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隊友來臨
第19章 隊友來臨
無意間從老幣口中得知真相,曲沉替孤君亦難過了許久。孤君亦後面兩天再也沒來茅草屋,也不知孤莊裏是什麽情況。
第三天傍晚,茅草屋突然迎來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曲沉你還好嗎?”這是一個氣質溫和的男人,鼻梁上架着的金絲眼鏡襯得他愈發溫文爾雅,不笑也微勾的嘴角讓人忍不住想親近。
曲沉迷茫的和男人對視,想起這不就是照片上右上角的一個男人,所以這人也是自己的隊友吧。
“我……我沒事。”他對男人毫無印象,只能尴尬的應和。
男人鏡片下的眼睛閃過意味不明的光,試探問:“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曲沉老實回答:“我失憶了,現在腦子裏只有一些記憶片段。”那些片段裏并沒有這個男人。
“那有些糟糕啊……沒事,現在你已經安全了。”男人勾起一抹笑,伸出右手,自我介紹道,“我叫溫江,編號4657,是你的隊友。”
曲沉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直覺告訴他,這個名叫溫江的男人與他并不親近,盡管溫江一直面帶微笑,可這笑是疏離的,不達眼底的,令他看得很不舒服。
溫江說道:“我的能力是疾速,大部隊派我在前面探路。他們就在後面,很快就到了,我們去跟他們彙合吧。”
“嗯好。”曲沉應諾,準備跟老幣打聲招呼就走。
“欸欸欸!”老幣先開了口,“你們不就是來處理孤莊的事情嗎,大部隊既然要來,幹嘛還費工夫再折返一趟。”
曲沉覺得有道理,既然都快到孤莊了,肯定要先把困在孤莊的婦女們解救出來,以免夜長夢多。
溫江像才發現老幣的存在一般,禮貌的問候了一聲:“是這位大哥保護了我的隊友吧,實在太感謝了。我們這一趟确實是為了處理孤莊的案子,所以我們隊伍會兵分兩路,我先把曲沉帶走,送去醫院檢查,随後另一隊人馬就會趕來孤莊。”
“他這腦袋撞的都多少天了,不急在這一時。”老幣一臉不以為然,補充道,“再說你們對孤莊又不熟悉,有他在還能指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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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這麽認為,畢竟腦部受到重擊失憶。現在看着沒事的樣子,說不定哪條神經壓迫着,遲一秒都有危險。”
這番話咋一聽還挺有道理,可曲沉心裏總感覺怪怪的。這個溫江為何如此急迫的要帶走他呢?
曲沉心裏的天平逐漸偏向老幣,找借口道:“夏若忻就在屋內,要是現在走了我擔心她會被遺漏在這兒。”
溫江臉上劃過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再次确定道:“夏若忻不是死了嗎?”
“死了。”曲沉聲音悶悶的,“裏面是她的屍體。”
“不用擔心的,特警肯定會全力搜查孤莊的裏裏外外,不會遺漏這兒的。你還是趕緊跟我走吧。”
怪異感愈發強烈,曲沉不動聲色地拉開與溫江的距離。
他的舉動哪能逃過溫江的眼睛,金絲邊眼鏡下寒芒一閃,溫江大喝一聲:“上!”
四五個穿着土黃色鬥篷的人不知從哪裏竄出來,以極快的速度向曲沉和老幣發起攻擊。他們形如鬼魅,快的只剩殘影。
老幣一改前面閑散的态度,用力将曲沉推到角落,與鬥篷人扭打到一塊。
鬥篷人并不是老幣的對手,可他們就像沒有痛覺一般,被打倒後立刻爬起來。只用了一個回合,老幣就探清這群鬥篷人的底細。
是僵屍,受人為操控的僵屍!這番打鬥下來,老幣不得不承認,背後的操縱者有點東西,修為比如今上任不久的別谷門門主還要上一個臺階。
可不管再強,在他老幣面前都是班門弄斧。
一盞茶功夫不到,五只僵屍都躺倒在地,一動不動。緊接着,一大堆蟲子從四面八方擠進逼仄的屋子。
是蠱蟲!
老幣兩指掐訣,引出一道冷焰,襲向逐漸逼近的蠱蟲,蠱蟲一觸碰到藍色焰火,立馬變成灰燼。這對普通修士來說危險至極的蟲潮竟輕而易舉地被老幣破解。
餘下的蟲子逃竄出去,老幣收了手,面露冷笑。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操縱者必然是別谷門的人。他許久未回別谷門,竟不知門內還有弟子玩這種陰狠的手段,真上不了臺面。
老幣冷哼一聲,欲要查看身後曲沉的狀态,可過轉身,背後哪有半個人影。
*
夕陽西下,最後一絲霞光也消失在天際,整個世界逐漸昏暗。
曲沉被蒙住了眼,綁縛住雙手,背後有只手不斷将他推着往前。
“溫江,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的真面目到底是什麽?”曲沉質問。
後面的溫江一聲不吭,只要他一停下就用力将他往前推。曲沉被推的一陣踉跄,十分不悅,卻也無法反抗。
天已黑透,被蒙住雙眼一絲都看不見路,他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不知道溫江到底要将他帶到哪裏。
走了好一會兒,曲沉明顯感覺到腳下的路崎岖起來,坑坑窪窪的帶着坡度的路,像是在爬山包。
是墳山嗎?曲沉在心裏推測着。
凹凸不平的路大大阻礙了前進的速度,擔心自己腳下落空,他的步子放得愈發小。後面的溫江似不耐煩般,用力的将他往前一推,他就真的腳下一空,向前栽倒。
曲沉心裏窩着火,狼狽的要從地上爬起,被綁附在後背的雙手無法起到任何支撐作用,他蹬地的腳一打滑,立馬失去平衡。
好死不死的,此刻所處的位置正好是高度不低的坡頂,失去平衡後,曲沉就從坡頂一路滾下來。
碎石、枯樹枝、沙土不斷刮過他的皮膚,僅幾秒鐘,曲沉身上多了許多擦傷。
一塊石頭橫亘在前方,他重重的撞上那塊石頭,鮮血從前額流出,很快就浸透了纏繞在頭頂髒污不堪的繃帶。
一瞬間,龐大繁雜的信息在腦海中一一閃過,這是曲沉二十多年來的記憶,猶如走馬燈似的不斷湧入大腦。
曲沉痛苦蜷縮起身體,這腦袋像要撐爆一般的疼痛絲毫沒有緩解的意思,他疼的想滿地打滾,可全身又像被抽幹力氣,分毫動彈不得。
于是,在這劇烈的疼痛中,曲沉失去了意識。
再度睜眼時,曲沉驚愕的發現頭頂竟然是破洞的床頂和屋頂。架子床、梳妝臺、燭光……這熟悉的感覺令他立馬精神起來,坐起身四顧環視,更加确定自己此刻正在孤君亦的屋子內。
怎麽回事,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曲沉驚疑不定的下了床,回想着昏迷前的最後一幕,怎麽也找不到答案。
這時,屋門被輕輕推開,曲沉反射性的看向門口,一個佝偻的身影緩緩跨進門,顫巍巍的手還端着個碗。
“孩子,怎麽起來了。”
婆婆熟悉的關切聲響起,曲沉嘴角微揚,上前一步,接過抖個不停的碗。碗裏盛放着褐色液體,一股濃重的中藥味撲鼻而來。
“這是我熬了兩個小時的藥,快坐下來趁熱喝。”
“謝謝婆婆。”曲沉乖巧道謝,坐在圈椅上小口小口呡着苦澀的藥汁,心裏暖烘烘的。
“頭還疼嗎?”
曲沉搖搖頭,他頭上的繃帶已經換上了新的,身上多處擦傷也塗了紅藥酒,雖有灼熱的疼痛感,但也在能忍受的範圍內。
“我正準備去睡了,突然看見你渾身是傷,倒在天井下,真是吓死我了!”婆婆心有餘悸,“怎麽又撞到頭了,這三番五次的,可別給撞傻了。”
曲沉注意到婆婆前面的話,趕緊詢問道:“您知道是誰把我帶回來的嗎?”
“應該是君亦公子。現在整個村的人都在找你,這幾天大門一直緊閉着,能悄無聲息出入的也就只有他了。”
婆婆滿臉擔憂,醞釀了一會才開口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這幾天去哪了?”
婆婆年紀大了,曲沉本不想将這事告訴她,惹她擔憂。可對視上婆婆布滿歲月痕跡、渾濁滄桑的雙眼,要出口的搪塞又咽了回去。
很多成年人出什麽事,都會為了不讓家裏老人擔憂選擇隐瞞。可是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怎麽會覺察不出不對的地方。他們裝出一副毫無察覺的模樣,其實內心裏一直提心吊膽、惴惴不安。
都說未知才更令人恐懼,因為人心裏會不斷猜測着各種可怕的可能,就會比已知的困境更煎熬。
曲沉深吸了一口氣,随後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婆婆詳細的解說。末尾,他安撫道:“救援人員很快就會到來,到時就安全了。”
婆婆面色凝重:“可孤莊四周都有大陣,外面的人要進來,沒有村長的放行,是很艱難的。”
曲沉也料到這種可能,村民出不去,普通人肯定也進不來,荷槍實彈的特警也在普通人之列。
不過他、溫江、孤君亦等都可以自由進出,也就是說像特案組成員那種有特殊能力的人是可以進入的。
曲沉将這個結論告訴婆婆,婆婆吊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那你在屋裏躲着吧,可別再出去了。村裏那些人白天才來搜過一輪,現在這麽晚了,應該不會再來了。”
燈下黑這個道理曲沉是懂的,可他還是擔心萬一又來搜,婆婆私藏他的事肯定瞞不住,到時候會發生什麽是預料不到的。
“不行婆婆,我還是去別的地方躲躲吧。”
“跟我走,你不能在這待了。”冷峻的男聲傳來,孤君亦立于門口,燭光再在臉上投下晦暗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