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 1

chapter 1

“令風那邊怎麽說。”

“今年要來。”

“怎麽會突然要來了…”男人停下手頭動作，蹙眉，“是誰？”

“寒英，冰花異種。”

“新異種？”

“不，令風元老。”

“資料。”

“沒有。”

“沒有？”男人目光犀利地看向他，詢問的話語氣平得像是陳述，或者說本來就是在陳述事實，“是查不到還是不敢查。”

正月大陸，西邊界。

一對姐妹停下腳步。

個頭高些的女子說：“寒英，前面就是西邊界，令風只能派一個人來參加交流會，你自己要小心。”

寒英仰頭，沒管玄都囑咐了什麽。

“誰讓我來的？”

玄都霎時僵住，複溫婉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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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說的，除了閣主，還有誰敢使喚你？”

寒英聽罷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只古井無波地盯她半晌，看得人不禁心裏發毛，玄都撐不住，問：“怎麽了？”

寒英遂不再瞧她，收回目光道：“你說是便是吧。”

玄都笑容斂了些，又聽寒英開口：“我要做什麽？”

暗殺某些還是一個不留？

玄都不語，她放開了寒英的手，把人朝前推推，說：“好好玩就是了，小孩子家家不要想那麽多。”

末了怕寒英沒留心眼會被人坑，補句：“只是要仔細旁人的靠近。”

寒英沒有回頭，罕見乖巧地忍住給其來個過肩摔的沖動，順着這力道款步走去城市邊界，冷軟的聲音有延時，乘着風進了玄都耳朵，她聽見那丫頭語氣淡淡。

“半斤八兩。”

是說年紀。

今日天陰，烏雲布滿整個上空，把陽光通通攔下，白光渡在凹凸無規則的雲邊，遠遠一觀仿佛洶湧海面。

這日頭裏，有些人從四面八方趕來赴會，而有些人則于冰冷的城市中熊熊燃燒。

“那是……百婳卿？她怎麽跑西邊界來了，沒人看住她嗎！”

中臺上，一位制服青年蹙起眉，與同伴分手朝護欄靠去，沖着下方的女人喊：“你發什麽瘋跑西邊界來找死，怎麽執行官大人終于忍受不了你這個吸血鬼打算動手解決了？”

百婳卿聞聲望去，目光觸及熟悉的制服樣式便收了回，并未多作停留。

他的人，難怪。

見百婳卿不理會自己，青年翻了個白眼說：“不過是一個除了長相便沒能拿得出手的東西罷了，擺什麽譜，作這副清高樣執行官來了不照樣小意溫柔，真拿自己當回事了？只會甩臉子的廢物。”

另一人點頭附和：“普通種是這樣，沒用還浪費資源。”

百婳卿倏地頓住腳步。

“你們不覺得，這話太過了嗎？”

兩人沒答有無，只是一臉鄙夷，甚至不屑回答百婳卿的問題，他們态度嚣張，陰陽怪氣道：“怎麽，這就打算替執行官清理我們了？”

“談不上清理。”

“喲，你還來勁了？”

“頂多是，代教訓。邊界守備每兩小時一換崗。”百婳卿瞥了眼他沒有站相的樣子繼續說，“期間需頭正頸直口閉站如松，不得交頭接耳，随時保持警惕做好戰鬥準備。而你們，這三點全犯，放在任何隊長面前都是要被剔除的，不過我一向心軟，只是動用手中權限調任兩位去界外巡邏。”

她笑了笑。

“想必不值一提。”

兩青年半點不怵，甚至帶點嘲笑意味說：“口出狂言，你不會以為權限這種高級加密的管控力量，是你随便鬧點脾氣就能哄得執行官轉來的嗎？未免太過白日做夢。”

百婳卿并不惱，搖搖頭，心想她可是費好大功夫才拿到那麽一點點的，可不簡單。

兩青年卻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登時笑作一團，邊肩膀不住一抽一抽的，邊抹去不存在的眼淚說：“你與其這麽恐吓，不如直接跟執行官告狀，看他會不會瞬移到這兒來哈哈哈哈。”

百婳卿見罷也跟着笑，只是笑意不達底，看他們的目光，早已是看死人那樣了。

她不再停留，繼續走着，離中臺越來越遠，忽地視野中闖入道人影，她稍一定睛，瞧清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倒與旁人差上不多，就是臉上沒有表情，亦無靈氣，長得又精致了些，看着像假人。

這時小姑娘突然開口：“你的名字，是具體哪兩個字？”

百婳卿一愣，倒不惱，認真回答道：“姽婳的婳，少卿的卿。”

那小姑娘垂眸。

“這個名字……倒是充滿古韻。常見嗎？”

百婳卿腦子裏回憶着記得起的名字，覺得都差不多啊，沒什麽特殊。

“挺常見的吧，小妹妹，有什麽問題嗎？”

小姑娘不答，退後幾步道：“我叫寒英，雪花意，想來以後會再見，這次便先告辭了。”

話畢也不等人回應，小姑娘轉身就走，步子不急，但邁的大，步頻也不低，三兩下走出老遠。

百婳卿沒感到冒犯，只目送小姑娘離去，直至再也看不見人，她內心壓抑着的，快要掙脫束縛的本性，便毫無遮掩地顯露出。

她看到，風終于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