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心動難捱

第24章 24、心動難捱

“因為不夠勇敢, 所以戴上了帽子。”

——祁灼題記

為期四天的星大秋季運動會很快就落下帷幕。

學生們又恢複回原來按部就班的的學習生活,溫昭的志願者身份也到期解除。

憑借着出色的表現和被服務人員贊不絕口的反饋,她成功地獲得了行健社的優秀部委稱號, 以及班級上加的不低的綜素分。

溫昭對這次的志願經歷還是很滿意的, 事少任務輕。

但其中排除了某個人一直需要她給拿水和送水。

祁灼在運動會表現得很不錯,除了個人賽項,還參加了團體接力賽, 獲獎過程輕輕松松。

就是對于拿他的水瓶這件事, 就像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虛弱病人,不論是比賽的時候,還是去領獎臺領獎時,都要溫昭一直幫忙拿着。

面對他這一舉動, 宴遠和宋明理幾個人都忍不住嘲笑祁灼, “我滴哥啊,你又不是手瘸了啊?”

“就是, 幹嘛要麻煩溫女神, 我們幾個人都是比賽完拿瓶水就行了, 你屁事好多啊。”

“祁大佬,你不會是故意刁難我家昭昭吧?”

面對幾人的打抱不平, 當事人祁灼卻依舊我行我素, 動作十分自然将水瓶遞給溫昭, 毫不害臊。

他的眼皮懶散地向下耷拉着,但唇邊的弧度卻越發深刻,笑意彌漫,“這是冠軍的待遇, 你們就是妒忌我。”

這沒臉沒皮的話語一出, 立刻引起“嘁”聲一片, 幾個人笑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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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點臉吧,灼哥,你着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就是,平時也沒見你那麽嘚瑟啊,不就是運動會得了個冠軍嗎?”

“你懂什麽。”祁灼懶散地掀了個眼皮,觑了幾人一眼,拉仇恨值地說:“這關乎着男人的尊嚴,能拿獎說明我體力好。”

“……”

周遭安靜一瞬。

而後笑得愈發歡暢,譴責聲也更熱烈:“我靠,騷還是灼哥騷啊,我甘拜下風。”

“看來我得好好補補身體了,不然以後怎能一展雄風。”

幾人紛紛笑作一團。

“噠咩噠咩,禁止瑟瑟。”

面對一群人的玩鬧嬉戲,溫昭只是好脾氣笑着看着,沒有加入征讨大軍。

因為她能聽出來祁灼明顯開玩笑的語氣。也可能是一群人打鬧慣了,她慢慢也覺得這種事稀疏平常。

只是在其間,溫昭不經意跟祁灼對上視線時,心裏會莫名升騰起一點古怪慌亂的感覺。

然而下一秒,她便會狀若無意地別開眼,強迫自己忽略掉那股不明的情緒。

然後,随着新的感知和記憶充斥大腦,這種不甚明朗的情緒就慢慢變淡了。

直至藏在記憶的角落,被遺忘,漸漸蒙上了一層灰。

在運動會結束的當晚。

溫昭趁着她自己的關于運動會的回憶還沒消失之前,打開了寫作平臺。敲下了新的一章的睡前小故事——

小栀高一時,一年一度的運動會逐漸逼近,班主任在班裏號召同學們積極參賽。說是沒有身體疾病和殘缺,能參加的就參加,并囑咐體育委員去動員全班同學,務必報滿名額。

當時班上的體育委員張強是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身軀龐大寬碩,但心眼很小。

開學不久後,他就因為觊觎女生的美色,跟小栀表過白。那時候,小栀婉言謝絕了張強要求做他女朋友的請求,卻被男生不依不饒纏着——

比如在她面前聲情并茂地念着不知道從哪裏抄來的情書、用圓規在手臂上刻她的名字、校服上打印着偷拍她得來的照片……都是一些弱智且自我感動的舉動。

為此小栀不堪其擾,才當着衆人面,用果決且冰冷的言語拒絕了張強的強行的表白愛慕。

也不知道是由愛生恨,還是只是因為被當衆落了面子,張強表面上沒顯露出特別大的反應,暗地裏卻記恨住了小栀。

那次運動會,張強借助職務之便,沒有經過小栀的同意,就偷偷将她的名字寫到了三千米的報名表上。

而小栀還是在三千米檢入的時候聽到廣播喊她的名字催促時,才知道這件事的。她被趕鴨子上架一般上了跑道,沒有任何準備。

因為家境優渥,小栀沒有幹過一點重活,身嬌體弱,更別提是去跑三千米。

那天烈日驕陽,熱浪撲面而來。小栀忍着頭暈目眩的不适,腳步灌了鉛石一般沉重,但骨子裏的不服輸讓她咬緊了牙關繼續堅持。

在最後兩圈的時候,小栀臉龐完全被汗水打濕,滴在纖長的睫毛上,視線也模糊了起來。只能全憑直覺往前跑,就當她快要支撐不住時,小栀模糊地看到跑道內側有一個高大身影跟她一起奔跑。男生戴着一頂鴨舌帽,聲音壓得低低沉沉,随風灌進她的耳朵裏,“加油,還差一點。”

“慢慢吸一口氣,保持呼吸勻稱,還有三百米……”

因為有這樣一道聲音的鼓勵,小栀最終還是堅持了下去,跑到了終點,而她的後面還有好多已經放棄了的女生。

在終點的時候,小栀踉跄着步伐,勉強站穩腳跟,她睜開淚水和汗水蒸騰朦胧的雙眼,朝跑道內側看過去。

卻發現那裏只有幾道結伴而行的女生身影,并沒有那個給予了她鼓勵的身形。

……

時至今日,溫昭依舊記得那個滿臉坑坑窪窪、長相兇悍的體育委員。

卻始終不知道那個默默陪跑在身邊、給她加油鼓勁的人是誰。

運動會結束的第二天,溫昭和室友上了一整天的課。

次日中午,溫昭去了社團值班。

這一次,秦思虞早早就到了辦公室,正坐在椅子上随性地晃蕩着一雙細白長腿,薄荷綠的百褶裙下,腿上只着白色薄款絲襪,看起來一點也不畏懼霜寒。

溫昭跟秦思虞打了個招呼,在值班表上簽完名,坐在了她對面。

女生像是在跟人聊天,除了一開始騰出手跟溫昭熱情地招呼了聲,其他時間都盯着手機,一臉嬌蠻的笑意。

溫昭打開辦公室電腦,處理了一下部長交代給她的社團文檔和資料彙編。裏面有很多成員的信息,她要複雜整理和矯驗。

上百來人的信息,她将眼花缭亂的資料弄好,已是接近一小時後了。

溫昭從電腦屏幕上擡起眼,剛想要揉一揉發酸的眼眶。

就看見秦思虞用手支着下颌,翹首以盼地盯着自己,像是在巴巴地等待自己忙完。

“……”溫昭怔了一怔,而後開口問:“思虞,是有什麽事嗎?”

秦思虞唇瓣弧度彎得更大,上挑的眼線勾勒着一雙狐貍眼,整個人就像是一只狡黠的小狐貍。

她朝溫昭眨了眨眼:“昭昭美人兒,你總盯着那些單調的文字,眼睛不疼嗎?”

溫昭用指腹揉了揉太陽穴,語氣也有些無奈:“其實真的挺難受的,但是沒有辦法,部長囑咐我的工作。”

她剛才比對着每個人的信息,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和數據,真的令人目不暇接又煩躁。

聞言,秦思虞迫不及待地半撐着桌子,身子探過桌面:“那我給你分享一個好東西,可以讓你緩解一下。”

“好啊。”溫昭不假思索地應下。

她也沒有多想,就單純以為秦思虞是真的給她分享一個舒緩眼睛疲勞的東西。

可是等溫昭湊過去,秦思虞忽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語氣滿是調侃:“昭昭美女,你平日也太過清冷寡淡啦,我帶你見識一下新世界吧!”

“啊?”

“那些方塊字,哪裏有鮮美多汁的小奶狗養眼吶。”

溫昭只覺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她心中生騰。

很不妙。

還沒等她來得及阻止,秦思虞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開了一個視頻。

與此同時。

行健社的辦公室門被“篤篤”敲了兩下,随後虛掩着的門被緩緩推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的時候,那個視頻也被點開了。

餘光裏,溫昭看見一副健壯的身軀展現在畫面裏,肌理分明的腹肌上下起伏着,若隐若現的人魚線條順着往下藏入某塊隐秘布料。

如果這是一個靜音的視頻,那麽情況就不會那麽糟糕。

可惜,單顯露身材還不夠,視頻裏的小男生還說話了,聲音外放出來,是跟身材很反差萌,是十分正太的軟糯嗓:“唔,姐姐,你看我身材還滿意嗎?”

“所以,要不要過來寵幸一下人家呀。”

明明是人在說話,但此時此刻卻如同魔音貫耳。

尖銳無比,令人窒息。

“噔”地一聲,有什麽東西應聲而落。

就像是觀看什麽少兒不宜的東西被人當場抓包,溫昭一瞬間頭皮過電一般,身體也僵硬下來。

“我靠。”

秦思虞也聽到了有人進來的聲音,她着急忙慌想要關小聲音,但手忙腳亂中,按下了增加音量的按鈕。

因為這個動作,視頻中的聲音便以原本數倍的音量繼續響徹在整個辦公室裏:

“嗯呢,姐姐,快來……”

一個“嘛”字還沒說完,就被醒神過來的女生切斷。

“……”

萬籁俱寂。

秦思虞按下了鎖屏鍵,那黏糊得像是史萊姆的聲音才終于被斷絕。

“……”

長長吸了一口氣,她的心率勉強恢複正常。

秦思虞惱怒地轉過身來,正想跟打斷她分享好東西給姐妹看的不速之客理論一番。

但是。

發現那人,她好像不能輕易惹怒。

“……”

祁灼像是看不見裏面兩人的尴尬,他的表情很平靜,曲腿彎腰撿起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文件夾。

拿在手上的時候,他還有心情拍了拍上面幾不可查的灰塵。

拍完後,祁灼好整以暇地擡起眼,先是看了一眼怔愣在原地略顯不自在的溫昭,他的眸光閃了閃。

然後不着痕跡移開目光,看向始作俑者。

秦思虞原本還有些許心虛,但見祁灼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着她,她頓時惱羞成怒,先發制人:

“你、你怎麽回事,進來前都不敲門嗎?”

祁灼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瞥了秦思虞一眼,氣極反笑:“我進來的時候敲了兩下門。”

“明明,”他意味深長地頓了下,而後拖腔拿調地反将一軍:“是你們心懷不軌,沒有聽到而已。”

“我……”

“不用狡辯了,我都聽到了。”祁灼毫不客氣地斷絕了秦思虞想要糊弄的心思。

“你們不會敢做不敢當吧。”祁灼眼神漫不經心地掃過兩人,桃花眼上挑,顯得張揚恣睢。

神氣活現得像是一個當場捉到偷看某不良視頻的,還能夠立功的得意小人。

“……”

半晌沒人說話。

兩個女生明顯想要以緘默應付過去,但祁灼卻好像沒有眼力見,半點也不消停。

他想起來什麽,輕笑了下,學着聽到的那些話,低低慢慢地喊:“姐姐。”

嗓音低緩,像是在呼喊情人一般柔和暧昧,帶着似有若無的親昵和缱绻。

“……”

這次不止是秦思虞,溫昭也懵逼了。

祁灼這是要搞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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