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的征程

第9章 新的征程

“熱烈慶祝季明靈重回崗位,梅開二度,再創輝煌!”

門衛一臉複雜地看着鮮紅色的橫幅,很努力地控制情緒。

迎接他的學生都打扮得像聖誕樹,喜氣洋洋的,還拼命往他懷裏塞花束、氣球等花裏胡哨的禮物。

“哥,怎麽樣!”白粥忙不疊跟他邀功。

“太感動了,你們真好。”

季明靈笑了笑,語調如同詩朗誦般誇張地回應。

“咦,你是真的季明靈嗎?”回聲推了下他的胳膊肘。

“當然不是,他早就死在地牢裏了。”季明靈冷漠地說。

剛才還歡騰鼓舞着的同學們齊齊愣住。

鄧賞月的眼裏甚至泛起了淚花。

“開玩笑的。”這幫人真好騙,季明靈拆開一個禮物盒,拽出淺灰色的圍巾。

“這誰給我買的?”

沒人回答。

看他們依舊滿臉警覺,季明靈只好扯了扯自己的臉頰,“真的是我,如假包換。”

“那我們檢查一下!”說完就都撲了過來,抱着他,還有人趁亂抓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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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了。”季明靈無奈地扶住幾個站不穩的學生,淹沒在了傻裏傻氣的海洋裏,他的身上也繞上一圈圈彩帶,指間多出一枚幼稚的糖果戒指。

被關了兩晚,終于回到學校,說實話,确實挺高興的。畢竟他是火屬性,不耐寒,雖然這裏很吵,但是足夠溫暖。

周五的校園比往常熱鬧些,校長帶了幾個同行過來參觀,那些人也都是生來就不具備異能之力的人,卑躬屈膝慣了,就算是登上了號令學校全體師生的高位,也沒有任何架子,依舊佛系生活,站在一邊笑眯眯地看孩子們鬧騰。

有幾個熟面孔還帶了自家孫子孫女來,他們因為自身條件不好,認為沒有延續後代的必要,所以十分關切公益事業,領養了很多小孩。

在這個異能者遍地跑的時代,優勝劣汰的法則更加殘酷,越是低等的人,能享受的資源就越少,異能者之中的殘次品,有時還比不過純粹無異能的人,無法享受任何來自社會的優待。

受畸形的觀念影響,不少父母會遺棄剛出生就異能殘缺的嬰兒,無異能者聯合起來,組建了一個特別機構,收養無家可歸的孩子。

第一中學跌下神壇後,便成了教育他們的專有場所。

老人們一直很謹慎,生怕孩子們得知身世後會受挫,可惜紙包不住火。

每年管理局都會面向青少年舉辦一次異能精英大賽,選拔出最優秀的年輕血液作為預備役。

這幫孩子從小被精心呵護着長大,一心想改變外界的成見,證明無異能者也可以養出有天分的異能者。

他們只是想成為爺爺奶奶的驕傲,卻被同齡人的惡意删了一巴掌。

取代了第一中學的其他高校培養出來的學生,個個天賦異禀,嬌縱慣了,根本沒把一中的人放在眼裏。兩年前的比賽,孩子們不僅輸得很慘,還被狠狠嘲笑了。

就是在那之後,他們跟變了個人一樣,雖然還是很孝敬長輩,但是都沉默不少,心事都藏在心裏,變得越來越悶,容易對外界産生敵意。

其中,嚴飓是變化最大的人。

賽場上,他遇到的對手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賬,來自第七中學,家教差得很,大人就不算個東西,成天在飯桌上聊些不正經的話題,孩子耳濡目染便也歪成了個壞樣子。上場後見嚴飓主動跟他鞠躬,非但不回禮,還開口就諷刺了嚴飓,說他是個沒人要的垃圾,居然還敢來這裏丢人現眼。

這些事,季明靈後來才知道。他想起那天嚴飓跳樓的時候那麽絕望的神情,握緊了拳。

“季哥,鄧賞月到現在都沒想出名字,你還是幫幫他吧。”身邊突然蹦出個人。

季明靈眨了眨眼,回神過來琢磨了一下這番話的意思,忍不住想笑,可還是故意擺出一副冷酷的樣子,“不要,我起名太爛了,不能拖累新同學。”

嚴飓紅着臉,很為難地求他:“不,你最會起名字了。”

“別睜眼說瞎話,你是不是同情我被關了一天所以才來施舍給我這個機會的?我不需要。”

“您誤會了……”

“霸天掌。”

“?”

“就叫霸天掌,去用書法寫下來送給鄧賞月。”剛才還死活不答應的人,現在理所當然地抖着腿吩咐起來。

嚴飓深感後悔,捂着臉走了。

季明靈繼續靠在搖椅上看窗外風景。

刺猬蹲在桃花樹下,抱着牙牙學語的小寶寶,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

回聲打了把傘,笑吟吟地在一邊給她們拍照。

察覺到他的視線,她轉過頭,揮揮手,舉起相機要給他也來一張。

季明靈立馬拉起窗簾,打量起室內布置。

他不在的時間裏,同學們又進來過打掃了好幾遍,門衛室裏清晰可見那幾圈鮮活的痕跡,書桌收拾過,儲物架一塵不染,地面亮得能當鏡子用。

只有挂在牆上的長款羽絨服是老樣子,沒人敢動,也沒人動得了。

季明靈帶着他的禮物來到靜默空間,恢複了正常形态的詭隼等候多時,一個滑步迎上來,替他叼着那幾樣大件,不多時幹淨的角落裏就布置成了豪華禮品店的櫥窗。經過幾次受傷再痊愈,它好像強大了不少,短短一天就完全好了,得意洋洋地舒展着身體,跟季明靈炫耀着。

他威脅道:“別給我好了傷疤忘了痛,出去以後低調點,再敢受傷我就烤了你。”

不知道哪裏刮來一陣風,圍巾飄起來,很配合地打了詭隼一下,

詭隼用腦袋拱拱他的肩。

“去玩吧。”季明靈放它離開。

他低頭一看,剛裹好的圍巾散了下來,往後張望着,像是對詭隼很好奇。

這圍巾還挺有靈性,季明靈捏捏它,它又乖下來,蹭着他的脖子,怪癢的。

“來,看信了。”

未讀的消息不多,幾張薄薄的燙金信紙躺在地上。

他的靜默空間是殘缺的,無法像其他學生那樣進行私下交流,每次有什麽事都需要傳聲獸轉達,剛工作那會兒總是收不到指令,管理局以為他是故意忽略,季明靈很無辜地闡述了自己的情況,制作部便派人為他特別準備了一個郵筒,不過每次信使都很随意地一丢,接收信件的東西形同虛設。

最上面一封是灰瞳發來的。

“季先生,我方經過權衡取舍,決定不再追究責任,還望您以後謹言慎行,确保每個學生的安全,不要再私自抓捕至暗勢力。”

緊接着也是有關庇佑森林事件的回複:“必要時還請主動帶【至暗之爪】到我司接受正規馴服”,季明靈冷哼一聲,撕碎了所有信紙。

死鴨子嘴硬,再怎麽不占理,還是義正辭嚴,說得跟他們大發慈悲,施舍了守護獸給我們一樣。

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再恐怖的至暗勢力,能有他季明靈恐怖?為了只尚不清楚危害程度的白熊,不惜調用專員來審訊。

季明靈在周四睡了一整天,昨天發生了什麽都是校長轉述的。

老爺子真是不容易,又跑了老遠去找鄧賞月父母幫忙,救援隊核心力量的身份證明一到,管理局的态度就來了個大轉彎。

大家夥都為白多蹲了一天地牢的季明靈不平,但他卻無所謂。不管怎麽說,大熊保下來了,就沒什麽好計較的。

季明靈回到現實空間,校長正好推門進來。

“小季啊,要睡了?”

“沒,怎麽了。”

“我那位七中的同事啊,遇到點事兒想麻煩你……”

季明靈就知道自己沒法一直閑着,換做別人麻煩他,他肯定回絕,但他欠校長人情,是必須還的。

“您說。”

“哎,好,老張,你也進來直接跟小季講吧。”

季明靈站起來,拖出沙發讓他們兩位老人坐着。

張校長顫顫巍巍地坐下,難為情地開了口:“季先生,您好,我是第七中學的負責人,我們學校最近出了點問題,總有學生在周末莫名其妙失蹤,怎麽都找不到,一到周一又回來了,身體倒沒什麽問題,但是精神好像都不太正常。一開始家長都跟我們說孩子叛逆期到了,不聽話,可後來出事的頻率越來越高,就懷疑……”

“有暗勢力跑到你們學校了。”季明靈替他接下話。

“是的。”

“管理局沒專員幫你們看一看?”

“派下過好幾撥了,但是都沒找到問題源頭,他們說沒有傷亡就不算大問題,工作又忙,每次我們發出求助信息後,回複得都很慢。”

能不慢嗎,效率都體現在給他發警告上了。季明靈扯了扯圍巾,幹脆應下:“情況我都知道了,我明天去你們那邊。”

“太好了,小夥子,感謝你啊!”

季明靈搖搖頭,讓定音出來沏茶。

送走客人後諵楓,他默默坐在桌前,翻出下午剛到的報紙。

版頭是加粗的黑體字——

“第七中學新增一起意外墜樓事件!”

季明靈用手輕點着那張圖片,咧嘴笑了:“複雜起來了?”

圍巾猛地收緊,似乎在阻止他不要去。

季明靈無視了它的勸阻,收拾好行李,背着學生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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