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盛檸一個人跑了。

其樂融融的場面突然被潑了盆冷水, 剩下四個人也玩不下去。

別蘇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怪顧勰,她看向後者的眼神有些無奈,卻又知道這種事情沒辦法勉強, 最後也只能搖頭, 嘆着氣去追盛檸。

盛檸的卧室門被反鎖着,別蘇敲門問道:“盛檸,你還好嗎?”

“別蘇。”略帶着哭腔的聲音隔着門傳出來,“你讓我自己靜靜吧。”

別蘇沒走:“盛檸, 我很擔心你。”

她知道盛檸的性格, 在這種時候, 留她一個人只會不斷鑽牛角尖, 需要有個人陪在她身邊, 聽她傾訴, 給她愛。

不知道等了多久, 房門從裏面打開。

如同它的主人一般, 盛檸那頭酒紅色的頭發在沒開燈的房間內顯得有些幹燥黯淡。

別蘇伸手,摸到了燈的開關,卻聽到盛檸語氣慌亂, 手打在她的手上:“別、別開燈。”

“好。”別蘇順從她,“我不開。”

她看着盛檸把房門又關上, 只有從落地窗灑進來的月光将家具模糊照亮。別蘇牽着盛檸, 慢慢走到了沙發處, 帶她坐下。

“別蘇, 我是不是很失敗?”盛檸蜷縮在沙發角落,低落說道。

別蘇坐在她身邊, 沙發陷下去一塊, 讓她們靠得更近一些:“怎麽會呢?在我心裏, 你真的超棒的!你雖然不說,但這個度假山莊這麽美,肯定少不了你的一份力。”

“真的嗎?”盛檸有些驚喜,“真的能看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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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啊,你給我看過你那麽多設計稿,這麽獨特的風格早就印在我心裏啦!”

“可是顧勰從來不這麽覺得。這麽久了,他也還是不喜歡我。”

別蘇問她:“為什麽要得到他的喜歡才算成功?”

盛檸:“可是我們從小就有婚約,這麽多年,不管我怎麽努力,他都不喜歡我,還不能說明我的失敗嗎?”

“那你喜歡他嗎?”

“當然。”盛檸不假思索,“從小我就知道,以後我要嫁給他,我怎麽可能不喜歡他?”

“如果沒有婚約的話,還喜歡他嗎?如果你不知道以後會和誰在一起,還會喜歡他嗎?”

盛檸不解:“可我已經知道了呀!”

“不,你不知道。”別蘇撫摸着她的長發,輕輕拍着她的背,一點點告訴她,“他接受你,你快樂;他拒絕你,你悲傷。是因為他是顧勰,還是因為他是你的婚約者?”

自從知道那行神秘的數字是【覺醒值】之後,別蘇對盛檸的關注就多了很多。這一次的旅行更是一直在觀察她對待顧勰的方式。

每當和顧勰相處,盛檸的數值就會降低,而離開顧勰之後,她的數值就會緩慢回到之前的狀态。

如果只是簡單的陷入愛情中的人,被影響了神智,墜入愛河,或許還算正常。可在沈研研和楚弈之後,別蘇知道,這行數值與其說是【覺醒值】,不如說是【自我值】。

更堅定自我的人,更不被外物迷惑的人,會擁有更高的數值。

如沈研研,扼住了命運的咽喉,浴火重生;如楚弈,放棄自視甚高的傲慢,學着真誠。而盛檸,在客廳離開的時候,別蘇看到她頭頂的數字已經到了94,或許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點醒她,讓她找到自我,從這場不切實際的幻夢與追求之中醒來。

盛檸不由得重複了一遍別蘇的話:“我喜歡的是顧勰,還是——我的婚約者?”

她感覺很混亂,一邊覺得顧勰就是她的婚約者,二者沒有任何區別,分明就是同一個人;但好像又在同時有個聲音告訴她,顧勰對她這麽冷漠,她為什麽要苦苦追逐。

她從來沒有為顧勰的任何舉動吃醋,之前誤會他和祁言的時候,她心裏也沒有絲毫酸澀,只是氣憤——氣憤自己的未婚夫和別人親密。

甚至剛才聽到顧勰有喜歡的人,她也只是生氣,連那個人是誰都不關心,單單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卻從沒有感覺到嫉妒。

她執着的,難道只是“未婚夫”“婚約者”這樣一個标簽?

怎麽可能呢?那她這些年來與顧勰的相處又算是什麽?

可說到底,她與顧勰──到底有幾分真情?

盛檸感到一頭亂麻,手指也不自覺的纏着頭發,扯斷了幾根,落在沙發上。

但別蘇知道盛檸已經聽進去了她說的話。

有一根酒紅色的發絲在空中搖擺,掉到了她的身上。

別蘇的餘光注意到了桌面上散落的發帶,她拿起來,在盛檸的眼前晃了晃:“盛檸,你看,這是什麽?”

“發帶?”盛檸茫然,“是我準備等會看煙花時候戴的。”

為了等會的跨年,她準備了很多,連發帶都選擇了混雜着金銀絲線的,在光亮之下會從不同角度折射出顏色,十分好看。

“對。它現在只是一條發帶。”別蘇點頭,肯定了盛檸的說法。

接着,她把茶幾上長長的木制手托倒扣在桌面上,把這條發帶剛好卡在木頭的紋理凹槽之中,又在發帶與盒底之間插了一支筆,仔細在右側固定住。

一個手托,一支筆,一條發帶,被她做成了一弦琴的樣子,簡陋得如同孩子的玩具。

別蘇的指尖輕擡,在柔韌的絲帶上彈了兩下。

她的左手在緞面上挪動,右手食指将懸空的金銀絲帶撥響。

逐漸,這條發帶在她的雙手間發出了“Do”“Re”“Mi”與其它的音階。

盛檸驚訝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了魔法一樣,那雙手在她的眼裏發着光。

調好了音,別蘇盤腿坐在地毯上,雙手按着手托,仰頭與坐在沙發上的盛檸對視了一眼,笑了笑:“雖然還沒過零點,但是這首歌,我将要送給最最美麗的盛檸小姐。”

她說得優雅,盛檸幾乎以為自己要聽到金色.大廳之中才會響起的樂曲,但下一秒,她的耳邊響起了簡單到樸素的歌聲。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

那根發帶還在她的指尖發出間奏,盛檸“噗”的一聲笑出來,沒想到別蘇會在她眼前彈這樣的曲子,唱這樣的歌。

真的很像孩子在玩幼稚的玩具。

但這首兒歌意外地讓她回到童年,焦躁的心也漸漸平靜。

随着音符順滑流暢地從那雙手中傾瀉而出,歡快的曲調多了一分抒情。

動聽的聲音再次響起。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ot,and never brought to mind”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ot,and auld lang syne”

“And there\'s a hand my trusty friend!And give us a hand o\' thine!”

“And we\'ll take a right good-will draught,for auld lang syne.”

皎潔的月光穿過落地窗,披在她的手背上,銀白透亮,像施展魔法時散發的光芒。

別蘇把手中的“琴”遞到盛檸手裏,側過身子,自下而上地注視着盛檸,眼神專注又溫柔。

她坐在地毯上,仰視着盛檸,卻顯出無限包容。

“你看,盛檸。只要不執著于事物本身的位置,就連一條簡單的發帶,也可以發出這樣動聽的聲音。又何必執着于虛無缥缈的婚約呢?”

別蘇看着低頭不語的盛檸,給她看了眼時間,又說道:“快到零點了,你安排了那麽久的煙花,不想親眼看看嗎?”

盛檸的聲音委屈:“可我本來是……想在等會,和顧勰……”

她沒把話說完,別蘇已經明白了,開玩笑地說:“難道只是為了顧勰準備的?就不想讓我也看看?”

“才不會!”盛檸擡頭,“是要給別蘇看的!”

如同身處的那片迷霧被撥開,想通往往也只在一瞬間。

盛檸看了眼時間,想起自己付出的那麽多準備,又看了別蘇一眼,忽然直起身:“快走快走,我計劃了好久的!你一定要親眼看到,真的很棒的!”

別蘇看她這麽着急,反倒放心了:“可是我們盛檸都變成小花貓了,不洗一下臉再去嗎?”

盛檸摸了摸臉,發現上面幹涸的淚痕,趕緊往洗手間跑。但她惦記着時間,也只是拿清水洗了洗就出來了。

見別蘇還坐在地毯上,靠着沙發,一副懶散的模樣,她伸手去拽,催促道:“快走啦!我們去頂樓露臺看,那裏視野最好!”

她語氣懊惱:“本來還準備化妝拍好看的照片的,現在都來不及了!都怪顧勰!”

別蘇順着她的力度站起來,把那條發帶從手托上解下,将盛檸臉頰側微濕的發撥動,輕柔地用發帶将腦後的上半部分頭發固定住,系了一個美麗的蝴蝶結。

替她将發型弄好,別蘇握住她的手:“好啦,我們盛檸這樣美,不化妝也配得上世間所有的煙花。要是化了妝,那等會的煙花在你跟前都要黯然失色了。”

盛檸被她哄得滿心歡喜,最後的一點點難受也煙消雲散。

她看着別蘇的側臉,回憶起剛才的畫面,暗自道,能讓月光都淪為陪襯的,分明是別蘇才對。

走動間,發帶的尾端飄到她的眼前,盛檸忍不住想,別蘇如果留長發的話,應該會很美吧。

……

別蘇帶着盛檸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提之前的事,而是一起上了頂樓。

鮮花果盤都被擺放好,視野所到之處沒有任何遮蔽物,正如盛檸所說,是絕佳的觀景點。

在滿心的期待中,零點如約而至。

“咻——”,響聲一道道劃破夜空,輝煌的煙火綻放于無邊夜幕之下。

放眼望去,遠處青山綠樹埋沒于黑暗之中,微弱的瀑布水流聲不絕于耳。伴随着璀璨的煙火,籠罩着漫漫山河的薄幕被拉開,缤紛色彩将世界點亮,留下鮮明的畫面,倒映在每一雙瞳孔之中,定格在永不褪色的照片裏。

如花苞由含到放,昙花一現、梨花散落,無數個片段、無數點星火在肉眼的捕捉下明滅流轉。

盛大的響聲令他們短暫失語,而後是由心中澎湃而起的興奮。

五人齊聚一堂,流淌着琥珀色澤的玻璃杯撞在一起,齊齊道出了最誠摯的祝福。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過去的一切委屈或嫌隙都被漫天的華彩撫平,在一年的最後時刻,在一年的嶄新伊始,塵埃盡掃,前途已明。

煙火綻放于天際。

浪漫點亮在前方。

拂過和緩夜風的露臺上,布料柔軟光滑的沙發裏,他們鬧成一團,抛棄了紛雜的一切,只欣賞着眼前的景,只注視着身邊的人。

別蘇的眼睛彎彎,雙眸折射着空中的明麗色彩,仿佛她的漆黑瞳孔變作幕布,有無數的顏料與繁花在其中點綴,令人心悸,難以直視。

她臉上的高興毫不掩飾,雪白的貝齒露出來,整個人半倒在沙發靠背上,仰着頭,目不轉睛地望着夜空,像是要将所有短暫的、轉瞬即逝的美麗都記住。

那張白皙的臉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輪廓若隐若現,唯有一雙眼眸奪人心神。

她眼角眉梢含笑,神情專注,只在無意中瞥向旁人,漆黑的瞳孔裏,瞬間有了整片夜幕煙火綻放的光亮。

浩大的聲勢之中,灼目的華彩之下,祁言偏過頭,眼神溫柔,望着別蘇。

世間的鐘靈毓秀,煙火的精妙匠心,在此時此刻,都不及眼前的人。

一雙桃花眼被柔意浸潤,像是盛滿了水,有粼粼的光在裏面輕晃,但那艘搖擺的小木船中,卻只乘了一個人。

“別蘇。”他的聲音很輕,淹于唇齒,掩蓋在煙火的綻放聲中。

沒有人聽見。

如同只是單純喊着她的名字一樣,祁言不再說些什麽,而是靜靜地坐在別蘇身側,沒有動作。

……

時間不會定格,煙花卻會謝幕。

聲音漸漸弱下,為了煙花秀而熄滅的燈火依次點亮,世外桃源一般的時空屏障被打破,懸浮于空中的心與靈魂也回歸軀殼。

用來慶祝的果盤和杯子歪歪倒倒地放在桌上,抱枕也被扔回沙發之中。

黑夜漸深,他們的臉上洋溢着快樂的餘韻,在不舍中互道晚安。

明天──或者說今天,他們還會再次相見。

回了房間,別蘇發現那扇通往庭院的玻璃門沒有關嚴,細微的風漏進房間內,帶來了一絲涼意。

她走過去,手指剛按上門,忽然注意到門外過道處的狹窄縫隙。

和隔壁的房間是完全不通的,但在從房間到庭院溫泉的短短過道處,別墅的設計是用竹制的材料疊加在一起,視覺上更加幽靜高雅,可湊近一些,就能通過幾毫米的間隙與另一端的客人見面。

她竟然住了一天都沒有發現。

別蘇忍不住去看。

換上棉質的拖鞋,別蘇推開門,兩步走了出去,整個人湊近格擋處,臉頰幾乎貼在冰涼的竹面上,刺激得她朝後彈了一下。

別蘇雙手攏在嘴邊,哈了口氣,試圖溫暖自己的手指。

帶着未散的熱度,她伸手在竹面上敲擊,試圖引來對面的注意。

隔壁住的是祁言,她想試試能不能把人喊來。在這樣的晚上,敲竹片的方式顯得隐秘極了,像是不為人所知的通道,仿佛在交接情報的間諜。

但竹制材料本來就不是能被敲出很大響聲的類型,而且玻璃門的隔音效果很好,如果對面關緊門了的話,肯定是聽不見的。

就在別蘇有些失望,準備回房間的時候,耳邊突然聽到了對面傳來敲擊聲,像回應一樣,輕輕的,玉石相擊般清脆。

祁言的聲音随之而起:“別蘇?”

“是我!”別蘇立刻應了一聲,“祁言,你靠近一點!”

間隙那麽窄,兩張臉貼在上面,幾乎只能互相看到彼此的一只眼睛。

在寂靜的深夜,兩只眼睛隔着窄窄一條縫隙對望,分明是十分詭異,甚至有些驚悚的畫面,但身為當事人的別蘇卻毫無所覺。

“我們離得好近啊!”

“嗯。”

“在這裏我們也還是鄰居!”

“嗯。”

別蘇覺得今天的祁言好像有些沉默,猜測大概是太晚了,玩了一天,有些累。

她關心道:“怎麽了嗎?你好像不是很開心。”

祁言沒有回應,等到別蘇都覺得奇怪的時候,他突然問起:“真心話的時候,你為什麽說,喜歡我這樣的人?”

別蘇的答案早在玩游戲的時候就想好了,她正要說出來,卻又聽祁言打斷道:“是因為我是女生?”

“對啊。”別蘇坦率地承認,她當時一開始就把男生都排除了,是在剩下的女生朋友裏面挑選的。

但實際上,她認識的朋友也不多。不過,別蘇篤定想到,就算她見過無數人,祁言也一定會是她最喜歡的那個。

祁言沒再說話,別蘇覺得自己如果再繼續回答上一個問題,在這種時候顯得有些突兀。

又是一陣寒風吹來,她縮了縮脖子,說道:“祁言,你快去休息吧。明天見!”

“好。”隔着竹片,對面傳來的聲音和平時聽起來有些不一樣,“外面很冷,你也進去吧。”

雖然知道祁言不一定能看見,但別蘇還是點了點頭:“嗯嗯,我現在就回去啦。”

她轉身之前,又說道:“祁言,新年快樂!”

之前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已經說過,甚至還有絢爛的煙火當做背景點綴,但祁言畢竟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她想單獨再對祁言說一次。

祁言好像已經離開了很遠,聲音都傳來得有些遲緩,情緒被眼前的竹欄擋住,聽不真切。

“新年快樂。別蘇。”

別蘇笑了笑,拉開玻璃門,準備回房,卻聽到房間另一側突然有人喊她。

隔壁還住了誰?

別蘇想了想,才回答:“顧勰?”

“是。”

“是有什麽事嗎?”別蘇不知道這麽晚了顧勰怎麽會也在庭院裏。

不過顧勰顯然并沒有要和她說的事,只是簡單地道了聲:“新年快樂。”

別蘇語氣輕快:“新年快樂。”

關上門的那一瞬,她聽到顧勰又對她說了句什麽。

過了一會,她才辨別出來,顧勰說的是——

“晚安。”

-

跨年夜鬧到很晚,哪怕今天是元旦,幾人也沒打算早起,便沒有安排活動。

一起吃過午飯之後,盛檸就帶着幾人在山莊內走了走,從花圃到噴泉,從城堡到果園,拉着別蘇為她拍了一堆照片。

因為明天就要回南城了,今天可以算是在這裏的最後一天,別蘇也很配合盛檸,跟着盛檸在她親手設計的度假山莊的每一個地點打卡。

就連祁言也被她拉着,留下了不少合照。

到了晚上,盛檸敲響了別蘇的房門,說有話想要告訴她。

在沙發上坐下,盛檸開口道:“別蘇,我打算出國了。”

沒想到是這個消息,別蘇有些驚訝。但她沒有再問一些是否确定了之類的話,而是問道:“去哪裏呀?”

盛檸:“應該會去米蘭。全球最好的室內設計專業是在米蘭,現在高二,我可以直接申請那邊學校的藝術類預科。”

別蘇:“那什麽時候出發?”

盛檸:“就這個月吧。我媽媽也在米蘭,我這個月過去,還能和她一起在那邊過年。”

“這麽急啊?”別蘇也沒有挽留,她一向尊重朋友的決定,“那等你确定了日期,告訴我一聲,我去送送你。”

得到了朋友的支持,盛檸臉上的沉重慢慢散去,笑了起來:“好!到時候我一定告訴你。”

其實她來之前,想了一堆話,比如和顧勰到底是怎麽回事,比如回家以後她會去找家裏人解除婚約,又比如她已經想開了,不喜歡也不會追求顧勰了之類的話……

但她沒想到,別蘇什麽也沒問,并不需要任何的解釋,是完全信任她的态度,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去面對自己做出的一切選擇。

就好像——別蘇會一直在自己身邊,會一直支持着自己。

“別蘇。”盛檸突然握住別蘇的手,頓了頓,才接着說,“你以後一定要來看我,也要常常和我打電話還有視頻!”

“一定。”別蘇朝盛檸笑了笑,承諾道。

“我會把你做的那個‘琴’也帶去。”盛檸雙眸期盼,繼續問她,“以後,你來了米蘭,還會再為我彈琴唱歌嗎?”

別蘇不假思索:“當然。”

對着盛檸的眼神,別蘇知道,那行她此刻看不見黑色小字,那神秘的的【覺醒值】已經滿了。

或許就在透明無色的空氣中,那串字符已經染上了璀璨的金色,象征着一個靈魂的自我掌控,翺翔着,飛往世界的每個角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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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祁言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隔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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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詞一首是《小星星》(我小時候聽的版本),另一首是英文版《友誼地久天長》(非愛爾蘭原版)。

室內設計專業查了一下實在沒搜到世界學校排名,米蘭是我胡謅的。

沒想到金色.大廳都會是和諧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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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加班到八點然後回小區核酸再回家放存稿(還好已經修好了&存稿-6000)現在去吃外賣TAT

謝謝評論和追更的寶貝們,好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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