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主帥猜疑小夫妻聯手演戲度過危機
第5章 .主帥猜疑小夫妻聯手演戲度過危機
冰冷的空氣湧入肺中,禹應煥輕微嗆咳出聲,兩次為人,經歷兩重人世,有恍若隔世之感。
他到底是來到了死後的地府黃泉,還是又重生回最初的世界了?
面前正站着了個宛如月宮仙子般的美豔新娘,喜服上用金絲銀線縫制着揮動翅膀的玄鳥,象征着夫妻恩愛和睦,純金的鳳冠上墜了一圈明珠,個個都有指頭大小,但再耀眼的珠寶也壓不過新娘子的無雙姿容。她滿眼驚恐,像是從前禹應煥打獵中被逼入絕境的小鹿,臉色煞白,皮膚剔透無瑕,勝過天脈頂端常年不化的積雪,莫名激起了嗜血将軍的保護欲。
她的身後是如同沸騰血液的高臺烈焰,潔白清透的皮膚在火光映襯之下,更顯得出塵絕豔,不似凡人。
她是誰……是來與他成婚的水鏡族新娘?
在另一重世界裏,水鏡族分明對他棄如敝履,嫌惡地丢來一份退婚書,連一句交待歉意也不曾留下,叫他顏面掃地。
禹應煥很是不解,為何在此處的人間,他明明“死”了,水鏡族聖女還要千裏迢迢過來嫁給他?
他也是突然間醒來,憑着本能推開了棺材板,大腦好多天沒用,轉不太動,可是,望着面前嬌俏的人兒,他好想摸摸她的臉……
全身依舊是僵直冷硬的,屍僵悄然無聲地消解,禹應煥自棺內緩緩操縱着胳膊,擡起來,想觸碰到他的新娘。
站在秦雪若的視角來看,卻無異于大白天活見鬼,而且這鬼,還對着她伸手,好像是沖她來的!
珨國先祖自人、神、妖混戰的時代闖出一條血路,開啓了人治的時代,兇獸妖精該殺的殺該封印的封印,與人類相安無事的也可自願遁跡于十萬大山,史料所載的最後一只在人前現身的妖魔也已距今好幾百年,但人死複生前所未見,秦雪若只當是鬼怪現世。
她又“嗷”了一嗓子,驚恐得連連後退。
卻往了,身後是向上的臺階,退後的過程中又踩到了自己的裙擺,一時失足,竟直直地從高臺上墜下!
禹應煥運起內功,一腳蹬在棺材上借力,飛身竄了出去,在空中将秦雪若橫腰攬住。
美人腰肢盈盈一握,柔弱無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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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臺下的軍士們也看了個分明——禹應煥确實是,死而複生了!
只可惜,他們二人從這麽高的祭臺上墜落,不死也成個半殘。
秦雪若感受到了握住她腰肢的手是那麽的冰涼,跟死人沒什麽區別,可是,如此近的距離,她又将他急促的呼吸、如雷的心跳聽得一清二楚。
“你是人是鬼還是妖精……”秦雪若喃喃問道。
跟随着求生的本能,攀住了禹應煥的脖子,肌膚相觸的那剎那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此人的脖頸幽冷,居然給她一種觸碰毒蛇的感覺。
好無聊的問題。
禹應煥不想在這種問題上廢口舌,以他的功夫,摔不死摔不上,但這個女人就慘了。
禹應煥穿着的是玄色的喪服,繡着他們北境的圖騰雪狼,二人相擁,大紅嫁衣上的玄鳥似乎在輕啄着北境雪狼,衣袂纏繞,看起來像是一對失去翅膀的鴛鴦。
他騰出一只手光速拔掉了秦雪若那根鋒利的金簪,以金簪做匕首,往木制的階梯小樓上紮。
“借你金簪一用。”
還好祭臺趕工,搭建時用的是最普通的木料,若用的是石料,還真紮不透。
金簪刺穿木樓,二人在空中停滞了一息,奈何金簪無法承受他們兩個人的重量,随之崩斷。
不過,即便是短短的一息時間,對禹應煥來說也已足夠,一息的緩沖也使二人墜地的速度大大降低。
秦雪若不清楚禹應煥的籌謀計算,只當是他在做無畏的掙紮,金簪崩斷時絕望又害怕地又摟緊了禹應煥兩分。
哎不對,怎麽是她在下禹應煥在上?這樣她不就成了墊背的了?
不過,這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夫君,好像是看她摔下來才跟着跳下來的……是不是不應該對人家要求那麽高……
離地面越近,禹應煥倒是越興奮,估算好了時間距離,在秦雪若的後背即将與地面接觸之時,陡然托着秦雪若的腰,将她與自己的位置掉了個個兒,換成了給秦雪若墊背的姿勢。
“啊大哥你——”秦雪若是沒料到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夫君這般的舍己為人,還想讓他別這麽客氣呢,只見禹應煥繼續發力,抱着她就地打了三四個滾借勢卸力,此番一整套組合連招下來,二人什麽傷也沒受。
只是,秦雪若在空中被拔了發簪,長發散亂,加上打的幾個滾,頭發衣裙更亂了,反而是她狼狽不堪,像個女鬼。
禹應煥頭發牢牢地被束起,穿的衣服本來也是黑色的,蹭了灰也瞧不出來。
秦雪若知道在衆目睽睽之下,她不能失了水鏡族的顏面體統,要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至少不能如現在一般像條蛆似的扭曲地躺在地上,實在不雅……可接二連三的變故意外襲來,沒給她招架消化的時間,她屬于道理都懂,可是手腳實在使不上勁兒……
禹應煥兀自起身,撣了撣身上看不見的塵土,單手拎起沒骨頭一般的秦雪若。
“你自己能走嗎?”壓低了嗓音問。
也是很久沒說話了,聲帶發音艱澀。
“我腿兒使不上勁……”秦雪若老老實實回答,他們雖然是夫妻關系,但是第一次正式相見吧她就這麽靠他身上,也太暧昧了一點吧,她也不想的,奈何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高,加上親眼目睹死鬼夫君詐屍,沒這麽快緩過來。
“……”禹應煥只能由着她倚靠着。
“你就是我的水鏡族新娘嗎?”
“明擺着的事。”秦雪若答得有氣無力。
禹應煥想笑,可此刻還不是能夠放肆流露笑意的時候,比如,秦雪若是外人不清楚戍北軍內情,他明白自己仍處于群狼環伺之中。
不是說人活過來了,這事兒就算完,還有一堆棘手的事等着他去處理。
禹應煥提溜着秦雪若三步并作兩步快步走到寒浞面前,又帶着她“撲通”跪下。
禹應煥動容道:“主帥!小子是承蒙了大王、主帥的福佑,才得以從重傷昏迷中蘇醒,一定是天佑我大珨!”
在說到“昏迷”二字時,着重掐了一下秦雪若的手心。
秦雪若怎能不知他是何用意——他本人,不想讓人議論是“死而複生”,珨王和太子尚在,怎麽會輪到他這條聲名狼藉的野狗獲得上天這般福佑?
死而複生的人是不能繼續活下去的,除非他根本就沒死過。
辛乙、百裏赫早丢了棺材,稀裏嘩啦地和北方陣的衆士兵一起抱頭痛哭慶幸禹應煥沒死透,聽禹應煥這麽說,多年同吃同住培養下來的默契,讓北方陣的衆人都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齊聲道:
“天佑大珨!”
在铿锵的呼聲中寒浞一言不發,不動如山。
寒祺眸中透着好奇,礙于父親近日多次嫌她不夠沉穩持重,将幾要脫口而出的問候都咽了下去。
聞人順笑道:“禹應煥看來你的命是真的硬,閻王爺都不收你。”
禹應煥人緣不好,人憎狗嫌,動不動跟其他陣的人馬起沖突,把東西南中的人都得罪了個便,又生性殘暴,凡事靠拳頭說話。可無論如何,他們當初都是一同為質的,多年以來,死的死,傷的傷,最初一批站到現在的兄弟們十不存一,聞人順是真為現在活蹦亂跳着的禹應煥高興。
聞人順是南伯侯老年才得的小兒子,男生女相,溺愛無邊,如今堪堪二十歲,生得一雙勾人的狐貍眼,尤其笑起來的時候,風流萬千。
秦雪若被他的笑容晃到了眼,一時沒忍住瞧瞧看了又看。
說起來,原本的戍北軍第一關系戶其實是聞人順,當年戍北軍不由寒浞接管,寒浞尚未被立為太子,是寒浞的姐姐寒沐執掌三軍。寒沐的夫君,正是聞人順的長兄。南伯侯将聞人順送過來時沒想過要叫幼子吃苦,實在着管束不住他,丢給哥哥嫂子管教。
誰知沒多久,寒沐夫妻便遭遇雪崩雙雙殒命,珨王悲痛萬分,膝下只剩寒浞這一個親子,只得立他為儲。從此,聞人順也不在是戍北軍第一關系戶,又因為寒浞總是惦着“一朝天子一朝臣”,老拿他挑錯立威,還好其他除了禹應煥之外的弟兄們對他都多有關照,聞人順的日子比不得之前,卻也沒有特別難過。
娈徹往禹應煥的方向行進了兩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稱奇道:
“禹應煥你不會是詐屍了吧。”
禹應煥言簡意赅道:“滾。”
秦雪若将衆人的反應都收入眼底,寒祺加上東西二位統領的态度都是友善接納的,姜故烨雖未表态,因着她和宣于岚之的關系,有悄悄跟她點頭致意,以姜故烨的性子也不會主動對誰落井下石……寒浞呢?他是和打算?是驚喜于手下的大将死而複生,還是忌憚猜疑?
寒浞自從目睹了禹應煥的複生以來,未發一言。
複活的是惡鬼,還是承蒙福佑的珨國福将,其實在他的一念之間。
多少帝王所追求的都是長生,若是能溝通王侯将相們的鬼魂,誰還不想死而複生?
誰又真正有這個機緣和運氣呢……
千百年來,人們渴求長生、渴望複生,卻從未有人真正實現過。
為什麽,為什麽北伯侯的這個低賤的兒子卻能得到這樣的機緣?
在寒浞眼裏,禹應煥低賤,但是好用,是他忠實的獵犬,可以順從他的心意将軍中的态勢往他想要的方向的引導,可以替他賣命、舍生忘死地攻下一座城池,更可以在他忌憚的時候及時死去。
所以,禹應煥,怎麽可以又活過來?連君王都做不到的事,他怎麽可以的?怎麽可以再活?
寒浞忍耐又忍耐,仍是從眼睛裏漏了兩分兇狠,右手按在了腰間所佩的虎頭寶刀上……
這般距離,只要他飛速地抽出神兵利刃,照着禹應煥的脖子一砍,手起刀落,便可宣稱禹應煥根本沒有複活,衆人所看到的,只是附身在故去的禹将軍身上作亂的邪祟。
然後,他這珨國的太子,手持寶刀,誅殺擾亂軍心的邪祟,說明他才是天命所歸。
撫上刀柄,寒浞呼吸的節奏亂了,這是幾乎是他親手養大的狗崽子,那麽再次一次為他鋪路,才叫忠心……
禹應煥再次掐了一掐秦雪若的手心。
好像是在暗示她說什麽。
秦雪若知道,“祥瑞”“福佑”這種事情,落在了珨王、太子、王孫身上,那将流傳後世成為天命所歸的美談;落在了凡人頭上,上位者有容人之度能一笑置之還好,上位者要是将之視為僭越不能容忍……壞了,她和禹應煥已然成了名義上的真夫妻,兩人是拴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送嫁人馬駐紮得遠,禹應煥如果要再死一回,估計不消多時,她被動殉情的消息也會傳遞給水鏡族……
一念至此,陡然升騰起的一股冷汗浸濕了秦雪若的後背,入戍北軍營以來,她已經處處小心,慎之又慎,還是抵抗不住注定席卷而來的危機。
秦雪若連忙重重地對着寒浞磕了兩個頭,心下驚懼至極,還要作出撥雲見日的恍然大悟、看到夫君複生的驚喜:
“我知道了!夫君根本沒有‘死而複生’,是因為他沒有死過。當時夫君被冰雪所掩,瞬時進入了低溫沉睡的狀态,心脈呼吸俱失,從外觀上看起來,與死人別無二致,這才造成了大家的誤解。方才進行祭禮,靠近火臺,遇到了熱氣,血液回暖重新流動,這才重新蘇醒!我方才才想到,我的太爺爺也與夫君有着相同的境遇呢!”
秦雪若硬撐着胡編亂造。
她太爺爺也是個奇人,但這一段純粹是她瞎編的。她太爺爺奇就奇在善于審時度勢、明哲保身,當年珨國大旱,那任珨王命水鏡族族長用最高階的蔔算之法溝通女娲娘娘留在人間的一縷精魂,以此占蔔吉兇,她太爺爺的爹如實蔔出了大兇,被拉出去砍了,從此她太爺爺學會了歪曲蔔算結果,凡是出現“大兇”的卦象一律上報說是“小吉”。
反正這麽幹了幾十年一直沒露過餡,而且這種事也沒法子查證。這類秘辛由水鏡族傳人代代口口相傳,秦雪若他爹在告訴她這些族中秘聞時,以此為例讓她把“保命要緊”刻進骨血。水鏡族人因具有窺天道、占先機的福佑,時常招惹各方勢力嫉妒猜疑,不得不萬事三思而後行,尋常的小麻煩,降到了水鏡族,極有可能被煽風點火擴大成滅族之禍。
又是一道生死的考驗,有如此佳人在側,禹應煥倒平生了幾分歡愉——這個世界的他可真有福氣,娶到了一個小活寶。只是不知,這位水鏡族聖女,可是當真如她口中那般視他為夫呢?他們定下婚約之後,一次都沒有見過,禹應煥不至于自戀到認為一族聖女會默默喜歡上他這麽一條野狗。
日後二人日日相對着過日子,那就有趣了。
許久不發一言的姜故烨也在此時誇贊道:
“果然水鏡族的醫師見多識廣,為尋常人等不能及。我看今天這喪事,怕是要成大喜之事了,故烨鬥膽煩請聖女,有空替我東方陣的兄弟診治診治陳年舊疾。”
這一番話滴水不漏,沒将話頭對着禹應煥,少一分對于禹應煥“起死回生”的吹噓,他二人便多一分安全。
秦雪若忙應承道:“小姜世子不必客氣!我既嫁與我夫君!便也生是戍北軍的人,死是戍北軍的鬼了!這些都是我分內的事!”
很谄媚很狗腿沒錯,保命要緊啊。
受驚,墜樓,冰天雪地裏打了幾個滾兒,秦雪若先前再高貴典雅,十裏紅妝,現在都凄凄慘慘得如同一只掉進爐竈的灰頭土臉麻雀。寒祺與她同為女子,看她一朝風光無限,又瞬間跪伏在地披頭散發的樣子于心不忍。
沒有主帥的命令,他們不能起身,寒祺也不能僭越過自己的父親,但是她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替秦雪若梳攏着一頭秀發,沒有梳子,便用手指大體上替她整理一番,至少不至于過分狼狽。
她知道,在軍中一群男子面前披頭散發着被注視打量很不好受。
寒祺沒有因為女子的身份少受過一場訓練,指尖起了一層厚繭,她的心又是那麽的柔軟,觸得秦雪若想哭。
秦雪若鼻尖一酸,嗫嚅道:“王孫不必如此……”她長這麽大,從來沒離開過族中,以為只是簡單地來送葬盡一盡人情,哪知被平白地卷入風暴的中心,被逼得提心吊膽、一步三算。
北方陣的百夫長們雖也真心待她,但個個粗枝大葉,心大如網眼,很多凄迷苦惱秦雪若只得默默消化。
寒祺是第一個,用柔軟的心髒包住她的人,她好像快在她的手指底下化掉了。
“舉手之勞而已,”寒祺爽朗笑道,絲毫不忸忸怩怩,“宣于岚之跟我提過你的,說你是她的知交好友,從前岚之被姜故烨剪壞了頭發,偷偷躲在小河邊哭了好久,還是我替她修整好的……”寒祺是主帥的獨女,自然肩上承擔了萬鈞重的責任,習慣性地去佑護軍中的每一個人,秦雪若這般美人,我見猶憐。
又是寒祺壞了事。
寒浞撒開了握刀的手,張了張嘴,唇周肌肉猙獰地動了一動,什麽聲音也沒發出。全副武裝的寒祺蹲在前面,從寒浞的角度來看,剛好擋在了他與禹應煥之間,寒浞已做不到迅疾下刀一刀取下禹應煥的首級。
更何況,這群崽子們一應一和,硬是把大軍整體的氣氛推向了慶幸歡喜,此時再見血,怕是有損軍心了。
幾經權衡,寒浞笑道:“既然是喜事,那還跪着做什麽?快快請起。即刻安排夥房殺牛宰羊,再将聖女的送親隊伍請進來,本帥今日要好好飲一飲禹将軍的喜酒。”
“謝主帥。”
禹應煥得了令,這才攜着秦雪若恭敬地起身。
秦雪若心弦緊繃,聽寒浞話中的意思,他們這一劫算是安穩度過了。
但是,禹應煥到底是怎麽活過來的呢?
哦,寒浞還說她的送嫁族人們可以進來了是吧,真好啊可以見到親人了……
啊不對,她是要和活着的禹應煥成親了嗎?她願意給死人一個名分,可她不太想和嗜血嗜殺的兇獸做一對真夫妻啊!
亂糟糟的問題湧入秦雪若的腦子,她牽扯住一片禹應煥的衣角,想找時機商量一下,能不能行行好,放她走。
然而,全軍歡騰,娈徹等人聽了主帥的話,個個笑逐顏開說要将禹應煥灌趴下。
尤其是娈徹,神采飛揚道:“聖女,我暫且借你夫君一用,最遲晚上的時候一定還你!”
“哈哈哈……”引得歡聲笑語一片,衆人邊說笑邊把禹應煥架走了。
秦雪若有苦說不出,百口莫辯,想在天下人面前立一個重情重義的人設,誰知道幾度峰回路轉,真的把自己搭進去了呢?急得想抓耳撓腮。
寒祺還算貼心,命人将禹應煥的營帳重新收整一番,又親自挽着秦雪若送她去帳中重新梳洗休息。
“水鏡族駐在軍營外面的人趕來還需些時候,委屈了聖女,我父親治軍實在嚴明,一般不讓外人進出,委屈聖女了。”
“不委屈,不委屈。”
營帳內已被收拾得煥然一新,軍中多日沒正兒八經辦過喜事,上到将軍下到小卒都想趁此時機好好熱鬧一番,現在衆口中又流傳着有情人感動上天小将軍垂死出棺迎娶美嬌娘的佳話,秦雪若在鴛鴦交頸的喜榻上坐立不安。
想喊來姜故烨問問宣于岚之的情況,可是在新房中見外男怎麽想怎麽奇怪。
宣于岚之的事似乎另有隐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秦雪若不敢貿然向寒祺探聽消息。
寒祺熱心腸,一直等到水鏡族秦雪若用慣了的親信丫鬟經過重重檢查入營,才笑着離開,讓水鏡族的舊人好好同秦雪若敘話。
孤身一人被狼窩所困,一時半會脫身不得,終于見到了親人,秦雪若有想哭的沖動——
“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