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當場撞破陰謀

第35章 .當場撞破陰謀

(一)

挑了個萬裏無雲的晴朗天氣,秦雪若再探天脈。

臨走前依依不舍地叮囑禹應煥千萬将小煥照顧好,小煥“嘤嘤嘤”着用爪子勾着她的衣袖,秦雪若也是狠了狠心才舍得拉開了小煥。

和禹應煥約好了,老規矩,做好标記,三天沒有音訊他再尋,尋不到麽,就随便他了,自由另娶。

說這話時秦雪若被禹應煥敲了下腦瓜子:“我才不另娶,你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還是擅自進山,不好大張旗鼓,秦雪若和宣于羽折、辰光景和約好了在營外二裏地相見。

她到時,二人已經到了,還多了個人高馬大的人……

“若若姑娘。”娈徹自然地跟她打着招呼,好像他也是和他們約好了一樣。

辰光景和是個年紀尚小的小姑娘,當即委屈巴巴地扯了秦雪若的衣袖:

“我一點兒都不想帶他來,是他發現了硬要跟着。”

“你們是認識的嗎?”秦雪若有點懵。

辰光景和在北方陣禹應煥手底下做事,據說偷奸耍滑,能躲懶就躲懶,争取不惹事,當然論功行賞也沒有她,這些年過去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兵。娈徹是西方陣統領,這兩人看起來八竿子打不着。

辰光景和解釋道:“辰光族居于西州,我們和西伯侯往來多,我和娈徹都是認識的,是老熟人。”

原來如此。

娈徹突然加入,秦雪若沒有心理準備,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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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娈徹将軍,我們三次是先前約好了準備進山一探,你身份尊貴,此行危險重重,何必同我們一起呢?出了事,我不知如何向主帥交待。”

“這個你放心,我也是悄悄過來的,瞞着主帥的,我嘴很嚴,”娈徹倒是坦然,“我跟大家一起,相互間有個照應,而且我很能打,遇到夷族,我一個能打十個。”

秦雪若有些心動。他們三個人的薄弱點就是近戰戰鬥力。

她沒有武功。辰光景和的表現她是聽禹應煥提起過的,善于觀星定位,能通過兩顆星星相互之間的角度分辨方向,但是于其他領域一事無成,好逸惡勞,考核總是墊底。宣于羽折一拖二比較困難。

娈徹打架确實是一把好手。

娈徹見她神色有所松動,乘勝追擊,拱手行了一禮:

“若若姑娘,不瞞你說,我此行死皮賴臉跟着,還是為了寒祺。你知道的,那件事之後……寒祺心裏很是受傷,精神恍惚,我預備跟在你們後面尋些草藥,替她調理調理。遇事絕對聽從指揮,不會拖大家的後腿。”

是為了寒祺,寒祺廣結善緣,對她多有照料,和寒祺相關的事秦雪若是當仁不讓地要幫忙的,秦雪若道:

“既是為了寒祺,進了山後我定然留意着有什麽草藥能對症,但是天脈古往今來皆神秘危險,我上一次采到神藥只能說是運氣好碰巧了,我不能保證一定有所收獲啊,而且娈徹将軍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

總之就是些醜話說在前頭。

娈徹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連聲稱是。

宣于羽折最煩這些沒完沒了的客套話,不耐煩地扯起缰繩:

“走不走?不走我自己去歷練了。”

他後來回過了味兒來,什麽宣于岚之進山後進步神速應該都是秦雪若瞎扯的,秦雪若的真實目的是想拉他當幫手。但是秦雪若一天天地跟他打招呼聊閑篇,珍貴的外傷傷藥不要錢一般白送給他,倒是搞得他不好意思說破。

不過這不代表着他能忍受所有的磨磨唧唧,逐風族人來去如風,逍遙自在,才不耐煩這些繁文缛節呢。

“走,這就走。”

秦雪若又和娈徹相互致意了一番,這才啓程,先順着上次記憶中的方向走。

她騎馬在最前方帶路,娈徹護住她的右翼,宣于羽折在中,辰光景和殿後,也是方便有什麽不對勁及時調頭跑。

秦雪若跟衆人描述着上次的奇景:

“我和岚之猜測天脈外側的風霜寒冰是‘幌子’,內層溫暖的地方生長着各種天才地寶,于是根據風的溫度朝溫暖的地方去尋藥。誰知道,溫暖的山谷中,那些山石居然跟活了似的會動!張開‘嘴’便把我們關在一處狹小的洞穴內。岚之不知根據什麽法子放血,山石騰挪,竟有将我們‘吐’了出來,吐在了另一處天地!你們說奇不奇怪?”

辰光景和縮了縮脖子:“那我們這次去不會也被吃了吧?”

秦雪若道:“這次我有備而來,帶了一大水囊的豬血。”

辰光景和沒那麽輕易被打發:“萬一就是需要人血才行呢?”

秦雪若咬牙:“那我們四個一人放點血,別盡逮着一頭羊薅羊毛,還是能活命的!”

娈徹聽得津津有味,忽然道:“不對,這邏輯不對啊。”

“哪裏不對。”

“你說這會吃人的山是活物還是死物呢?若是活物,便不會由人操控,嘗了血後才再次運轉放人;若是死物呢,怎會好端端地,主動把你們吞了下去?”娈徹從小便沒體驗過恐懼的滋味,聽曉了這些事,只是饒有興致地分析。

秦雪若扯了扯嘴角:“是活物不對,是死物也不對,那你說是什麽?”

娈徹沉默下來思索了一小會兒,又笑道:“依我看,所謂會動的山石是一種類似機關的結構,催動它的情形奇怪些罷了,需要以人血為引。”

秦雪若駁道:“那話又說回來了,既是機關,那便是死物,死物為何會無緣無故動起來把我們吞了?”

娈徹不緊不慢,仍是笑容和煦:“對啊,根據我的猜測,可能是你們到那個地方的時候,剛好有人催動了機關,把你們關了進去。”

從未設想過的角度,青天白日的秦雪若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想了想又否認道:

“不會吧,我們确認過了,一路上沒有人跟着我們,而且我們行進的路線歪歪扭扭,中間還迷過路,真有人跟着我們也被繞暈啦。”

“對,你自己也說了,被‘吐’出來時不在原地,是在別的地方,這是不是說明,這個機關設計得比較複雜,不止一個通道和進路呢?或許當時是有人在別處催動了機關,恰好作用在了你們呆的那處。”

秦雪若默然:“你說得好有道理,我快被你說服了……不過這些都只是我們的猜測,我還真沒聽說過天脈裏面有什麽機關。”

戰戰兢兢只當是在聽着恐怖故事的辰光景和來了精神,身體都坐直了幾分:

“你沒聽說過,我還真聽說過!我爺爺跟我說的,相傳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上古的時候,女娲娘娘帶着人們在天脈中修建機關和防禦工事,困住為禍人間的兇獸。主要參與的就是辰光族和逐風族的人呢!辰光族通過星星确定位置,幾千年都不會有偏差,逐風族再根據辰光族标記的位置制造機關,其他族的呢,就打打下手做做苦力。”

秦雪若疑道:“我怎麽沒聽說過。”

辰光景和驕傲地昂起頭:“都說了主力是辰光族和逐風族嘛!其他打下手的小喽啰們自然是不清楚內情的,再加上後來産生了王族,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很多秘密就被王族壟斷啦,普通人更不知道。宣于羽折,你聽說過嗎?”

這道理就好比是他們水鏡族也不會把編造卦象的機密到處外傳,知曉秘密是需要門檻的,這點秦雪若可以理解。

宣于羽折略一沉吟:“天脈深處的機關……我好像是聽族中長輩說過一點。”

秦雪若頗為驚訝:“你聽說過?那岚之也聽說過咯?上次她怎麽表現得一無所知的樣子。”但凡有點警惕,她們上次就不會狼狽到險些喪命了。

宣于羽折深深地出了一口長氣:“聖女,不是我故意要說你朋友的壞話,但是你知道嗎宣于岚之在族中的時候除了吃就是睡……在族學中不聽講的,別人乃至女王就莫名其妙誇她聰明,也一下子就被選定成了下一任的族長……說實話我一直以來都很好奇選族長的标準是什麽,能吃能睡?啊不好意思啊如有冒犯我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聽得出來是憋了很久。

辰光景和嘆氣道:“看來我生錯了地方,生在了逐風族說不定也能混個族長長老當當。”

“那不用了,逐風族族長還是輪不到你這樣的來做。宣于岚之是真聰明,這點我服。”宣于羽折迎着日光頗為惆悵地眯了眯眼睛,有些人像光,要怎麽追上一束光呢?使再大的力氣,光只是在前方安安靜靜地橫着,癡心妄想的人好像只能落得誇父的下場。

娈徹“呀”了一聲,忽而警醒道:“既然機關被動了,那其中的兇獸呢?會不會跑出來吃人?”

秦雪若細細回憶,實話實說道:“我和岚之上次掉的那個洞穴裏面,沒看到有兇獸的痕跡。”

“那就是已經跑出來了。”娈徹裝備武器帶得很齊全,身上垮着弓箭,腰間別着佩劍,懷裏還塞了幾把匕首。

少年人一往無前,他是西州最英勇的勇士,若真遇到了傳說中的兇獸,他定會毫無畏懼地沖上去拼殺,将萬民守護在身後。

“你就那麽确定傳說中的兇獸真的存在嗎?”說得秦雪若心裏都發怵。

就怕真有什麽跑出來的兇獸埋伏在途徑,啊嗚一口把他們都吃掉。

“存在的,真正的秘密會被統治者壟斷,所以普通百姓會通過傳說口口相傳,可能有誇大的地方,但都是隐晦地去傳達一些現實。”辰光景和在這類事情上格外篤定,想來是非常為傳說中在天脈中修建機關工事的老祖宗們自豪。

秦雪若笑:“那娈徹,等你嫁入了王族曉得了被王室壟斷的秘密,這方面相關的說來給我聽聽呗。”她也學會了開玩笑,熟了後不再使用敬稱。

娈徹單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掩飾羞赧。

不過,秦雪若倒是被提醒了,王室會知道普通人沒資格知道的秘密,所以聞人起會知道以血破陣,那麽寒浞很大概率也清楚所謂的“機關”。

上次機緣巧合在別處啓動機關的人,會是寒浞的人嗎?

(二)

一路上大家說說笑笑,既交流着對于天脈種種傳說的看法,也聊着軍營中的奇聞異事,前頭大體沿着上次的路線,宣于羽折和辰光景和根據秦雪若的描述,調整路線,節省腳程,少走了許多的冤枉路,最終目的還是前往充滿着天才地寶的山谷。

越過了最寒冷刺骨的地方,迎接到了暖意,秦雪若精神為之一振,是了,他們進入到了山谷地帶,也許會親自揭開天脈神秘的面紗。

在郁郁蔥蔥的谷道中,宣于羽折神色卻陡然一變,輕夾馬腹飛奔到了最前方,回身攔着衆人道:

“前面,風帶來了一陣很濃厚的人血味!這樣的血味差不多是十五個人的血!”

衆人紛紛駐足,辰光景和膽子最小,當即哆哆嗦嗦提議:“那我們回去?”

走到這一步了,自然沒有人甘心無功而返。

娈徹拔出了長劍,顯然是預備迎敵:“還有多遠?有幾個人?”

宣于羽折閉目凝神分析了下風中的味道,答道:“距離五裏。死人十幾個,活人一兩個。”

秦雪若問娈徹:“這會不會是夷族在舉行某種祭祀?”

夷族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怎麽帶着族群在深山中活下來,還能動不動出來搶一下糧草辎重。

娈徹緩緩搖頭:“人祭早在百八十年前就完全廢止不用了。這樣的情形,我只能想到是有賊人在殺人,是有人在殺人,我作為軍人,就要管。你們害怕的話,我一個人去看看?”

“是一個團隊的,既然一起出來了就不抛棄不放棄,一起去看看呗。宣于羽折也說了,活人就一兩個,我們有四個人呢!遇到還有口氣的,我還能救一救,至于為何天脈深處會有這些來路不明的人,到時候再問吧!”

這個隊伍是秦雪若組的,她是領頭羊和主心骨,當即決定大家一起前去探個究竟。

宣于羽折沒有異議。他甚至巴不得是什麽窮兇極惡的賊人呢,好讓他在實戰中各方面得到磨砺。

辰光景和只好哭喪着一張臉就範:“萬一有什麽事,你們要保護我啊。”

秦雪若安撫道:“會的會的,我們不會丢下同伴的。”

娈徹看到她這樣子就生氣:“喂!你是個軍人哎!怎能如此貪生怕死,真是丢人。”

辰光景和絲毫不以為恥:“從軍又不是我自願的!王上要求的每族都要出點人,不幸輪到我罷了。保命要緊!貪生怕死不丢人,真死了才丢人。”

“歪理。”娈徹不屑地搖搖頭,只能慶幸辰光景和不是他手底下的兵,否則他一定把她往死裏練。

娈徹已進入全身戒備的狀态,馬速不疾不徐,右手緊緊地按在佩劍上,以他的反應速度,有什麽危險出現能及時拔劍相向。

宣于羽折也拿起了弓箭,只等遇到敵人,迅速拉弓射箭。他最拿手的是高速連射,一次能射出去三支箭,箭箭能正中目标,他相信自己在遠程作戰的能力。

秦雪若和辰光景和很自覺地在二人後面。

秦雪若本想跟她說,萬一他們打不過敵人,她可以不管大家的死活自己先跑,但一瞧辰光景和渾身上下都寫着“準備跑路”,秦雪若便把話咽回了肚子裏。

這種小事辰光景和不需要任何人的提醒,肯定是撒丫子跑得最快的那一個。

随着距離的不斷拉近,普通人也聞到了濃重的人血味。

辰光景和說她想吐。

娈徹铿然拔出長劍,讓她憋着。

前方的地勢略微高些,血液順着流了下來,沾到了馬蹄,馬兒不安地噴着鼻息。

這得死了多少人啊。

衆人忍着惡心行進,很快看到了第一具屍體,然後看到了橫七豎八的第二具、第三具……

耳邊還有奇怪的聲音,“屍路”的盡頭,有個小小的身影拿着錘子和鑿子正在對一側的山壁敲敲打打,臉上的白玉面具上有的還未幹的血跡,閃着詭異的光。

屍體上的統一的黑紅服制很眼熟,衆人震驚地對視一眼,辰光景和城府淺,最先忍不住失聲尖叫道:

“紅羽衛!死的都是紅羽衛!”

娈徹擡手做了個噤聲的姿勢,想讓她安靜下來,以免驚擾到還沒離開現場的兇手。

能殺死十幾個紅羽衛的兇手不是等閑之輩,也不是個聾子,那個敲敲打打的身影發現了他們的存在,不緩不急地轉身看向他們。

既然暴露了就沒有隐藏的必要了,秦雪若顫着聲質問:

“紅羽,你殺了他們!你殺了紅羽衛這麽多人!”

戴着白玉面具的劊子手,不是紅羽還能是誰。

紅羽殺人被當場抓包,不見她心虛膽怯,手上仍拿着錘子鑿子,仿佛鑿山才是頂頂重要的事。

紅羽反倒帶了一絲疑惑反問他們:“你們怎麽在這兒?算了,不管你們為什麽在這兒,不要妨礙我做正事。”

秦雪若一看到她就想到那十一條人命,咬着牙翻身下馬,檢查離她近的紅羽衛的屍身。

很平整深刻的一道劍傷劃破了頸動脈,一劍封喉。

沒救了。

秦雪若又去扒拉下一具,同樣的手法,屍體尚且溫熱,人已早沒了生機,血都要流盡了。

其他的不用看了,也是沒救了的。

秦雪若像回到了那絕望的那一日,那在重壓之下挽救不了近在咫尺的人的那一日,也是面前這個殘忍的近似魔鬼的女人下的死手!

她無法忍受踐踏人命的惡魔,再一擡眼望着紅羽的時候,雙目染上了深重的憤怒與恨意。

宣于羽折也下了馬,攙着秦雪若起來,低聲提醒道:“小心,她很危險。”

辰光景和不愧是觀星大族出身,眼睛最尖,瞥見了紅羽身邊放着的一個物什,再次失聲尖叫:

“你們看!你們看啊!她身邊放了個木桶,裏面都是,都是人血!”

其他三人被她提醒,這才恍然發現紅羽已經喪心病狂到了這般境地,不僅殺了人,還要将人血收集起來,這是總怎樣的變态啊?

秦雪若聯想到,紅羽殺害那十一個士兵時,也是下令放血而死,并收集了血液,難道她拿人血有用處?

娈徹提劍上前,怒目而視:

“妖女,你戕害同袍,該當何罪?我要押着你去主帥面前認罪伏法!”

紅羽嗤笑道:“你懂什麽啊?我正是奉了主帥的命令,才殺掉他們的,我勸你們不要妨礙我幹正事。哦對了,這些人也是自願為主帥的大業死的。”

娈徹劍尖顫了一下,喝道:“荒唐!主帥,主帥怎麽會下這樣的命令!”說到最後他都有點不自信了,寒浞連給寒祺下毒都能幹出來,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主帥已經越來越不像他五年前認識的那個主帥了。

為人臣子要盡忠才是。但若上位者不仁不義呢?人臣又該何去何從?師長沒教,史書沒教,娈徹迷了,卧劍的手不再堅毅有力。

紅羽趁此機會撒開手上的工具,亦拔劍相向:

“我忍你很久了,既然你敢拿劍對着我,那你們一起死吧,哈哈。”

娈徹心神潰散的那一刻落了下風,好在及時回神,躲開了紅羽致命的一劍。

最初有些被動,不過娈徹是男子有體力上的優勢,戰場上正面迎敵的經驗頗多。紅羽常進行的是暗殺活動,替寒浞悄悄地掃清障礙,往往是找準暗殺對象無知無覺的時候先下手為強,二人均是當世高手,一時金戈碰撞,難分伯仲。

紅羽在體能上不如娈徹,但她背後就是山壁,單腳踏在山壁上借力,倒也沒在氣力上吃虧。

但是,她相較于娈徹的優勢是,她很沉穩冷靜,而娈徹由于無辜生命的逝去被憤怒占據頭腦,因而下手更加大開大合,飽含着怒意,想要一招制敵,盡快将紅羽擒住,這便是他可以被紅羽利用的弱點了。

紅羽清楚這一點,虛晃了幾個劍招,在娈徹急于格擋的時刻突然劍鋒一變直取他的咽喉!

秦雪若失聲尖叫道:“小心——”

一劍劃開頸動脈,是紅羽最慣用的劍招。

在這麽近的距離下,幾乎是躲無可躲。

秦雪若不想好好的一個人陪着她走,回的時候只能給寒祺帶回一具屍體。而且紅羽怎麽說的來着,要把他們都殺了,估計娈徹之後就是他們的死期了。娈徹都打不過紅羽,其他人更打不過。

紅羽陰毒地笑着,她幾乎勝券在握,高高在上的小将軍的性命也将被她奪走了。

可偏偏功敗垂成的那一刻,有三只利箭精巧地避開了娈徹的後脖頸,直沖向她的面門!

紅羽其實可以賭一下她的手速快還是箭快,能不能在被箭射中前抹掉娈徹的脖子。

但她還是很看重自己的性命的,她想活着,和娈徹一命換一命不劃算。

她咬牙生生轉變了劍鋒的方向,改為格擋那三支箭——連發的三支箭,逼迫她不得不正面格擋,若是一支箭,她還能不停下手上的動作,只是側身躲過。這出神入化的箭術定是出自宣于家的人之手,這個仇,她記下了。

紅羽不得不的格擋給了娈徹喘息的機會,他急忙調整節奏,側身外閃。狹小的緊貼着山壁的打鬥于紅羽的武功路術有利,反之,他将更加開合自如。

宣于羽折提醒道:“娈徹将軍!千萬冷靜啊!不要被她牽着鼻子走!”

娈徹與她過招沉穩多了,沒有再被影響。

秦雪若第一次見到宣于羽折三箭齊發的功夫:

“你出手了?怎麽才出手!”

那三支箭矢再出得晚些,娈徹就沒命了。

宣于羽折撓頭:“我在想一打二是不是不太好……”

秦雪若怒極,擡腳給了他結結實實的一腳,吼道:

“你沒聽她說什麽嗎?她說要把我們都殺了!我們都快全沒命了,你還糾結一打二糾結個屁!幫忙!現在就給我幫忙!”

宣于羽折差點沒把她氣死。

她原本以為是二人纏鬥中宣于羽折不好瞄準才沒出手。原來他是能做到的,只是在糾結那可笑的江湖道義。換了宣于岚之在,二話不說就上了。

“哦哦哦。”宣于羽折繼續瞄準。

他看了會兒娈徹的劍招與步法,看出了個大概,有的放矢,既避開了娈徹,又預料到了紅羽下一步的軌跡。

紅羽曉得他要繼續放冷箭幫忙,也分着神提防他,沒想到算了又算,箭好像有生命一般還是沖着她最新的方向直沖。

紅羽心裏叫苦不疊,形勢發生了變換,她只有防守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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