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給我戴綠帽子我管不着?!

第34章 你給我戴綠帽子我管不着?!

安奕一瞬間驚恐發作。

那個令他永遠錯失小雅最後一面的雨夜,那些曾在無數個夜晚壓痛他的羞愧、恐懼、遺憾、憤怒等情緒齊齊湧來,猶如一張血盆大口,要将他吞噬。

心率飙到極限,他手腳并用、一身狼狽地往黑暗裏躲。

謝南滄不懂他為什麽反應如此大,抓起衣服想給他披上,誰知剛一碰到對方,就被安奕哭喊尖叫着用力推開。

他向後踉跄一步,安奕轉身赤裸地沖向陽臺。

這裏可是十二樓!

謝南滄心髒險些驟停,忙趕在他翻出欄杆前,攔腰把人抱回房間。

“安安!冷靜一點!”

他用力抱着他,胳膊都勒痛,顫聲哄道:“我是南滄,冷靜點好嗎?跟着我深呼吸,噓——沒事的,沒事的……”

安奕跟着他做深呼吸,然而門外嚴琛的聲音存在感太強烈,他無法做到真正的冷靜。

“讓他走……讓他走!”他失控地低吼。

謝南滄連聲應了,但他分身乏術,怕安奕激動之下再跑去跳樓,他先把人抱去卧室。房門暫時阻隔了外面的噪音,謝南滄耐心安慰了好一會兒,安奕顫抖的症狀才得到緩解。

而嚴琛的耐心已經告罄。

他在樓下看到那輛奔馳時,他的腦子就被怒火燒了個七七八八,眼看門縫內有光,卻遲遲沒人來開門,他緊繃的理智之弦已瀕臨繃斷。

就在他想擡腳踹門時,房門倏一下被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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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琛率先看到的是謝南滄那張令人憎惡的臉,随即目光落在對方系錯行的襯衣扣上。

嚴琛腦子嗡一下炸開。

耳膜被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響震得發疼。

他陰沉着臉,強勢一腳踹開房門,盡管這間公寓他是第一次來,但他卻像是對房間布局了如指掌般,直沖卧室而去。

安奕穿着件皺巴巴的家居服,以防禦性的姿态站在床邊,滿臉淚痕、頭發淩亂。

臉頰的潮紅仍未褪去。

嚴琛的心頭像被狠狠插了一把尖刀。

他對安奕的呵斥充耳不聞,徑直過去,兩手拽住安奕的領口向兩邊一撕,紐扣連同安奕最後的一點自尊與羞恥心,一同崩落。

白皙的皮膚,極敏感,只消輕輕吸吮或拍打,就能印出鮮明的吻痕與指印。

這些親密的紅痕宛如一顆顆鋼釘,深深刺痛了嚴琛的眼。

“你幹了什麽!!”嚴琛眼眶通紅,咬牙切齒地質問,“你他媽到底幹了什麽!!!”

“你管不着!”安奕抽噎着,低喊:“你趕緊給我走!”

“我管不着?!你他媽給我戴綠帽子我管不着?!!”

嚴琛吼着又想去扒安奕的褲子,這時謝南滄沖過來把他往後拽,嚴琛忍無可忍,直接回身一拳砸向謝南滄。

接下來,是相當混亂、暴動的十分鐘。

不大的房間被三個男人從這頭打到那頭,家居擺設丁零當啷被摔得粉碎,哭喊、叫罵乃至拳腳落在對方身上時的悶響摻雜其中,猶如過境臺風去而複返。

嚴琛感覺自己快瘋了。

過去兩個月他無時無刻不在告誡自己,安奕心情不好、安奕情有可原,等再次見面一定要好好哄、溫柔等待,可誰知他跳樓連夜跨越大半個國家來找人,見到的卻是安奕被人弄得淩亂失神的樣子!

這讓他怎麽接受!!

虧得他之前還一直勸服自己,安奕說跟別人睡了不過是在逞口舌之快,哪成想竟然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

一想到他在家裏為了證明自己對安奕情比金堅又是下跪又是挨打,而安奕卻在和別的男人上床亂搞,嚴琛就心髒鈍痛,恨不能原地爆炸!

在極度憤怒的驅使下,嚴琛下手沒輕重,一心想把謝南滄往死裏打。

混亂中,一道血弧噴濺,安奕掌心多了道血肉模糊的傷口,這場誓要你死我亡的鬧劇才堪堪停止。

“安安!”

謝南滄焦急地扯過一件棉T恤,按住安奕的掌心止血。

“你給我撒開!別碰他!!”嚴琛顫抖地低吼。

“看不見他受傷了嗎?快去找藥箱!”謝南滄一向有涵養,只是面對胡攪蠻纏、自私霸道的嚴琛,實在很難保持風度。

鮮血很快洇透了單薄的布料,觸目驚心。

“安安的手還要考試的!你如果還想發瘋,等會兒我們出去打。”

嚴琛終于冷靜了一些,可心頭依然被巨石壓着,悶痛酸脹,難受至極。

他焦躁地轉去客廳,翻藥箱時瞥到垃圾桶裏兩個打了結的安全套,更是兩眼一黑,扶着電視櫃緩了很久,才克制住心底想殺人的沖動。

家裏只有一瓶碘伏和幾張創可貼。

嚴琛拿去想給安奕處理傷口,謝南滄不肯讓,尖刻道:“大少爺應該從來沒有屈尊照顧過人,就不麻煩你了。”

“操!”嚴琛憤恨地瞪他,指節捏得劈啪作響,“你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你搞搞清楚安奕是我的人不是你的!”

謝南滄不接他這茬,倒了半瓶碘伏給安奕消毒,但傷口有點長,幾乎橫貫掌心,創可貼包紮不了,得用繃帶。

“還是去醫院吧。”他說。

安奕搖頭,血已經止住,沒必要去。他低下頭,很沉很緩地嘆了口氣,對謝南滄說:“你先回去吧,我有話想單獨跟他說。”

“不行,”謝南滄一向對他百依百順,但這種情況不一樣,“安安……”

“求你了,”安奕哽咽道,“求你。”

這趟渾水、這筆爛賬,他不想讓謝南滄攪合進來。謝南滄已經救過他一次,這次,該他自己尋求解脫。

“……”謝南滄作出妥協,“我去買繃帶,有事随時叫我,我不走遠。”

安奕感激地看他一眼,沒再說話。

直到謝南滄離開這間公寓很久,一站一坐的兩個人仍保持了相當長時間的沉默。

這種時刻,說什麽都顯得多餘,說什麽都是難堪。

安奕弓着腰,兩肘撐在膝蓋上,臉埋進掌心,鼻尖嗅着傷口逸出的血腥氣,混沌的頭腦因為尖銳的疼痛漸漸變得清晰。

嚴琛看他肩膀在發抖,伸出手,啞聲說:“給我看看你的傷。”

剛碰到指尖,安奕觸電般整個人往回縮。

嚴琛被這個躲避的動作深深刺痛,心髒生理性地抽痛了兩秒,他眼底凝起淚光,居高臨下地質問安奕:“你就這麽恨我嗎?”

安奕沒回答,依舊維持着躲避的姿勢縮在沙發裏。

嚴琛悶在胸口的一團火,又噌一下燒起來,他勢要從安奕嘴裏要出個答案:“說話啊!你是不是恨我!為什麽要跟他上床!你是不是在報複我?!”

安奕頓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跟他上床,是因為我喜歡、我想要,跟你沒關系。”

這個答案,比“是”還要殘忍。

“你放屁!”嚴琛絕不接受,他寧願安奕恨他、怨他,只要有感情,那就說明安奕還在乎,他千裏迢迢跑來,不是為了一句輕飄飄的“與你無關”。

“你騙我!安奕,你為什麽要騙我!”嚴琛歇斯底裏地斥責,“你最讨厭這種沒感情的上床了不是嗎!你快說你讨厭!是不是他強迫你的?!你說話啊!”

斥責漸漸變成了懇求,向來強悍的聲音裏帶了一絲顫,安奕看到了比那晚更多的淚滴從男人漂亮迷人的桃花眼裏掉出來。

安奕撇開視線,嘴角牽起了一抹苦澀的笑,低聲說:“原來你知道啊。”

嚴琛怔住。

“以前我總覺得你是從小被寵壞了,不懂怎麽共情、怎麽關心愛人,看來是我錯了。”

安奕擡起頭,臉上沾的血跡讓他蒼白的面龐看起來詭異、脆弱又美麗。

“你其實什麽都懂,你知道怎麽做會傷人,你也很清楚我的底線,但你還是做了,一遍又一遍。這麽多年我一直不敢正視的事實,其實不過就是你不愛我。”

“五年前不會愛上,五年後更不會。”

嚴琛聽不懂他這番感慨,他現在滿腔被愛人背叛的傷心、委屈與憤怒。

“你還說你不是為了報複!你跟謝南滄亂搞,不就是在報複?!

嚴琛忽然單膝點地,用力攥住安奕的肩膀,讓安奕避無可避地和他對上視線,好讓對方看清他眼底的傷心。

“你有沒有想過我啊安奕?!你跟他亂搞的時候,你記得起你說你愛我嗎?!還是說你的愛輕易就能給另外一個人!你認認真真回答我!”

男人受傷炙熱的眼神,有如實質,把安奕圍堵得密不透風。

他快喘不上氣了。

一秒,兩秒。

窒息的沉默對視中,安奕最終還是面不改色地跟嚴琛做了告別。

“以前是我太局限了,嚴琛。我以前把你當全世界,可我現在不這麽想了,”他看見嚴琛瞪大的眼睛裏再度有淚水汩汩而出,安奕心如刀絞,可聲音還是盡可能保持冷靜克制,“我想,沒有你我會過得更好。”

嚴琛淚如雨下,聲嘶力竭:“你騙我!你又騙我!”

他用力抱住安奕,恨不能把他整個人勒進自己的骨血中,“你以前從來不會這麽跟我講話的!你也不會讓別人碰你的!”

嚴琛突然魔怔了般,想去吻安奕的唇,手沿着安奕的脊骨向下,試圖想将謝南滄在安奕身上留下的一切标記全部覆蓋,可安奕的唇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眼神更是刺骨一樣覆着一層霜雪。

他聽見安奕平靜地說,“嚴琛,別讓我看不起你。”

作者有話說:

嚴琛:《悲傷五階段之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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