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們夠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你們夠了!”
因為還沒有去醫院做産檢,我和秦先生一致決定,我懷孕的這個消息暫時先不告訴家裏。對于懷孕這件事,我生理上暫時還沒有出現任何反應,不過秦先生或許是太高興了,睡覺之前還用手機查了很多懷孕的注意事項。或許是因為他媽媽不在身邊的緣故,他沒有一個可靠的專業人士可以咨詢,所以顯得有些無助。
最後,我強迫他放下手機,說:“一切等周末做完檢查再說。”
他捧着我的臉,一本正經地道:“不行,臻臻,孕婦有很多東西是不能吃的,我得查清楚!”
“先睡覺!”我一字一頓地安撫他,“你不睡,我睡不着。”
聽我這麽說,他才聽話地抱着我入睡。
不知為何,對于這個突然降臨的孩子,我并不像秦先生那般激動和興奮,或許在我的意識中,他已經足夠重要了,我亦不想讓孩子分走他在我心中的分量,也怕将來孩子會分走我在他心中的分量。
但是一想到,這個孩子是我和他愛情的産物,我還是會有所期待。人們都說,孩子是上帝送給一個家庭的禮物,他總是會來得猝不及防,需要近十個月的耐心等待,然後才能一層層拆開他,看到他的真實模樣。我不知道,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能否就能喜歡上他,但我知道,我的餘生,秦先生的餘生,會因為他的到來而變得更加美好。
我和秦先生,都會等待着、期盼着拆開他的那一天,熱淚盈眶地迎接他的到來,然後用盡餘生去愛他。而現在我能做的,就是祈禱着他健康、平安且順利地來到我們身邊。
第二天,秦先生送我到公司樓下後,拉着我的手遲遲不讓我下車。他似乎有很多話要跟我講,有很多事情要叮囑我。瞧他一副擔心又緊張的模樣,我抱了一下他,說:“秦森,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臻臻了,你不用事事都為我操心的。你看,現在我也要當媽媽,如果我現在不學着照顧我自己,什麽事情都要你來思考,将來我又怎麽能照顧好孩子呢?”
我摩挲着他的背,繼續說:“我可不想離開了你,我就成為了一個什麽事情都做不好的笨蛋。”
秦先生看着我,撥弄了一下我額前的一縷碎發,說:“那你要答應我,注意s安全。相比孩子,我更在意你,這你是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這麽多年了,他把我當成了他的命,我就算再愚鈍麻木,也不可能感受不到。我朝他點點頭,他才終于放心地讓我下車。
徐芳似乎在刻意等我,她朝我揮了揮手,我走近後,她盯着我的嘴唇,八卦地問:“幹什麽呢?磨磨唧唧的。”
我輕輕拍了她一下,笑着問:“看什麽呢?”
她說:“看你口紅花了沒。結果你今天沒塗口紅?”說着,她嘆了一口氣,“唉,羨慕你呀,跟秦先生恩恩愛愛,氣色也是越來越好,口紅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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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我拍她的力氣大了許多,捂着臉說:“你小聲點。”
“我就要說,就要說……”她扭動着身子躲閃。
好在電梯來了,我趕緊推着她進了電梯。
上去後,剛打開電腦準備工作,她從茶水間接了杯咖啡過來,然後新做的指甲“噠噠噠噠”地橋接着鍵盤,給我發了條消息:昨天我見到方燃了。
我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賣關子。
她喝了口咖啡,不急不慢地繼續打字,我則耐心地看着她的消息一條接一條地跳出來。
徐芳:昨天下班我不是跟他們幾個吃飯去了嗎,吃完飯他們說要去酒吧喝酒,那老娘我可不能因為 sóng 字(上屍下從)打不出來需要造字,于是用了繁體的。啊。
徐芳:我們九點多去的,玩了一會兒,我發現方燃在一個角落裏一個人喝悶酒。
徐芳:我剛想過去打個招呼,你猜怎麽着?
徐芳:一個女的湊上去了,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徐芳:反正我看他們兩個人喝了幾杯,然後方燃就和那女的走了。
徐芳:看樣子他喝挺多的。
我打字問她:然後呢?
她繼續回我:沒然後了,我就回來繼續跟他們幾個喝啊。
這時有同事過來找她,他們兩個人聊了會兒工作上的事情,等那人走後,她又給我發消息。
徐芳:不過我覺得那個女的不像他的熟人,像是見他一個人借酒消愁,于是上前勾搭他。
徐芳:你沒去過酒吧,你不知道裏面,什麽人都有的。
我想跟她說我去過,但也只去過那一次,可這不是重點,我繼續問她:你覺得他們走了之後去幹嗎了?
徐芳看到我的消息後笑了一聲,然後我聽到她打字的聲音,不一會兒消息便發過來了:還能幹嗎?孤男寡女,酒精上頭,難道一起背《三字經》?
我又問她:你說他喝挺多的,多到哪種程度了?離開的時候那女的要扶着他才能走嗎?
徐芳回複道:對,兩個人靠在一起,但要說醉得不省人事倒沒有。他那麽個大高個兒,要真動不了了,一個女的也弄不走他。
她說的有道理,我便沒有再胡思亂想。最起碼他能走,證明還是有意識的,況且他是男的,應該不會有什麽事。
臨到下班時,秦先生突然打電話給我,說:“臻臻,你下了班在公司多等我一會兒,大概半個小時,我晚一點來接你。”
我說:“沒事的,你有事的話,我可以坐地鐵或者打車。”
秦先生卻執意讓我等他,還說:“臻臻,聽我的話好嗎?等我。”
他上班的公司離我的不算遠,開車不堵車的話十分鐘就到了,所以平常下班我也是在公司多待幾分鐘。
我等到六點多,終于等來了秦先生的電話。我收拾東西下了樓,剛上車,卻被後座的人吓了一跳。秦先生趕忙安撫我,說:“沒事兒沒事兒,是方燃。”
我回過頭去,雖然方燃刻意低着頭,但我還是看到他滿臉是傷。我問秦先生:“怎麽回事兒?”
秦先生難得露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睨了後座的方燃一眼,話語裏甚至還帶着一絲冷嘲熱諷:“進派出所了。”
說完,他發動了車子。
我隐隐覺得方燃進派出所與昨晚的事情有關系,我看着後視鏡裏的他,他像個做錯事卻不願意承認的孩子,始終半低着頭。過了好久,他才突然說:“前面路口把我放下。”
前面的路口左轉正是去他的家,然而秦先生并沒有把他放下去,而是選擇了左轉。
車子很快便開到了方燃居住的小區,秦先生把車子開到樓下,方燃一聲不吭地摔車門下去了。我被這巨大的動靜吓了個激靈,秦先生氣上心頭準備解安全帶下車,我連忙抓着他的手,說:“我沒事,我沒事!我們回去吧。”
秦先生準備發動車子,可他動作頓了一下,對我說:“臻臻,你在車裏等我!”
說完,他解開安全帶氣沖沖地下了車。瞧他這副樣子,我怕他們倆打起來,于是連忙跟着下了車。
方燃家住四樓,我還沒到三樓便聽到上面傳來他的聲音:“你上來幹嗎?”
秦先生的語氣非常不友好,他說:“我上來看看你最近過的是什麽日子。年紀輕輕酗酒亂搞!”
“要你管?”方燃的語氣也好不到哪裏去,即便我與他們相隔一個樓層,都能聞到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息。我放慢腳步走了上去。
“哼哼!”秦先生冷笑兩聲,“不要我管?不要我管那你把我的電話給警察幹嗎?”
方燃久久沒說話,之後才冷言冷語道:“你還真把自己當我哥了?”
這話音剛落,我便聽到了打架的聲音。我趕忙快步走上去,果不其然,秦先生揪着方燃的衣領将他抵在牆角,說:“我告訴你方燃,別以為我想管你!”
“秦森!”我喊了他一聲。
他松開手,回過頭來,說:“你別上來!”
我站在三樓與四樓中間的樓梯拐角,擡着頭問方燃:“你昨天是被人算計了吧?”
他們兩個人齊齊看向我,都是一臉不可置信。我說:“昨天晚上,徐芳在酒吧看到你了,看到你被一個女人帶走了。”
方燃憤懑地用力錘了下門。咬牙切齒地罵道:“肏,這個臭女人!”
秦先生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鑰匙打開門,然後将他推了進去,我連忙跟上去。秦先生攔着我不讓我進去,但我看着他,說:“秦森,你答應過我的,我們要跟他和解的。”
面對方燃,他永遠沒有辦法冷靜。我很清楚地知道,他內心是牽挂、在意方燃的,但只要兩個人一見面,他總會莫名被方燃激怒,然後說出一些無法收回的話,做出一些事後會後悔的事。
秦先生攔住我的手臂松了松勁,我趁機進去了。
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的啤酒瓶和易拉罐,以及角落裏各種泡面盒外賣盒,好在是冬天,雖然有些氣味但也不算很重。這要放在夏天,根本就不能住人了。
方燃坐在沙發上,從滿是煙灰的茶幾上拿出一盒香煙從裏面倒出最後一根,然後開始找打火機。秦先生走上去把他嘴裏的香煙抽出來,用地丢在了地上。
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方燃。“我肏你媽!”他怒罵着将秦先生推到在地,一拳又一拳地往秦先生身上揍去。
我想上去拉開方燃,可秦先生即便是在這種時候還關心着我,讓我別過去。我急得不知怎麽辦才好,最終抄起一個玻璃水杯,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用盡全力地吼道:“你們夠了!”
水杯殘片在地上四散開來,他們也終于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