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在劫難逃

第20章 在劫難逃

“怎麽了?”曲沉一時沒反應過來。

“孤奎帶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你趕緊跟我走。”

聽到這個消息,曲沉二話不說,起身欲走。

婆婆也不安的站起來:“怎麽回事,孩子?”

曲沉腳下的步子停頓了,盡管情況緊急,他還是快速的叮囑了一句:“孤奎的人馬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您要小心。”說完大跨步離開。

婆婆目光裏全是擔憂,蹒跚着走到門框,只瞄到夜色中,一個急匆匆的背影跨過大門。她倚着門框站了數秒,随即像想起來什麽,慌忙走入廚房。

一會兒功夫,她将廚房收拾的幹幹淨淨,藥渣被混在泔水桶中,不見蹤跡。為了掩飾空氣中苦澀的藥味,她起鍋燒火,翻炒起一盤幹辣椒。

菜還沒炒好,外面便傳來一陣響聲,有個漢子粗着嗓子大喊:“文婆,出來!”

“欸,來了來了。”婆婆急忙蹲下身熄滅竈火,整理一下表情,才從廚房鑽出來。

十幾個青壯年塞滿了下廳,前面幾人拿着火把,後面的人手中操着家夥,全都一副氣勢洶洶的架勢。為首的是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大漢,是孤奎的得力爪牙,剛剛那一嗓子也是他喊的。

婆婆雙手蹭着圍裙,有些膽怯的與絡腮胡搭話:“這又怎麽了?不是白天才來過嗎?”

絡腮胡冷哼一聲,目露兇光:“別給我裝蒜,快把人交出來,不然就別怪我不顧同村的情誼了。”

“我、我這哪有什麽人啊,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哼!大晚上的炒菜,怕是在掩蓋什麽吧!?”絡腮胡朝廚房大手一指,“進去搜!”

後面走出三個人,粗暴的推開婆婆,進入廚房,裏面很快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過了一分鐘,三人出來,對絡腮胡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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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腮胡橫眉瞪眼,用惡狠狠的語氣威脅道:“我勸你最好識相點,把人交出來,要讓我搜出什麽,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到時候可別怪我們一群大老爺們欺負你一個老太婆,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的。”

婆婆使勁搖着腦袋,堅決道:“我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

“搜!”

絡腮胡一聲令下,身後的人快速散開,搜查起老厝的每一間屋子,乒乒乓乓的聲音響成一片。

天井下,絡腮胡鷹隼般兇惡的眼神緊盯着婆婆,婆婆低着頭不敢與其對視,雙手不停捏攥着圍裙,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很快,有人大喊:“這有一碗藥!”

這聲音響起,婆婆的雙眼立刻流露出驚駭的神情,渾身的肌肉緊繃,惶惶不安起來。

這一切都落入了絡腮胡眼中,他不由露出冷笑,揚聲道:“拿過來!”

還沒等藥端到面前,婆婆就慌忙的解釋:“這是我喝的藥,我今晚不太舒服,所以……”

一個聲音将婆婆的話打斷。

“廚房的泔水桶裏有一些藥渣!”

“這、這是想明天用來喂雞鴨才……”

“閉嘴,你這老太婆說謊話倒是一套一套的,我看不用點手段不行了。”絡腮胡怒喝,指使手下人道,“去,拿條繩子,把這個老太婆綁起來。”

手下人很快就拿來了繩子,絡腮胡又命令道:“就綁在靈堂那根木柱上。”

“你、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呀?”婆婆吓得直往後推,聲音都顫抖起來。

她已經年邁,那一點兒力氣根本不足以反抗這群壯年男人,被粗暴的綁在那根如她一般衰敗、飽經風霜的木柱上。

一盆涼水當頭臨下,她瞬間一激靈,身子抖如篩糠。

“快說,他往哪個方向跑了?”

“我、我不知道……”

“拿鞭子來!”絡腮胡大喝一聲,幾個手下面面相觑,都有些猶豫。

“愣着幹啥,快去啊!你們現在不僅在替孤莊的大恩人辦事,你們還是為了你們自己!”見村民都這個反應,絡腮胡露出怒不可遏的表情。

他道:“這個老東西包庇要害死大家的惡鬼,要致我們于死地。她自己活夠本了要拉我們全村陪葬!你們還要婦人之仁嗎?要是護村大陣消失,你們爹媽、媳婦孩子全都得死!現在不找出那個惡鬼,所有人全都得死!”

一聲聲咆哮撕心裂肺,很快一根牛鞭就遞到絡腮胡眼皮底,他操起牛鞭,眼裏布滿血絲。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他到底在哪裏!”

婆婆沒有開口,而是視死如歸的合上雙眼。

*

氣喘籲籲的曲沉右眼皮忽然一跳,他沒有在意,深吸一口氣,平複着劇烈運動後極速跳動的心髒,接着毫不猶豫的朝即将到達的村口奔去。

“砰——”什麽東西擦過他的身側,落在旁邊的樹幹上,曲沉定睛一看,樹幹上出現了個清晰的彈孔。

他瞬間停止了動作,飛速轉過身,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他的心髒。

“東西在哪?”溫江舉着牆,冷聲問。一個黑影從後面緩緩走進,與他并排而立,正是滿頭銀發的孤奎。

“你為什麽要幫他,我們不是隊友嗎?你在特案組八年了,為什麽突然背叛組織。”曲沉質問。

“恢複記憶了?”溫江一挑眉,僞裝的溫和假面已經消失,暴露出精致冷漠的內核。

“是的。”曲沉盡量讓自己聲音顯得平和,“我們做了四年的隊友,一起出過大大小小幾十樁案子。在我心中你是溫柔可靠的前輩,我不相信你會突然背叛組織,是不是有什麽內情?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其中肯定有誤會。”

溫江低下頭嗤笑一聲,舉着槍的手毫不動搖:“你怎麽想到用這麽可笑的話術應付我?去年,咱們特案組是一起做進修培訓的,你說這話想達到什麽效果,我一清二楚。”

曲沉心底一沉,面上不露痕跡。

溫江推了推金絲邊眼鏡,眼鏡下是看玩物般的戲谑眼神。

他勾起嘴角漫不經心地開口:“別想着使什麽小伎倆,也別用什麽懷柔政策,對我都不起作用。實話告訴你吧,我早就叛變了,這幾個月來特案組接連受挫,其中大部分都是我的手筆呢。就連你跟夏若忻這次卧底行動失敗,也是我洩的密。”

一想到夏若忻的死,曲沉放在身側的拳頭不由握緊。在特案組中他與夏若忻的關系最為親密,兩人出生入死數年,都将彼此視為最可信可靠的存在,他們早已是過命的交情。

他沒想到夏若忻會死,更沒想到夏若忻的死與自己的另一個隊友有關。

“為什麽這麽做?”曲沉咬牙問。

“呵呵呵,想知道的話,下去地府問閻王爺吧!”溫江毫不猶豫扣動扳機。

就在此時,一道紅影掠過,飛快打偏溫江的手,曲沉也利落的往反方向閃避,躲過那顆致命的子彈。

在旁邊一只默不作聲的孤奎終于張嘴了。

“孤君亦啊孤君亦,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既然是你先使手段偷我東西,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孤奎就起手掐決,一瞬間狂風大作,一縷縷黑氣往孤奎的指尖聚集,很快就變成了一團濃黑可怖的黑霧。

黑霧中傳來陣陣啼哭聲,那是慘死在他手中的女嬰發出來的哀鳴。

曲沉這邊也兇險萬分。

他飛快地跑往樹木密集的地方,借用大樹做掩體,躲避溫江的進攻。他一邊閃躲,一邊朝孤奎的方位挪動。

溫江的格鬥水平不高,就算利用疾速的能力,也打不過曲沉。于是,他一邊射擊,一邊注意着地上有沒有趁手的樹枝,打算用疾速的能力給曲沉一棍子。

孤奎這邊,他指間的黑霧哭聲愈發尖銳刺耳,其中有無數忽明忽暗的紅點,仔細一看,居然是一雙雙眼睛,正鬼魅般的眨動着。

黑霧凝聚的很快,孤奎朝孤君亦一指,黑霧就聽話的順着引導纏了上去。孤君亦沒有貿然動手回擊,而是化為一縷紅霧,閃避着黑霧的攻擊。

半空中黑霧追逐紅霧,地上溫江追逐曲沉,人鬼之間兩兩風筝,居然還井然有序。

孤奎兩指翻飛,加大了施法力度,黑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龐大,宛如一張深淵大口,只要追上紅霧,便能将他一口吞掉。

與此同時,黑霧追擊的速度也更快,在一個拐彎的空檔,它終于追上了紅霧,然後迅速覆蓋上去,要将紅霧吸納成為自己的力量。

然而令人沒想到的是,有一團淡淡的金光,籠罩在紅霧四周,将它保護的滴水不漏。

孤奎一臉不敢置信,紅霧落地化為人形。孤君亦撩開寬大的袖擺,露出手腕上挂着的一串銅錢。

“這、這是孤正言的?”孤奎不确定的問。

“沒錯。”孤君亦絲毫不賣關子。

孤奎臉上扭曲了一陣:“你以為有他護着你就沒事了?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你。”

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塗抹在眉心,随後掐決,眉心血泛起金光。四面八方的黑氣争先恐後的聚集起來,皆數順着眉心血,被孤奎吸納進了身體內,一瞬間他身上黑氣達到了頂峰。

忽然,挪到孤奎附近一棵樹邊的曲沉猛地往前一撲,強行打斷施法。

“額啊!”孤奎被曲沉撲倒在地,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好!好!好!好得很。”孤奎一腳踹開曲沉,抹掉嘴角鮮血,眼眸中滿是瘋狂。他發狠的大吼一聲,随後用食指強行破開眉心。

天地猛的震顫,數以萬計的黑氣聚集而來,孤奎的身體宛如一個黑洞,悉數将其吸收入體。

他身上的威壓瞬間暴漲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數值,仿佛動動手指就能将人捏死。

千鈞一發之際,孤君亦朝曲沉焦急大吼:“快離開那裏,他要走火入魔了!”

可是來不及了,孤奎的威壓已經化為實質,他身周猛然蕩起一圈氣流,朝四周擴散。

數棵大樹被這股氣流吹倒,露出盤虬的樹根。離的最遠的溫江都被這股氣流震的後退了十幾米。

離得最近的曲沉被氣流沖擊的飛了起來,被狠狠的朝後甩。這個力度不管是撞上樹還是自由落體,都是只有兩種結局,死或者殘廢。

孤君亦想都沒想,立馬化為紅霧追了上去。孤奎哪能令他如願,剛舉起手,一道聲音就打斷了他。

“孤奎,你的對手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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