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換牙
第78章 換牙
郁格桑在沒有被系統獎勵營養液之前, 部隊小學就沒打算讓她轉走，等營養液的事情一出，那就更不可能放她走了。
而郁格桑和虎子關系好, 虎子學習成績也不差，部隊小學也不可能會讓他把學籍轉到公社去的。
所以, 吳思紅的謀算是落了空。
而蔣衛國, 在郁格桑出了這麽大的風頭之後, 也多少能體會到吳思紅的感受了，因為不少人問他後不後悔，要不要把前頭的媳婦認回來, 這樣就多了一雙出息兒女。
往日郁蘭香千裏來尋夫那樣的尴尬，似乎又重現了。
他也不能說什麽，只希望風波盡快平息下去，不要讓平靜的生活受影響。
事實卻與他所想的落空。
郁格桑獲得的系統營養液打賞的事情傳了出去，縣報社專門來采訪她, 郁格桑不願出風頭，拒絕了采訪, 不過卻同意把那篇獲得打賞的文章刊登在報紙上。
那篇文章, 也只是一篇農學課的觀察日記。
為了讓學生們更直觀感受到營養液對植物的妙用，校長特意拿了一瓶營養液出來，拆分為一瓶瓶小瓶子, 由老師在農學課的時候使用，并獎勵給幾位學習成績較為優秀的學生, 允許他們領幾顆種子, 在學校菜地種下。
郁格桑就此寫了一篇偏記敘文向的觀察日記。
營養液和作物的結合, 這篇‘保底’文章果然獲得了系統的打賞。
等郁格桑的觀察日記公布出去，刊登在縣城報紙上時, 看到縣城報紙的，都免不了驚訝于郁格桑的年紀，同時又覺得這樣的文章沒什麽大不了，好像自己也能寫出來。
于是，就有人嘗試在系統上仿寫了，或者自作聰明，把郁格桑這篇文章全文照搬寫了上去。
全文照搬的，被系統判定抄襲，一個月內禁止登入小說系統，并給出警告，抄襲三次永久封殺，再登不上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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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寫的，若是沒有與營養液結合，單純地寫作物生長觀察日記的話，也是沒得分的。
唯有那些營養液和作物結合的文章，才給了獎勵。
多來幾個例子，就有聰明的開始總結，然後立馬就得到了如何獲取獎勵的技巧，這下子，全省是真的轟動了。
尤其是省內農學院的，當即就有學生/老師把自己平日做的報告或者研究上傳到系統後臺，幾乎都獲得了營養液。
之所以說幾乎，那是因為有重複作物的觀察日記或者報告，系統要麽給予一瓶獎勵，要麽不給予獎勵，要看這觀察日記或者報告的內容是否與已上傳內容相仿內容超過百分之二十八。
當然，這個具體的數據是後面例子多了之後研究發現出來的。
眼下，光是這種獲得營養液的方式，就足以讓人們激動甚至興奮了。
靠着‘抄’（獲得獎勵的）答案，短短時間內，收購站收到的營養液就非常多了，這引起了更上面的注意，于是，這個辦法就通過廣播傳給了全國人民，一時之間，購買營養液的人和養花養草種菜寫報告的人都變得非常多，各種種子都成了香饽饽。
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郁格桑還額外獲得了省裏/縣裏/公社三方劃撥下來的獎勵。
加上報社刊登她的文章給了五塊錢，後來火了以後追加給了十塊錢，郁格桑個人賺到的錢就有了一百零五塊。
她把這錢給了郁蘭香，郁蘭香存起一百塊給郁格桑做嫁妝，五塊錢讓郁格桑拿着做零花錢。
于是郁格桑扭頭就到鎮上書店買了一本字典，虎子自學課文需要一本字典。
然後又買了一瓶雪花膏和蛤蜊油，給郁蘭香擦臉和擦手。
剩下的錢就買了鉛筆本子零食等小玩意，和虎子分。
一下子，就把錢都花出去了。
等郁蘭香知道了，也真是好氣又好笑，自家閨女看着是個精明懂事的，怎麽花錢就這麽大手大腳呢。
那字典和鉛筆本子就算了，學習用品應該買；小零食買買也可以，自家孩子跟着吃了太多苦，買點甜的好；但是那雪花膏和蛤蜊油，就沒必要了，閨女心疼自己是好的，可那不當吃不當喝，一小瓶就頂了她自己四五天的工錢，蛤蜊油是便宜點，可也要一毛四，太不值當了。
“可是天氣冷，娘洗碗手都凍皲裂了。”見郁蘭香還是不認同，一副要拿回去退貨的樣子，郁格桑只好道，“我和哥哥寫字，手也難受，臉也是凍得紅紅的，都要被人笑話了。娘，你就留下來嘛，咱一起用，行不行？”
郁蘭香是典型苦自己可以，但在能力範圍內，要給孩子最好的那種父母，郁格桑這麽一說，她就不說退回去了，“那就每天你和虎子睡前擦一擦，娘年紀大了，不怕笑話。“
“不行，我心疼娘，咱一起擦嘛，娘擦得香香的，我和哥哥更高興。”
郁格桑強制洗完澡後要先給郁蘭香擦，不然自己也不擦，虎子和郁格桑是一頭的，跟着妹妹行動，郁蘭香忍不住輕輕點點兩個孩子的額頭，“你們呀……“
最終承了孩子們的好意。
冬來冬去，過完了年，又算長了一歲。
今年虎子十五歲，念四年級，郁格桑八歲，也是念四年級。
十五歲的虎子開始抽條，進入變聲期，這個時期的男孩子若有心上人，是不太樂意說話的，不過虎子沒有這個煩擾，他只是單純覺得自己嗓音難聽，看妹妹沒有笑話自己，他就沒什麽了。
不過還有個煩惱就是虎子特別餓，早上吃過飯，檢查不到中午，他就餓了。
和虎子同桌的郁格桑聽到他聲音咕嚕叫，于是回家後就跟郁蘭香說以後雞下的蛋都不賣了，都留着給自家吃。
這兩年郁格桑沒再生過一次兇險的病，只是普通感冒，又趕上風調雨順的好年景，郁蘭香還有工作，家裏确實是好過很多，郁蘭香是知道饑餓的滋味，聽到兒子上課時候就餓，她也就不把雞蛋賣掉了，每天早上都多做點飯，然後給帶雞蛋和番薯或者餅子等兒子帶着吃。
午飯她在食堂幫忙，遇到有肉食，也咬牙買點肉菜給兒子閨女打牙祭。
但就是如此，虎子還是經常在半夜餓醒。
這一年，虎子已經有自己的房間，他半夜餓了翻來覆去，郁格桑也不知道，還是後來夜裏起來起夜，聽到動靜，才發現虎子夜裏也餓，而且有時候因為生長期，腳還會抽筋。
“噓，別告訴娘，哥哥明天就好了。”
郁格桑才不信他的鬼話，在這方面虎子已經沒有信譽可言了。
她本來是生氣的，覺得家裏有糧食，虎子餓了卻不說，但一多想，郁格桑就發現虎子其實是怕自己吃太多，把家裏頭存糧吃完了，又遇到饑荒年，到時候她和郁蘭香就會挨餓。
這不是杞人憂天，是曾經發生，所以虎子才格外在意糧食。
郁格桑心又軟了，去煮雞蛋給傻哥哥。
“以後晚上多做點飯放櫃子裏，你半夜餓了就吃，不然我就告訴娘。”
“不許騙我，不吃的話以後你就長不高了，到時候你比我矮，別人就說你是弟弟，我是姐姐了。”
論講理虎子是講不過郁格桑，可最後郁格桑用你不吃我也不吃威脅，虎子就沒轍了。
但是郁格桑卻有了新的煩惱，雖然虎子肯吃飯了，可光是素也是沒用的，人的生長期就這幾年，若得不到充足的營養，确實是會影響發育的。
想了想，郁格桑決定說服郁蘭香養兔子。
兔子，多麽可愛的小動物呀，不僅長得好看，還繁殖快，等她擁有一大窩兔子，她就每天殺一只給虎子補身體。
唔，一天一只貌似太頻繁，那就兩三天再殺一只吧。
連種兔都沒有，郁格桑已經在幻想未來了。
郁蘭香以為小閨女只是想養着玩，兔子這玩意，确實很可愛，從前郁蘭香還小的時候，家裏人也還疼她，偶爾山上抓到活兔子了，也會給她玩兩天才殺了吃肉。
待聽到郁格桑是想養兔子來繁殖，她就不太認同了。
“兔子那玩意吃得多拉得多，還容易養死，壓根不好養，你要實在想吃肉，娘今天宰只雞？”
郁格桑不想吃雞，家裏不愛下蛋的老母雞過年時節都宰掉了，剩下都是生蛋的，才舍不得宰來吃呢。
郁蘭香不支持養兔子，好在還有個好哥哥。
虎子也不認為養兔子能成功，但是妹妹喜歡，于是周末休息的時候，他就找自己的朋友，結伴都山裏頭去捅兔子窩。
兔子窩挺不好找的，但凡容易找的，都被村裏人抓了吃了，輪不到虎子來捅。
在這缺衣少食的年代，山上的野味都是人們填飽肚子滿足口腹之欲的寶。
不過虎子也不敢往太深山裏跑，深山裏聽說有大野物，撞上了他們得沒命，也就是在邊緣找找。
也不知道他們是運氣好還是找得足夠細致足夠久，在太陽下山前，總算發現有兔子的兔子窩。
狡兔三窟，不能急着去抓，四人先把這個窩的其他出口給找到了，然後才兩人各守着一個出口，剩下兩個人在最後一個出口，待那兩人往洞裏吹煙霧時，若有兔子跑出來，久負責抓。
目标——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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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兒，快看哥哥給你抓到了什麽？”
做好了飯，一直沒等到哥哥和同學回來的郁格桑心裏不放心，跑到山腳下等着的時候，沒多久就看見虎子一行四個提着東西回來，臉上帶着笑意。
“兔子！”
郁格桑一高興就沖過去，結果沒注意到腳下，一下子絆倒了。
啪嗒，摔了個狗啃泥。
虎子趕忙把東西放下跑過來。
郁格桑自己爬起來，呸呸兩口嘴裏泥，拍拍膝蓋拍拍手，“哥，我沒斯……”
等下，怎麽感覺說話漏風。
“你門牙呢？”
郁格桑才後知後覺自己似乎磕掉了一顆大門牙。
而後面，哥哥那群朋友一個個都指着她笑彎了腰。
“哈哈哈，郁格桑沒門牙了……”
笑聲傳出去好遠，郁格桑舌頭一舔，上門牙的位置空蕩蕩。
想到自己剛剛那傻樣，臉一紅，扭頭就往回跑了。
“貓兒別跑……哎跑慢點，讓哥哥看看你摔哪了……”
“哎哎虎子哥別捶啊，我不是故意笑話你妹妹的！”
“郁和平你個癟犢子，不就笑一下你妹嗎還真揍啊！”
“再打兔子就跑出來了郁和平！”
虛歲八歲的郁格桑，在郁家生活水平漸漸上來後，終于迎來了自己尴尬的換牙期。
