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心動難捱
第25章 25、心動難捱
“醉翁之意不在酒。”
——祁灼題記
沒等秦思虞進行反擊, 祁灼吊了吊眉梢，表情玩味，眼眸滿是戲谑的笑, 語氣輕佻：“你們玩得還挺花啊。”
“……”
“你管我們！”秦思虞再也壓制不住火氣了, 她抛棄了想要息事寧人的想法，活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貓，頓時炸毛。
但也因為氣沖鬥牛, 她說話有些不過腦子, 口不擇言道：“說不定你平時玩得比我還放得開，花樣更多！”
“……”
這話實在是太直擊心靈，溫昭都不由将視線放在了祁灼身上。
須臾，兩人視線在半空中尴尬地交彙。
但沒多久, 祁灼就将目光收回來, 神情很平靜。
就當溫昭以為他不在乎，也不進行反駁時。
祁灼出聲了, 聲音涼涼的, 像是吃了好幾顆清潤的薄荷糖：“我可沒有。”
但沒過多久, 他攤了攤手，一向懶散的神情随着他這句否定的話語落下, 似乎都染上了委屈的色彩。
甚至, 他的語氣也随之變得沉悶：“如果你要這樣子誤會我, 我也沒辦法——”
“但我還是要堅決否認，維護我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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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灼這個表情還是對着溫昭做的。
濃黑卷翹的睫毛軟軟耷拉下來，上翹的眼尾弧度也彎了下來，眼睑低垂, 肆意不羁的表情盡數收斂。
只有一個叫她冤枉我！
她抹黑我！
我委屈的情緒展露在上面。
溫昭有些別扭地挪了挪視線。
祁大少爺是沉迷于扮演奶狗弟弟, 還沒從角色中抽離嗎？
秦思虞：“……”
此時此刻, 她的心情一言難盡。
雖然祁灼的表情沒有對着她展現。
但通過側臉和語氣判斷，秦思虞也發現了這一不對勁的地方，瞬間心情跟吃了shi一樣，氣得差點一魂出世二佛升天。
她之前怎麽就沒發現。
祁灼他媽能這麽綠茶！！！
憋着一肚子火氣，奈何學生會還有事，秦思虞跟溫昭說了一聲，便收拾東西提前走了。
臨走前，她背着祁灼毫不吝啬地翻了個并不優雅的白眼。
“……”
秦思虞走後，辦公室又只剩下溫昭和祁灼兩人。
沒有了秦思虞在其中牽線搭橋，兩人之間遽然變得沉默，像是還沒能從剛才的尴尬中抽身出來。
看了一下手機，發現離值班結束還有一點時間，溫昭已經穩住心神，腦子裏也沒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恢複了平靜。
她拿出了古代漢語的課本，這是選修的課程，背誦量有點大，但對于她來說不成問題。
每次值班時期，任何人進入辦公室都需要登記，祁灼還在值班表那裏簽字。
溫昭翻開一頁課本後，她想起來辦公室還有一個人，便擡起頭，過濾掉雜念，主動寒暄了句：“你今天怎麽又來了，不會又跟人代班吧。”
已經恢複正常的祁灼利落地在登記表上簽完名字，寫下了時間和事宜。
聽到問話，他擡起眼，漫不經心地合上手上的筆，才優哉游哉地亮了亮手裏的文件夾。
“我沒有那麽閑，總給人代班，來寫個工作總結，然後将它放進辦公室儲物櫃裏。”
“哦哦。”溫昭下意識應了聲，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不對勁，“可是工作總結不是周五交就行嗎？”
祁灼拿着文件夾，走到溫昭對面，拉開一張椅子，自然無比地落座，“因為我勤勞刻苦。”
他調整了下坐姿，一雙大長腿大喇喇地敞在逼仄的空間裏，才正視了下被他臭不要臉的話梗住的溫昭，唇角往上扯了扯：“提前交個工作報告，這應該不犯法吧？”
“……”
溫昭唇角弧度一斂，她盯着祁灼那明晃晃寫着“我在逗你”的眼神，面無表情地應了句：“嗯，不犯法。”
說完這句話，溫昭也沒有跟人交談的興致，直接垂眼專心看書，但心裏還有殘存的懊惱。
明知道祁灼一向是個說話不着調的人，自己就不應該為了調節氣氛而問他這樣的問題。
簡直在浪費她的生命和時間。
……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兩人相安無事地度過。
溫昭看了幾頁的書，祁灼坐在她對面寫完了工作總結。
整個過程都非常安靜，氛圍和諧融洽。
為此，溫昭覺得她學習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在下一班同學來換班的時候，溫昭聽見了他們在門外關掉雨傘的響動聲。
“啪”地一聲脆響。
似乎在昭示着外面天氣已經起了波瀾，不似來時的平靜。
溫昭從書中回過神來，她擡眼往窗外看過去。
發現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雨，雨勢不大，以至于她都沒有發現。
她低嘆了一聲，又忘記看天氣預報了。
沒有帶傘，等會兒又要淋着雨回去了。
交班的同學在門外放好傘，進了辦公室，是兩個其他部門的男生。
一進門，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對面的，長相極其賞心悅目的兩人。
兩個男生面面相觑，對視了兩秒，眼冒興奮，調動五官拼命比劃，都在對方眼裏發現了趣味和贊同，腦電波傳遞着的大概是以下的內容：
我滴媽，這兩人怎麽又在一起，不過看起來好配啊。
能不是嗎？兩人顏值都好高，我一男的都想磕。
但兩人的小動作很快進入祁灼眼裏。
他眸光動了動。
視線分開後，兩個男生又若無其事地笑着跟溫昭和祁灼打了個招呼。
溫昭渾然未覺出什麽，也禮貌地回應了下，而祁灼的态度看起來比她更為熱絡一些。
溫昭也沒覺得有什麽異常，只當是男生之間的惺惺相惜。
收拾好東西，給交班的同學騰出位置，她起身往外面走去。
與此同時。
祁灼也将文件夾放入儲物櫃，輕松潇灑地跟着女生的步伐走出了辦公室。
出了辦公室，溫昭站在走廊上，望着屋檐外的斜風細雨。
雨勢在這一小間隙已經漸漸變大，空氣中潮氣翻湧，天色變得暗沉。雨注噼裏啪啦直直砸下，遠處烏雲擠壓成片，看起來短時間都不會停雨了。
看來現在連冒雨跑回去都已經行不通了，溫昭在心裏低低喟嘆了聲。
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雨，她還想回去寫課題作業呢。
呆呆看着雨幕幾秒，溫昭只好認命地轉過頭來。
但下一秒，她就看見祁灼手裏捏着一柄長傘，沒有顧慮地站在她背後，看起來分外氣定神閑。
溫昭眼睛亮了亮，正想問一下祁灼能不能送她回寝室。
但話在嘴邊，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兩人都不順路，祁灼怎麽可能會繞一大圈送她回寝室。
想到這個，溫昭有些恹恹。
她動了動步子，就打算繞過祁灼走回辦公室，在那裏聽天由命，呆坐着等雨停。
可就在兩人即将錯身而過的時候。
毫無預兆地，祁灼牽住了她的手腕。
“……”
溫昭步子一下子停在原地，朝祁灼看過去。
她有些不解，眨了眨眼睫：“怎麽了嗎？”
在溫昭看過來的時候，祁灼便禮貌地松開了她的手。
他揚了揚手裏的長柄黑傘，語氣坦蕩自然：“一起走吧，我送你到宿舍樓下。”
溫昭疑惑：“可是你不是不順路嗎？”
祁灼像是覺得她顧慮太多，輕哼了一聲，扯了扯唇角：“就這點路，我鍛煉身體都不夠用。”
溫昭還在猶豫，她這個人，不是很喜歡麻煩別人，也不想欠人情。
但祁灼很快就補上了一句：“我其實是想吃煲仔飯了。”
煲仔飯？
溫昭還是不理解，送她回寝室，跟想吃煲仔飯有什麽關系？
“因為我要去吃北苑食堂的，北苑食堂不是離你們宿舍樓只有幾步距離嗎？”祁灼拎着傘柄，動作閑散地在空氣中轉了轉，一雙黑眸卻定定地看着溫昭。
看着溫昭還沒回神的樣子，他又強調一般說：“帶你真的只是順路。”
“喔，好的。”想起祁灼似乎真的很喜歡吃北苑食堂的飯菜，溫昭心裏的顧慮瞬時煙消雲散，“那就謝啦。”
祁灼收回眼，懶散應了聲：“嗯。”
……
就這樣，兩個人出了社團活動大樓，男生舉着那一柄黑傘，嚴嚴實實地遮蓋在女生的頭上。
溫昭安心地躲在傘面下，感受着旁邊那存在感很強的身影，望着纏綿悱恻的雨絲。
像是情景再現一般，她突然就想起來兩個月前的事。
那時候，明明跟祁灼還不相識，但他就已經無意間為自己遮風擋雨過。
而現在，兩人關系稍微熟稔了些，也算是能夠共乘一把傘的朋友關系。
溫昭再一次感受到了緣分的妙不可言，還有祁灼在生活上的細心。
因為她沒想到祁灼每次出門竟然都會帶上一把傘。
而不像她，不僅每次出門都忘記看天氣預報，也沒有随身攜帶雨傘的好習慣。
從社團活動大樓到北苑食堂，中間會路過星大的一個主幹道，這條路連接着很多區域，也包括着籃球場。
在一個岔路口，溫昭看見有幾個穿着球服的男生從雨幕中奔跑而來，他們烏黑的發絲上沾着雨滴，但臉上卻挂着笑意，帶着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朝氣與生機。
只是他們在跑過那條人行道後，突然止住了腳步，像是發現了什麽，看向了她這邊。
“灼哥——”
其中有個抱着籃球的男生突然喊了一句，朝這邊用力地揮了揮胳膊，目光锃亮地看着她和祁灼。
溫昭率先停下了腳步。
看樣子幾個人跟祁灼關系很熟，那麽肯定不會只是點個頭就走，她便想着等祁灼和這幾個男生寒暄完再走。
但下一秒。
她卻看見祁灼只是朝那幾個男生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而且很快就收回視線，看架勢是想要繼續趕路。
“你…”溫昭遲疑了，她的目光看了看那幾個男生，又看了看祁灼，才問道：“你們不聊幾句？”
“聊什麽？”祁灼閑閑地撩了撩眼皮，看了眼那幾個還等着他回應而傻站着的男生，“他們幾個下雨了沒傘不知道趕緊跑回去，還愣着站在那裏淋雨。他們不聰明，難道我還要陪着他們嗎？。”
“噢，好吧。”溫昭想了想，也覺得這話有道理。
祁灼不跟他們多說話，對這些血氣方剛不怕淋雨的男生反而是好事，能不耽誤他們趕路。
“嗯，當務之急還是先送你回去。”祁灼又将傘往溫昭那裏偏了偏。
他的目光直視前方，冷不丁抛下一句：“其他的都沒你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