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

“黑貓嗎?”少年重複這個身份,有些不可思議,所以他其實不是人類,而是動物……可是他的外表分明和他見過的人一模一樣,甚至不具備任何貓的特征。

少年皺了皺眉頭,接着他問向維克,“先生,你是在開玩笑吧。”他還是不相信自己是貓。

然而維克搖了搖頭作為回複。

這下少年又開始懷疑自我。

恰在這時候,站在維克肩膀上的醫生忽然開口,“你們的居所裏是有一只黑貓。”他回憶想起上午來到那棟房子的時候,被那只黑貓到處追趕。

就像是那只黑貓看他很不爽一樣。

想到這一點,醫生又看向若有所思的少年,覺得對方就算是變成貓,也不會想把他按進咖啡杯裏的貓。

少年察覺到醫生的視線,他好奇的看了眼那只薄荷色的小鳥,再想對方剛剛說的話,突然覺得維克确實不是在開玩笑。

而且如果他以前是貓,那麽除了維克以外,其他從這邊路過的人都不認識他,也沒見過他,似乎也說的過去,畢竟他以前是貓。

不過少年雖沒有再質疑維克的說法,但他也沒有完全接受,只是轉而問起自己的名字。

維克想了想回答,“你叫流浪者。”這是散兵進卡池的稱呼。

“流浪者?好奇怪的名字,不過好像很符合我現在的身份。”少年略有些遲疑的回複,沒有完全接受。

但很快他就相信了自己真的叫流浪者。

只聽維克說完流浪者的名字後,又介紹起肩頭的薄荷色小鳥,“我叫維克,他叫醫生。”

“相比起名字,醫生是我為自己取的代號。”醫生适時解釋。

少年這下恍然大悟,所以流浪者也不算是一個名字,而是代號。

如此一想,流浪者覺得過去的自己更像是貓了。

就在流浪者接受了自己曾經是貓的身份,想問問他是如何從貓變成人類的時候,維克突然對他,“回去吧。”

流浪者微微愣了幾秒,接着他沒有再說話,跟随維克朝須彌城的方向緩緩走去。

來到須彌城內,沿街的店鋪和各色打扮的行人讓流浪者止不住多看了幾眼。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看過很多類似的場景,但他都不記得了。

流浪者為失去的記憶感到沮喪,這也讓他更加的想要得知自己如何從人變成貓,于是等維克把他領進一棟看起來很平常的房間,他立刻開口詢問。

“先生,你知道我是如何從貓變成人的嗎?”

“什麽?從貓變成人?”

不等維克回答,一個驚愕的聲音冒出來。

流浪者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只見一名拿着水杯,正從廚房裏走出來的人正吃驚的看着他。

“你好。”流浪者友善的打招呼。

被問候的令季差點沒端穩杯子。

好在他反應的速度很快,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

很明顯這是劇情進展到散兵在和旅行者進到世界樹之內,發現了過去的真相,為改變過去把自己删除了。

認為只要他不存在,因他而起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然而事與願違,世界樹只會改變的是人們的認知和記錄,已發生過的事實不會更改。

回想到此處,令季冷靜下來,頂着醫生探究的目光故意問道,“你是流浪者?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之前維克對他透露的是劇情大致走向,沒有說過散兵把自己删除後,再出現時換了身與執行官期間完全不同的服飾。

“我也不清楚。”流浪者實話實說,“我失去了很多記憶,包括我是誰,就連我是貓,也是維克先生告訴我的。”

令季這下心情變得複雜,礙于醫生在場,他只能順着流浪者的話說,“你之前确實是貓。”自從被那臺相機拍到後,就沒有變回來。

“那麽正如他所問,他是如何從貓變成人?”醫生淡淡的接話。

“因為時間到了。”維克理所當然的回複。

令季聞言也故意反問一聲,“是啊,你忘了維克有一臺能将人變成動物的留影機。”

醫生微妙的愣住,接着他想起來是有這回事。

只不過他在看到流浪者之後,完全把留影機的存在抛之腦後。

補上這個條件,醫生發現一切都變得合理。

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維克用那臺留影機又拍攝了其他人,使那個人變成了動物,如今到了時間,他自然要去看看那個人的情況。

只是不知為何,那個人忘記了很多事。

一套分析下來貌似沒有破綻,可那種說不上來的不協調感使得醫生皺起眉頭。

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出現,早在上午見到令季,與他聊起小吉祥草王時,他就産生過類似的感受……兩者莫非有關系?醫生把它們聯系起來。

不過醫生沒有問出來,他看向正在和流浪者交流的令季,便挪開視線,暫時隐藏起自己的猜測與想法。

令季也察覺到醫生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又挪開,裝作什麽都沒發現,神色平常的繼續和流浪者交流。

“你是與我們有一些交情,後來因被那臺留影機拍到變成了貓,如今時間到了,你就變回來。”令季言簡意赅的講出關于流浪者的‘過去’。

認真的聽着令季的談話,流浪者也逐漸弄清楚狀況。

所以他并不是貓,他原本就是人類的模樣,因為意外才變成了黑貓。

既然是這樣,維克來找他是出于一份責任感?流浪者順着思路想下去,發現自己可以确認一件事,那就是維克在他失去記憶之前,和他的關系應當稱得上不錯。

或許我們是朋友。流浪者的心裏冒出這樣一句話。

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很喜歡朋友這個詞。

這令他感到安心,原本還存在的防備完全卸下,他禮貌的道謝,“令季先生,還有維克先生,我明白了,很感謝你們能在我失去記憶後來找我。”

面對來自流浪者的感激,令季沉默了。

說實話,他沒想過流浪者狀态的散兵是這樣的。

在大受震撼中,令季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沒關系。”說完他擡頭看向站在沙發後面的維克,對他叮囑,“你帶他去那間閑置的卧室吧,這幾天他先住在這裏。”

“好。”維克很樂意接受這個任務。

“我也與你同去,畢竟他是你們的朋友。”仍在維克肩頭的醫生用一種堪稱友善的語氣說話。

這讓令季的眼神變得複雜。

但這種複雜僅僅存在了幾秒就被令季掩蓋。

等待維克和流浪者的身影都消失,令季才端起放在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壓壓驚。

“你在隐瞞什麽。”

醫生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近乎是立刻望向發聲的地方,在樓梯處的衣架上,他看見了小鳥外表的醫生,那雙與綠色調完全相反的紅色眼睛正審視着他,如能看穿他的內心。

“又或者說,這是你們的特殊之處,你們的意志給予了你們在此世界面對命運時的豁免權。”醫生用十分學術的口吻分析當前的現狀。

令季眼看醫生即将接觸到真相,他也放平态度,直言道,“既然你都猜出來,又為什麽來問我?是來驗證嗎?那很遺憾,我知道大概不比你多。”

本質上,令季自覺他全部的特殊之處,都是來自于維克。

沒有維克的出現,他在提瓦特生活一輩子都不知道這居然是游戲世界。

因此他認為醫生來找他驗證純粹是徒勞。

至于為什麽不直接去找維克,令季推斷應該是醫生還記得醜角對他們的約束,不要去找維克打聽太多的情況。

很快令季就可以确定他的推測沒有錯。

醫生扇動翅膀,輕巧的落到令季的水杯上,不同于之前的笨拙,他使用這個新器官已非常的熟練。

“對于維克是特殊的存在,我從不感到意外,他是有匹敵世界的強大意志,他追尋的也是突破虛假,重回真實的力量。”

講到此處,醫生話鋒一轉,“這一類人,在愚人衆的資料之中被稱為降臨者,這也是醜角明令禁止所有知情的執行官向他探求隐秘的原因。”

第一次得知醜角嚴禁執行官向維克打聽事情的原因,令季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散兵知道的遠遠比‘博士’要少。

當初在八醞島的時候,令季依稀記得散兵向他打聽過維克真正的來處。

那時他用了一個籠統的回答,說維克來自世界之外。

對此散兵的回複是維克什麽都對他說。

這代表散兵在之前根本不知道維克真正來自哪裏,但是醫生卻輕易地說出口,并給出降臨者這個信息。

再結合必然會失敗的造神實驗,令季得出一個結論,愚人衆從一開始就确定了要抛棄散兵。

而這次的自我删除,是為了從根本上保證了散兵不會洩密。

但是這其中有兩個例外。

令季垂眸望向醫生,篤定的說道,“你還記得黑貓對吧。”

“是的,這正是我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異常的原因,你們的身邊确實有一只黑貓。”醫生給出肯定的回答,随即他話鋒一轉,“我意識到,這才是真正的不尋常之處。”

“在黑貓的身份之外,流浪者有第二個身份對不對?”雖然是問句,醫生卻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令季點點頭,“對,你認為他是誰?”

“愚人衆的第六席執行官。”醫生說完開始分析,“在我的記憶裏,第六席的位置空缺了幾百年,這不符合愚人衆的規則,執行官的位置一旦設置不會出現空缺。”“排除掉所有的意外,只剩下一個選項,屬于第六席執行官的‘記憶’被修改過。”

說話間,醫生輕嘆一聲,“我雖對你們身邊的黑貓的印象被削弱,卻仍記得在去見小吉祥草王的時候,旅行者和維克都沒有反對帶上他,這不符合邏輯。”

令季聽到這裏,有種想給醫生鼓掌的沖動。

雖之前他就看出來醫生肯定拼湊出來真相,可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把所有的線索整合完畢。

誰知這還沒有完,令季聽見醫生繼續說,“如果世間的‘記憶’被沒有準備的改變,必然如現在這般漏洞百出,想要讓一切變得合理,最好的方法是用真實填補真相。”

“想必在小吉祥草王之前的那名神明,正是這樣做的。”醫生盯着令季說道,“小吉祥草王并非是統領須彌千百年的神,當前的她填補了上一任草神在提瓦特‘記憶’中的位置。”

這樣的話,教令院的賢者們對她的忽視,敢于跳過她造神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人類本質上是一種務實的生物,一名沒有展現過神跡的神明,很難讓人信服。

醫生無聲的想着,同時觀察着令季,從他發生輕微變化的神情上判斷自己的推測沒有錯。

這樣引出來他第一個問題。

“你又為何是特殊的存在?迄今為止,你都沒有表現出匹敵世界的意志與力量。”醫生感到疑惑,不論是令季的表現,還是他的行為方式,他都沒有特別之處。

令季聽到這個問題回過神,他想了想,自嘲的笑了一聲回答,“也許是我和維克來自同一個地方吧。”

“不,你還是不能理解,倘若你只是和他來自同一個世界,你的存在無法被稱為降臨。”糾正令季的話,醫生十分肯定的說,“你有連自身沒有發覺的特殊之處。”

“你別忘了我連神之眼都沒有。”令季提醒。

醫生搖搖頭,“不,這大概正是你的特殊之處,不能擁有神之眼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證明你的命運将永遠屬于你,而不是作為世界的柴薪。”

“不論你怎麽說,在衆人眼中,神之眼仍然是能改變當前命運的東西,也是一份證明自己特殊的勳章。”對于神之眼,令季還是持有比較大衆的看法。

醫生看令季态度堅決,倒也沒有反駁,他很自然的換了個話題,“我尊重你對神之眼的認知,而你的這種表現也讓我更感興趣。”

“我感覺這不是什麽好事。”令季毫不留情的說。

對此醫生發出輕笑,他沒有介意被這樣評價。

這時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下來,令季思考片刻,對醫生叮囑,“你不要去刺激流浪者。”

“你多慮了,不用我透露,他自會去探明自身存在的意義。”醫生一派輕松的說,就算沒有令季的叮囑,他也不打算主動做些什麽。

當前的他只得出來了流浪者是第六席,以及他通過某種手段将自身存在于世間的‘記憶’删除的信息,除此之外,他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情報。

可是對令季來說,這些信息已足夠讓他對醫生警惕。

不過細細想來,令季發現自己就沒有對身為博士切片的醫生放心過。

就算是醫生自稱不再是博士的切片,卻沒有擺脫博士一樣的特質,即缺少道德感。

令季能夠理解這是太過聰明,無法融入人群的人的迥然不同的三觀,但他們大部分還是用道德做為自身的行為底線,哪怕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也會尊重社會運行的基本規則。

顯然醫生,或者說‘博士’不具備這種道德底線。

做出這個總結,令季提醒自己以後不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能對醫生太過放松。

抱着這個想法,他沒有對走下樓的流浪者和維克透露剛才的談話,而是聊起其他的事。

“怎麽樣?安排好了嗎?”令季很是自然的問道。

維克嗯了一聲,“都收拾好了。”

“嗯,很感謝你們能提供的住所,我本以為今天要在林間露宿。”流浪者把手放在胸口前,真誠地說道。

這多少讓令季感到不适應。

一直聽着散兵的嘲諷,突然間他變得這麽有禮貌,他真的好不習慣。

落到令季肩膀上的醫生也是這樣想。

因為令季的叮囑,他沒有問出第六席執行官以前也是不是這樣子。如果他在擔任執行官期間也是如此謙遜有禮,那醫生會懷疑愚人衆內部是不是出了問題。

那邊流浪者看到令季不說話,以為自己說錯了,他想了想,小心的問道,“是我有哪裏說的不對嗎?”

“沒有,你歇一會吧,我去做飯。”令季實在是不知道怎麽回應,只能轉移話題。

流浪者沒有多想,他聽見令季要做飯,當即提議,“我也來幫忙。”

“你會做飯?”醫生下意識的問。

“我感覺我會做。”流浪者也不太确定。

維克看出流浪者的遲疑,立刻鼓勵他,“你手藝很不錯。”在游戲裏,流浪者參加過廚藝課,做出過很好吃的菜。

如果流浪者不提出做飯就算了,但他提起來,維克真的不想錯過。

這個意圖是如此的明顯,以至于令季和醫生一眼就看出來。

“好吧,那你試試吧,不要勉強。”令季不想讓維克失望,也同意了。

“我會努力的。”流浪者鄭重地應下。

“其實我也想一起做飯。”維克突然開口。

令季深深的看了眼他,覺得這是做飯還是搞團建。

奈何看着維克躍躍欲試的模樣,最終令季沒有反對。

不想進廚房的醫生不着聲色的飛走,落到正對廚房的餐桌前等待。

聽着廚房裏的交流,還有幾人的互相的配合,他又感受到強烈不适。

好在這份不适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一桌子菜肴被從房間內端出來,其中大部分是流浪者做的。

在做飯方面,他頗具天賦。

醫生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陷入沉思。

一瞬間他對流浪者身份的推測都動搖了,他是真的不能相信這樣的人會是愚人衆的執行官。

奈何維克和令季沒有什麽多餘的反應,吃飯之餘還不忘誇贊流浪者手藝好。

被誇獎的流浪者在誇獎中感受到名為開心的情緒。

雖然只是做一頓飯,他卻從中體會到被需要的滿足。

仿佛這是他一直追尋的東西。

流浪者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他只知道這一刻他沒有了最初在山林間醒來時的虛無感。

這也促使他提議,“那以後都由我來做飯吧。”

“可以。”維克想都沒想的答應了這個要求,等空從稻妻确定關于散兵的過去都被改變之後,他自會返回須彌。

等再見到流浪者,他們會一同去見納西妲,屆時流浪者會恢複關于過去的記憶。

到那時,擁有散兵記憶的流浪者一定不會再想做飯。

所以現在是能多吃一頓,就吃一頓。

令季能感覺出維克的想法,在權衡過後也點點頭。

除了做飯,他還提起一件事,“流浪者,你要不要平時找個工作?”他不太想讓醫生和流浪者多接觸。

讓當前還是鳥形态的醫生出去幹活不太現實,那只能換個方向,看看能不能增加流浪者在外面的時間。

而流浪者在聽到工作後他沒有表達出反感,很是直接的答應,他也覺得一直待在這棟房子裏不太好。根據他來時對路上行人的觀察,大部分人都是有屬于自己的事做。

留在房子裏,他除了做飯,收拾房間外,也找不到其他的活動。

在這個前提下,找一份工作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答應歸答應,流浪者有自己的顧慮,“我不知道我擅長什麽工作。”

“是我建議你找工作,我肯定會幫忙。”令季及時勸解,“多找找,總能找到合适的。”

維克也跟着附和,“賽諾和提納裏在須彌城,可以找他們問問。”

“是的,他們是須彌人,比我們有渠道。”令季贊同維克的提議,找提納裏和賽諾咨詢,肯定比他們在須彌城裏亂找要快得多。

令季這麽想着,詢問維克什麽時候去見提納裏和賽諾比較合适。

“今晚就可以,賽諾今晚和我一起打牌。”維克面無表情的說。

這讓令季想起維克提過賽諾很喜歡打七聖召喚。

巧合的是維克在七聖召喚上也很有心得,所以等造神一事塵埃落定之後,這倆人就開始經常聚在一起打牌,交流新的卡組。

系統這時候也添了一把火,只要維克打敗頭上戴着感嘆號的人,就可以獲得原石獎勵。

令季忽然覺得也許再過不久,維克又會有新的傳說,從冰原上的熊變為統禦牌桌的強者,足以與大風紀官抗衡的存在。

這讓他忍不住笑了笑。

笑過之後,令季當即提出去不如現在就去找賽諾。

“好。”維克不知令季笑什麽,但他能感受到對方輕松的心情,這也讓他産生幾分名為放松的情緒。

“謝謝。”流浪者再次道謝,他本想多說點什麽,可惜他除了感謝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至于醫生沒有跟着去,考慮到提納裏見過他,為了不引起懷疑,進而生出不必要的麻煩,他選擇留下。

令季也樂得醫生不跟過去,索性沒多說,叫上維克和流浪者出門。

在維克的帶領下,三人穿過華燈初上的街道。

明明是相同的街景,卻讓流浪者有不同的感受。

比起白天看到的行人,晚上的人明顯更加的惬意,他們或是吃飯,或是喝着咖啡和朋友聊天。

流浪者試圖回憶他過去是不是也這樣與人相處,可惜他什麽都想不起來。

關于他的過去仿佛徹底消失,越是想要想起,越是感到虛無。

就在流浪者又要在喧嚣中陷入無窮無盡的迷惘之際,維克的話語将他拉出來。

“到了。”

流浪者如驚醒一般回過神。

身邊的令季推開門,他略有些懵懂的走進奏着音樂的餐廳。

在前方引路的維克将他們向餐廳的角落處引去,在那裏有三個人,其中兩個人頭上有耳朵,一個人頭上沒有。

“你們說大賢者在道成林的狀态很不好?和瘋了一樣?”留着金發,頭上沒有耳朵的卡維皺着眉頭問向對面的戴着胡狼頭頭盔的賽諾和換下巡林員服飾的提納裏。

“目前來看,很可能是對背叛小吉祥草王大人的愧疚,以及自身失敗的恐懼引起的。”提納裏分析着大賢者發瘋的原因。

“罪犯在逮捕後多數都是這個反應。”放下手中的酒杯,賽諾提出自己的看法,他覺得大賢者發瘋不是意外。

卡維聞言嘆氣,他喝了口酒感慨,“用璃月的話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說完他就看見向他走來的三人,其中就有身為璃月人的令季。

這促使卡維感覺很巧的同時不忘提醒賽諾,“你的那位至冬牌友來了。”

卡維今晚聽賽諾提起過很多次他那有靈魂羁絆的牌友,所以就算是不見過維克,也能一眼認出來他。

一聽維克來了,賽諾當即轉頭看去。

兩雙不同顏色的眼睛撞在一起,他們面上都沒有表情,但眼神碰撞的剎那,名為七聖召喚的火已點燃了他們的靈魂。

然而不等賽諾向維克問好,然後默契的去打牌,提納裏先注意到維克身邊的另外兩人。

“你們來了。”提納裏目光微轉,随即溫和的問起流浪者的身份,“這位是你們新認識的朋友嗎?”

“不是。”令季給出否認的回答。

流浪者愣住,下一秒他聽見令季說,“我們以前就認識了。”

這話讓流浪者眨眨眼,那股莫名的失落頃刻間消失。

“原來是這樣,那你們坐下聊吧。”提納裏記下令季的話,接着他準備禮尚往來,介紹一下卡維。

可不用他說,卡維就笑着開口,“你們好,我叫卡維,今天來喝酒,恰好和提納裏,賽諾遇見。”

“卡維?你就是卡薩紮萊宮的設計師?”令季略有些驚訝的問。

他早就聽說卡薩紮萊宮,這座須彌的著名地标性建築,也聽維克提起過卡維是‘角色’,甚至知道對方為建造卡薩紮萊宮甚至破産了,但他沒想到今天能遇見對方。

卡維不知道令季在想什麽,在聽到卡薩紮萊宮的名字後,他的笑容嘉盛,有些期待的問,“你聽說過卡薩紮萊宮?難道它的名字已經傳到外國了?”

“可以這麽說,它建成的時候各大報紙都花費版面做了報道,後來蒸汽鳥報的記者還經常去那邊蹲守各國富商,期待能對他們做個專訪。”令季半是調侃的回複。

“富商的專訪嗎?雖然建設時沒考慮過上鏡的問題,不過記者們拍出來的照片應當還不錯吧。”卡維若有所思的說,在建築設計方面,他是沒考慮過是否入鏡的問題。

提納裏眼看話題跑偏,無奈的打斷,“你們這次來是有什麽事嗎?”

“我們是想問問有沒有工作。”維克直接告知。

“工作?是你嗎?如果是你,可以來做風紀官。”拿出牌的賽諾發出邀請,“建築需要建材,風紀官需要人才。”

這個結合時事的笑話讓溫度降了幾度。

然而維克是冰系神之眼的持有者,對冰元素力具有免疫,因此在衆人沒做出反應前,他給出否定的答案,“不是我,是他。”說着他看向流浪者。

意識到維克說什麽的流浪者點點頭,“是我想要找一份工作,什麽工作都好。”

“最好能在須彌城內。”令季補充,他認為盡量不要讓流浪者離開須彌城,免得節外生枝。

提納裏沉思幾秒,接着回複,“須彌城內的工作我不太了解,但我可以幫你們留意。”

“我也是。”賽諾也沒有推辭。

看見好像沒人能給出工作,卡維組織着用詞,對維克說,“其實我這邊知道一份工作,他要是不介意可以去試試。”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卡維身上。

見大家都看過來,卡維繼續說下去,“那是在祖拜爾劇場做道具,工作挺清閑,就是工資稍微低一點,畢竟教令院的經費還沒批下來,現在祖拜爾劇場沒有多少錢。”

“可我剛聽說你今天接了祖拜爾劇場的翻新工作。”賽諾一針見血的指出。

卡維讪笑了兩聲,喝了口酒遮掩道,“那個方案不困難,而且作為主顧,謝赫祖拜爾先生很随和,你不知道現在随和的甲方有多難找。”

看出卡維的窘迫和尴尬,流浪者十分善解人意的回複,“沒事,我可以去,我不在意工錢。”他本來就是想找一些事情做。

“如果不在意工錢,在祖拜爾劇場工作是個不錯的選項。”提納裏評價道,“他們的演出我看過,确實很不錯,團裏的氣氛也很和諧。”

賽諾也有相同的看法,“大巴紮很熱鬧,平時風紀官休假的時候也會去那邊休息。”就算是他,休息日也會去大巴紮逛一逛。

“聽起來是很不錯,要不然我們去問問?”令季聽着确實不錯。

“現在是不是太晚了?”流浪者有點擔憂。

“不會,祖拜爾劇場今晚有演出,你們現在過去正好。”卡維擺擺手,說完他還覺得不夠,“我帶你們過去吧,去大巴紮的路有點繞,你萬一找不到就麻煩了。”

聽說不會打擾到劇場裏的人休息,流浪者同意過去。

令季提出跟着過去,并對維克說,“你在這等會吧,我們應該去不了太長時間。”

“好。”維克說着也拿出七聖召喚。

知道牌局要開始的提納裏露出果然會是這樣的表情,然後他也起身要與一起去大巴紮。

“我聽說大巴紮裏新開了一家書店,說不定裏面有适合基礎教育的書,那樣我可以給柯萊買上幾本。”提納裏在休息之餘還不忘關心徒弟的學業。

卡維聽到是提納裏要給柯萊買書,不免多問幾句。

聽着他們的讨論,令季也不免萌生出要不要買幾本通識類的書讓流浪者看看,省的他在這段時間被人騙了。

倒不是擔心流浪者被騙,損失金錢,而是防止以後流浪者恢複散兵時期的記憶和力量,騙子的下場可能會不太好。

令季謹慎的考慮着,跟随卡維的腳步,穿過一道通往下層的門,來到了大巴紮內。

等見到比外面更喧嚷熱鬧的大巴紮,令季收回神思,也做出決定。

“提納裏,能不能幫我買兩本通識類的,類似于教育小孩子不要被騙的那種書。”令季對提納裏拜托道。

提納裏看了眼十分單純的流浪者,很貼心的表示會幫令季購買。

解決了這件事,令季才與流浪者一同跟着卡維來到位于大巴紮中央的祖拜爾劇場。

他們到來時,演出剛剛謝幕。

卡維看了一圈,沒有在觀衆裏找到祖拜爾劇場的經理謝赫祖拜爾,便帶領令季和流浪者直接去了後臺。

一走進後臺,來自謝赫祖拜爾的嘆氣聲就傳過來。

“看來我們只能尋找別的演員了。”

“嗯?你們遇見什麽事了?”卡維聽出謝赫祖拜爾有難處,關切的問道。

謝赫祖拜爾轉過頭,他剛想回答卡維的問題,可看見他身邊穿着富有異國特色服飾,有着異國面孔的流浪者,他的眼前一亮。

接着他對卡維擺擺手,“是演員的事,我們請的演員有事不能來。”

“那怎麽辦?”卡維下意識的問。

謝赫祖拜爾當即看向流浪者,“也許這位先生可以試一試?”他帶着疲憊的雙眼裏閃現着期待。

在看到流浪者的第一眼,他就知道狐貍少年這個角色有人能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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