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沒門有窗
第3章 沒門有窗
機甲系王者蕭越拒絕了請護工團隊的提議,指揮系王者秦段同樣不接受給機甲系王者“端屎端尿”的請求。
兩大王者之戰以蕭越骨裂告終。
“哈哈哈哈.....”許銳樂得不行,反手把帖子發給了秦段。
彼時秦段正叼着背心下擺給自己塗藥,赤裸的上身有幾處觸目驚心的淤青。
在和蕭越之前,他從沒被近身作戰訓練課的對手打成這樣過,緊實的小腹線條利落的肩胛上零散地散落着淤青。
許銳等了半天沒聽見他應聲,劃走顯示板看見床對面塗藥的人表情寡淡,眉頭都不皺一下。
“打成這樣?”驚詫道。
抹完能夠到的地方,秦段扯回衣服下擺,将傷藥放回醫藥箱。
許銳啧啧稱奇:“你倆真是夠殘暴。”
“皮外傷。”點開他發來的帖子。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碩大無朋的标題【指揮系機甲系王者之戰一觸即發:苦戰半小時,竟然......】
秦段看着标題上的六個點,腦門上也冒出六個點。
正看着,許銳又噗嗤噗嗤笑起來:“你受的是皮外傷,蕭越是皮外傷加骨裂。”
“......”
“你說你賠錢人家又不缺錢,送點水果營養品有李硯岩範嘉承趕着送,護工.....人家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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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越當時就提了一個要求,誰踢的誰負責,造成傷害的人要照顧他這段時間的出行大小事。
秦段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是很愧疚沒錯。”
“但要我去伺候他,”他語氣堅定,铿锵有力地擲下兩個字,“沒門。”
許銳爆笑。
秦段懶得理他,揉了揉肩膀,往床頭一靠:“勝敗乃兵家常事,打架總會受到一些肉體的損傷,蕭越可以自己邁過去的。”
笑得更大聲了:“哈哈哈。”
“你這話讓蕭越聽了他能半夜跑過來謀殺你。”
“叫我?”蕭越推開留着一條縫的門,拐杖先一步踏進門內,接着半個身子探了進來。
許銳:“?!”
秦段:“......”什麽叫說曹操蕭越到?這就是。
“你宿舍不是在樓上?”
蕭越扯了扯嘴角,朝他們擡起手:“就是來和我不打不相識的鄰居打個招呼。”
說完,貼心地把門帶回虛掩,拄着拐杖走了。
秦段噎了半晌,拉開門看着蕭越往電梯去的背影。
“我懷疑他是故意的。”許銳說。
“來諷刺你。”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斷腿爬上爬下怪累的。”
蕭越裸着上身,疑似洗澡前看了看自己骨裂的腿因此想起樓下不打不相識的鄰居,特意下樓打招呼。
在許銳的配音下,秦段心裏湧現了一丢丢的愧疚,尤其看着蕭越一瘸一拐的滑稽背影愧疚又漲了那麽一點。
“後悔下手沖動了嗎?”
他點了下頭:“後悔了,當時應該把他另一條腿也踢斷。”
“?”
“斷兩條就沒功夫和樓下的鄰居打招呼了。”
許銳:“殘暴如斯!”
秦段關上門,坐在床上打開未讀消息,眼前忽然晃過蕭越裸着的背部。蕭越的腰很窄,穿着衣服看不出來,衣服一褪,鍛煉得當的腰腹就完全呈現出來了,腹部肌理分明肌塊緊實,腰線往裏彎曲,背溝深深下陷。
背部右下方有一條紅色的印子。
他表情變得古怪,伸手抽出作訓服的腰帶,握在手裏壓了壓,手心回血出現一條紅色壓痕。
.....蕭越身上這麽容易留痕跡?
耳邊傳來一聲驚呼:“段段你快看!論壇裏有人爆料蕭越之前因為強奸Omega進過局子!”
秦段瞳孔驟然放大。
【有圖有真相,上周某位X姓富n代在軍校附近的XXX企圖強迫一名Omega,Omega報警了,警察把X和差點被強暴的Omega都帶走了。不過兩個小時,X就被家裏人從局子弄出來了。給了Omega一筆封口費,X則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隔天還和朋友去喝酒。】帖子很短信息量很大,底下配了兩張圖,第一張圖很糊大概是帖子中被稱作受到了傷害的Omega。
Omega沒有臉,只有赤裸的上身,身上有指印吻痕還有各種抓痕,看起來特別慘。
他眼皮一跳,第二張圖是警車停在警局門口,兩個人影從警車上下來。
這張圖清晰很多,Omega面部顯然經過特殊處理模糊掉了,身上扯爛的衣服以及皮膚上的痕跡能看個大概。而圖中另一個高大的人影和Omega不同,能看清模糊的側臉,鼻梁很高面部折疊度不錯,頭發有幾縷散落在額前,看他的裝束就知道從警車下來前一定在哪個聲色犬馬的娛樂場所玩樂。
底下有人提出疑問“這富n代怎麽感覺像機甲系那位?”
【曹!這個扮相,我記得上周六我遇到那個誰的時候他就是穿的這一身,非常類似!】
【就差指名道姓了吧?又X姓又富n代底下還有圖,怎麽看都像是機甲系三年級那位......】
【機甲系三年級,不會是名字一個字,y?】
秦段擰着眉頭,許銳倒吸一口:“不會是真的吧?蕭越幹出這種事......?”
不乏有人替帖子中的Omega喊疼,抓成那樣,一定經過了一場異常混亂的強迫與被強迫的戲碼。
【圖片裏的Omega看着好慘啊,傷成這樣......】
【啊,好心疼啊......】
【不是我說,都這樣了警察局還放人?家裏有錢了不起?】
【嗐,樓上,感覺這個世道就是這樣,有錢有權的都了不起。】
【拜托都這樣了,趕緊抓起來關了啊,強奸Omega什麽概念......本來Omega就少。】
【@Omega聯合保護協會,你們不管事的?】
【沒用的......熱度頂起來之後,這個帖子馬上就會被删了。】
照片視覺沖擊力太大了,錘得很死,堪稱雷神之錘,大部分路人看了一眼照片後都自發地偏向柔弱的Omega,倒向性地指責帖子裏的X姓富n代。
李硯岩氣笑了:“不是我說這些人怎麽回事,什麽都不知道就亂講?”
蕭越帶着一身水汽從浴室裏出來,脖子上挂着毛巾,一出來看見兩雙眼睛望着他,擦了擦頭發:“還沒走?”
“哥你看看這個。”
範嘉承把顯示板甩到他面前。
蕭越兩三眼掃完,眉頭擰起來。
沒什麽反應,聲音平淡道:“去查查是誰發的帖子。”
“......”
“查到了!”許銳把結果發給秦段,“是外校的ip,具體地址是隔壁的帝都第三師範學院,叫———”
他詫異地停頓:“陶玉?是陶玉發的。”
“陶宇的弟弟?”
秦段凝視着那串ip地址。
許銳猛然福至心靈:“我擦,陶宇兩兄弟和蕭越的矛盾是不是就是這件事?”
帖子裏也有質疑的聲音。
【如果真是機甲系那位,他犯得着強迫Omega?學校裏不是常有人說這位招一招手,藥理系醫療系機械工程管理器械制作系的Omega就全撲上去了?】
【我聽說這位前段時間在學校附近被一個Omega追了三條街,差點跑不脫。】
【樓上笑死了,聽過這個事,我當時就在附近,要不是知道得晚,說不定還能趕上現場直播。】
【一碼歸一碼好不好,他被Omega倒追不代表他做不出強迫另一個Omega的事。】
【拜托什麽都不了解不能斷定這件事是真的吧?】
【受害Omega的傷情鑒定都出來了,人都從警車下來了,這不是真的那什麽是真的?】
【怎麽還有人相信Alpha這種靠信息素思考的生物?】
一位仁兄跳出來反駁。
【X一個人做的爛事,請不要掃射所有Alpha。】
【......】
“現在怎麽辦?”範嘉承問。
蕭越不緊不慢地喝了杯水,杯底磕碰至桌面發出脆響:“把帖子封了,報警。”
“啊?”
他笑了笑:“陶玉不是喜歡報警麽,這回讓警察看看造謠诽謗怎麽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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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帝國軍校隔壁的帝都第三師範學院門前停了一輛警車,一名叫陶玉的柔弱Omega被警車帶走了。
正值學生對封鎖帖子這件事意見很大的檔口,X姓富n代強奸未遂事件出現了轉機。
一條帖子置頂首頁,上來就啪啪甩了幾張圖。
第一張圖推翻了受害Omega的傷情鑒定,醫院證明的末尾有标注“鑒定人身上的各種痕跡并非他人造成,此外鑒定人指甲內有自身的皮膚組織,傷痕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為鑒定人自我傷害。”
第二張圖是一份調解書,姓名被抹去其他內容都很清晰“.....承認指控X強迫侵害等言論皆為捏造,身上傷痕是自己造成并非X所為,起因是對X追求不成心生怨恨,故捏造X強迫的虛假信息報警意圖報複,在此真心悔過,望與之和解。”
第三份是警局對某Omega在星網上散布不實信息,傳播體量達五千以上,對被造謠者造成精神傷害的案件信息。
秦段沒想到事情是這個展開,許銳頭一回吃到這樣複雜的大瓜:“牛哇,是真的牛。”
澄清一出來,輿論風向驟變。
【老實說,沒想到是這種走向。】
【我擦,這不就是得不到就毀掉麽】
【搞這麽複雜,有兄弟翻譯一下嗎?】
底下很快來了人幫忙解釋事件始末。
【O喜歡A并追求A,卻沒追到然後心生怨恨,自己把自己弄得一身痕跡報警謊稱Alpha強奸,想把Alpha抓起來,其實Alpha沒有。】
【A和O和解了,和解完O不解氣,在網上到處說A強迫了自己,想搞臭A的名聲。】
【就說一個字,6。】
“陶宇那天要找你解決的就是這事,”許銳說,“和解了之後,蕭越讓陶玉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事情就算了了,可陶宇怕蕭越私下報複就說給個賠罪的機會自己替弟弟賠個罪,于是蕭越讓陶宇第二天去約定地點找他。”
秦段額角青筋跳了跳,心情難以言喻:“所以他讓我解決的就是這麽件爛事?”
“他哪來的臉?”
秦段反手抛了個飛镖,正中紅心,接着開始思考自己這回在蕭越面前臉真是丢大了。
分明是陶宇兩兄弟不占理的事,他怎麽就上趕着幫不占理的一方?
臉丢大了。
在蕭越面前,他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了。
許銳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安慰他:“怎麽會擡不起頭呢,你前不久剛把他的腿踢斷了。”
秦段:“.......”
安慰?
手腕感受到震動,聯系人上寫着“陶宇”兩個字。
許銳把剩下的話說完:“對了,陶宇讓你幫幫忙把他弟弟從警局裏弄出來。”
“我是許願池?想要什麽都來找我許願?”
許銳想樂,瞧他那怒目圓睜的樣子又默默閉上嘴,憋笑。
他接了通訊。
陶宇着急的聲音傳來:“段哥消息你看到了嗎?幫幫忙好不好,我弟弟一個Omega進去關這麽久他肯定受不了的......”
對面一片沉默,他又說:“求你了段哥,看在我們這麽多年的情分上。”
秦段冷笑一聲:“你也知道情分?你當初找我去幫你應付蕭越的時候你怎麽不和我談情分?問你到底是什麽事的時候你怎麽不談情分?”
“......段哥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小玉他只是一時沖動。”
他有點失望:“陶宇,我沒想到你到這個時候還讓我幫你把你弟弟撈出來,你當我是什麽,許願池?”
“段哥,不是的......”
“上回幫你一次算是還了球場上的情誼了,你弟弟的事我幫不了。”
許銳看着他挂掉通訊:“陶宇臉皮倒是挺厚。這會兒了還能厚着臉皮找過來。”
秦段一臉糟心。
猶豫了一會兒,突然拖出行李箱。
許銳:“?”
“你做什麽?”
“搬家。”秦段哐哐收拾行李。
“去哪兒?”
“搬去樓上,”他利落地合上箱子,唰地一聲拉開拉杆。
丢下一句:“伺候少爺。”
許銳:“???”
輪子滾動的聲音經過兩層樓,最終停在一道門前。
學生宿舍都是雙人間,蕭越申請了一個人住。
他看到門外耷拉着一張臭臉的人,有點意外。
看了看停靠着的行李箱,又瞟向自己的夾板,突然明白了點什麽。
驀然笑起來,深棕色瞳孔泛起一絲戲谑,看向門外垂頭喪氣的小豹子:“門都沒有?”
秦段皮笑肉不笑,指指窗戶:“沒門不是有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