙感慨,散兵也好,博士的切片之一,都是過去針對納西妲的敵人,換做平常人,根本一句話都不會想聽他們說吧。

在旁的空聽到派蒙的話,也有類似的想法,不過考慮到須彌當前人手十分緊張這一情況,他多少還是能理解納西妲的選擇。

因此空沒有多說什麽,轉而問起前往世界樹內部搜尋信息的事。

“你們準備好的話,随時可以開始。”納西妲輕聲說道。

“盡快開始吧,我這副模樣更能讓你們放心不是嗎。”早就從維克懷裏跳出來的散兵也跟着開口。

派蒙聽着散兵說話,火氣噌噌的上來了,可看了眼貓形态的散兵,又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

這種矛盾感令她忍不住說,“有時候好讨厭這家夥的嘴巴,可看起到他這個樣子,又無法生氣。”

聽着派蒙這麽說,空無聲的嘆息,然後請納西妲快點開始。

納西妲點點頭,随即她望向維克,“這段時間這只小鳥還是和散兵一樣交給你們吧,等我重新整理好虛空終端,會再通知他。”她不可能直接讓博士的切片接觸虛空終端。

“好。”維克沒有意見。

空也明白納西妲的意思,他馬上将鳥籠交給維克。

拿到鳥籠,維克想了想沒有多停留,提出要回去找令季。

“你還在意朋友那件事嗎?”派蒙擔憂的問。

此話一出,維克一下子想起他們臨走之前談論的話題。

這使得他更加想回去。

派蒙也發現自己好像不該提這事,立刻閉上嘴,要和空與散兵前往世界樹內部。

等看着空和派蒙,還有散兵的身影消失,維克向納西妲告別,提着鳥籠離開淨善宮。

站在淨善宮的門口,維克猶豫了幾秒,随後他沒有回居所,而是朝着須彌城外走去。

醫生趁機從裏面打開鳥籠,扇動翅膀,落到維克的肩膀上問,“你要做什麽?”他以為維克會馬上回去詢問令季與自己相關的事,結果對方的行動路線和他完全不同。

“去接一個人。”維克淡淡的回答。

得知是去接人,醫生沒再問,安靜的跟随維克來到須彌城外。

剛到城外沒有多久,一陣微妙的眩暈感襲擊了醫生。

等眩暈感消失,他當即問維克,“你有感覺到什麽嗎?”

“沒有。”維克說完,他意識到一件事。

幾秒後,只聽維克突然問向醫生,“你還記得我們是去淨善宮做什麽嗎?”

這個問題令醫生感到奇怪,他回憶着想要給出的答複,結果越想越不對勁。

維克也沒在意他的答案。

從醫生的猶豫他知道散兵将自己從世界樹裏删除了。

在游戲中,正是散兵将自身從世界樹删除,引出來世界樹的本質,它無法改變過去發生的歷史,消失的僅僅是對個體的相關記錄和人們的記憶。

根據設定,僅有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降臨者和某些特定人能避免記憶被改變。

維克回憶着游戲裏的設定,他的目光在周圍流轉。

不過一會,戴着鬥笠,一臉迷茫的少年從一條小路上走出來,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裏。

見到那名少年,維克立刻走過去。

與此同時在他肩頭的博士也注意到突然多出來的陌生人。

那張陌生的面容讓他産生了一種強烈的違和感,他說不出來這種違和感來自于哪裏,只好保持沉默,随維克一起向少年湊近。

少年也察覺到有人朝他走來,他猶豫了幾秒,選擇站在原地等待。

等到維克走近,他率先問道,“先生,你認識我?”

“是的。”維克沒有任何猶豫的承認。

“這就是你要接的人?”醫生沒有忘記維克來到成員的原因。

維克嗯了一聲。

站在對面的少年見到維克承認,他當即露出一種名為欣喜的表情。

不等少年高興太久,他就聽見那只薄荷色的小鳥喃喃,“真是奇怪,看到他這副樣子,總讓我感到非常的不适。”

“你知道我是誰嗎?”少年溫和的詢問。

這下醫生更加不舒服。

好在不用他給出回複,就聽維克先一步說,“知道,你之前是一只黑貓。”

聽到這個身份,少年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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