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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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費勁的動了下眼皮,眼睛裏好像塗了什麽東西,弄得他難受的很。

他試圖動了動身體,結果全身毫無力氣,別說坐起身,如今他是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搞什麽,難得在夢裏魏無羨聽到藍忘機對他表白,藍忘機也帶着他出了噩夢,怎麽夢醒了,魏無羨想要看個人都看不到?

他現在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跟藍忘機說啊!

如此掙動幾下,魏無羨實在是沒什麽力氣,全身上下雖然暫時感覺不到劇痛,但偶爾還是會傳來細微的痛感,但若跟之前看到藍忘機心情不好,就心口劇痛的毛病相比,已經不能好太多啦。

本來他應該好好再睡一覺,但難得魏無羨的意識先于身體醒了過來,如果他再不做些什麽,一會怕是又要昏睡過去。

嗯,藍湛,藍湛呢?

魏無羨全身上下都在使力,他很想坐起來,可全身僵硬的很,使不出幾分力氣,他就很快陷入了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的窘境。

唉,這下該如何是好啊.....

正當魏無羨犯愁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自己右手的手指,不知何時竟被人攥住了。

嗯?是藍湛?藍湛...應該一直在他身邊守着吧。

如今他手不能動口不能言的,但魏無羨卻驚奇的發現,或許是當時他拿着陳情躲避爆炸的時候,陳情的黑色結界閃了一下,護住了他的右手。因此,魏無羨的右手,倒是能使得上力氣,能稍微動一動。

魏無羨本想動一下右手的手指,這樣無論哪怕周圍有誰在守着自己,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他輕輕動了動手指,卻發現,自己的右手好像被一雙手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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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藍湛啊。

除了藍忘機,想必也沒有別的人會這樣對魏無羨了吧。

魏無羨就這樣,使出全力,伸出食指和拇指,在藍忘機的手心裏撓了幾下,随後他實在是抵不過身體的疲憊,再一次安靜的沉睡了過去。

只要這個心意,能傳遞到藍湛這邊,以後的話,總有會時間跟藍湛說的。

而藍忘機這邊,自白光過後,他眼前的場景就轉回了熟悉的藍氏營帳,在确認魏無羨短時間內不會再有生命危險後,他從方才就頂着的一口氣,提着的一顆心終于歸位落地,擡眸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正牢牢将魏無羨的右手包在手心,這才放心的卸了心氣,昏睡了過去。

他一心都撲在魏無羨身上,絲毫沒有意識到剛才這一救人的全程有多兇險。

親眼目睹了魏無羨是如何剖丹,然後不得不走上修習怨氣的道路,藍忘機也就不覺得他剛才這一生剖靈脈的舉動,是件多麽駭人聽聞的事了。

他本來做好了準備,回到現世,以及以後的日子,一定要同魏無羨寸步不離,将他照顧保護的好好的,讓魏無羨在戰場上每時每刻都不離開自己的視線。

還未告白過的藍忘機,其實就有這般心态,但彼時魏無羨不知他心意,所以這只能是藍忘機放在心裏的執念。如今夙願得償,藍忘機帶着魏無羨順利走出夢魇,回到現世,喚起了魏無羨的所有生機,可他卻萬萬沒想到,疼痛和疲倦,竟然在這裏等着自己。

藍忘機勉力握住了魏無羨的手,就聽到溫情在一旁說着什麽,溫晁,魏無羨,亂葬崗之類的詞。

藍忘機本想追問個究竟,可只追問了幾個字,就抵不過生理上的反應,還未說完就垂下頭昏睡了過去。

但方才在焦急等待着倆人脫險的,其他人的眼中,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半個時辰之前,藍忘機是在腕部靈脈被切開的情況下,入了魏無羨的夢境,而此前溫情并未言及,在這一過程中,要如何處理藍忘機的靈脈傷口,于是溫家姐弟只好回憶,古書上是如何寫的,替藍忘機做了基本的止血,卻不敢貿然處理藍忘機靈脈上的傷。

萬一他們這一介入,破壞了藍忘機體內靈力的波動,影響了藍忘機在夢中的判斷,甚至給藍忘機造成了生命危險,這可就是害了兩條命,他們不敢,更不願貿然嘗試。

于是衆人就枯坐在一邊,安靜的等待着時間的流逝,看着藍忘機腕部靈流一點點向外逸散,最後消失。藍曦臣道:“溫姑娘,忘機的靈力為何還在向外流失?”

他眼裏滿是焦急,溫情思索了一下,道:“按道理來說,最開始切開入夢者的靈脈時,雖然會損失一部分靈力,但只要入夢者安全進入對方的夢,靈力逸散這個現象,就不會持續太久。”

她同溫寧對視一眼,溫寧道:“如果,一直出現這種...這種情況,怕是夢境兇險,入夢者可能在夢中遭遇了一些....兇險的事情....”

江澄道:“魏無羨的夢,竟如此兇險?早知如此,他一開始倒不要去碰怨氣的好!”

溫情忍不住駁斥道:“看來江宗主,對有些事情是毫不知情的啊。”

溫寧以為溫情要破誓,連忙在一邊提醒道:“姐?”

溫情沒有理會弟弟,反而道:“諸位都是射日之征的主力,自然是恨不得把溫家人殺之後快,而在如今大部分好戰的溫家人眼裏,保命防守、拼死進攻,就是他們的頭等大事。魏公子在戰場上,以鬼道之力逼退了不少溫氏大軍,我們這邊則是死傷慘重,人若是急了,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你們以為溫若寒這邊是好應付的嗎,更何況,他會坐以待斃?”

江澄恨得牙癢癢,可他又知道,若不是今日遇上了溫情一脈人,魏無羨怕是真的要在戰場上交待了,道:“所以,他們就逼迫你們造出這種火藥,來專門等着某日魏無羨上鈎?就為了偷襲他一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溫情道:“對于溫若寒來說,能傷到一個主帥,無論是誰,于他而言總是有利的,只是他們确實會把針對的目光,多分一些在魏公子身上。”

溫情喝了口茶水,繼續道:“含光君與魏公子關系不好,這是到今天之前,所有人都默認的事情,而江宗主方才你也說,溫若寒造出這等火藥,是專門等某天魏公子上鈎。那麽我想,魏公子很多時候在戰場上,都是一人在前,單打獨鬥的吧?”

江澄默默垂下了頭,這點他無法否認。鬼道的力量雖然強大,但也可怕,不僅是江氏的門生,就連他有時候,都不願将這麽一群東西視為戰場的“同伴”,即使,它們在戰場上确實是同四大家族共進退的。

他不知道魏無羨,是從哪裏獲得能召喚兇屍怨靈,并将這群鬼兵鬼将,作為魏無羨所用的這股力量,能讓魏無羨沉迷到受了傷也不去醫治,以至于拖到今日這般嚴重境地的程度。

江澄道:“雖是如此,但魏無羨此前感受不到痛感,靈脈受損,不可吸收靈力,總歸是你們家人的手筆吧?”

說到這裏,江澄不由得摩挲起指間的紫電,江厭離忙在一旁按住了他,道:“阿澄!這一切不能怪溫姑娘他們,今日若沒有溫姑娘,阿羨或許就......你這般遷怒,毫無道理!”

江澄道:“我知道啊...我都知道啊,是溫情救了魏無羨沒錯....我也知道今日之事非她之故.....可是阿姐,你看看現在的魏無羨,都成這般模樣了,不是他們溫家人害的,又是誰呢,我能找誰去替他報仇啊?”

溫情起初還很憤怒,憤怒于江澄的遷怒,更憤怒于她明明知道真相,卻永遠無法對江澄開口,只好選擇性的道出一部分她所知道,但又不是必須要隐瞞的事實。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道:“江宗主,你若要問魏公子如何沾染上的怨氣,三年前,溫晁還在的時候,曾經在接管雲夢那邊的監察寮後不久,回岐山向溫若寒複命,其中我曾聽溫晁親口說,他曾把受傷的魏公子,暴打一頓之後,扔進了亂葬崗。”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一旁忽然傳來藍忘機意識微弱的聲音:“...亂葬崗?”

藍曦臣連忙急道:“忘機!”

看來這是成功将人帶回來了,只是藍忘機剛說完這句,便攥着魏無羨的手再度沉睡了過去,溫情見此,趕緊去探魏無羨的脈象,沒過多久便眉頭舒展,長出一口氣,道:“看來是成了,魏公子的脈象如今已經恢複,體感也沒有之前那麽冰涼了。阿寧,先替含光君修補靈脈上的缺口,再給魏公子施一劑疏通血行的金針。”

江厭離忙道:“溫姑娘,阿羨不會再有事了吧?”

溫情道:“理論是如此,應當不會再生變故,你們若是有什麽想對他們說的,還是等他二人醒來吧。但,他們目前最需要的還是靜養,情緒上也不可以受到太多刺激。”說完她還看了江澄一眼,江澄嘆了口氣,道:“我知道。”

事到如今,人都能平安回來,已是萬幸。

至于想說的話,想做的事,還是等藍忘機和魏無羨先後醒來,再做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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