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章
“什麽角色?你們又要排演新劇嗎?”卡維在令季和流浪者開口之前,将那個最重要的問題問出來。
謝赫祖拜爾點了點頭,“是一本小說裏角色,自從小吉祥草王恢複紙質書籍的買賣與流通,須彌城內開了不少書店,也引進了不少外國的書籍。”
“除了各種學術類的書刊,很多外國的志異和雜談小說都很不錯,在大巴紮也很流行。”說話間,謝赫祖拜爾從手邊的桌子上取來一本裝幀精美的書。
看到書的封面,令季微微愣住。
那本書正是八重神子交給他的那一本,由上野撰寫,由美子配圖的小說。
莫非祖拜爾劇場要演的是這個故事?令季腹诽着,表面上維持着平靜,等待謝赫祖拜爾繼續講下去。
謝赫祖拜爾不知令季的想法,他自顧自介紹起來,“其中在大巴紮,各類小說非常的流行,畢竟大家都喜歡看一些輕松的故事吧。”
“嗯,那些小說我也看過,是很有趣。”卡維持有相同的看法,在紙質書禁令解除之後,他也為了支持新開的書店買過不少的閑書。
那些書雖沒多少學術價值,但卻足以用來打發時間。
卡維想到這裏,大概明白了謝赫祖拜爾的想法,于是他确認道,“你是想把小說裏的內容改編成舞臺劇?”
“對,這幾天八重堂的總編來到須彌做文化交流,在她來到大巴紮觀看妮露的舞蹈我們正好偶遇,她得知我有這個想法,便推薦我改編這一本。”謝赫祖拜爾說着把手中的書翻開。
“我把這本小說看完之後發現她的推薦很有道理,她的內容适合所有人,畢竟沒有人不喜歡和朋友一起探險吧。”說到這裏,他點點頭,“而且故事的形式也很适合改變成劇目。”
“是指劇情層次分明嗎?”令季不動聲色抛出一個問題。
謝赫祖拜爾聞言頗為贊賞的看了眼令季,接着肯定道,“對,這本小說的故事展開非常清晰,每一層劇情的發展都很明朗,從結構上來說,是很經典的創作模式。”
作為劇作家,謝赫祖拜爾能看出有什麽故事适合改編,有什麽不适合。
畢竟雖然都是故事,但呈現的載體不同,文字能表達出來的感情,演出有時候卻很難完美展現。
而八重神子推薦的小說,就是很适合改編成劇目的那種。
回憶到此處,謝赫祖拜爾不由的發出感慨八重堂的總編果然眼光獨到。
聽着謝赫祖拜爾感嘆,令季想了想,随即決定把話題拉回來,“聽你剛剛說的話,你已經寫好了改編的劇本,正在物色演員?”
“是的,我們本來請來了合适的演員,但是對方檔期。”謝赫祖拜爾按了按太陽穴,“本來我想在這本小說在須彌正式發行的時候表演劇目,現在看來可能來不及了。”
這下卡維也聽明白,“所以你才要請他來試試。”
謝赫祖拜爾無奈的點點頭,“是有點病急亂投醫了,不過他想試試的話,對我們來說再好不過,我總覺得他會是個不錯的演員。”他自覺在看人方面,自己一直挺準的。
而這句話讓流浪者猶豫了幾秒,他仿佛感受到了什麽,但那種感觸轉瞬即逝,讓他無法捉住。或許正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情緒,使得他産生了試試也不錯的想法。
“我可以先看看劇本嗎?”流浪者禮貌的問。
謝赫祖拜爾立刻明白流浪者想嘗試,當即回複,“當然可以,你等一會,我去拿。”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就消失了。
那邊令季和卡維眼看謝赫祖拜爾話沒說完就去拿劇本,不由問向流浪者。
“你想試試?”卡維不是那麽的肯定,因為他總感覺流浪者沒有登臺演出的經驗。
令季那邊也有顧慮,于是他提醒,“最好問問演出的時間。”萬一在演出之前,流浪者拿到屬于散兵時期的記憶,那就不太妙了。
那邊流浪者也看出他們的擔心,他很是貼心的說,“如果我無法勝任,我會提前說出,讓劇團及時去找其他的演員。”
此話一出,令季和卡維也知道流浪者下定決心。
令季忍不住嘆氣,“好吧,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們拟定一份契約,方便以後查驗。”他覺得還是留下憑證,等流浪者恢複記憶,自己再去決定比較好。
“契約嗎?我沒有問題,謝謝你,令季先生。”流浪者十分真誠地道謝。
面對這份真誠地感謝,令季沉默了,突然間他覺得,如果沒有經歷那些變故,流浪者會不會一直都是這樣謙遜有禮。
令季這麽一想,忍不住在心底嘆氣,同時萌生出詢問流浪者為什麽要接下演出工作的原因。
然而不等令季把心中的疑問講出來,卡維便問道,“恕我冒昧,我很好奇,你為什麽想要嘗試做演員?”在他看來,流浪者不像是很有表演欲的那類人。
現實也确實如卡維推測的那般,流浪者确實不是為了表演而表演。
“我只是有一種感覺,想要去走進故事裏。”流浪者思考着用詞,“我好像和這個世界缺少聯系,所以我想,或許通過表演故事裏的人,我可以找到我和世界的聯系。”
“通過體會故事裏角色的人生,來尋找自我嗎?這樣的話,你是很适合做演員。”卡維收回來自己之前對流浪者不适合當演員的判斷。
令季則沒有說話,他突然明白醫生為什麽如此肯定流浪者會去尋找‘過去’,探明自身存在的意義。
對他來說,失去的不只是‘過去’的記憶,還有自我。
想到這一點,令季突然也認為,讓流浪者嘗試演一演角色是個不錯的選擇,或許他找到自己的過去之後,這段時期的經歷,能讓他獲得另一個角度去審視自己。
只不過令季還是建議流浪者簽一份演出契約。
“這既是保障你的權利,也是為了祖拜爾劇場的利益。”令季一本正經的闡述他為什麽要流浪者和祖拜爾劇場簽訂契約。
這個嚴肅的态度使得流浪者愣了愣。
看到流浪者這副反應不過來的樣子,卡維活躍氣氛一般轉頭對令季調侃道,“你還真是執着于契約,這就是璃月人嗎?”
“對,這就是璃月人。”令季順勢放緩語氣打趣道。
流浪者聽見他這麽說,也放松下來,保證如果要正式出演,一定會請令季和卡維來做契約的公證人。
這句話恰好被拿着劇本回來的謝赫祖拜爾聽見,令他忍不住贊同道,“很嚴謹的态度,這可是成為演員的第一步。”
聽到還有這個說法,流浪者略有些遲疑的回複,“謝謝?”
“不用這麽客氣,這是第一幕的劇本,還有那本小說,你都拿回去看看,明天八點,你再來這裏,選一段想表演的段落來展示。”謝赫祖拜爾十分嚴格的告知流浪者試演的流程。
流浪者一一應下,表示明天早晨一定會準時到來。
看着流浪者這副認真的模樣,謝赫祖拜爾止不住的又傳授了他一些演出時的注意事項和技巧,并表示很期待他明天的表演。
這促使流浪者更加上心這次的演出。
一旁的令季看出來流浪者的想法,他等待謝赫祖拜爾交代完,便主動提出回去。
“我也去找提納裏,不知道他把書買完了嗎。”卡維也跟着說起回去。
令季得知卡維要去找提納裏,立刻提出請求,“卡維先生,既然你去找提納裏,那你們是不是還會再回酒館?”
“對啊,你不回去了嗎?”卡維不解的問,他以為令季要和他一起回酒館。
“不,我想直接回去,讀劇本也要花時間。”令季說完還感覺不夠,便補了一句,“而且我回到酒館,肯定會打擾維克和賽諾打牌。”
卡維被說服了,他答應幫令季帶話,告知維克他們先一步回去。
有了卡維的幫忙,令季叫上流浪者返回居所。
回去的路上,流浪者還想說令季不用為了自己提前回去,結果被令季打斷。
“不用這麽客氣,你以前也幫過我很多。”令季直截了當的對流浪者說。
“我以前幫過你嗎?”流浪者很驚訝。
令季笑了一聲,“是啊,要是那時候沒遇見你,我的工作可沒有那麽順利。”
聽出令季不是為了安慰自己才這麽說,流浪者垂下眼簾,“對不起,我都不記得了。”說完他問起令季自己的過去是什麽樣,并補充,“維克先生說我過去和現在完全不同。”
“确實,你那時候比現在,嗯,活潑多了。”令季用了個相對折中的詞彙。
“活潑?以前的我是那樣的嗎,還真是出乎預料。”流浪者更加的想弄清楚自己的過去,遺憾是不等他再問令季,以前的自己除了活潑之外還有什麽特征,他們就到目的地。
在開門前,令季從鑰匙串上拆出來一把交給流浪者。
“明天下午我要出去,維克會照例去做任務,假設你下午從祖拜爾劇場提前回來,可以用他開門。”
說到此處,他意識到還遺漏了空和派蒙也住在這裏的信息,便補充道,“對了,住在這裏的還有金色頭發的旅行者和他向導,你也有可能遇見他。”
“我知道了,那樣的話,我應該多準備兩個人的飯。”流浪者若有所思的回複,他還記得自己要給大家做飯。
令季聽到這話不免用複雜的眼神看了眼流浪者,突然他慶幸派蒙也不記得關于散兵的事,更認不出流浪者,不然她的下巴一定會掉下來。
不過還挺想看看那個場面。
這個想法從令季的腦海中浮出,又被他默默的按下去。
強行不去想派蒙會有多驚訝,令季環視客廳,在茶幾上看到醫生的身影,對方正借着月光看書。
令季沒有打擾醫生,他打開客廳的燈,随後叮囑流浪者早點休息後,便回了屬于他的房間。
在房間的書桌上,正放着八重神子交給他的那本書。
看着那本名叫《白狐與獵手》的小說,令季打算趁着今晚無事可做,好好讀一讀這本書,他還挺好奇自己在裏面擔任的角色。
懷揣着這個想法,他重新翻開了那本尚未在須彌發行的小說。
令季沒有讀太久就找到了他在書裏的定位。
他是反派。
按照小說裏的設定,帶着面具的狐貍祭司是主角要挑戰的最終BOSS,而在狐貍祭司身邊,還有一位強大的‘獵手’,他是戴着鬼面的亡靈,和負責傳達亡靈之語,變成鳥的巫師。
這個搭配組合讓令季立即想到當初他和維克,還有變成小鳥的醫生在奧摩斯港找商人‘購買’神明罐裝知識的場景。
看來那件事确實鬧出不小的動靜,就算是風紀官全力阻止,還是擋不住它在奧摩斯港流傳開。
令季結合現實分析,認為八重神子應當是來到奧摩斯港,打聽到這則消息,就推測出真相,然後才有了她拿着這本書來找他。
從這個視角來看,八重神子也有提醒他這件事被寫成書的意思。
對于這份好意令季心領了,只是他不會告訴八重神子,他早就知道自己那些傳聞。甚至不光是知道,他還做模特讓畫師來構思人設。
令季莫名有種八重神子以為他在第二層,實際上他在第五層的欣慰感。
笑着搖了搖頭,不再多想的令季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書上。
不知看了多長時間,在快要讀到書中的主角和狐貍祭司身邊的鬼面亡靈決鬥時,房門被從外面敲響。
令季聽見有人敲自己房間的門,他随手拿了張信函塞進書裏,然後把書掩蓋進文件中,做完這一切再去開門。
伴随着門緩緩打開,令季看見維克站在沒有開燈的走廊裏。
“維克?你有事嗎?”令季下意識的問。
“關于朋友的事你還沒有和我解釋。”維克開門見山的回答。
令季一聽維克是因為這件事過來,不禁有些無語,但考慮到确實是自己承諾在先,便讓維克先進到房間內。
在維克進屋後,令季關上門坐回亮着燈的書桌前,對維克一五一十的講出來他與還是博士切片時期的醫生最後一次見面的細節。
等如實講完,他講出自己的分析。
“在那個時候,甚至更早之前,醫生就開始策劃。”令季說到這裏吐出一口,說出他沒有說出來的話,“但以我的角度來看,他不能算是我的朋友,我們之間只能說是有點交情。”
“他很危險。”維克客觀的評價。
令季聞言笑着對維克打趣,“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還真是奇怪,我還以為你都是以平常心看待這群執行官。”他可記得達達利亞和維克的關系還挺不錯。
誰料維克搖搖頭,給出一個超乎預料的回答,“他對你來說很危險。”頓了頓,他為防止令季誤會,又補充了一句,“我很擔心你的安危。”
這是他在與令季在一起的旅途中逐漸産生的想法,提瓦特并不是他認知中,吃個帶有複活功能的料理,角色就能複活的游戲世界。
生活在這裏的人都是真實的存在。
正是因此,維克發現自己雖然無法擺脫所謂玩家的視角,但他已無法完全置身事外。
這份心态上的轉變他不知道是好是壞,但他卻并不排斥。
因為正是這份轉變,讓他察覺到很多他忽略的事情。
比如令季雖和他來自同一個世界,有着共同的認知,但他真的僅僅是個普通人。
而仔細的思索,維克又能發現為了與他一起旅行,令季其實犧牲了原本的生活,如果他再因此遇見生活,那豈不是太不公平了。
維克想到這裏後知後覺的反思起來,他就這樣來找令季,是不是太過自以為是。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輕輕的嘆息傳到傳過來。
緊接着令季平靜的聲音響起,“我知道說你不用為我擔心是無用功,個體實力的差距在那裏擺着,我無法否認。”
維克聽到這話,目光不自覺的聚焦,落在令季的身上。
這間房間裏只開了臺燈,柔和的燈光照亮了令季一半的面容,另一半則隐在黑暗中。
不等維克說些什麽,令季就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即便如此,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沒有後悔過,一直以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維克,這趟旅途也是我想與你一同走,假如我不願意與你同行,我在蒙德的時候就不會和你一起去西風大教堂。”
那是他第一次接觸到所謂的游戲主線劇情,比起維克和空一起冒險,利用錨點去雪山,去各個地方解密,他更多的還是做自己的事。
仿佛知道提瓦特是游戲世界,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實際上,令季的內心多少還是發生了變化。
也正是這份變化,使得他想要重新的去接觸這個世界,為此他邁出去了一步又一步,這對他來說也是挑戰,但他從來沒有後悔過。
正如他那天在奧摩斯港的餐館所言,維克是帶着真實來找他的人,而他在得到真相後,也選擇奔着真實而去。
即便在其他不知內情的人看來,他轉變太蹊跷了。
令季想起那些月海亭和愚人衆內關于他和維克的流言,發覺他們在這方面的體驗還是蠻一致。
這也是為何對于那些流言,他雖感到離譜,卻從來不放在心上。大家總要一個解釋,比起他們都是穿越到這個世界的人,那些關于他們關系如何展開的說法還算是現實主義。
一想到這件事,令季的笑容變得無奈。
“我很感謝你擔心我的安全,但你不要有什麽負擔,我知道自己的能力範圍,絕對不會強行做超出能力範圍的事。”
令季做出保證,雖說他一直都是這樣,比如與戰鬥有關的事,他從來都沒有湊上去過,都是結束了再出現,并保證自己在安全的範圍內。
對于自身的能力,令季還是非常的清楚。
站在陰影處的維克經過提示也想起來确實如此,這令他莫名感到些許的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好像有點擔心過頭了。
一直觀察他的令季注意到維克情緒上的變化,他适時的換了個話題,聊起醫生分析出流浪者是第六席執行官,以及大慈樹王的存在。
維克聽着令季的話,那些不好意思消失,他再次肯定,博士的切片就算是變成了小鳥也不是好惹的。
“但我想不用太擔心,從醫生的表現上來看,他應當不會做太出格的事,這不符合他的計劃。”令季最後說出他的老大,讓維克放寬心。
“他沒有其他的選擇。”維克淡淡的附和。
令季嗯了一聲,他的目光越過維克望向稻妻所在的方向,“那麽接下來,我們就等旅行者回來,就可以前往楓丹。”
提起下一個目的地,維克想到他對楓丹的劇情,僅僅到主線結束。
但提瓦特有七個國度,那麽楓丹之後的兩國,他又該如何度過?
維克皺了皺眉頭,不知為何他有種預感,也許系統早就替他做好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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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妻,八醞島,踏鞴砂。
空站在海邊,擡頭望向先前被他和維克,還有一名叫澤維爾的楓丹工程師修好的禦影爐心。
按照他所看過的歷史,禦影爐心在幾百年前出現了問題差點爆炸,而造成這一問題的正是扮做工程師的博士。
那麽現在散兵的消失會讓博士故意毀壞禦影爐心,引發動亂的過去也跟着改變嗎?
雖經過對神裏家的詢問,以及通過對雷電五傳後人的了解,曾經發生在他們身上,因散兵引起的悲劇沒有改變,該死去的人依舊死去,只不過兇手不是散兵,而是被其他人頂替了。
這種機制和大慈樹王消失,小吉祥草王接替她的過往如出一轍。
也就是說,這大概率是世界樹最根本的機制。
哪怕是散兵沒有如大慈樹王一樣尋找代替自己的人,屬于他的過去,也會被世界樹默默的填補,就像是小說裏補全設定一樣。
空無聲的推測,這時他聽見派蒙喊出那個熟悉的名字。
“澤維爾!”
在派蒙的喊聲中,空轉過頭,看到拿着儀器的澤維爾走過來。
澤維爾也發現了他們,當即招了招手,“旅行者,你們不是去其他地方了,怎麽又回稻妻了?”
“我們這幾天在稻妻做一些調查,等查清楚就會走。”派蒙負責的解釋。
“調查?你們要查什麽?”澤維爾問道,“說不定我知道,他在這邊待了好長時間了,走訪過不少沒搬走的住戶。”他覺得自己對八醞島和踏鞴砂發生過的事都很了解。
空聞言沉思了幾秒,他緩聲問道,“禦影爐心還出過問題嗎?”他想确定這段過去有沒有随散兵的消失發生變動。
“是出過問題,那是幾百年前了吧,當時楓丹也有派工程師過來。”回想這件事,澤維爾詳細講出在那次席卷提瓦特的災厄過後,楓丹與稻妻交流技術的歷史。
全神貫注的聽着澤維爾的講述,空可以确定,那場悲劇也沒能因散兵的消失而改變。
既然這樣的話,那麽是不是意味着,還有人記得散兵?
哪怕是一個代號,或者一點殘留的故事。
空想到故事,他根據對了解,認為世界樹對漏洞的填補很簡單粗暴,有心的話說不定能夠繞開。
抱着試一試的心态,空說出傾奇者這個稱呼。
“傾奇者?我沒在踏鞴砂聽過。”澤維爾從來不記得有誰提起過踏鞴砂曾經有一位傾奇者。
空感到些許的失望,但他此時也可以徹底确定散兵的消失沒有對過去産生任何改變。
得出這條信息後,空向澤維爾道謝,準備返回淨善宮,向納西妲問一問情報。
在尋找錨點,返回須彌的途中,空再次回想散兵在世界樹內部,發現自己所謂被重要的朋友背叛其實是博士陰謀,因而懷揣憎恨對雷電五傳發起的複仇是一場錯誤後的憤怒。
那些憤怒是真實的,也正如此,他才會在聽到過去可以被改變之後,毅然決然的将自己的存在抹除。
或許散兵是想改變過去,可事實證明,改變的僅僅是認識。
這代表散兵把自己抹除是無用功。
空的心情為這個結論變得複雜。
因此在返回須彌後,他從錨點一出來就準備去找小吉祥草王。
可就在他要朝高處的淨善宮走去時,幾名路人的談論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最近祖拜爾劇場新出的劇目你看了嗎?作為主演之一的演員雖然是新人,但是演技很好,雖然戰鬥的場面被改成舞蹈但沒有任何影響!”學者打扮人興奮的對同伴說。
同伴頻頻點頭稱贊,“是啊,雖然是外國人的長相,但是一點都不讓人出戲,就是怎麽之前沒再稻妻城裏見過他。”
“可能是最近剛來吧,說來也巧,書裏的角色本身就是混稻妻和須彌的混血,那名演員據說也是來自稻妻,這很還原原著啊。”學者糾正同伴的錯誤看法。
空聽着他的話,捕捉到一個個關鍵詞。
下一秒他睜大眼睛,在見到大慈樹王時,那位神明提起過,任何個體都無法僅憑自己删除自己,這也是為何她創造了小吉祥草王,由她來删除自己的原因。
剎那間,一個不妙的想法從心中升騰起來,這讓空沒有去淨善宮,轉而叫上還在擔憂他的派蒙沖向大巴紮。
“旅行者,你到底怎麽了?”派蒙小聲問道,“我們不是要找納西妲嗎?”
“我要先去看一眼那名演員。”空言簡意赅的回答,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那名新人演員就是散兵。
而越是接近大巴紮,那股預感越是強烈。
等空穿越通往大巴紮長長的通道,來到祖拜爾劇場內的時候,他聽到了喝彩聲。
順着喝彩聲,空擡頭看去,看見的是一名喬裝打扮的少年,他正在與同伴與臺上的敵人戰鬥。
雖然他的戰鬥方式十分淩厲,但展現出來的卻有種更偏向于舞蹈的美感。那雙沒有開刃的單手劍在少年的手裏挽出劍花,他身上是類似于稻妻的狩衣随着他的動作翻飛。
空站在臺下的人群裏,不得不說,少年的表演撐得起這些贊美。
只是比起欣賞這場表演,空更多體會到的是震驚。
他的預感沒有錯,那名新人演員正是将自身消除的散兵。
但與空認知中的散兵做比較,他在臺上看見的少年氣質上更加柔和,以至于空甚至都産生了動搖,覺得自己是不是認錯了。
可很快當臺上少年謝幕時的眼睛停留在他的身上,他可以确定自己沒有認錯。
在他去稻妻調查的這段時間,散兵成為須彌的明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