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chapter18
“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手。”
季賀青與季明寅面對面坐着,毫不避諱對方的眼神。
季明寅被她氣得頭疼,但是卻也心知自己哪怕不同意也無法對她二人有任何影響,長嘆一口氣。
算是表示自己不會再過問。
季賀青擡手給季明寅倒了杯酒,心裏也舒了口氣。她對季明寅一向敬重,能夠和平解決是最好不過了。
“我去接個電話。”季賀青看了眼手機,起身離開。
電話是愛麗絲打來的跨洋,她直截了當問:朱莉安最近給你打過電話沒?”
季賀青眉目一壓,不過她了解愛麗絲不會無事過問這些東西。
果然,在她否定之後,愛麗絲低低罵了一句,才繼續說:“朱莉安前幾天鬧着來中國找你,我讓人把她的ID卡和護照扣了下來,沒想到她不知道怎麽偷出來了。我發現的時候她已經跑了幾天了。”
“我讓人去查。”季賀青沉聲說。
“那就交給你了,等找到人直接送到駐華使館就行,我與人打過招呼,會把她送回國。”愛麗絲捏捏眉心,朱莉安的行為對她來說顯然是一種挑釁,哪怕對方是她的親外甥女,這種行為也是絕對不能被允許的。
朱莉安走了一步死棋。
季賀青想。
但是她并不打算過多插手,只是給助理發短信把事情交代下去,并且叮囑下去不要将事情鬧大。
朱莉安從小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愛麗絲身邊學習,哪怕離家出走也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條件,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Advertisement
對季賀青的瘋狂追求大概是她做過最不顧一切的事情。
心裏知道朱莉安來中國的目的是自己,并且路上不會出事。這件事情在季賀青心裏并沒有掀起多麽大的水花,她很快将心思放到了其他地方。
“上次和你說過感覺他們對付你的手段有些眼熟,順着查了一下發現那個黑客與飛鳥公司有牽連,他們最近也有向中國發展的傾向。”
季賀青輕輕呼出一口氣,淮安已經進入了十一月份,從走廊窗戶可以看到花園裏的樹被冷風吹得搖搖晃晃地,澄黃的銀杏葉洋洋灑灑被刮起又落下。
“我知道了。”她手心貼到窗戶上,“ice找到的話你替我處理了吧,國內不太方便。”
“我還以為你會讓我把人送給你們警方,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愛麗絲調笑。
“這對他們來說沒有一點威脅,”季賀青語氣很淡,“畢竟我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第二次。”
“早就該這樣了。”愛麗絲得到回答,挂掉電話。
季賀青轉身回去,就在她轉身的一瞬間,銀杏葉又一次随風揚起,一只飛鳥掠過銜走了一片晃晃悠悠的金黃,仰沖飛往北方的天空。
京城大雪蓋被,傅南雁擡頭看了眼昏昏沉沉的天空,南遷的鳥類早已陸陸續續成群結伴地離開,去尋找溫暖的栖息地。
但也總會有人會冒着風雪跋山涉水來見她。
季賀青到京城是在除夕前,朱莉安早就被送到大使館,大小姐鬧着不肯離開,非要見季賀青一面。
無法,大使館人員在與愛麗絲聯系後,讓朱莉安與季賀青通話并約定見面時間,才讓這位大小姐安生下來。
傅南雁并沒有和季賀青一起去見她,而是在旁邊的一家店內等着季賀青。
“等久了嗎?”一杯熱可可被貼到傅南雁側臉,喚回她的注意力。
“沒有很久。”傅南雁接過熱可可杯子,透過櫥窗看見一個年輕漂亮卻渾身透着喪氣的外國女孩從隔壁出來,“解決了嗎?”
“嗯。”季賀青應了一聲,與傅南雁解釋了一番朱莉安的事情。
朱莉安剛開始追求季賀青是被她身上成熟內斂的氣質吸引,還為了和她交流學了一口流利的中文,但是季賀青的态度一直不鹹不淡,直到後來她又一次試圖勾引季賀青。
季賀青無奈問她:“你想要擺脫聯姻的命運,有很多種方法,為什麽一定要選擇這條路呢?”
“和你在一起可以給我的家族帶來利益,我也很喜歡你。”比現在更加青澀的女孩孔雀一般驕傲,她并不相信自己真的無法撩撥到季賀青。
“但是你自己也可以為你的家族帶來利益,就像愛麗絲一樣。”季賀青不明白小姑娘這種想法是怎麽來的,只是回她。
她那天與朱莉安談了許久,等她離開美國後,朱莉安考入常青藤并順利畢業,進入愛麗絲的公司,短短幾年接手了上億美金的生意,從無差錯。
傅南雁默默聽完,兩手捂住熱可可的杯子,将季賀青變得有些冰涼的手一并攏在了其中,挨在一起踩着雪離開。
她想,季賀青自己大概都沒有察覺到,她當初在朱莉安眼中,也是将自己拉出深淵的月亮。
季雁歸的劇組過年放五天假,就近回了淮安陪季明寅一家過年。
“要和我回我家嗎?我父母想見見你。”傅南雁裝作不經意問道。
季賀青腳一滑差點沒摔着,傅南雁手臂用力,将她的重心穩住,語氣帶笑:“老北京的習俗,新婚夫婦除夕要去岳父家辭歲,我們不能領證,在一起就算新婚了,賀青這是不想負責嗎?”
“當然不是!”季賀青紅着耳朵,握緊了傅南雁的手。
“放心,我說過的,我的家人也會很喜歡你的。”傅南雁帶着季賀青拐入一個小巷,趁周圍沒人,在她臉側親了一口,才拉着人重新回到大路。
季賀青被哄着除夕帶禮物去了傅家,傅南雁穿一身紅,笑盈盈地出胡同接她,手裏帶了一支盛放的粉色牡丹。
“我和他們打了招呼,你直接把車開進來吧。”她沖季賀青說。
季賀青與她比了個手勢,跟着傅南雁進了胡同,将車停在了傅家門外。
傅家的勤務員過來将後面的禮品搬進了院子,一箱箱禮品裝滿了後備箱與後座的空間。
傅南雁看見甚至覺得若不是車子放不下,又不能太過引人矚目,季賀青都要把人家一整個商場搬空。
她拿手中的花輕輕拂了拂季賀青的發,算是發洩了心裏無奈又好笑的情緒,才将唐花塞給季賀青,拉着人進了家門。
傅家并沒有像尋常百姓家供天地桌,但是家人團聚,還有穿紅衣的小娃娃探頭探腦地看季賀青這個眼生的客人,紅紅火火竟也有十足的年味。
傅老先生和老太太對季賀青态度很好,也不知道傅南雁都說了什麽,二老看起來沒有半分芥蒂。
季賀青被傅家人留下住了幾天,兩千年整的煙花格外盛大,京城上空一片歡騰。
等到正月初七的時候京城又下了一場大雪,孩子們一直等雪下到晚上,歡呼着出了房間去堆雪人放煙花。
季賀青與傅南雁肩并肩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的熱鬧,也生出來不多不少的一些感慨。
“我以前在北方看雪的時候聽說過一句詩,”她握住傅南雁的手笑道,“兩處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這首詩不好,以後不要用了。”傅南雁把兩人交握的手變成十指緊扣,側頭去看她,又湊去季賀青的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
漫天風雪被燈火映着,微不可見的冰霜折射出千千萬萬片影像。在少年少女們的打鬧聲中,季賀青微微低頭吻了上去。
被映照出來的是她被成全的一切。
此時既有君在側,無須淋雪作白頭。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