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結局
結局
每個小世界裏都有一個通往系統內部的通洞,進入通道的門會藏在一個比較隐密的地方,并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換。
安全起見,就連系統都不知道每次開門的位置。
不過這樣的事情并不需要謝知書操心,那天回家之後,謝知書就拉着靳沐嶼去了賀醫生那。
這次錄制回來還沒有做過檢查,崽崽快三個月了,醫生說三個月之後的胎兒會更加穩固。
謝知書希望崽崽能健康一點,堅強一點,因為接下來他要帶着崽崽去參加一次冒險。
他怕他們回不來了,更怕他回來了,崽崽留下了。
可能也是最近頻繁上熱搜的緣故,謝知書很怕有人注意到他們。他有些後悔喊靳沐嶼一起來了,如果他一個人被認出來還好,要是加上靳沐嶼,微博又得炸。
做檢查的時候,靳沐嶼一直在陪着他,躺上檢查床的時候,謝知書還有點緊張,直到做B超的醫生提醒他看儀器上的畫面。
謝知書側過頭,就看到一個小小的孩子。
“小寶寶現在只有一個小山竹的大小,但是看着很健康,也很漂亮,以後肯定很受喜歡。”
謝知書看着孩子,心裏湧出一股莫名的滋味。
很開心,卻也忍不住難受。
“他是個男孩子還是女孩子?”謝知書輕聲地問。
他這話到是把醫生為難住了,見過各種轉彎抹角暗示的,到是沒有見過這麽直接的。
見醫生不說話,謝知書突然反應過來這是不能問的話題,便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靳沐嶼,想要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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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沐嶼拉着他的手,無奈的笑笑,然後哄他說:“女孩子吧。”
謝知書不可置信:“你是怎麽知道的?”
靳沐嶼看到他震驚的表情,又笑了,實話實說:“我猜的。”
确實是猜的,他說了實話,但是謝知書顯然不相信他是猜的,一直回到家裏都在問靳沐嶼是怎麽知道的。
靳沐嶼被他纏的沒有辦法,只能說是根據醫生的話猜出來的。
“醫生說了什麽?我怎麽不知道?”
暖黃色的燈光在謝知書臉上投下一抹溫柔,整個人散發着柔和的氣息,可能下午做得檢查太多有些疲勞,此刻整個人懶洋洋的。
靳沐嶼将他的鞋子脫掉,抱着人走進房間。
上次之後,謝知書再也沒有進過靳沐嶼的房間。
不過他今天實在有些疲倦,靈活的大腦也有些宕機,被人抱進了房間也沒有反應過來。
靳沐嶼把浴缸放滿水之後,又将他抱進浴室。
“你先洗澡,我去給你拿衣服。”
浴室門關上之後,謝知書開始脫衣服。
全身浸泡在水裏之後,身上的疲憊仿佛都消散了。
謝知書的逐漸飄忽的思緒慢慢回籠,但是他沒有着急着離開。
浴室門再次被推開,靳沐嶼目不斜視地将他的衣服放在浴缸邊上,再次走了出去。
謝知書穿上衣服走出來的時候,靳沐嶼正坐在屋裏看書,身上還穿着睡衣,看樣子已經洗過澡了。
見到謝知書只穿了衣服,身上還滴着水不由一愣,然後他将手裏的書放下,走到浴室裏拿出吹風機。
一只手拉着謝知書走到床邊,靳沐嶼開了小檔,輕柔的暖風吹在頭皮上,舒服極了。
修長的指節撫摸在發絲間,糾葛出絲絲情誼。
誰都沒有說話,誰也不用說話。
将頭發吹幹之後,謝知書直接爬到床上,躺在裏側。靳沐嶼回來之後看到他的行為也沒說什麽,收拾好自己的書放在床頭,便躺在了謝知書身邊。
幾分鐘後,靳沐嶼握住謝知書的一直手,小聲問他:“怎麽了?”
謝知書的反常是肯定的,從醫院回來的路上,謝知書的精神就不是很好,晚上在外面吃飯也沒有吃太多。
靳沐嶼知道他心裏有事,但是他也知道,除非謝知書願意說,否則自己問不出來什麽,所以他在等待,等待謝知書跟他敞開心扉。
謝知書拉着他的手,“蛄湧”着擠進他的懷裏,然後将整個腦袋埋了進去。
這樣的謝知書實在太過陌生,也太過讓人心疼。
靳沐嶼一只手被他緊緊握着,另外一只手撫在他的背上,來回移動安撫。
“怎麽了?”他的聲音很輕,特別是在深夜,在柔和的暖黃色的燈光下,格外的溫情。
懷裏的腦袋動了動,做出一個搖頭的動作。
許久之後,嗡嗡聲從他的胸口傳出來,是在喊他的名字。
靳沐嶼“嗯”了一聲。
聽到他的答應後,謝知書繼續說:“靳沐嶼,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喜歡你。”
靳沐嶼撫在他背上的上手一頓,遲疑了很久之後才重新動了起來。
“我也是。”
我也喜歡你,在你還沒有喜歡上我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你。
很慶幸現在你也喜歡上了我。
兩個就這麽抱着睡了一夜,就像小時候躺在福利院的小床上,相互依偎、相互取暖。
謝知書不知道裴卿言有沒有跟系統合作,但是相互知道是肯定的。
不過他并不在意他們之間的聯系,他只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
出發那天,他跟靳沐嶼說自己要去見一個朋友,沒有告訴他實情。
他的話讓靳沐嶼沉默了許久,以至于謝知書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不過靳沐嶼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抱着他的胳膊很用力,懷抱也沒有平常溫暖。
靳沐嶼貼在他耳邊問他:“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謝知書:“那我想吃糯米藕,淋上蜂蜜的那種。”
靳沐嶼溫柔地說:“好。”
這次的“門”是在一個廢舊的工廠門口,周邊是一些荒地。
謝知書接近崗亭,手中那個所謂的鑰匙發出輕微的顫動,就像是産生了某種感應。
他将鑰匙靠近崗亭,一點點貼近,他的整個心都懸了起來,發出“撲通,撲通”的聲音。
謝知書閉上眼睛,他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麽,但是已經走到這裏,無論後面是什麽都要硬着頭皮走下去。
他一只手悄悄貼在小腹上,隔着衣服,在心裏說:崽崽加油,我們一定會出來跟爸爸團聚的。
說完他的手往前一伸,鑰匙立刻被吞噬,慢慢的,原本的崗亭開始發生變化,吞噬鑰匙的地方出現一個黑色的小洞,慢慢朝着周圍擴大。
謝知書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也就沒有看到一輛車正在朝着他的位置加速沖過來。
等到他反應過來掙紮着想要後退,但是腿腳就像是被粘在了地上,絲毫動彈不了。
他仿佛看到了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猙獰着看着他,裏面還充斥着帶着惡意的笑。
不行,要趕緊離開,還不能死,還有崽崽,還有爸爸,還有靳沐嶼在等着自己,他出來的時候還說了要回去吃飯的。
謝知書從沒有像現在一樣害怕,來到這個世界前死亡的時候也沒有這種感覺。
那時候他什麽都沒有,只有工作和安慰自己的獎杯,但是現在他有了更多的東西,他有了家,他不能出事!
他拼命讓自己冷靜,但是大腦卻完全冷靜不下來,手心已經被指甲掐出了血,滴在衣服上,染出一片片紅色的詭異的花朵。
情急之下,他在心裏一遍遍呼喚小O,眼睜睜看着那輛車飛馳而來。
車子越來越近,謝知書聽到小O和裴卿言的喊聲,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身邊,寬厚有力的手掌捂住謝知書的胳膊,就在接觸的一瞬間,那人一個用力将謝知書往身後拉過去。
腳上的禁锢突然沒有了,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他在力地作用下後退了幾步,就在将要摔到地上的時候,有人接住了他。
謝知書來不及看是誰,就聽到車子“砰的”一聲撞在什麽東西上,緊接着發出更大的撞擊聲。
謝知書瘋了一般的大聲呼喊靳沐嶼的名字,他将身後的人推開,回過頭尋找,那個手掌的溫度太過熟悉,熟悉德讓他心驚。
他踉踉跄跄跑向躺在不遠處的人,被鮮血浸濕的衣服分明是自己今早才看過的。
謝知書的瞳孔因為驚恐而無限放大,他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了,大腦一陣麻木。
明明說好了晚上回家吃飯的,明明說好了在家裏等自己,為什麽靳沐嶼靳沐嶼會出現在這裏。
謝知書踉跄着走到靳沐嶼的身邊,緩緩蹲下身子,顫抖着伸出手,将手貼在那人的脖子上,鮮血頓時染滿了他的手掌。
半晌兒後謝知書露出一個劫後餘生的笑,然後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還活着,還活着。”他一邊哭一邊拿出手機,顫抖着撥打急救電話和報警電話。
眼淚已經模糊了他的視線,混着鮮血,染上了整張臉。
就在這時,撞在牆上的車子輕微晃動了幾下,駕駛室出來一個女人,女人也受到了撞擊,身上沾滿了鮮血,她一步步朝着謝知書的方向走過來,眼中帶着狠意。
她的手上還拿着一把刀,刀刃鋒利。
這個人分明是單純,可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神色和情緒卻又不像是一個女明星該有的。
就在他步步逼近的時候,裴卿言擋在了謝知書的面前。
他警惕地說:“她不對勁兒。”
說完他轉頭看向謝知書:“你快進去,他的目标是你,你去了系統中,系統會保護你,我會帶靳沐嶼去醫院。”
謝知書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在靳沐嶼的嘴唇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擡起頭時,所有外放的情緒都被他收攏。
他沒有再猶豫,也不敢再猶豫,轉身跑向“門”的方向,看到他的意圖,單純想要攔他,卻被裴卿言攔住。
謝知書回頭看了一眼,那把刀正好落在裴卿言身上,他知道單純就是為殺自己來的,只要自己離開,她肯定不會糾纏別人。
他再次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人,轉身進入那個深不見底的黑色漩渦中。
……
這一覺睡得極其好,身上的乏累完全消失。
謝知書掀開被子,穿上拖鞋,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靳沐嶼正在做早飯,看到他起來後笑了笑:“醒了?”
“嗯。”謝知書走進廚房:“昨晚是你抱我回來的?”
“嗯。”靳沐嶼輕笑,除了他還能有誰?
周敞嗎?
“去洗洗,待會就吃飯了,之前你試鏡的那個角色,劇組聯系周敞了,确定是你了。”
謝知書聽了他的前半句話就開始往外走,還沒走出門就聽見他說角色定了。
他猛的回頭,三步并做兩步走到靳沐嶼面前,仰起頭看着他的臉:“真得嗎?你說真的?”
靳沐嶼扶着他的腰,将人固定在自己面前,寵溺地說:“你慢點,小心別摔了。”
謝知書卻顧不上那麽多,繼續詢問,靳沐嶼被他吵的沒有辦法,只能點頭承認:“真的,周敞早上給我打了電話,确定是你沒錯。”
“戲份不多,放在了一起,我看了周敞發來的時間表,從下個月開始,持續時間只有一周。那時你的身體情況也穩定了,肚子也不會特別明顯,只要小心一點沒什麽關系。”
靳沐嶼沒說的是,他已經讓周安将自己那段時間的工作都推了,到時候喬裝一下去陪着謝知書。
還在為新劇開心的謝知書此時完全想不到,一個月後自己将會有一個超級大牌的助理。
幾天後的下午,周安和周敞一同敲開了靳沐嶼的家門。
之前謝知書上熱搜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他們就是來商量這件事的。
事情經過好一段時間的發酵,狗仔們終于憑借照片找到了福利院的位置。
迫不及待想要從院方得到一點兒謝知書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消息。
但是卻沒有人理會他們,對此狗仔們繼續蹲點,甚至開始打擾福利院的孩子們。
也正是因為如此,讓沈白玉直接跟人杠了起來。他原本就不是個軟柿子。年輕的時候也是個調皮頑劣的人,後面什麽都失去之後才慢慢收斂了脾氣,磨平了性子,整個人看起來溫和好說話。
但這并不意味着他就能随便讓人欺負。
跟無孔不入的狗仔吵過之後,沈白玉直接找了一家比較權威的媒體将福利院被打擾的事情爆了光。
于是,正義的網友們立刻倒戈,紛紛斥責無良媒體不做人,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同時也讓更多人看到了這家福利院和裏面團結友愛、活潑開朗的小孩子。
于是各界愛心人士和有意領養的夫妻開始前往福利院,不過沈白玉找人接了手上的工作。
因為謝知書告訴他自己有了一個崽崽。
午後,陽光溫柔,謝知書靠在靳沐嶼身上看着窗外的風景。
靳沐嶼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被周安強制在家裏休息,順帶照顧謝知書。
那天他進入系統之後,那個系統客服也跟了進去,但慶幸的是,系統雖然不能抹殺他,卻可以在一定的時間內控制住他。
從系統中出來之後,謝知書就去了醫院,因為搶救及時,雖然傷勢很重,好在活了下來。
謝知書在醫院裏照顧了一段時間,直到他的好了起來。
李遂和許涵因為賬務問題入獄了,單純沒有跟他們一起,她已經因為涉嫌故意殺人被逮捕。
程導在事情發生後的第一時間就給靳沐嶼打了電話,表示感謝,如果不是靳沐嶼提醒他,許涵可能就會在自己的節目中被抓捕,到時候受到的影響甚至比現在還要糟糕。
但也是因為許涵出了纰漏,之前關于他的鏡頭都要進行打碼,沒有播出的部分,程導直接剪了他所有的鏡頭。
因為他在後面的節目中一直跟裴卿言處在一起,所以裴卿言的鏡頭也遭到了大量删減,這讓裴卿言的粉絲坐不住了,紛紛在網上罵許涵。
不過裴卿言自己卻無所謂,因為他要回去了,回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世界。
這次兩個人在靳沐嶼家裏見了面,裴卿言身上被單純砍出來的傷已經好了,心情肉眼可見的好。
“我來就是想跟你說個事情。”
謝知書:“什麽事?”
“其實你的特殊體質在小孩子出身之後也不會消失。”他仔細觀察謝知書的表情,卻在他臉上看到一點驚訝的神情。他頓時明白了,轉而說起其他的話題。
謝知書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作為一個特殊的存在,他本身就是威脅。
好在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既然有意瞞着謝知書,他也願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裴卿言離開的時候将那間咖啡店交給送給了謝知書,也算是對他的感謝。
從系統中出來之後,謝知書就跟靳沐嶼說清了所有的事情,得知這個世界只是一個書裏的故事之後,靳沐嶼并沒有表現出難以接受。
靳沐嶼抱着謝知書,将他放在自己腿上:“只要你和崽崽陪在我身邊就夠了。”
至于其他的,好像都沒有那麽重要,就算他們生活在一個虛構的世界又怎樣,他的家人、愛人都是真實存在的,只要他在意的人都是真的,這個世界也就是真實的。
沈院長過來的那天,天氣很好,陽光溫柔,晚風吹拂。
他的樣子這麽多年一直沒怎麽變,還是那麽年輕,跟謝知書站在一起不像父親,倒像是哥哥。
不過他的性子卻在一天天的磨砺中變得沉穩、內斂。
沈白玉站在屋子門口,雖然靳沐嶼已經跟他說了密碼,他還是禮貌的敲了敲門。
一分鐘後,可視門鈴後傳來謝知書的聲音:“是誰?”
聽到謝知書的聲音,沈白玉臉上流露出一些淺淺的笑意,他說:“小書,是爸爸。”
他聽見屋內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和窸窣聲,幾分鐘後,房門打開,露出一張熟悉卻多年未見的臉。
他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手裏拎着的東西掉落在地上。
他顧不上那麽多,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