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017
2017年,至夜成為火遍全網的全民打卡點。
每天有長隊排在至夜外,粉絲們只為去看一眼祁肆臣曾經駐唱三個月的地方。
這一全國上下風靡的行為被稱為祁肆臣效應。
有資本出天價想要收購酒吧經營權,最後那間酒吧被祁肆臣買下,不做任何盈利,是送給粉絲們的禮物。
祁肆臣2017年年初進入大衆視野,出道即巅峰。
首發專輯《董小姐》持續性霸榜暢銷實體專輯榜榜首,是國內進入國外熱聽榜單Top10的中國藝人,粉絲群體迅速膨脹,創造了國內外斷層式的空前熱度,包括多項吉尼斯世界紀錄。
他的首場‘Unsolved Wave’世界巡回演唱會第一站剛在美國紐約落幕。
因為這一年他28歲,粉絲們投廣28個國家中央金融大街巨幅LED屏,慶祝祁肆臣首巡第一場圓滿結束。
網絡媒體上也熱火朝天,是粉絲們的狂歡盛宴。
在晚上9點32分,祁肆臣唱了首發專輯中的那首《董小姐》
一張祁肆臣穿着白色綢緞襯衫和黑褲子伫立在白色燈束下,背景仿佛置身于浩瀚宇宙中的現場live被傳瘋。
你不知道我是誰,但這并不妨礙我愛你。
這是無數粉絲的真情實感。
祁肆臣回國那天,行程遭洩露,機場近乎被粉絲堵癱瘓,離得最近的,也只是遠遠看到一眼。
那天他穿一身黑衣黑褲,帽檐壓得很低,幾乎擋住大半張臉,現身僅僅只是幾秒,卻引得全場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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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沸的聲浪經久不息,粉絲們熱淚盈眶。
祁肆臣全球巡演的第二站在國內,這是粉絲們更高興的。
演唱會之前,報紙上,電視上,媒體上,幾乎全是他。
藝人進入公衆視野幾乎失去了絕大部分隐私,祁肆臣也不例外。
關于祁肆臣,粉絲們知之甚多。
他出生北城名門世家,父親是國內頂級企業家,母親曾是中央藝術學院教授,再往上走一輩爺爺奶奶有卓越功勳,外公外婆是軍人世家。
他是根正苗紅的天之驕子,含着金湯匙出生。
15歲之前就讀于北城最有名的高等學府,成績優異,之後轉學至南城。
18歲出國,25歲回國,28歲發表專輯《董小姐》出道即頂流。
他身高188,深邃立體的歐美骨相,喜好不詳,但最愛的人是董小姐。
從他走入公衆視野,所有粉絲就知道他最愛的人是董小姐。
他的首部專輯是寫給董小姐的情歌。
關于董小姐,全網捕捉不到半點信息。
所以說,祁肆臣不介意自己被扒,但董小姐不行。
唯有一個不知打哪來的小道消息,據說天上某一顆肉眼可見的星星是以董小姐命名的。
買這顆星星的人不言而喻。
包括這場演唱會的主題Unsolved Wave,也被網友破譯。
you're the unsolved wave/你是未解的波
I'm the naked island/我是赤.裸的島
My love/我的摯愛
這場全球巡演,藏着他的愛意。
祁肆臣2017‘Unsolved Wave’國內巡演演唱會于12月7日在北城開啓。
為數不多的每一場舞臺,舞美設計都是全球頂尖團隊打造,他很舍得燒錢。
十萬人共赴一場盛宴。
9點32分,祁肆臣再次唱響那首《董小姐》
揮舞的熒光棒像一片星辰大海。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刻,他心裏裝着最愛的姑娘。
忽然頭頂落下紛紛揚揚的雪花。
衆人驚呼。
期初以為是人造雪,然而卻發現,就是在那一秒,天上飄起今年冬天的第一場小雪。
舞臺上的那個人,萬人敬仰,是遙遠的,無法觸碰的神邸。
臺下是擁護他,仰望他,為他而狂歡的數萬粉絲。
她們不遠萬裏聚在這裏,用尖叫,用手裏的熒光棒,用巨大的橫幅表達着對他的愛。
連天公都作美,下起一場應景的初雪。
雪粒子落在黑色發絲上,前排的周妍安靜伫立,冰涼的淚滑入脖頸間的紅色圍脖。
抄在大衣口袋裏的右手輕輕撫摸一張照片。
在萬人高呼裏,她在心裏說——
祁肆臣的演唱會,我來替你聽了。
大林等在場館外,演唱會結束後人潮擁攘,他下了車,邊打電話邊尋找周妍。
最後在一盞路燈下找到她。
她蹲在地上,手裏拎着一支點燃的煙,笨拙的姿勢,嗆咳得漲紅了臉,眼淚都出來。
大林跑過去,蹲下身抱住她,周妍抱着大林嚎啕大哭,“我還是不會抽煙,為什麽,為什麽我還是不會抽。”
她哭得像個孩子,撕心裂肺,手裏的煙掉在地上,絲絲縷縷白煙升騰,彌離在下雪的黑夜,然後消散。
場館完全空寂時已經是深夜,祁肆臣坐在舞臺邊沿抽一支煙。
身上的白色襯衫完全被汗水浸濕,緊貼肌理結實的後背,荷爾蒙爆棚,脖頸後一層齊短的黑色發茬,寬闊的背一眼望過去有一股璇旎的性張力。
這個世界,靜得只剩下了強有力的心跳,是還活着的信號。
經紀人和助理在後臺應付完各種人情交際已經是淩晨。
還有一些粉絲蹲守在路邊沒走,依照祁肆臣的意思,給她們安排車送走幾個姑娘。
保姆車行駛在空無一人的路上時已經快淩晨一點,經紀人從後視鏡打量了自家藝人一眼。
怎麽說,他簽上祁肆臣算是碰了運氣。
其實在他找上祁肆臣之前,已經有不少星探向祁肆臣抛出過橄榄枝,包括國外的。
所以一開始,他也挺納悶祁肆臣怎麽會願意簽給他,經濟人問過,得到一個他認為是很敷衍的答案。
祁肆臣說在他找上來之前沒有過做藝人的打算。
也就是說,他完全是運氣爆棚的在祁肆臣有這個打算的時候第一個找上門來了。
經紀人很早就簽下祁肆臣,但他并不接受公司包裝,也不參加任何商業活動,甚至連廣告都不接,經紀人等了他兩年,直到他創作出第一張專輯發表。
祁肆臣這個人也比經紀人想像中好相處得許多,沒有架子,張弛有度,令他最沒想到的是祁肆臣的私生活很幹淨,沒什麽亂子。
唯獨有一點讓經紀人經常膽戰心驚,祁肆臣每年都會玩幾次不顧死活的極限運動,每一次他心裏都惴惴,生怕這祖宗出事。
還有董小姐,他知道的內幕還不如粉絲扒出來的多。
恍神間,車子已經開到酒店門口。
外面的雪也越下越大,給世界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色。
祁肆臣下車後,經紀人實在沒忍住,跟祁肆臣的助理八卦董小姐。
助理是至夜的老板,也是祁肆臣在北城為數不多的朋友。
其實他跟祁肆臣也好些年沒見,祁肆臣15歲去南城之後就很少回來過,關于他之前的感情經歷知道的很少。
“哦,想起來了,”助理思考了會兒,忽然說:“就他剛回來的有次酒局,倒是聽說過一點,但不知道是不是那個董小姐。”
經紀人來了興致,激動道:“說說看。”
助理,“記不清那次是誰喝醉酒,反正大着舌頭問祁肆臣是不是栽了,好像是祁肆臣喝酒喝到胃出血,送進醫院,身邊也沒人陪着,醫生幫他打過一個電話,但是沒打通,那誰也是第二天在醫院碰着他從醫生那裏得知的。”
“聽說那醫生當時還調侃臣哥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搞成那樣的,結果電話也沒打通。”
經紀人問,“什麽時候的事?”
“挺久了,應該是18歲時候的事,所以我說嘛,估計不是董小姐,但我知道的也就這麽點。”
“肯定不是董小姐。”
“對啊。”
“是啊。”
經紀人和助理頓時一怔,哪來的第三道聲音,兩人猛一回頭,看到後排懶散靠在車門邊的祁肆臣。
瞧那樣子,估計是聽了一會兒了。
助理尬笑道:“臣哥,您怎麽又回來了?”
祁肆臣伸出一只手,嗓音有些沙啞,懶懶道:“手機。”
祁肆臣拿了手機往酒店走,助理和經紀人看着他高挺的背影。
細細的融雪落在他的肩膀上,但留不住,很快就消融。
祁肆臣回到酒店先洗了澡。
客廳的茶幾上放着明天的行程表和一杯威士忌,這基本是助理每天晚上都會幫他準備的。
屋裏只亮着一圈燈帶,祁肆臣穿着浴袍倒進沙發裏,濕漉漉的頭發瞬間潤濕了沙發背,他擡起一條胳膊擋着眼睛。
過了很久,安靜的房間裏手機輕輕響了一聲。
是助理發來的微信。
【臣哥,忘了跟您說,就前不久您讓我聯系送演唱會門票的那個朋友讓我幫她跟您帶一聲好。】
助理覺得祁肆臣考慮得很周到,當初提醒他聯系上人後多送幾張門票。
一開始助理沒懂什麽意思,後來才反應過來。
女孩子一個人總歸是有些危險,多個人作伴最好。
接着助理發來一張截圖。
短信是發送到助理手機上的,時間是一個多小時前。
上面寫:演唱會我看了,感謝你的贈票,祝一切順利,永遠發光。
手機屏幕的光反射在臉上,祁肆臣看着這條信息,就想起剛才助理跟經紀人聊天的內容。
一些久遠的,陳舊落灰的記憶被翻出來。
那晚醫生讓他聯系陪護人,他沉默了很久,腦海裏混亂而遲鈍,該聯系誰,他狐朋狗友很多。
一片黑暗裏,眼前漸漸浮現出點着暖黃燈光的一丁,和站在收銀臺裏,那個娴靜溫和的女孩。
他稀裏糊塗說出十一個阿拉伯數字,他知道是音珂的號碼。
具體那天是幾號已經不記得,只記得是她快要離開南城前的日子,但那通電話沒打通。
他清醒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祁肆臣給助理發語音。
【替我轉達謝謝,也祝她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